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季嵐面色一變:“你早知道我的身份?”說著就看齊閣老,“前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齊閣老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冰冷,哪里有一絲情義:“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一次,互不相欠吧�!�
季嵐左右看看,然后哈哈笑出聲來,“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針對我的套子?”以為自己是狩獵之人,卻不想早就是別人的獵物了。
她盯著這個林叔珩的眼睛,“你怎么確定我的身份的?”
“你真的是皇室之女嗎?”
“自然。”
桐桐嗤的一聲給笑出來了,“宋時有記載,說是在泰州,‘遇倭國一舟飄泊在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又說,船上‘婦女皆披發(fā)’,下船后,‘遇中州人,擇端麗者薦寢’,這便是‘度種’。以前還覺得荒誕,如今聽你認的自然,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你們的風俗是這樣的呀!你說,你們學來學去的,怎么就沒學會‘禮義廉恥’呢?假模假樣的瞧著挺禮貌,可到底是畫虎畫皮難畫骨。”
“八嘎!”季嵐抬手就要甩過來。
桐桐一聽她這么喊,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刺了一下胸口似得,她抬手抓住對方的手,抬手一個巴掌甩出去,‘啪’的一聲清脆異常。
這一巴掌又快又狠,嘴角有血流下來,季嵐隨口一吐,血里竟是混著一顆牙:“林叔珩,今兒我便跟你同歸于盡�!�
“既然知道你要做手腳,那你覺得這船我能叫它沉嗎?”
“它不沉,你也走不了了�!奔緧拐f著,就瘋狂的對著桐桐笑了起來。
桐桐眺望四周,遠遠的,似有島礁在不遠處。緊跟著,遠遠的好似有幾個黑點朝這邊移動,不大功夫,小黑點越來越多。
季嵐扭臉看過去,海風將她的頭發(fā)吹亂了,她卻笑的越發(fā)的肆意了。
然后看向齊閣老,“其實,我沒騙你!你的銀錢,我真的運到這個島上了!你知道這是哪里嗎?這是我們倭國的補給站!這海上星羅棋布,都是我們的補給站。這里養(yǎng)著我們的水師這個礁島尤其不同!大船到了這里就拋錨,只有小舟可度!你們沒覺得船越行越慢了嗎?”
她走到齊閣老跟前,“老爺,你可以跟我回倭國,倭國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們先拿下這些島嶼,而后一步一步的吞掉新明。只要我們一動,西北、東北、西南想做帝王的人很多。新明的太祖和那位祖娘娘,就是太貪心了!他們鯨吞了那么大的面積,什么族都往里拉瞧著,一旦出事,必將四分五裂。彼時,就是我們的時機。
我們有銀子,我們有船,我們還有人,只要您點頭,一切都會有的!老爺,到那個時候,我再給你生幾個孩子,我們的孩子就能坐擁天下了!您想想,漢室劉邦落魄半輩子,可最終登上了帝位。老爺您,比劉邦強了何止一點?您信我,我們可以的!”
齊閣老笑了笑,抬手給季嵐將頭發(fā)理了理,問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真名叫什么?”
“美代子!老爺,我叫美代子�!�
齊閣老微微點頭,將眼前的女人往懷里一抱,“美代子,我記住你了”
可美代子卻悶哼了一聲,然后更多的鮮血從嘴角流出來。她一把將齊閣老推開,低頭看自己的腹部,就見腹部明晃晃的插著一把匕首:他,竟然要殺我。
桐桐只掃了一眼,就吩咐那位副將,“下水雷快!”
“是!”
美代子倒在地上,捂住腹部。她看不見是否有小船靠近,只是不大工夫,她感受到了大船船體劇烈的顫動,她聽到了巨大的爆炸聲那濺起來的水花撲倒船上,她甚至感覺到身上濕了。
她聽到林叔珩的聲音,她說,“小心,還有一場登陸戰(zhàn)”
登陸!登陸!她急促的喘息著:壞了!壞了!是我告訴她,島礁上養(yǎng)著我們的兵,是我們的補給站。
正思量呢,肚腹猛的一疼,她看著齊文超的手握住匕首,攪動了一下,然后拔掉了匕首。她看著他脫掉衣袍,光著膀子只穿著褻褲,手握匕首從船舷上一躍而下:他生在南方,他會水!
桐桐看著齊閣老入水,看著他奮力的游向翻了的小船,看著他將爬上倒扣著的船只的一個倭人殺了
齊閣老回頭看,跟桐桐對視,然后笑了:與其因罪被殺,老夫更愿意死在戰(zhàn)場上
[172]萬里扶搖(71)一更
萬里扶搖(71)
投擲火藥包,這個需得精準。
扔到對方船上,只要想去將火藥包扔下小船的,都被火槍射中,正中咽喉。而后,小舟轟隆炸響,不管是人還是船,都成了殘片。
大船無法靠近港口,只有最初跳下海的將士,他們想法子奪了小船正在自家這邊靠。
齊文超趴在翻過來的小船上,爆炸的氣浪將他連帶的小船一起給沖過來。桐桐放了人下去,將齊文超綁在身上吊到船上。
桐桐蹲下來,手扣在對方的手腕上,然后便撒了手。
他身上七處刀傷,沒丟了那條小舟。那是用來登陸用的!
此時,他嘴角不住的有血涌出來,看著桐桐卻只笑。
“齊閣老手刃細作,親手殺敵三人,奪渡舟一條,英勇無畏”
齊文超緩緩的點頭,然后反手攥著桐桐的手:謝謝!
桐桐‘嗯’了一聲,才要喊人拿齊閣老的衣裳來,結(jié)果只覺得攥著她的那只手一松,徹底的垂下去了。
戰(zhàn)場哪有不死人的?
桐桐抬手將對方的眼睛給合上,然后才起身,“登陸!”
大船上只留幾個人,叫他們給把衣裳穿上吧。
禁衛(wèi)副將提前預備了東西,陛下說聽這位伯爺?shù)摹9�,這位打仗總是有些奇思妙想。登陸戰(zhàn)向來都不好打,但是這位卻叫帶了許多桐油藏在船下,這次每個人身上都背著桐油。
先是用火槍壓制,小船一點一點的靠過去。然后再遠程投擲桐油罐。油罐砸落在礁石上,緊跟著帶火的箭簇就射了出去,火簇落地,滿地的桐油烘的一下全燃燒起來了。
頓時,沿岸便升起了一道火墻。這阻隔了島上的人朝岸邊靠近,給自家靠岸騰出了足夠的時間。
一旦登陸,渾身濕透的自家這邊穿過火墻,只要速度快肯定是傷不了的。
只要傷不了,上去就是陸地作戰(zhàn)。
對方應(yīng)對的太倉促的,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邊是準備充足才來的。登陸之后,交火了半個時辰,在傷了十七人,擊斃了五十七人之后,結(jié)束了。
島礁確實不大,上面有海草房數(shù)百間。
桐桐四處查看,“是不是上面有淡水水源�!�
還真是!島礁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唐時制式的水井。
分散了所有人在島上搜尋,又抓到了五人,這才知道島上原來是有四十余戶人的。
據(jù)說這島上在唐之后就一直有人,后來繁衍的人口少了,到了前明的時候,說是自然災害頻發(fā),有人活不下去了,靠著海維持生計,又搬遷了一些人口過來。這些年來,這個礁島上一直維持著二三百口人的規(guī)模。
男人出海打漁,近島嶼處的捕獲就足以養(yǎng)活島上的人。婦人在島上種些糧食菜蔬補充,原也都能活下去。
這地方也常有船只路過,新明的商船每每總能留下一些物品。像是種子、布料,算是和當?shù)氐慕灰住V皇菙?shù)年前,來了一伙子人。本以為是貴客,殺雞宰魚好好的招待了對方,得來的卻是屠殺。
二百余口,殺了之后全被扔到海里去了。
而這五個人,他們是出海誤闖上來的。上島的時候才二十出頭,而今都已經(jīng)而立之年了。因著島上需要做活的人,才把他們留下。
桐桐看著他們腳上的鐐銬,還有腳腕上磨出來的厚厚的膙子,就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這些人在島上做活,聽見開戰(zhàn)了,當然要躲起來。而今知道是新明的人,一行說一行哭,只問說:“能不能還家?家里人一定是以為我們早死了。”
桐桐看了看那腳踝上的鐵鏈,“鑰匙”
“鑰匙扔到海里了”可哪怕戴著這個一輩子,我們也想回家。
“別怕,總有辦法能解開的�!蓖┩┚蛦栒f,“這島上還有什么”
有!有!
幾個人帶路,礁島上自然形成的洞穴里。洞穴比地面高出不少,“每次都抬箱子上去,這里干燥,怕是火藥”
桐桐看了這幾人一眼,他們帶著腳銬,自然是上不去的。她先爬上去,再扔了上面綁在巨石上的繩索,這才去看這個洞里的東西。
箱子壓著箱子,那么多個。
她觀察了周圍,然后抬手將箱子打開一箱白銀!
跟上來的人都懵了:“銀子?”
桐桐指揮著,將上面的箱子挪開,看下面的。結(jié)果無一例外,都是銀子。拿起一塊銀餅,上面打著‘廣通’的字樣。
清點了一遍,粗略估計,這里的銀子,再加上幾箱成色特別好的金子,其總額應(yīng)該在九千三百萬左右。
還有不算那些箱子里的各種珠寶,還有各種名貴的瓷器寶物,把這些都折算下來,絕對有一個億。
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紫檀的箱子,不大,能抱到懷里的那種。外面帶著鎖,桐桐暴力給打開,里面是用油紙裹著的東西。將油紙打開,里面是賬本。
一本一本的記錄的很清楚,可以說,這就是幾個細作用臟銀才撐起來的錢莊。
只齊閣老一個人,就有六千四百萬的白銀,另有價值不菲的珠寶大約價值五六百多萬兩,加起來得有七千萬兩!
這賬本拿到手里什么感覺呢?饒是有心理準備也被刺激的不輕。
禁衛(wèi)軍都傻了,“一個億的白銀”
對!一個億的白銀。
這些人不信呀,看了這位林伯爺一眼,然后蹲在地上用手指不停的劃拉著算,算來算去,一億兩還是林伯爺扣掉火耗之后,然后把那些珠寶按照最低的折價算在里面的價值。
這多嚇人呀!朝廷每年的賦稅也才三千萬兩上下。
桐桐將箱子一個一個的合上,計劃得變!她不能過多的逗留,省的夜長夢多。她得押解這些金銀回京,數(shù)量太大了。幾乎是朝廷三年的賦稅。
將這些金銀重新貼了封條之后,得起運了。另外,這個島還是得有人守著,回頭該問責水師了!島嶼被人占了,他們不知道!周圍的島嶼都有倭人,水師該清繳了。
桐桐再三叮囑禁軍,“稍微延遲再通知水師,我?guī)Я硕嗌俳疸y這個事,嚴格保密�!必敳瘎尤诵模F(xiàn)在這種情況,水師也不能輕易相信。
是!
禁衛(wèi)軍中一定有朱字營的人,而且,他們的親眷都在京城。只要速度快,應(yīng)該沒事!
她真的是一路提心吊膽,上岸之后,還得征調(diào)馬車。可對外卻不能說這是金銀,只說是抄了海盜的老巢,繳獲了許多火器。
火器這個東西現(xiàn)在誰敢碰?老百姓恨不能有多遠躲多遠,誤炸了會死人的。
也因著這個緣故,沿路歇息的時候連驛站的人都離他們這一行人遠遠的。
一進京畿,桐桐就寫了密信,派了人回京報信。
四爺接到信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九了,這個數(shù)額他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急匆匆的往出走。
金鎮(zhèn)北從窗戶上看見了,他從班房出來,問說,“是林伯爺有消息了?”
四爺回頭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個數(shù)字:“繳獲逾億”
常青蓮一把拉開門,穿著夾襖就從里面出來了,“你說多少?”
“過億!超過過去三年的賦稅總額!”
常青蓮:“”太瘋狂了!
她看金鎮(zhèn)北,金鎮(zhèn)北回頭看也已經(jīng)出來的陸玄,:“”我十八萬兩,你十六萬兩,咱倆這叫貪污嗎?可羞死先人了!
陸玄朝后連退了好幾步,靠在墻上大喘氣,“過億”什么叫富可敵國!這他娘的就叫富可敵國。這要是叫齊文超和李廣田結(jié)成了親家,還得了?
可不嘛!就問后怕嗎?一瞬間,后背都汗?jié)窳恕?br />
陸玄指責曹南院和趙遷:“你們做監(jiān)察都是瞎了眼的�!�
誰瞎了眼了?是我們不監(jiān)察,還是你們軍機一看見監(jiān)察就像是要掏你們心肝肺。
趙遷怒極:“無恥之尤罪大惡極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曹南院想的是:“只中樞就貪墨了這么多!可中樞是個體貪污的數(shù)量大地方官可能貪污的數(shù)目不大,但他們本身數(shù)量大”
所以,這些年以來,真正肥起來的是誰?
百姓只要能吃飽,就不生事。
朝廷只要還能運轉(zhuǎn),當官的就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欺著君王體弱年幼,于是,就成了這樣肥了官吏階層!
小皇帝拿著密信,看著金肆曄,他是真沒想到,能有這么大的數(shù)額:“這便是人性!”他將密信遞回去,“派人去接,林伯爺必是一路不曾安枕”
四爺接了密信,轉(zhuǎn)身安排去了。
小皇帝回去,跪在神龕之前:“祖爺爺,祖奶奶,皇家素來簡樸。父皇常拿前明的事教導孩兒,他說,前明的開國皇帝是好的,他主張節(jié)儉,也要求子孫后代節(jié)儉,可是時間長了,后代忘了,于是,便算是亡國了。
孩兒從不敢忘,宮里每年耕種,吃用多是宮里產(chǎn)的。就像是給祖先們的貢品,都是朕平時舍不得吃的。你們吃新鮮的,孩兒吃你們剩下的�?赡銈兛�,人心變的真快!
他們都是受了新明的新式教育,選出來為官的!可跟歷朝歷代的貪官,又有什么不同呢?可見,有些東西是無解的!而今,新明到了現(xiàn)在,是不革新不行了!不革新,新明注定要走入一條死胡同。因為,有一個階層徹底爛了!
靠這些人牧守一方,朕如何能放心?什么是‘牛羊付于豺狼牧’?這便是了!一個個滿口仁義道德,可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豺狼罷了!”
[173]萬里扶搖(72)二更
萬里扶搖(72)
這件事敢宣揚嗎?
現(xiàn)在還不能!現(xiàn)在要是宣揚了,必然會有人利用百姓仇恨貪官這一點生事。因此,天大的事也得壓在舌頭下面,只能等一切穩(wěn)定下來之后再公之于眾。
有些事是要第一時間叫百姓知道的,有些事必須花費心力瞞著,盡快處理,之后再叫大家知道。
因著這一層考量,這銀子進京,放到了夜里。
臘月二十九深夜,宵禁之后,銀子悄悄的入城了。
四爺直接接管了,說桐桐,“你回去洗洗睡吧,睡醒了再說�!�
桐桐遞了個匣子過去,“賬本�!�
四爺也接了,催她:“快回去,洗了就睡,睡到幾時都行�!�
桐桐就回去了,家里只有三個女人,姑婆為了不錯過敲門聲,直接住到了門房。一聽見聲響就起來了,開了門一看,“哎喲!阿彌陀佛,可算是回來了。”
一回家,就都起來了。
桐桐說黃氏:“嫂子,你睡去吧!我哥沒事,明兒晚上之前我就給接回來過年�!�
不說這個!你趕緊洗洗睡吧。
桐桐洗了,隨便扒拉了一碗熱湯餛飩,直接鉆被窩里睡覺去了。
黃氏抱著小姑子的臟衣服往出走,這衣服一股子火藥味、咸腥味兒,還有些血腥味。
她對著燈檢查了一遍,衣服泡過水,怕還是海水,要不然不能是這個味道。她動了火槍,殺過人細看衣袖這些地方,那星星點點的都是血跡。又拎了靴子,更別提了,血跡很明顯。
丑妮低聲問:“大奶奶,怎么辦?”
“別刷洗了,燒了吧。”就是平常的衣裳,也沒什么特別的,“給你們姑娘里里外外都換成新的�!�
三個女人聚在廚房里,商量著明兒拜神的時候驅(qū)驅(qū)祟,“得些柏樹枝吧!”
“多買些,倒是不用去哪里砍了�!秉S氏嘆氣,“公婆的信我正不知道怎么回呢在家不覺得什么,總還想著這日子其實挺太平的,也沒缺了吃也沒少了喝的�?扇缃窨词彗襁@般,我估摸著,咱看不見的地方,怕是真不太平�!�
“你們的年歲淺,不知道那險惡�!惫闷耪f話慢悠悠的,她只有這么慢著說話,才顯得沒那么結(jié)巴,“前些年,那不時的還有水匪鬧騰呢大概是先帝在位的時候。后來,朝廷查了,水匪跟官是勾結(jié)的,打劫來往的船只當時呀,先帝震怒殺了好一撥人老話怎么說的?千里做官為的吃穿。只有了吃穿還不行,還想著吃的好穿的好。吃的好穿的好了,還想著子孫后代都能吃的好穿的好”
黃氏‘嗯’了一聲,是這個道理。
“咱們林家呀,是積善人家會得福報的�!�
黃氏笑了笑,“膽子小些,不能大富大貴,但也能保平安�!�
就是這個話了!出事的都是膽大的。
她們都以為桐桐早起起不來,卻不想晨起早飯才做好,桐桐便起身了。
黃氏嚇了一跳,她是進來給小姑子送新棉衣的,才放到熏籠上,那邊炕上就有了動靜,“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桐桐坐起身來,“該起了!還有事呢!”
真就利索的起身,洗漱、吃了早飯,換了出門的衣裳就要走,“晚上肯定帶我哥回來過年,該準備什么準備什么吧,不妨礙�!�
她得先進宮,不管是對小皇帝和新閣,她都該給一個回復。
事就是這么個事,口述了一遍,再遞了一道折子,這事就了了:“齊閣老隨后會被帶回來,他的罪不容回避,他的功也不能隱瞞是什么就是什么。據(jù)賬本上的記錄,他夫人和兩位公子所用的開銷,除了人情的瓜果菜蔬之外,這些年大致花費了他俸祿之外的那部分,也就兩萬三千兩左右。這三人未曾參與貪污,不是共犯;他們未曾隱瞞不報,因為他們確實不知情�!�
小皇帝就說,“宣齊渭”
齊渭被帶來的時候,面容清瘦。只這幾日的時間,他瘦的幾乎脫相了。見了禮之后,他先看桐桐:“家父”
桐桐微微點頭,齊渭便了然:說不清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還是最壞的結(jié)果。
小皇帝沒說其他,先把賬本遞給對方,“你看看�!�
齊渭一頁一頁的往下翻,翻到最后,看見了那么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他整個人都恍惚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