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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王友良喊四爺:“金兄,做個見證,你們是老鄉(xiāng),你能證明他們是夫妻關(guān)系,現(xiàn)在也見證他們和離。”

    四爺就過去了,簽了字,這才低聲跟王友良說:“鄉(xiāng)性很要緊,王局覺得呢?”

    王友良:“”之前壞了鄉(xiāng)性,現(xiàn)在正是借這個事彰顯鄉(xiāng)性的時候。

    他就說:“姚大姐是個剛強(qiáng)的人,火車站缺燒水做飯的人,明兒姚大姐去灞橋站,去燒水,管吃管住,有一份工錢。”

    說著,就看馮老二家:“二嫂子怎么想的?你要是和離,孩子小,你愿意帶孩子,孩子可以歸你帶走�!崩隙疑亩际情|女,馮家也不大稀罕。

    馮剛都是這副德行,馮鐵也沒好到哪里去。

    王友良又補(bǔ)充了一句:“當(dāng)然了,他們借我的勢反而錯待你們,那是我欠你們的。我也給你安排,還是去灞橋,就在車站”

    仇麥苗往下一跪,馬上磕頭:“和離!和離!我和離�!彼е|女不撒手,“孩子我要!我?guī)ё�!”只要有個地方容身,我跟我妮子就餓不死。

    再擬了一份和離書,馮鐵連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這就簽了。

    桐桐就喊這妯娌倆:“晚上不出城,上我這邊住一晚”

    家里有男人,她們這身份不好上門。

    米桃就說:“要不來我家”我們就兩女人帶孩子,你們來吧。

    桐桐不再勉強(qiáng),先過了今夜再說。她回去就收拾了早前穿過的衣裳,還有幾個孩子穿小的衣裳,棉的單的,以及舊的被褥兩套。又另外拿了六塊錢,一人給三塊。

    天一亮就給送過去,衣服被褥錢都是雙份的。

    姚桂花沒推辭,拿了:“回頭還你。”

    都行!

    姚桂花低聲道:“要是見到俞大姐,你替我謝一聲�!�

    ��?你啥時候見過俞大姐?

    “我聽說你老找俞大姐做衣裳,想著手藝挺好的,就上門找俞大姐做過衣裳�!币鸹ǖ椭^卻笑了,“我真想過死了算了,找俞大姐是想做一套壽衣,死的時候好穿。

    俞大姐勸我給我講道理她說,那些事都不是我的錯的,是這個世道錯了,是這個政府錯了說我沒對不起任何人,都是世道和人害了我。

    說做女人的,身上有大山壓著呢!要想翻身,就得敢拼命。把壓著的推倒了,沒人敢欺壓了,就能活了。不管誰欺壓,都得敢反抗!死都不怕,反抗怕什么?大不了也是一死!

    俞大姐還說,與其死的無聲無息,被人欺負(fù)死,那就不如奮起一搏,便是死,也死的值得!”

    所以,一定得謝俞大姐,要不是她,我死好幾回了。

    桐桐:“”這大概就是俞大姐這樣的人在敵后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吧。

    [863]秋葉勝花(43)二更

    秋葉勝花(43)

    這次的事,王友良察覺到了,以前疏遠(yuǎn)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似有點(diǎn)破冰了,大家對他不是只有疏遠(yuǎn)了。

    他就警告馮小琴:“你要是不斷了跟你娘家的來往,我就給你一個放妾書,你愛去哪去哪�!�

    馮小琴:“”她果然不敢再明著跟馮家來往了。

    而且,王友良再不給她一分一文的錢,需要啥找王婆,買不買王婆說了算。超了家中的開支,就不給買。要是沒超,合理的會給她買。

    想出門交際,那不行,一個姨娘,誰叫你交際了?在家安分的呆著吧。

    馮小琴急了,因為買的那個清水凈煙快吸完了,最開始四兩可以用半月,現(xiàn)在四兩只能夠五天。幾天前買的,明兒再能抽一天了,怎么辦?

    王友良說:“戒了吧!”

    馮小琴:“”那么容易戒么?

    她見不上娘家人,哥哥們來,王婆就給打發(fā)了。爹過來,王婆還是不讓見。就是侄兒來見,王婆也說:“這里可沒你姑父,回去吧�!�

    見不上娘家人,馮小琴就將大門大開,不出門,就坐在門廳里,門檻邊上,等著。

    哥哥們總得收稅嘛,路過的時候還不能說句話呢?

    可錢平多精明吶,馮家兄弟那么收金四能的稅,這么刻意針對!這么下去,這跟自己把金四能得罪了有啥區(qū)別。

    他就找馮家這倆兄弟:“大家都反感,你們也不好繼續(xù)在那一片收稅了。這么著,給你們換個地方”

    一竿子換到城外去了!這收稅就需要在各村各鎮(zhèn)的跑。下面好些村鎮(zhèn)都是宗族聚居,稅不好收,且逼急了人家,人家聯(lián)合抗稅,別說打他們了,就是打死他們,為了平息事端,也只會抓一兩個人先關(guān)著。

    稅款少,惹不上啥大事,還整天疲于奔命。

    至于鋪子嘛,“我給你們推薦個掌柜的”

    馮剛忙不迭的答應(yīng)著:沒了王友良當(dāng)靠山,就只能靠錢平了。錢平想分鋪子的賬,不會翻臉。

    但是,推薦個掌柜,那馮家只怕能拿的就不多了,多數(shù)得被錢平拿去。

    可要不這么著,只怕這長安自家都沒法立足了。

    唯一的用處大概就是錢平拿實際的好處,而占了柳家布莊的名聲卻叫馮家背了。

    他心里明鏡似得,卻不得不認(rèn)。

    兄弟倆恨呀,可再恨有啥辦法。那倆娘們跑到車站就不出來,管事的大黃交代下去了,誰都不準(zhǔn)去騷擾人家。

    他們?nèi)]用,叫孩子去也沒用,人家就是不見。里面有吃有喝的,壓根就不用出來。

    這么一折騰,在東門里鬧的好像要烜赫起來的馮家,一眨眼,啥也不是了。

    而桐桐卻站在院子里,跟黃行健商量那些去秦北的學(xué)生家屬的問題。

    他們現(xiàn)在成了工匪家屬,被嚴(yán)密看管。

    桐桐的提議是:“土匪綁架。勒索信,送到各家去�!�

    “如果有贖人的呢?”

    “就說這人跑了,跑哪兒去了不知道。錢照收,人攆走。要是能叫一兩個學(xué)生露露臉,證明他們確實被綁架,在山上的土匪窩就更好了�!�

    黃行健就懂這個意思了:“你的提議我會匯報�!�

    然后馮大寶就被很多人刻意針對,因為他的舉報,他的同學(xué)成了工匪了。

    可其實呢,最近這些學(xué)生的家里陸續(xù)收到土匪的勒索信,叫家里籌贖金去贖人。一個人三根金條,要是不給,就在山上關(guān)著吧。

    這些人拿著勒索信報警:我們家孩子不是工匪,我們也不是工匪家屬。是有人誣陷我們孩子是工匪,他們害怕了,才逃跑的。并不是他們逃跑,后被舉報的。

    所以,誰的錯呢?當(dāng)然是陷害同學(xué)的馮大寶的錯。

    王友良意識到:工匪很猖獗。

    馮大寶,那就是個孩子,沒長誣陷人的腦子。那些學(xué)生就是往秦北去了,板上釘釘?shù)氖聦��?涩F(xiàn)在,突然就冒出來勒索信,誰干的?誰在幫這些工匪家屬脫罪?

    他問黃行�。骸澳阍趺纯�?”

    黃行�。骸啊彼吭谶吷�,老實巴交的:“要是信了這個勒索信,大哥是昏庸,辦錯了事;要是不信這個信,咱就得查,一查咱就是工匪的敵人�!�

    王友良:“”這話還真是:“對!昏聵的官員比比皆是,到處都是辦事不明白的人,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大;可要是一查,咱們在明,工匪在暗,就怕咱性命不保。”

    對!就是這樣:所以,怎么選,在你。

    王友良決定相信這些信上的內(nèi)容:“去查一查,叫土匪放人。若是不放人,就再催�!贝叩讲涣肆酥屠沽耍麑⑿磐平o黃行�。骸熬瓦@么結(jié)案�!�

    “這就結(jié)案了?”金秋瞪大了眼睛:“嬸兒,這就結(jié)案了?他們”肯定不是被土匪抓去了。

    桐桐就笑:“人一旦貪圖名利金錢,就不大愿意冒險了。人總是趨利的!怎么對他有利,那就怎么做,能怎么著呀?”

    金秋沒再問,只道:“嬸兒,那我去眉兒家了!俞姨在那邊做活,我過去�!�

    好!去吧。

    俞紅在柳家,柳貫跟個活死人一樣,一天天的昏昏沉沉的,饑一頓飽一頓,倒是沒死,活著呢。但這么一個人,跟死了也沒差別。

    要不是防著柳家族里來奪產(chǎn),鄭見女未必能叫柳貫活到現(xiàn)在。但這個人眼見不是障礙。

    柳家有錢財,鄭見女又以給眉兒準(zhǔn)備嫁妝的名義,要裁剪衣裳做被褥請了裁縫。俞大姐呢,又不忌諱教人怎么裁剪,女人們就樂意去了。

    再加上鄭見女覺得家里沒人氣不好立足,就想跟周圍人打好關(guān)系。因此,招待的比較用心。不鋪張,但是用心。

    苞米面的糖包子、糖餅子,一人吃上一個,這在而今就是好招待。

    她們家的人緣好了,大姑娘小媳婦的跟著學(xué)了手藝了,也能坐在一處聊聊,圖一熱鬧。

    以前沒人覺得俞大姐愛說話,坐在一起了,才發(fā)覺俞大姐說話真好聽,講故事也動聽。

    都是誰家的童養(yǎng)媳被虐待呀;有相好的,卻被迫嫁給了不喜歡的人;有在婆家因為一碗面條沒搟好,被婆婆拿著搟面杖滿巷子攆著打;有丈夫一不順心就拳打腳踢。

    這一個個例子舉出來,有時候能說的坐在一塊的女人哭出來。

    太典型了!誰嫁人不是兩眼一抹黑,父母說啥就是啥?誰在婆家沒受過婆婆的刁難?誰敢跟家里的男人對著干?

    就有人擼起袖子:“看看!看看!這就是我家那口子給打的。嫁進(jìn)來二十年了,兒子都快成家了,他說打就打。我在兒女面前,哪里有啥臉面呢?或是我懶,也有個說法。

    他在外面忙,我在家里也是腳不沾地。一家人的飯要做,一家人的衣裳得一針一線的縫起來,家里要收拾,衣裳要漿洗。這一天下來,累的腳后跟疼。我還是大腳呢,都累成這樣了”

    金秋就默默的聽著,默默的看著,這些嬸子大娘搶著說,誰肚子里都是苦水。

    還有個嫂子,嚎啕大哭:“我是被我男人賣了!我生了兩閨女,沒生下兒子。我大女兒六歲,被賣給人家當(dāng)了童養(yǎng)媳了。我小女兒三歲,舍給戲班子,不知道帶到哪去了。那個沒良心的又把我賣了,他自己買了個生過兒子的寡婦,過日子去了。我可憐的閨女也不知道在哪受罪呢,還活著沒有”

    金秋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無聲的掉眼淚:“我娘也被我爹賣了!”

    俞紅攬住金秋搖:“女人的命也是命,男女都一樣。男女平等,不能只說,得真的做到才行!民國已經(jīng)三十三年了,三十多年了,男女還是不能平等�!�

    柳眉在邊上說:“您前兒讀報紙,報紙上不是說一夫一妻么?怎么還都是有妾呢?尤其是當(dāng)官的,該有妾還是會納妾。”

    俞紅笑了笑,然后搖頭:“是�。樯墩f的跟做的總不一樣呢?”

    金秋回去之后,一直在想這個事。

    今兒家里包了餃子,韭菜雞蛋的!

    秋里的韭菜又嫩又香,餃子各個都精巧。

    金忠自己抓餃子吃,吹兩下,然后塞過來:“大姐吃!吃!”

    金秋才把餃子往嘴里塞:“你吃吧!我這里有�!�

    四爺看了這孩子一眼,把糖蒜推過去:“怎么了?開學(xué)該上中學(xué)了,中學(xué)稍微有些遠(yuǎn)”

    “叔,嬸兒。”金秋一邊吃一邊道:“我也看了家里的報紙,不是廢了帝制之后,就不許人口買賣了嗎?我爹怎么還能賣了我娘?”

    四爺‘嗯’了一聲:“還有呢?”

    “不是男女平等了嗎?為啥我奶覺得我們姐四個就不如家里的男丁�!�

    桐桐將肘子片夾到金秋的碗里,沒插話。

    “不是說人人平等嗎?為啥有權(quán)有錢的人就能欺負(fù)人?”金秋揚(yáng)起頭來,“戲上不是唱,‘家國大事,不容兒戲’,可國家的法律都沒有執(zhí)行,連當(dāng)官的,執(zhí)掌法律的人都不去遵守那法律就是兒戲!要是連法律都是兒戲,那重青是不是也在兒戲?”

    桐桐慢慢的將筷子放下了。

    金秋也放下了筷子,“嬸兒,你給我看的書里面不是寫著嗎?欺民如欺天,負(fù)民即負(fù)國。如今,他們算不算是欺民負(fù)民,算不算欺天負(fù)國?”

    當(dāng)年那個一塊逃難出來的小女孩,已經(jīng)長成大姑娘了。在學(xué)校學(xué),在家里學(xué),她年紀(jì)大,學(xué)的比一般孩子快的多,也更能理解書上的道理。

    所以,她真的把書讀懂了。

    桐桐問:“聽你俞姨說故事了?”

    “嗯!”如果連上面的人都不能說到做到,那這個天就是黑的!以前不能理解那些人為啥往秦北去,但現(xiàn)在她好像懂了。

    因為天黑看不到將來,他們得奔著有一線光亮的地方去。

    而我也想去!

    我救不了我娘,而今這世道,我永遠(yuǎn)都救不了我娘!也救不了跟我娘一樣的那些人。我想去試試,試試把這個天翻過來。

    翻過來,是不是就有可能了呢?

    [864]秋葉勝花(44)二更

    秋葉勝花(44)

    金秋想去,但不能去。若是平白消失了,說不清楚去向,家里得責(zé)問四叔四嬸,說他們將自己給賣了。保甲里得拿四叔四嬸當(dāng)工匪家屬,日子也會難過的。

    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心里焦灼的很。

    金桃扭臉看姐姐:“姐,帶著我吧。”

    “什么呀就帶著你?”

    “姐,別管去哪,姐都帶著我唄。”

    金秋給妹妹蓋好,低聲道:“那不是享福,那是上戰(zhàn)場,會死人的。你不怕?”

    “我不怕!”金桃拉著姐姐:“姐,娘走了,弟弟在廠子里,爹不要咱了。你要是再走了,我該怎么辦?”

    “沒良心,四叔四嬸對咱不好?金枝金葉有的,咱們也有,自來也沒兩樣待呀!”

    “我知道!”金桃鉆到姐姐被窩:“姐,我不想跟姐分開,我要是想娘了,我還能跟姐說。姐一走,我要是想娘了,怎么辦?姐,叫我跟你去吧,我能干可多事呢!我還跟朱草姐學(xué)打針了。我笨,但我會干活呀!”

    金秋一下一下拍著妹妹,“咱要是走了,就害了四叔四嬸還有妹妹弟弟咱不能走�!�

    “那就好!咱就在家里,我也舍不得叔嬸�!�

    金秋就笑了:“就這還敢跟我走?”

    “你要留,我跟你留;你要走,我跟你走�!�

    金秋‘嗯’了一聲,卻也知道,這事可能只能心里想想了。

    桐桐站在外面,聽了一會子了,又悄悄的回來,將門輕輕的帶上。

    四爺還在挑燈,發(fā)電機(jī)的常見故障,他一直在總結(jié),而后傳遞過去,什么樣的問題怎么解決,得出詳盡的操作手冊。

    而這個活兒,只能晚上在家里做。

    窗簾用厚毯子遮擋,不能叫人看見夜里長明燈。

    見桐桐進(jìn)來了,他才朝兩個侄女的房間指了指:睡下了?

    桐桐看了看炕上那三只,都睡的沉沉的,她才小聲道:“還是想去北邊�!�

    四爺放下手里的筆,嘆氣:說是長成大姑娘了,可其實呢?才十四而已。金桃小一歲,也才十三歲。

    十三四歲的孩子,撒手出去,這出去不是別的事,不是去干活,這是要上戰(zhàn)場的。

    桐桐坐在邊上:“之前走的那一撥孩子,年齡也只在十三到十六歲。”

    四爺沉默了,天下沒有父母舍得孩子,可若連這些孩子也惜命,也眼看著這個國家沉淪,豈不是更可怕。

    桐桐抬頭看他:“怎么辦?”

    四爺嘆氣:“不著急,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決心。如果是,再說吧!”別是一時的想法,到時候后悔了怎么辦?

    因此,這件事之后,四爺和桐桐都不再提了。

    可事情往往都在意料之外,先是爆出有人以招工的名目騙走不少難民家的年輕婦女,上了火車,往津市去了。這些去津市的婦女,并不是去做工的,而是R汪在津市強(qiáng)征慰AN婦。

    有不良商人看中其中暴利,沿隴海線坐火車過來,以紗廠招工的名義招年輕的女子,年紀(jì)在十三以上,二十五歲以下。她們?yōu)榱思胰�,為了活命結(jié)伴而行,總以為很安全,卻沒想到是騙局。

    事爆出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一個多月了,于事無補(bǔ)。

    這如何能叫人不憤怒!

    金桃放下報紙,猛的往下一跪:“嬸兒,你叫我跟我姐走吧!要是還這樣下去,就是金枝和金葉長大了,這世道就還是這個樣子。今天騙的是人家的妹妹,以后就可能來騙我妹妹”

    金秋低聲道:“甘五哥,說親的那個姑娘,我們還見過她就走了,招工走了。”

    是說送甜水的甘老五!之前他相親了一個難民家的姑娘,那一家住城墻根下的窯洞里,不要彩禮,想帶著爹娘和多病的哥哥住到男方家,這親事就能答應(yīng)。

    甘老五看上人了,但他老娘覺得親家住進(jìn)來不像樣,沒答應(yīng)。誰知道那姑娘就走了!這一走卻是那樣的一條路。

    桐桐將賬本慢慢合上,她手里的是紗布賬本,得想辦法做假賬,使得商家不被查出來他們通工。紗布、藥品,這是緊要的東西,一點(diǎn)都不容錯。

    這會子,她先叫金桃起來:“這不是沖動的事,你不知道什么是戰(zhàn)場。這一路逃難,看見的情景就已經(jīng)怕人了�?蓱�(zhàn)場上死的人,比你一路看到的慘烈的多。所以,我希望你們慎重再慎重�!�

    可緊跟著,蔣親自發(fā)起‘十萬知識青年從軍’運(yùn)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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