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就算是天王老子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我想娶誰,她都由得我娶誰……”汪懷善在他父親耳邊翹起嘴角,一句一句輕輕地說,“她跟您永遠不一樣,只愿我永世平安喜樂,誰也休想逼迫她勉強我,您要是不信,您試試?”
汪永昭聽罷,隨手一掌,把他拍離了他的身邊,淡淡地與他說道,“你太多話了�!�
汪懷善聽得坐在墻角吃吃地笑了起來,笑完嘆道,“婉和公主啊,也真是可憐,自古才子多情,她哪知啊,她的江公子為了娶她,連懷了他孩子的丫環(huán)都殺人滅口了,這種男人啊,怎會是良人�!�
說到此處,他又輕聲地自言自語,“皇后想嚇我娘?可我娘豈是誰人嚇得了的�!�
說罷,他甜蜜又得意地無聲笑了起來,看得汪永昭又一巴掌揮了過去,小聲斥道,“規(guī)矩點�!�
汪懷善這才收斂起了笑容,臉上掛滿了哀凄。
他心里不是不為皇后嘆惜,只是,最應(yīng)該憐惜她,最應(yīng)該心疼她為她著想的皇帝都不如此,他又有何立場替她惋惜她為皇帝殫精竭慮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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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鳳皇后斃,皇帝令,舉國守喪一年。
關(guān)起房門,房內(nèi)只有她與汪懷善時,對汪懷善與她所說的關(guān)于皇帝的事,張小碗翹起嘴角,不屑冷冷地哼了一聲。
汪懷善則躺在她的身邊,翹著嘴角,吃著手中的花生米,問她娘道,“娘,皇上已三日滴米不進了,你說何日他才緩過來�!�
“再過幾日吧。”張小碗淡淡地道。
“幾日?”
“你還要想幾日?”
“呵……”汪懷善笑罷,嘴角笑意淡淡隱下,換上了滿臉的沉穩(wěn),“打仗時,王爺也是心心念念王妃的,娘,這是真情。”
“來日他懷擁別的鮮艷女子,也是真情�!睆埿⊥氲卣f。
“娘……”說到此處,汪懷善撇過頭,問她,“你歡喜過汪大人嗎?”
“怎地了?”張小碗輕皺起了眉。
“就是想問問。”汪懷善說到這里遲疑了一下,剝了幾顆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爛了才輕輕地說道,“你給他生了我跟弟弟�!�
張小碗笑了,并沒有回答他。
汪懷善看她,卻看得她只把頭輕輕對著窗戶那邊,淡笑不語。
想著隔墻有耳,汪懷善也不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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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除夕前夜,皇帝召令幾個大臣攜家眷進宮茹素。
汪永昭名在其列,汪懷善也在其中,身為兩人的家眷,張小碗穿了她那身二品夫人的行頭,跟在了兩人后進了宮。
宮宴寂靜無聲,很符合這個王朝剛死了皇后的氣氛。
許是宮宴過于死氣沉沉,皇帝叫了宮女出來唱了一首曲子。
張小碗聽得個開頭,就震驚得半晌都無語。
這聲調(diào)清麗的曲子和聲線,跟她所處的那個時代某女歌手唱的那首“但愿人長久”一模一樣。
別說詞,連音都一模一樣。
看得她呆了,聽得一點味也沒有的汪懷善湊過頭來,小聲地問她,“有這般好?”
張小碗僵硬地看了兒子一眼。
汪懷善不解,“這是婉和公主教宮廷樂師唱的,真有這般好?相爺也說好,我可是覺著一點味也沒有,你要是覺著也好,我改天給教人學會了來唱給你聽。”
張小碗垂下眸,不語。
見得她賃是如此這般守規(guī)矩,見汪永昭也朝他橫眼過來,汪懷善便不再言語,坐在那喝著清茶,百無聊賴地聽著這催眠的調(diào)子。
婉和公主他見過,人長得清純也甚是美麗,就是太嬌滴滴了,也太讓人——不想接近了。
娶回來做甚,娶回來當菩薩供著嗎?他可真是敬謝不敏。
正好,她非江容坤不嫁,還私訂終身了,他可真是松了一口氣,皇后娘娘在垂死之際,還老惦記著他替她守護個不諳世事的,他何德何能,在連自己的娘親都不能解脫束縛的境況里,替不相干的人保護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
各人的命各人背。
想至此,汪懷善側(cè)頭看著坐在他們身后靜靜跪地坐著的母親,目光溫柔了起來。
像是察覺到他的眼神,他的娘親輕輕地挑起眼皮,看得他一眼,這才繼而垂下了眼。
得了眼神,汪懷善心滿意足地轉(zhuǎn)回頭,見得汪永昭皺眉看他,他朝他的父親大人一挑眉,又坐直了身體聽著這就算惆悵,也還是過于柔情的調(diào)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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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這一夜過于安靜,汪永昭也覺察出了幾許不對,待離了宮門,馬兒快步跑向了尚書府,他才握了她的手,問道,“哪兒不適?”
“沒�!睆埿⊥胼p搖了下頭。
這時汪懷善正探頭在吹口哨,得到左右兩邊的守將都報平安的訊息后才收回了頭,不安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回了府中,找大夫來瞧上一瞧罷,我見你吃得不多,連口茶都沒喝下。”
心神不寧的張小碗苦笑,忍了又忍,才輕輕地問汪懷善,“那婉和公主是個什么樣的人?”
“娘……”汪懷善瞪了雙目,“你別是真看上她了罷?”
聽得他沒規(guī)沒矩的口氣,汪永昭伸手毫不留情地煽了他后背一巴掌。
汪懷善怒目向他,但隨即又緊張地看向了張小碗。
張小碗輕嘆了口氣,輕輕地搖頭,“不是�!�
罷了,不多問了,她是誰,不是誰,與她又有何干。
汪懷善聽罷,還是有些許不放心,探到她耳邊說,“我不歡喜她,您也不要歡喜她,她不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
“不守規(guī)矩的人?”張小碗稍稍有些愣。
“是……”汪懷善看了看汪永昭一眼,見他未阻攔,便又繼在她耳邊道,“她已跟那相爺?shù)膬鹤铀接喗K身了,聽得我們在宮內(nèi)的暗線說,她在青鳳宮中要死要活嫁給江相的兒子江容坤,想來皇后死得這么快,也跟她的違逆有那么一些關(guān)系,皇后死后她哭天抹淚,日日在皇上面前道她對皇后的孺慕之情,怎地不在生前便對她的母后多些尊重?她太假,我不喜她,您也不要歡喜她,她當不了您的好媳婦,再有才也沒用。”
張小碗聽得真真是傻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搖了搖頭對著兩個看著她的人淡淡說道,“看著我作甚?我可沒說讓她當我的媳婦。”
汪懷善聽到此話完全安下了心,心下輕松,嘴上又沒把門的了,對他母親說道,“您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正好�!�
“她怎地看不上你了?”張小碗瞄得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嗨,還能咋?嫌我是個武夫,嫌我娘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會打架的粗婦……”汪懷善說到此,把他娘那手放到自己手中握著,不屑地說,“她要是知她母后求你,你都沒答應(yīng)要我娶她,不知她會作甚想�!�
☆、136
又一年除夕,汪永昭帶著汪懷善,汪懷慕與張小碗回了原先的總兵府,現(xiàn)在的汪府過年。
現(xiàn)在的汪府被皇帝賞了下來,賜給了汪家。
汪家出了一個異姓王,汪永昭又是官拜兵部尚書,汪家在京都風光無兩,他這攜家?guī)Э谌ネ舾�,路人皆駐足觀望。
馬車內(nèi),張小碗并不說話,待到了汪府,汪永昭那三個弟弟帶著其家人拜見過他們后,他們便進了汪觀琪夫妻的主院。
汪觀琪看到他們,受了汪懷善的一拜之后,眼露滿意。
汪韓氏則笑得勉強,不停地往后打望。
許是沒有看到她想看的人,在團圓飯上,她對于張小碗的伺候不冷不熱。
飯后夜間,汪余氏攜著女眷與張小碗熱鬧說話,張小碗也是有笑有答,場面倒是熱鬧得很。
只是待到放炮后,汪韓氏那邊還是出了岔,送了一個丫環(huán)過去伺候汪永昭。
這丫環(huán)送過去時,汪韓氏讓她過來與張小碗見了面,張小碗見她長得真是楚楚動人得緊,那雙眼睛,未動就已含三分情了。
著實是個美人。
汪韓氏叫她進來見過張小碗,又朝張小碗笑著道,“他們那邊今晚怕是喝酒會多,就著了小楚過去伺候他們吧,你看可行?”
“這……”張小碗遲疑了一下。
“我派個丫環(huán),如今都不成了?”汪韓氏淡淡地接了話。
“依婆婆的意思就是�!睆埿⊥肟嘈Τ雎�。
她話罷,汪韓氏滿意地叫了丫環(huán)下去,屋內(nèi)女眷一時半會的,竟誰人也沒出聲。
張小碗垂目坐在那,引來了汪余氏幾人的同情眼神。
就算她是異姓王的母親又如何?在這個家里,最大的還不是她。
汪韓氏這邊派了貌美丫環(huán)過去,待到半夜汪永昭那廂酒醉,她就進了屋,扶了汪永昭去歇息,喝得也不少的汪懷善眼睛抬抬,輕輕一笑,隨即推開身邊的丫環(huán),找來了小廝扶他回他母親的院子,睡在了最靠門邊的客房。
第二日午間,汪懷善以善王府要應(yīng)酬同撩的官員,抱著懷慕,帶著張小碗跟汪觀琪告了別,三人離去,回了那善王府。
懷慕在馬車上還叫著“爹爹”,汪懷善逗他道,“你爹爹正醉在美人鄉(xiāng),等回頭得空了,就會來抱你。”
懷慕聽不懂前半句,但后半句那句抱他可是聽懂了,遂歡快地拍起了手板心,笑得眼睛都彎彎,口里叫著“爹爹乖,疼懷慕。”
張小碗聽得哭笑不得,但也無暇想太多,一到善王府,她尋來的管家已經(jīng)候在了門口,就等著她的吩咐。
張小碗急步先查看了下前院待客的堂屋,又打量了一下周邊的地方,見甚是干凈,擺置也得體,算是先放了心,這才帶了懷慕回了后院。
他們剛回善王府沒多時,就已有懷善麾下的兵士上門拜見,張小碗則在后院收禮,聽得前面的管家著人報訊過來,來的是什么人,在懷善旗下得的什么位置,家中有幾口人,張小碗聽罷,就打點回禮。
家中有老人的,就包一小包人參,家中有小孩的,多包一包糖果,大過年的銀兩不好送及,便把素布五尺花布五尺的布疊得厚厚的,塞進了那籃子里。
這天善王府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所幸張小碗在年前已經(jīng)把各色什物都備得很全很妥,來的人多,但回禮也沒缺誰短誰的。
待到初二,懷慕已經(jīng)想念他的爹爹,張小碗猶豫了一下,叫來管家,得汪永昭已回尚書府,她便清晨帶著懷慕回了尚書府,在書房見了汪永昭,歉意地與他說道,“懷善那邊還需忙得幾天,您看,我還是在那邊多呆幾天可好?”
汪永昭的書房內(nèi),那楚楚動人的美貌丫環(huán)亭亭而立在一邊,她與張小碗見過禮后,張小碗朝她淡笑著說了句“免禮”,確也沒心思多看一眼。
她說罷話,見那丫環(huán)又偷偷摸摸看她,張小碗奇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可是有臟物?”
那丫環(huán)受驚地閃過眼神,頭低得低低地,欠身施禮,“沒有,是奴婢無禮……”
她這廂還要說話,張小碗聽罷就揮揮手說,“如此就好。”
說著,就朝汪永昭看去。
汪永昭看她一眼,把手中的書本擱在了書桌上,看著懷中還在打瞌睡的懷慕半晌,許久才道,“如此便去吧,忙完了再回�!�
張小碗聽得這話猶豫了一下,好一會,才彎腰答道,“多謝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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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猜測汪永昭那句“忙完了再回”是讓她就此在善王府住下,她先是試探地住了幾天,尚書府那邊未來人著她回家后,她才確定,汪永昭確確實實就是這翻意思。
她揣摩著汪永昭的心思之時,最高興的莫過于汪懷善和汪府中的汪韓氏了。
而尚書府的后院,確也是樂翻了天。
這十來日,汪永昭確也是在后院歇息了,不再像前段時日一樣,一步也不踏入。
張小碗這邊過到十五出了節(jié),確也是算懷慕了,汪懷善便去了尚書府,接了懷慕過來,玩罷兩天,又主動送了他回去。
他跟張小碗說了,隔三岔五的,他就把懷慕接過來陪她。
張小碗這下才算是真正地松了氣下來,尚書府如何,汪永昭如何,到底是什么樣的,只要不危及她的利益,她什么都無所謂,所以整個尚書府算下來,只有懷慕是她舍不下的。
只要懷慕能見得,她與汪永昭兩府而住是再好不過了。
汪永昭可有人嬌妾美丫環(huán)相伴,而她則得了幾許輕松自在,用不著再多侍候他。
兒子的善王府,確也要比尚書府也張小碗愜意得多,在這個府里,她說什么便是什么,與尚書府府里的謹言慎言完全兩致,住得些日子,懷慕也過來幾次后,張小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那眉目之間,也算是有幾許婦人的風情了。
來了這世道這么多年,張小碗這才覺得不被日子逼得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有閑暇了,也不再憂慮太多,也可看看書,或者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打點下家務(wù)。
家里那邊,張小寶也帶著家人過來住了段時日,張家又多添了兩個人口,兩人都是男孩,一人是小寶的小兒,一人是小弟剛得不到一月的孩子,如今算是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張小碗把他們留了又留,留到四月田土要忙和起來時,才放他們走。
這次,張小碗還是又把讓他們留后手的什物都帶走了,她想得多,什么事都還是要給自己留些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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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汪永昭病重,讓聞管家?guī)Я藨涯竭^來請張小碗回府。
懷慕這時已有一個半月未來,張小碗這才驚覺,在有張家人住在府里的時日,她竟沒有想他多少。
待他來,不到兩歲的懷慕似是心事重重,看著張小碗竟不愿再叫“娘”,也不愿意伸出雙手來讓張小碗抱。
張小碗抱過去,他則躲閃了一下。
聞管家在其后輕聲地告知他,“小公子,這是夫人啊,你娘啊,你要接回家去的娘親啊……”
懷慕這才扁了扁嘴,伸出手,要哭不哭地叫,“娘……”
張小碗便把他抱到了懷里,給家里管家的交待了幾句,便上了尚書府的馬車。
馬車內(nèi),懷慕不愿意張小碗抱他,縮到馬車的一角,低著頭靠在那。
張小碗心酸,靜靜看著他半會,才再伸出手,把在她手臂中掙扎的孩子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一下馬車,聞管家就帶著抱著懷慕的張小碗就往她以前住著的主院走。
一進去,她掠過院中的景致,看得她走時抬放在院中石桌上的那一大盆月季還擺放在原位,因著春天,遠遠看去,那月季似是長出了淺淺的花骨朵。
前面幾步的聞管家已把主臥的門打開,張小碗抱了孩子進去,剛進,就聽得懷慕拔高著噪子喊,“爹爹,爹爹……”
“回來了。”一道低沉又微顯冷漠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幾聲輕咳聲。
張小碗抱著欲掙扎出她懷抱的人,見得了那床上的人,稍呆了一下,竟忘了施禮。
懷中不斷掙扎的懷慕把她拉回了神,待她放下他,看著他朝著汪永昭奔跑而去,她這才勉強地笑了笑,朝床上那瘦和兩頰都凹陷進去了的汪永昭施了禮,說,“大公子�!�
“嗯�!碧稍诖差^的汪永昭未看她,輕應(yīng)了一聲,專注地看著汪懷慕爬床,見他爬不上來,便起了身,把他抱了上來,淡淡地問道,“可叫你娘了?”
懷慕不說話,他鼓了鼓嘴,把臉埋進了他父親的懷里,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見到此景,一時之間,張小碗竟不知說何話才好。
☆、137
孩子還是太小,終是離不得,不管他多得汪永昭疼愛,她終歸是他的娘。
張小碗心里嘆了口氣,靜站在一邊,雙眼略帶無奈地看著趴在汪永昭懷里的小背影。
“讓娘抱抱吧,懷慕。”張小碗靠近他們,彎腰小聲地說道。
懷慕并不理會她,張小碗只得又叫了幾聲。
她呼了他好半晌,他才抬起頭來,眼睛略紅。
張小碗這次去拉他,他終是沒有掙扎,由得了她抱住。
“娘去做糖糕給你吃,可好?”張小碗親了親他的頭頂,誘哄地問道。
懷慕未答應(yīng),只是看向那倚在床頭,看著他們的汪永昭。
張小碗不得不也看向他,對上了汪永昭那平靜無波的眼睛。
“好�!蓖粲勒训c了頭。
懷慕這才轉(zhuǎn)過頭,朝得張小碗輕輕地點了點頭,便又委屈地扁起了嘴,縮在了張小碗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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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熬了藥來,張小碗都是親自端了藥給汪永昭,平日里,她便在堂屋里做著針線,看著懷慕跟人玩耍。
懷善隔兩天就會過來一趟,每次陪得她坐半會,見得她安然自在,臉色甚好,便只得回了他的善王府。
他娘說,懷慕終歸是她的孩子,她也得養(yǎng)大他,不要他像他一樣,有一個就沒有另一個。
汪懷善聽得心里酸楚,便不再提要把她搶回去的話了,只是閑下來了,就過來陪他娘坐會,陪弟弟玩耍一會。
他終究是與汪永昭沒有感情,往往問過安,不談公事,只坐在那的話,他們完全無話可談。
如此,他每次過來問過安就退出來,專到張小碗這邊來坐著。
對于汪永昭,張小碗想著還要在這尚書府長久住下去,因著那長久,為了對她自己好點,她便也不再像過去那般親歷親為了,事情全交給了下人做,熬夜有廚房里的下人,洗澡沐浴穿衣自然有丫環(huán),這些該是下人做的事她都交予下人,不想再像過去能不使喚這些人就不使喚這些人。
五月,汪永昭的身體好了些,但他還是托病借故并未去上朝,張小碗聽得汪懷善說,皇上有新政令要頒布,群臣天天在朝上吵,他這父親大人幾派人馬都認識不少,不上朝可能是要圖個清靜。
這些都是懷善告知她的,張小碗也并未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