第41章
他無奈道:“我真的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怕她還瞎想,蕭鈺又補了句:“除非爹把我趕出去,不然我會一直待在這里�!�
蕭蘊搖搖頭,語氣里帶著肯定:“你放心,爹爹肯定不會趕你走�!�
自然,他心里知曉,蕭承絕不會趕他走。連帶毒的飛箭都能以身去擋,他怎么會不要他。
他點點頭:“是,所以哥哥會一直在,你不要亂想�!�
她嚶嚶地保證:“我不亂想,我會好好讀書好好練字,我再也不偷懶了。”
她是小孩子脾氣,這樣的話以前耍乖賣萌時不知說了多少遍,蕭鈺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好�!�
她臉上全是鼻涕眼淚,方才抹上去的藥膏也沒了,他只得再給她上一遍,道:“莫哭了,再哭傷口好不了,長大了要變丑的�!�
小姑娘又齜牙咧嘴起來:“不許說我丑!”
蕭鈺“噗嗤”笑出聲,手愈發(fā)輕柔:“是,彎彎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這時,外頭來了通傳,道是圣上來了。
蕭蘊緊張起來,爬起來要跟他一起去,卻被他按住,語氣嚴肅:“你躺在這兒,身上不疼嗎?”
她眨巴著眼睛:“那你,好好跟爹爹說。”
她怕得很,爹娘和哥哥,她一個也不想失去。
婆婆裙:11*65*xx24*28*5奪卿(產(chǎn)乳)番外:成長(8)
番外:成長(8)
蕭承已經(jīng)包扎好了傷口,除卻臉上的細微傷痕,其余都看不出來。
他望了眼蕭鈺的背后,問:“彎彎呢?”
他愣了下,本以為爹是要交代他些話才故意不帶妹妹,哪知他裝作什么也不知曉一般。
蕭鈺答道:“我叫她在床上歇著,方才摔得不輕�!�
蕭承點了點:“歇會兒,然后帶她去你娘那里,她見不著你們心慌。”
他頓了頓,又補上:“便說你們貪玩偷跑去了御林衛(wèi),傷口是不小心摔出來的,莫要跟她說這事�!�
蕭鈺咬了咬唇,點頭應(yīng)了。
他望了望面無波瀾的父親,艱難開口:“爹……”
他已知曉了這事,沒道理再裝自己還是父親的親子。
蕭承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驟然發(fā)覺被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少年已是長得同自己一般高了。
這孩子心思細膩,同他娘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原想裝傻安他的心,現(xiàn)下看來,不說破才更會讓他不安。
他挑眉道:“道聽途說的東西便讓你迷了心智?”
蕭鈺眼眶發(fā)紅,伸手抹了抹眼角,低聲道:“沒有。”
他一身本事全是他所授,便是用劍揮刀的武功也是爹手把手教出來的。驟然知曉身世,蕭鈺又是不解,又是惶恐。
蕭承暗暗嘆了口氣,按著他在大殿上席地而坐,叫人上酒來。
君臣父子,他占了長,卻是親自給蕭鈺倒了杯酒,見兒子憂心忡忡,不由笑道:“你幼時在爹身上亂爬都爬過,不過倒杯酒而已�!�
他吸了吸鼻子,將一杯酒盡數(shù)吞下,泛紅的眼睛低垂著:“我,我害怕……”
“啪”——他的腦袋忽而被蕭承甩了一巴掌,疑惑望去,只見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怕什么?怕爹誅你九族?”
蕭鈺抹了下臉,不好意思說怕他不要自己,只道:“怕爹把我趕出宮�!�
蕭承“嘖”了一聲,亦是飲下一杯酒。這孩子已經(jīng)十四歲,既然曉得了自己的身世,將往事說予他聽也沒什么大不了。
他瞇著眼,想到頭一回見到他們母子:“我第一回見到你娘,是在大街上�!�
蕭鈺聚起精神,認真地聽著。
“那時候她被人推倒在地,和你一起,兩個人都哇哇大哭�,F(xiàn)下想想,倒是十分好笑�!�
回憶完初識,他有些沉默,許久才接著道:“那會兒我對她動了心思,把她搶了回來,你娘有骨氣得很,跑了好幾回,還總是罵我‘狗皇帝’�!�
蕭鈺睜大雙眼,娘親平日里極其溫柔,重話都未曾說過一句,哪像是會罵人。
“我年輕時執(zhí)拗,看上了就絕不松手。那會兒還在你身上下功夫,偷偷養(yǎng)了你一段時日,再把你送回你娘身邊時,你便只認我,不認你娘,把她氣得半死�!�
他勾起唇笑,又喝下一杯,拍了拍他的肩:“后來你主動叫我爹,我也懵了,但是覺得有個兒子也不錯,便當(dāng)你爹當(dāng)?shù)搅爽F(xiàn)在
”
他幽幽嘆了口氣,偏頭捏他的臉:“小寶,爹前半生最對不住你娘,但最不后悔遇見你們娘倆�!�
蕭鈺怔住,眼眶愈發(fā)紅,半晌才嘴硬道:“莫叫我‘小寶’了!”
蕭承朗聲一笑:“那怎么成,爹要叫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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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成長(9)
見素來沉穩(wěn)持重的兒子紅著眼又要喝下一杯,蕭承奪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去見你娘吧,她估摸著要醒了。”
蕭鈺答是,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他擦了擦眼角余淚,道:“爹,我定會好好護著彎彎。”
蕭承嗯了一聲,催道:“快去吧�!�
他自然是信他的。他親自養(yǎng)了這孩子十來年,樣樣都是手把手教他,他從不認為自己會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出來。
現(xiàn)下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想個借口,他肩上的箭傷該怎樣和任卿卿交代。
—
任卿卿一覺睡醒,兩個孩子都受了傷,還破了相。她呆了一瞬,把早就癟著嘴要哭的蕭蘊抱進懷里,又伸手碰了碰蕭鈺嘴角的傷口,問:“這是怎么了?你們不是出宮逛燈節(jié)了嗎?”
蕭蘊在她懷里拱來拱去,摟著她的腰一聲不吭。大兒子抿著唇角,為難道:“我貪玩,帶著彎彎去了御林衛(wèi),被他們以為是刺客,追趕了一番才受了傷�!�
任卿卿心疼極了,那些傷口雖看著細小,但顯見是擦傷,不由道:“要去御林衛(wèi)讓鄭大人帶你們?nèi)ゲ痪秃昧�,怎么非要偷偷去?�?br />
這時,一直埋頭的蕭蘊抬起眼,可憐巴巴地道:“娘,你別怪哥哥,是我纏著他要去�!�
任卿卿一驚,她這個女兒最會甩鍋坑人,這樣主動承擔(dān)錯誤的情況還是頭一回。她懷疑地望著她,捏了捏她頭上的小揪揪,問:“真的?”
蕭蘊點點頭,握著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臉蛋:“對不起,娘�!�
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好疼。”
任卿卿把女兒抱緊,哄道:“哭什么,你都闖了多少禍了,這次受點傷,讓你長長教訓(xùn)�!�
她看向蕭鈺紅腫的嘴角,點點她的頭:“不過這回你害得哥哥也受了傷,就罰你這三天背完一篇文章�!彼哑簌Z號她乖乖地點頭,沒哭也沒鬧。
倒是一邊的蕭鈺不大贊同,柔聲勸道:“娘,彎彎年紀(jì)還小,恐怕太難為她了,讀得順暢便好了�!�
她搖搖頭:“年紀(jì)再小也要長大的,你在這個年紀(jì),寫字讀書都不用我和你爹催促�!�
蕭蘊抬起頭,保證:“娘,我一定能背完�!�
“好�!彼罅四笏谋亲樱叭羰潜惩炅�,娘給你做豆腐羹吃�!�
她重重點頭:“好!”
不單單是為了豆腐羹,還要快快地長大,要保護哥哥,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蕭蘊朝他粲然一笑,他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
任卿卿想起一直未出現(xiàn)的蕭承,問:“你們爹呢?”
兩人都是有些沉默,不知該怎樣回答,正是此時,蕭承從外頭進來,見三人坐在一起,問:“說什么呢,這樣開心?”
任卿卿的杏眸盯著他移動,直至到了跟前。
他的心有些虛,忽聽她問:“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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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成長(10)
蕭承挑了挑眉:“鼻子這么靈?”
他使了個眼色,蕭鈺立時便帶著蕭蘊出去了。
他挨近她,占了方才兩個孩子的位置,摟住她的肩膀:“狗鼻子�!�
他一靠近,藥味便愈發(fā)濃郁。任卿卿剜他一眼:“你才是狗�!�
他輕啄她一口:“是,你不總說我‘狗賊’、‘狗皇帝’么,咱們是狗夫妻。”
任卿卿捂住他的嘴,眼里滿是懷疑:“別蒙我,哪兒受傷了?”
蕭承咬了咬她的掌心,道:“哪有,狗鼻子出錯了�!�
他胡攪蠻纏,她便握著拳捶了下他,不料蕭承倒吸了口涼氣,臉上浮現(xiàn)出痛意。
任卿卿嚇了一跳,伸手去扯他的衣裳,一眼便瞧見裹得嚴嚴實實的繃帶,因著剛剛被她一按,上頭透出來血色。
她有些急,起身要走:“我去找劉巖來�!�
蕭承牽住她,把她拉回腿上,頭歪在她的胸脯上,道:“沒什么事,方才包扎完。”
她打了下他沒事的右肩,眼眶有些紅:“怎么回事?孩子們受傷你也受傷?”
他按住她的手:“受傷了還打我,悍婦�!�
她氣惱極了,瞪他:“愛說不說。”
蕭承嘆了口氣,頭蹭了蹭她的頸窩,低聲道:“遇見了幾個刺客,被那群人偷襲了。”
終究還是不忍心,任卿卿的手搭上他的頭,悶聲:“你平素不是厲害么,怎么幾個刺客就傷了你……”
他抬起頭,極快地親了她一口,道:“那會兒想你想得出神,一時不察,這才被偷襲到�!�
她毫無威懾力地橫他一眼,嘟囔:“就會說胡話�!�
“我都受傷了,不能說些好聽的?”蕭承眼睛熠熠地盯著她。
她輕哼了一聲:“你方才還說我是悍婦,現(xiàn)下哪有什么好聽的�!�
他吮了一口她的唇,發(fā)出“�!钡囊宦�,道:“方才不是怕你擔(dān)心么?元鶴哥哥待你這么好,還兇我�!�
任卿卿心軟了軟,摟住他的脖子,說道:“以后小心些�!�
他應(yīng)了,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規(guī)矩起來,探進厚厚的冬襖摸著乳兒,在她下巴上亂啃:“卿卿……”
她悠哉悠哉,等他要把衣裳扒了的時候才道:“葵水來了�!�
蕭承重重地捏了捏乳肉,嘆了口氣:“不過想與你來一場魚水之歡,怎這樣難?”
他每日天還未亮便起來上朝,完了就鉆進御書房批奏折,得空了得教兩個孩子,夜里還總有個小魔星搗亂。
任卿卿彎了彎眼睛,故意氣他:“在其位謀其職,誰讓你是日理萬機的圣上�!�
蕭承眉心跳了跳,她這話卻是說到了他心坎上。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皇帝,早便當(dāng)倦了,少時馳騁在戰(zhàn)場上幾多痛快,倒不如等彎彎及笄了便禪位給她。
只是這話卻不能同她說,他心里盤算著。
待到了蕭蘊十五歲時,驟然便有道圣旨砸下來,她爹要去當(dāng)太上皇了,讓她繼位。
莫說任卿卿了,連蕭鈺也搖頭,他今年才四十出頭,哪一朝的皇帝這會兒便禪位了。
只是蕭承自己堅持,三個人都拗不過他,兩個孩子也只能妥協(xié)。
番外:終老(1)(5800珠加更)
馬車里,任卿卿有些憂心,不停地撩起車簾看后頭目送著他們的兩個孩子。
蕭承倒是自在得很,他懶懶地躺在絨毛軟墊上,見她這樣舍不得,用手中的書拍了拍她:“莫看了,看也不許回去。”
任卿卿埋怨他:“彎彎才十五,你就放她一人,若是被那些大臣欺負怎么辦�!�
她一向就疼這個女兒,蕭承也不稀奇,只攬住她道:“有小寶護著她,你擔(dān)心什么。更何況,你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說到小寶,她便更不安。蕭蘊近年十五歲,她哥哥已然二十一歲,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天天被這個妹妹纏著,除了睡覺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哪家的兄妹是這個樣子……
她皺著眉:“我早同你說,等小寶成婚了再走也不遲,現(xiàn)下把他倆留在宮里,不知要鬧出什么亂子來�!�
蕭承捏捏她的臉:“小寶才多大,怎么你偏要急著給他找娘子,是想當(dāng)祖母了?”
她鼓著氣拍開他的手,瞪他:“你自個兒心里清楚!”
蕭承呼出一口氣,兄妹倆的異常他不是看不出,只是孩子們也不小了,心里頭有桿秤,怎么會出亂子。頗頗企鵝浩:貳捌零。肆零漆。六五五九
更何況,便是真的兄妹結(jié)合又如何,女媧伏羲不就是親兄妹么。蕭蘊同蕭鈺正好一個安內(nèi)一個攘外,守得江山太平,更不用他操心了。
他摟住她的腰,低聲道:“孩子們的事就交由他們自己,你之前不都答應(yīng)我,跟著我出宮心里便只有我了?”
任卿卿微微哼了一聲,沒再想了,頭埋在他身上小憩。
能怎么辦,兩個孩子都大了,她也管不著他們。
—
他們決意去嶺南,那兒氣候好,任卿卿又在那里待過,更熟悉些。且日后若是倦了,再換地方也不遲。
她同蕭承去了當(dāng)年那個小院,十幾年未曾來,院里長滿了雜草,結(jié)了許多蛛網(wǎng)。
說起來,這處地方還是他當(dāng)年暗暗安排的,只是這么多年自己也忘了,如今要住進去還得打掃一番。
兩人開著大門,進進出出地忙碌起來。
這時,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扣了扣屋門,訝然不已:“任娘子!你回來啦?!”
任卿卿一瞧,正是住在隔壁的趙嬸,十來年過去,她老了不少,只是看著還算精神。
她柔聲笑笑:“是,回來住一段時日。”
“回來得好哇!大伙可想你做的豆腐了!”趙嬸熱情極了,眼尖地瞥到一邊忙活的蕭承,不由問道,“這是?”
蕭承直起身子,面上帶了薄薄的笑意:“趙嬸�!�
“哎!這公子可真精神!”她拍了下手掌,夸道。
任卿卿憋著笑,若是叫她曉得這精神的公子如今四十有余,不知會如何。
她偏頭望了望,身邊的男人高大俊朗,挺拔的身姿便是年輕人也比不得的。眼下雖生了細細的皺紋,卻是多了幾分儒雅,沒了年輕時的霸道。
她主動挽住他的手,彎著眼睛介紹:“這是我夫君�!�
蕭承亦是翹著唇角,兩人站在一起,好似一對璧人。
番外:終老(2)
任卿卿的豆腐鋪子開了起來,她的做豆腐的本事是在河縣學(xué)的,與當(dāng)?shù)夭灰话悖瑥那熬蛷V受食客們的喜愛。
且她如今乍然回來,長得同從前沒甚差別,瞧著像是二十多歲的美婦人,身邊還跟了個俊俏的郎君,便更讓街坊們稀奇。
鄰里說她那豆腐估摸著能養(yǎng)顏,不若怎么夫妻二人都這般年輕,一連十幾日,鋪子里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常常豆腐一做好便被人買了去。
蕭承幫不了忙,便在家中做飯,到了午時便送過來。
他倒是稀罕:“忙活了半輩子,如今也試試被你養(yǎng)著的滋味�!�
任卿卿笑他:“旁人都道你是我養(yǎng)的小白臉�!�
他挑了挑眉:“小白臉多舒坦,白日吃卿卿做的豆腐,夜里吃卿卿身上的豆腐——”
話音剛落,蕭承便將她壓到軟榻上。這處是豆腐鋪子的里間,兩人平日里皆是在此處用飯、歇息,沒想到在店里他也不老實。
任卿卿臉龐泛紅,微微掙扎:“作什么亂!這還是外頭……”
蕭承按住她,將衣裳敞開,露出里頭的桃色肚兜來,不輕不重地捏了下鼓鼓囊囊的一團,道:“怕什么,這大中午的,哪個出來買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