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子妃聽罷微微一笑,笑道,“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
汪懷善聽到此話,朝著世子妃又作了個揖,這才拉著張小碗的手,讓他娘背了他,娘倆跟世子妃就此告了別,踏門而出。
他們走后,沒得多時,世子爺過來找世子妃一道去忠王府用膳,待到了馬車上,世子妃小聲地跟靖世子說,“我看那張氏也不是個一般的婦人�!�
“怎講?”
“我看她那手心,硬是被生掰出了一塊肉,可我看她那臉,竟像無事之人一般,一點苦楚也無�!�
“嗯�!本甘雷映烈髁艘幌�,便說道,“這我聽懷善說過,當初有人著人來他們時,是他娘挺著一口氣,才用了火棍子趕了出去�!�
世子妃聽后思忖半晌,小聲地嘆道,“這婦人不易啊�!�
“別道別人不易了……”靖世子伸手摟過她的腰,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淡道,“你也不易,先歇一會,等會就得你不易了�!�
世子妃聽得笑出聲,她靠著他,雙手抓過他的手,用雙手把那粗大男人的手包合在她的掌心,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是啊,不易啊,可憐這世上的女子,不是為子,就是為夫,得不了片刻真正的安寧。
*******
馬車一停下,孟先生已扶著大門站地那候著,汪懷善一下馬車,就一把跪在了他的面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孟先生扶了他起來,看著他那帶笑的臉,聽得他用還有一點沙啞的喉嚨喊了句,“先生�!�
“歸家了啊。”半會,孟先生只說了這句話。
“是啊,歸家了呢,懷善,扶了先生進屋罷�!睆埿⊥朐谏砗鬁睾偷卣f道著,同時讓家中的老仆去幫著兵小柒他們把馬牽到后院。
等一切歸置好,張小碗又帶了兩個老仆去做飯。
那柳綠柳紅這兩個丫環(huán)她未帶回,汪永昭也沒強迫給她塞人,張小碗也就做好了靜候著他一步動作的準備。
這男人的好壞,都是有目的,她只要等著他的動作即好,無須猜太多,因為該來的總會來,躲是躲不了的。
忙完一家的吃食,在夜間張小碗總是得了空,招呼著還在練劍的汪懷善洗澡就寢。
這近十天不能說話,也不能下床,著實憋壞了汪懷善,回家練了一通劍,這才把心中的憋悶發(fā)散掉了,待洗完澡,他娘給他擦頭發(fā)時他已有些昏昏欲睡。
等張小碗幫他擦干,他就睡著了。
張小碗不禁有些失笑,正要把坐在她面前的小兒在坑上躺平間,她發(fā)現(xiàn)她那小兒的手緊緊地抓了她衣角的一端。
她扯了兩下,竟扯不出來,而那要夢中的小兒這時又把頭往她的肩上挪,喉嚨里輕聲地喚了一聲“娘”。
張小碗抬起了頭,把眼眶中的眼淚又忍了回去,但就算是忍了回,她還是心如刀割般疼痛。
隔日,汪家來了人,是汪永重送了些滋補的藥材過來。
“聽得懷善受了些傷,爹與大可著我先送些藥材過來,”待見過禮,在堂屋坐下,汪永重說道,“大哥這幾日在兵營練兵未歸家,他讓我送信過來,等這幾日忙完后,他就過來看望你們。”
“勞老爺,大公子費心了�!睆埿⊥腩H為感激地道。
汪永重看了看他大嫂那感激的臉,頓了一下,只得硬著頭皮又說,“父親說了,要是村中不便,您可攜懷善回家養(yǎng)傷�!�
“就不必如此麻煩了,”張小碗淡笑了一下,依舊和和氣氣地說,“世子爺派了好些人來照顧懷善,眼看這幾日也好了,就不必回去了�!�
“爹說,在家有祖父,父親的看管,這病情許是會……”汪永重猶豫地頓住了。
張小碗笑意吟吟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說來,這也是無須的,是懷善定要回村里的這處宅子,世子爺才準了他著家養(yǎng)病,要不,按世子爺?shù)囊馑�,他這傷還是在世子府養(yǎng)的好。”
汪永重聞言皺眉,他知他這大嫂根本無回汪家的愿意,現(xiàn)話上又搭上了世子,他這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下去了,便出聲告辭。
張小碗送了他出了堂屋的門,又叫來兵小捌,讓他送他到村口。
兵小捌一見到這汪家的人,那眼一瞪,手一揚,“請。”
聽著他那咬牙切齒從嘴里擠出的那個“請”字,汪永重笑了一下,待到了村口,兵小捌不再身后,他跑馬了一陣,就又改了道,往他大哥的銀虎營方向跑去。
汪永昭得了他的報信,也說了院中現(xiàn)下住的人員后,他輕笑了數(shù)聲,就又拿了槍桿繼續(xù)操練士兵。
汪永重說罷消息后,他就又回了家,與他父親稟報實情去了。
現(xiàn)眼下,他那小侄,儼然確也得了世子的重視,加入了黑狼營,打算與他們銀虎營一別苗頭去了。
汪永重這時也才明了他大哥過年時,為何他要與大嫂一道點鞭炮了。
她是汪家婦,而他那小侄也是汪家人,他竟加入黑狼營與他父親的銀虎營互別苗頭,這說來,就不是他們家的不是了。
*******
這廂汪永昭操練完士兵,當夜與手下眾將議過事后,換了兵袍,未帶一個隨從,揚馬往那葉片子村跑去。
到時已是子時,他拍了門,有老仆過來開門。
“夫人呢?”汪永昭牽馬而入,吹亮火折子四處看了看,待看到那處那小兒練武的樹樁處,他牽馬過去,把他的馬栓在了那處。
“是汪大人?”那守夜的老仆老眼昏花,看過幾眼才看清行動不是一般干脆利落的人是誰,這才忙回道,“這般時辰了,夫人已就寢了�!�
“嗯�!蓖粲勒颜f話時已往那后院走去。
老仆看他熟門熟路的,心驚不已,忙關(guān)上了大門后就跟了他身后,可他腳力委實是跟不上那總兵大人,就算提著燈一路小跑著過去,他也沒跟到人,等他跑到了那后院,還未進門,就聽得門內(nèi)那小公子一聲還稍帶點沙啞的大吼,在夜晚石破天驚:“哪來的毛賊,竟敢闖你爺爺家的大門……”
☆、112
聽得喊聲,汪永昭未出聲,朝那堂屋快步走去,途中躲過那小兒那道帶著殺氣的箭,推門而入,甩出火折子點燃了油燈。
黑暗陡地光亮了些許起來,那小兒一見他,訝異出聲,“原來是父親大人……”
說罷收攏了手中的箭,彎腰低頭,“孩兒拜見父親大人,不知您大駕而來,望您恕罪。”
汪永昭掃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油燈,端坐在了椅子上。
自這小兒進忠王府大半年的所作所為,他要是還不知這小兒是對他陽奉陰違,那便是他真是個傻的。
那老仆也提著燈籠趕來,見到此景,便對那連鞋都未著的汪懷善說,“小公子,總兵大人來了,你快快穿好衣裳出來拜見。”
汪懷善聽了一笑,眼睛看向那一言不發(fā)的汪永昭。
汪永昭未語,靜待半會,就聽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隨之,那穿戴整齊的婦人走了進來,朝著他施了一禮,“大公子。”
“免�!蓖粲勒堰@才抬眼去看汪懷善,淡淡地說,“穿好出來�!�
汪懷善應了聲“是”,但沒離去,只是抬臉看了看那門外的天色……
汪永昭見狀,勾了勾嘴角。
居然還想怪他深夜闖入?真是膽大包天的小兒。
“去罷,穿好了再過來給父親大人請安�!蹦菋D人此時開了口,語氣溫婉得很。
那小兒便此退下,那老奴看過她之后,也提了燈籠下去了。
“你知我為何而來?”
“請大公子明示。”
看著張氏嘴邊那抹淡寫,汪永昭冷靜地說,“他去了何處?受的何傷?我是他父親,這些總該知曉,世子不告知我,你作為他的母親,是否要給我一個交待?”
“婦人確實不知�!�
“不知?”汪永昭冷哼了一聲,“當今不知?張氏,他加入別營,不入我營,我未多語,但并不見得別人不會有什么看法,你當真以為他入了世子的眼他就高枕無憂了?你當外面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汪永昭大拍了下桌子,桌子抖動了好幾下,張小碗聽得話后,冷靜地想了一會,才直視汪永昭道,“婦人愚鈍,請大公子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他就算與我不和,也至少把表面功夫給做全了�!蓖粲勒讶塘巳蹋酒鹕硗情T邊站了一會,待確定那老奴站在了那門外,旁邊皆無人之后他才回頭看著張小碗,目光冰冷,聲音卻輕得不能再輕地說道,“回頭待陛下問我,我這兒子干甚去了,忠王爺問我,我這兒子干甚去了,我一個字都答不上,張氏,你這是置你,置我,置汪家于何地?世子這事瞞了皇上,連他父王都瞞了,你道這是什么好事?”
“你端地認為只要你們攀穩(wěn)了大樹你們就可落地生根了?”汪永昭又走了幾步,欺近張小碗的身,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可別忘了,他是為何進的忠王府�!�
張小碗嘴邊的笑消失了,她又朝汪永昭福了福身,“還請大公子明示�!�
“你無須一口一個大公子,”汪永昭坐下,揉了額,手撐著額頭淡淡地說道,“這距離你拉得再遠,你也是汪家婦,他是汪家人,回頭待我有事,你們又何嘗逃得了干系?他出事,我卻是有得是法子逃得了干系的,現(xiàn)下這境況是我活著,你們才活得下去,你好好想想罷�!�
“世子……為何不與您說?”孤燈在打開的門,透進來的冷風中搖曳,渾身冰冷的張小碗垂首,也輕輕地問。
“你就非往世子那棵樹上吊不可?對他效忠卻對我不敬?”
“那是條活路�!�
“活路?”汪永昭冷笑出聲,“你們就算有活路,也是本將擋在你們前面給你們留的路�!�
“大公子說笑了,”張小碗聞言抬頭,輕輕地回道,“不知有多少回,我們母子只差一點就全沒了,想來大公子心里也是有數(shù)的,您怕也是奇怪過我們是怎么還活著的吧?”
汪永昭眼睛猛烈收縮,死死地盯住張小碗。
“以前的活路是怎么走下來的,往后就怎么走下去吧,活得一天算一天……”張小碗在他面前跪下,給他磕了個頭,疲憊至極地說,“大公子,我沒忘我是汪家婦,懷善是汪家子,只是這事世子說說不得,我們又哪來的本事說得?”
她說罷此話,門邊響起了一道笑聲,汪懷善這時笑著走了進來,走至他娘身邊,對著汪永昭笑著說,“原來父親大人是來問我?guī)褪雷訝斔k何事去了?”
汪永昭冷冷地看著他。
汪懷善看著那張跟他肖似的臉,嘆道,“只是世子爺吩咐過,這事是說不得的,父親大人要是非知道不可,孩兒明日就去世子爺那請示一翻�!�
汪永昭聞笑勾起了嘴角,“真是有天大的膽子�!�
“父親大人謬贊�!蓖魬焉普f完,拉了張小碗的手,“娘,起來罷,地上冷,你也沒做錯事,只是聽從世子爺?shù)姆愿�,父親大人不是那等狠心之人,不會沒錯還罰你的跪,你趕緊起來吧,是不是?父親大人……”
后頭一句,他笑問向了汪永昭。
汪永昭用他的冷眼看著他冰冷的眼,父子倆用著完全一模一樣的冰冷眼神在此刻廝殺,最后,汪永昭輕頷了首,讓汪懷善拉了他起來。
“娘,我餓了,想必父親大人也餓了,你去廚房給我們弄點吃的,我和父親先好好聊聊�!蓖魬焉普f到此話后,瞧張小碗看了一眼。
張小碗看著眼神篤定的孩子,她閉了閉眼,不再言語,施禮過后轉(zhuǎn)身出了堂屋的門。
*******
張小碗端了烙餅和肉湯過來后,那父子倆僵坐在各自的椅子,一言不發(fā)。
她走了過去,把油燈挑得亮了一些,才溫和地說,“先吃點罷�!�
說后她擺了椅子過來,坐在他們中間,拿了碗給他們各勺了一碗湯,又各自放了一個烙餅至前。
他們沒動,她先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湯,先吃了起來。
等她動后,汪懷善才拿了餅,先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湯,等胃暖了,他一口氣把放了姜末的肉湯喝完,把碗給了他娘,“娘,再給我添一碗�!�
張小碗嘴邊揚起了點笑,又給他打了大大的一碗。
汪永昭見罷,也拿起了肉湯和烙餅。
待他們快要吃好,只剩最后一點時,張小碗開了口,輕輕地說,“我思來想去,剛剛懷善說的也是個法子,明日你們父子倆就去拜見世子爺一趟,當著孩子的面,大公子有什么想問的便問世子罷�!�
這時汪懷善瞪眼,張小碗朝他輕輕搖頭,溫和道,“他是你的父親,關(guān)心你的好壞是他本該做的事,懷善,你要懂禮。”
汪懷善聽后勉強一笑,“孩子知道了�!�
張小碗摸摸他的頭,抬頭朝汪永昭凄涼地一笑,“大公子,我們母子能做的只能如此了,不管大公子是怎么看待我們的,看在懷善確也有一翻本事的份上,大公子您就多多看顧下他吧,他畢竟也是您的血脈,您的孩兒啊�!�
“娘……”
張小碗從身下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不滿的話壓了下去,面上依舊哀凄地與汪永昭說道,“大公子,您道如何?”
“便如此罷�!蓖粲勒押韧曜詈笠豢跍�,說道了此句。
隨后,他讓張小碗整理出了一間房間,他睡了過去。
等安置好他,在汪懷善的屋里,汪懷善趴著身子,問坐在床邊給他的整理箭筒的娘,“你知我跟他談崩了?”
“嗯�!�
“怎知的?”
張小碗拿著軟布擦試著那鋒利的箭頭,淡淡地道,“聽得他那口氣,你們倆現(xiàn)在是各為其主了,而你跟著世子爺是走了一條道不是黑就是白的險路,兒子,他要確定你走的這條險路無論利弊,他都能得到好處�!�
“娘,你說仔細點。”
“世子要是贏了,坐上了那個位置,只要有你在,他吃不了虧,這世上沒有兒子立了功卻殺了他老子的事;世子要是沒贏,到時,他這對你盡心盡力的父親要是親手殺了你,那就是清理門戶的事了�!睆埿⊥胝f道此,冷冷地笑了,“這天下的便宜,你這父親大人,真是想一人全占光了才是好�!�
“他要占光,那就占光吧�!蓖魬焉葡袷窍氲蒙盗�,最后喃喃地說出了此句,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了他娘,說,“娘,世子是定要那位置的。”
“嗯�!�
“你不怕?”
“怕啥?”
“世子要是敗了,你就真得跟著我去了,他有得是法子踩著我的尸體邀功,你卻是不能的�!蓖魬焉婆康剿锏耐壬�,翻過身仰躺著,從下而上地看著他娘的臉。
“去了就去了,”張小碗笑著低頭用臉碰了碰他的臉,繼而起身繼續(xù)擦著箭頭,淡淡地說,“能一道走就好。”
汪懷善發(fā)怔地看著他娘那安然的臉,看得久了,都呆了,都忘了移開他的眼睛。
張小碗擦過兩支箭后,見他的眼睛還在睜著,她伸出手,把他的眼睛蓋上,微笑著輕輕地說,“睡吧,就睡在娘的腿上,等你醒來,還看得見娘,無論在哪,不會變的,娘一直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就這樣勤更過去了,累得啥感慨都想不出,只能說出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與肯定這句話了。
再次多謝你們,沒有你們,這文可能就真寫不了這么快……
☆、113
隔日清晨張小碗起來煮了稀飯,烙了餅,三人在后院吃了頓朝食。
飯后,送了他們到了馬上,轉(zhuǎn)過了身,走到了這時站在門口的孟先生身邊。
跟著的老仆見狀,下意識地退后了幾步,隔了些許遠,好方便讓他們說話。
世子府里出來的下人都不同,極有分寸,這也是張小碗在小老虎把寶全押在世子身上后,沒出言阻止的原因之一。
小細節(jié)能看出大方向,那世子,不單純只是一個想坐上那個寶座的人,時日越久,張小碗就越能看出些許不同。
但僅有這些是不夠,她同時還是一個母親,如若可以,無論如何,她都想盡力保全自己的孩子。
“無礙,多留點后路,也是好的。”孟先生小聲開口道。
張小碗轉(zhuǎn)過頭,微微啟唇,“先生,我看不透這大公子,您能嗎?”
她對時局懂得太少,更是不知在朝野上的汪永昭是何表現(xiàn),但汪永昭這些年在她身上所表現(xiàn)出的那些鐵石心腸,虛與委蛇,都說明著他是個拿起得放得下的人,他可以狠得你死在他面前都不眨下眼,但必要時他也可以作戲讓你放低警惕蒙騙你。
他太拿得起,放得下,張小碗不敢小瞧他,便只有盡力弱化自己,放低自己,但愿能放低汪永昭對她們母子的警惕。
可就算如此,她也并不覺得汪永昭當真信了他,只不過是她掉幾分眼淚,他就給她幾分臉面,就像是在表彰她的識時務。
“我知之也甚少,但……”孟先生下面這句接近未發(fā)聲,張小碗離得他近,但只要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他那說話的聲音,“幾日前,我聽得我一老友說,昔日在這位總兵底下當過小將的人,不少都已被提拔,這朝野朝外不知有多少是他的人,說來,世子這舉,何嘗不是拿懷善在挾制他?”
張小碗聞言垂首,看著地上輕輕地說,“這些,還請先生多提點懷善幾句,他年幼,尚有很多事要多教教才能放在心上�!�
“嗯。”孟先生撫須點頭,慢慢騰騰地往前走,張小碗也慢慢跟在他的身后,身體內(nèi)那本不熱的血更是冰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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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來后,這幾日間,汪永昭日日歇在后院,汪懷善對他很是戒備,但見他根本不多看他娘一眼,他這才放了心。
過得幾日,傳來消息,說忠王已不行了,即日,忠王死于病榻,汪永昭帶著汪懷善入了忠王府,五日后懷善才回。
而世子劉靖繼承王府,被當今皇帝封為靖王。
自那日后,汪永昭不再來此,汪懷善卻住在了家中,日日受孟先生教導。
這時,時局全然已變,現(xiàn)今的靖王被皇帝貫以至孝之名,憐他純孝之心,特準他在家守孝三年。
說是守孝,實則是繳了他的兵權(quán),以前忠王的勢力,一半交給了兵部尚書凌蘭,一半交予了總兵官汪永昭。
黑狼營自此歸入銀虎營,受銀虎營統(tǒng)率。
自皇帝的詔令一下,形勢明朗,靖王已被軟禁,兵權(quán)全握在了當今皇帝的人手中。
隨之,據(jù)孟先生透露出來的前朝消息,所得來的那埋在塞邊邊疆的近五十萬兩金銀以秘密的方式陸續(xù)進入了國庫,充當國銀。
兩月后,押送金銀的汪永昭回朝,當晚,得了黑狼營的人的信,汪懷善悄悄地與張小碗說道,“那可是只老狐貍,娘,以后他說什么你都不要信,王爺可就是被他坑苦了�!�
那天不知世子爺與他在房內(nèi)說了什么,汪懷善只知在那后,過得不久,他們尋來的銀錢就給他了,剛當王爺?shù)氖雷訝斁统霾坏瞄T了,汪懷善覺得他這父親大人可真是夠壞得可以的。
張小碗笑,想了一會,嘆道,“這些事,娘都不知,你要聽孟先生的話,要步步謹慎,娘這里,自然有娘的主意,你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