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誰先急,誰輸。
半個小時,又半個小時,時鐘滴答滴答的走個不停。臥室里的鐘表平時從不覺得它的走動是會發(fā)出聲音的。
但今天確實感受到了,他的每一秒走動都聽的清清楚楚。
又是半個小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依舊是沒有電話鈴聲響起。
四爺起身去倒了熱水來,遞給桐桐:不要著急,不要緊張,他非找你談不可。
林鼎山在飛機上,阿旺不可能聯(lián)系的到。
溫水一口一口的下肚,凌晨三點十二分,電話又一次想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兩人看著電話,誰都沒動。直到響到第五聲了,桐桐才接起電話,‘嗯’了一聲,問說:“哪位?”
語音含混,音調(diào)慵懶,只聽聲音就能知道這是正睡著呢,被電話吵起來的樣子。
“林大小姐�!�
“嗯!”輕輕的這么應了一聲之后,才有‘嗯?’了一聲,這一聲清晰多了,好似有點反應過來是誰打電話了,緊跟著她輕笑了一聲:“阿旺先生,您是沒睡呢?還是剛起呀!”
“林小姐,睡的安穩(wěn)嗎?”
桐桐打了個哈欠:“我為什么會睡不安穩(wěn)?今晚前半夜熱鬧,后半夜也熱鬧!可惜呀,我在B京,要不然可得近距離看看到底耍的什么熱鬧�!�
“林小姐,您要這么說,可就沒法談了�!�
“阿旺先生,我知道您想談什么。”桐桐一副無奈的樣子,“你得細想今晚發(fā)生的事,想想這件事對我,對林氏來說,是壞事嗎?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此消彼長您得細想這個話呀�!�
阿旺看著黑沉沉的海面,這話是說陶鑫出事,對她和林氏來說并非壞事!沒了陶鑫,陶氏就缺了繼承人。嫡系沒了,旁系內(nèi)斗林氏正可從中漁利,一步步的吞并。
這么一想,好似確實并非壞事。
桐桐面無表情,她就是要告訴他:用陶鑫做人質,你威脅不了我!你弄死陶鑫,那我得謝謝你呀!
阿旺皺眉:“林小姐,您是認真的嗎?”
“阿旺先生,任何一個大的商業(yè)帝國,那都是一條貪吃蛇。一口一口的吃掉能吃掉的,這才壯大了自己。您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桐桐說著,就真笑了:“阿旺先生,有時候您得跟商人學學!商人做生意,做生意有賠有賺,在不把穩(wěn)的時候,第一要素考慮的是會不會賠本。在不賠本的基礎上,才想著能獲得多大的利潤。在利潤的基礎上,才考慮其中的風險。如果利潤足夠大,風險便可以被忽視�!�
所以,“阿旺先生,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得衡量你這筆生意是把穩(wěn)的嗎?”
你的命除了你在意,誰還會在意?鄭玉龍不想要你的命?還是夏里夫不想要你的命?
就是那些黨錮舊人,他們真的都希望你活著嗎?
阿旺:“”所以,她在暗示自己首先得保命!
無人在乎自己的命,陶鑫的命也遠不是那么金貴。如果林氏不保陶鑫,那么鄭玉龍和夏里夫又怎么會在乎陶鑫的命!
換言之,陶氏還不具備叫這些人忌憚的實力。
桐桐沉著臉,繼續(xù)道:“生意人嘛,常說的話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而人嘛,得先活著才能想其他。又有俗話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現(xiàn)在跑出X國還來得及,找個地方Z治避難,未嘗不是一種保命的方式。
若是不跑,非要用人質威脅的方式度過眼前的難關。那結局必然是,人質陪你一起死!你的人質不足以形成威脅。
電話那邊只有阿旺的呼吸聲,他正在思量。
四爺起身,去外間寫了幾個字拿進來給桐桐看。
桐桐掃了一眼,四爺寫的是:M軍基地!
她眉頭一挑,跟阿旺道:“我知道阿旺先生擔心什么!其實你的擔心有道理。不動則已,一動便會有危險。”
坐飛機可能會墜機,坐船可能會葬身大海,從邊境偷渡那邊可能有無數(shù)的qiang口正對準他。
所以,天羅地網(wǎng),想逃都逃不出去。
但是,有一個地方特殊,就是M軍基地。只要能順利到達那里,你就逃的出去。
桐桐就說:“阿旺先
忘
συ
愺
怤
ι
整
理
生,你現(xiàn)在是四面皆敵!你找我我也給不了你生路!林氏有機場,但制空權不在林氏;林氏有碼頭,但制海權也不在林氏。林氏沒有那么大的權利,這你很清楚�,F(xiàn)在誰也不敢?guī)湍悖@是違法的。
我們之間是有交情,可跟您有交情的人多了,越談交情越危險。至于您的敵人,您不喜歡的人他們會不會幫你,這還真不好說!比如,跟你敵對的,你曾經(jīng)反對的你得找出有心有力的人,這人得能幫你插翅出逃這樣的人想來也不過寥寥吧�!�
說完,她將電話直接給掛了。
掛了電話,她看向四爺,四爺指了指床:沒事了!睡吧。
桐桐就笑,一旦M軍協(xié)助阿旺逃了,這必跟B黨,跟鄭玉龍產(chǎn)生嫌隙!而夏里夫本就對M國駐軍之事持反對態(tài)度,這個時候橫插一桿子,是什么意思。
一個阿旺的命價值沒那么大,叫他逃出去,一直生活在M國的庇護下又能怎么樣?
這件事里,真正有價值的是:給X國上下都種下了一棵針對M國的刺。
矛盾這個東西嘛,就得一點一點的積攢,攢的多了,就會有爆發(fā)的一天。況且,這種不舒服會時刻影響上層的決斷。
因此,促成阿旺的出逃,好處更多。
出逃和定罪這并不矛盾!他可以一直躲在M國,而X國也可以一直去交涉,請對方移交罪犯。這是一個長期的拉鋸戰(zhàn),慢慢玩唄!
他一天不死,A黨那些人就一天不安。
這才好玩呢。
阿旺掛了電話,心中已經(jīng)明了了:自己反對過的,還能有制空權,有制海權的,且?guī)妥约翰宄釠_破天羅地網(wǎng)的,只有M軍!
是的!M軍基地是唯一能幫自己的。
思量了一會子之后,當機立斷,立馬就走。
而陶鑫被莫名其妙的綁架,又被莫名其妙的放出,對方全都用頭套遮住臉,只露著一雙眼睛。手里持有的都是AK類武器!
他被推到甲板上,然后扔到一艘快艇上。他的手機被扔在一邊,另外還有一件救生衣。
大船離開了,將他一個人留在快艇上。
他穿上救生衣,這才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綁架我的船離開了!我在一艘快艇上,只有我一個人,我有救生衣”
此時,海平面有一絲亮光,天在將亮又未亮的時候。
“我在船上能看見林氏碼頭”那個辦公樓建筑很有特色,碼頭上的燈塔也是標志:“燈塔在我的西南方,隱約可見”
“好!你等著!”
天色大亮,海警船找到了陶鑫,并未受什么傷害,只是在快艇上獨自呆了四十多分鐘而已。
陶友看著兒子從海警船上下來,這顆心才算是真的踏實了。
他打了電話過去:“林小姐,十分感謝!陶鑫安全了�!�
“嗯!保重。”桐桐掛了電話,繼續(xù)睡去了,這次是真的睡踏實了。
就在這一天,陶氏公布了一份明顯帶著索賄性質的錄音帶,澄清了最近一直流傳著的各種猜測。
這對話是三個人之間的對話:一個人是陶勇,一個人是阿旺,還有一個人是朱安達魯伊安。
朱安達魯伊安已經(jīng)死了,還剩下的涉案者只有阿旺。
可得了利益的只有這兩人嗎?他們是為A黨索要的,名義是支持A黨的各項活動。
可夏里夫緊跟著公布了一份A黨當年的賬目明細,上面壓根就沒有這筆款項!
于是,廉政署當即決定:請阿旺艾薩前來配合調(diào)查。
可便尋阿旺不到,也沒有他的出境記錄。
第二天新的消息傳來,阿旺前一天從M軍基地出發(fā),在對方的護送下,抵達M國
[1006]豪門風云(109)二更
豪門風云(109)
跑了?!
夏里夫怒道:“混蛋!”M國憑什么幫他?又憑什么肯留他Z治避難?
無他!此人掌握著X國很多資料!一黨黨首,X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Z治人物。他肚子里的東西可太多了。
比如,A黨內(nèi)的問題,不管是關于事的還是關于人的;
比如,針對B黨的,要知道最了解你的也許不是自己,而是敵人。要論對B黨的了解,阿旺并不在鄭玉龍之下。
這么一個人,他跑了!
夏里夫不住的徘徊:“”A黨這個殼子都得拋棄了!與其等著別人來掀開這個殼子,就不如自己造反,將這個破殼子徹底的掀翻了。
這一夜,A黨的D務樓呼聲震天。
第二天,夏里夫極其少壯派追隨者,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公布徹底的退出A黨。
皮耶作為現(xiàn)任的A黨D首,首先表示對最近事端的震驚,而后表示,D內(nèi)一定會清查,而后會對公眾公布結果。
可其實,A黨內(nèi)徹底的亂了。
皮耶從新聞發(fā)布會上走下來,進了會議室。還有當年的元老們等著開會。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阿旺這一跑,對在做的所有人都不算是友好。
有人提議:“該聯(lián)絡林老先生�!�
皮耶六十多了,也屬于元老中的元老!他先坐下,而后想了想還是搖頭:阿旺對林氏來說,毫無威脅。況且,他要還想活著,就不會說關于林氏的任何事情。
林平康有辦法叫他死的像是自然死亡!
這件事迄今為止,依舊是一樁迷案!它的震懾力還在,不想死就都閉嘴!別管真假都少攀扯林氏。
麻煩的是,阿旺只是開始,接下來就該是咱們了。
當年的情況跟現(xiàn)在不同,當年混亂,沒有秩序可言!現(xiàn)在一切井井有條了,又重提舊事?這就是耍流氓!
皮耶看著眾人:“我覺得應該聯(lián)絡鄭內(nèi)閣!阿旺議員此次涉及叛國和泄露國家機密,應該提請安全部門在必要的時候采取必要的行動!”
意思是:殺了這個叛徒!
如果不能走合法的程序把人要回來,那就請安全部門為國除奸!
這么做,好處有三:第一,擺明態(tài)度,跟阿旺做切割,為在坐的人爭取處理問題的時間;
第二,釋放可以跟鄭玉龍合作的信號,如果鄭玉龍能幫在坐的度過眼前的難關,那么,現(xiàn)在的A黨可以選擇唯B黨馬首是瞻。
第三,以一個合理合法合適的方式,滅阿旺的口。
有這三點好處,這件事就可以嘗試著去做。
邊上有人提議道:“我覺得應該派人去B京,跟那位大小姐談談�!�
那就雙管齊下,該有所準備了。
他們的子女基本都在國外,產(chǎn)業(yè)也多是在國外的,錢也不在國內(nèi),而今,其實就剩下他們自己了。自從風聲不對,早就安排了。
就包括阿旺的大部分子女,現(xiàn)在都身在L國,那邊又是金礦又是銀礦的,在哪里不能生活呢?
鄭玉龍見了皮耶,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
一是確實需要清理阿旺;二是可以暫時穩(wěn)住這些人,為取證爭取時間。
于是,阿旺成了通緝犯,罪名是泄露國家機密和叛國!
這樣的通緝令需要元首簽署,然后對外公布。至此,X國也正式跟M國開始交涉,將阿旺移交回來。
茜拉看著電視和報紙上的通緝令,她當機立斷:“阿乾,我們?nèi)缶!?br />
什么?
“我要報失蹤案!我的生母是死是活,是被誰說啥!那個女人說我父親殺了我母親,但是我父親又說,是那個女人殺了我母親。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雖說案件久遠,應該是過了追訴期!可我生母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失蹤了,但突然又有了線索,我懷疑他被人控制,這卻是可以請求立案調(diào)查的�!�
茜拉說著,就看向林平乾:“阿乾,我父親成了叛國者,這個時候我若不將身世公布出去,那我必將被牽連!我被牽連就是你被牽連!你被牽連就是林氏被牽連。
所以,為了林氏,為了你我,我們必須跟阿旺撕扯開!親生父親,怎么斷干凈!除非把有些事公之于眾!”
她拿出那張她父親給她的照片:“公眾對誰是誰非,誰貪污誰索賄,會關注,但這些事討論度不高!他們罵幾句,失望了而已,然后就會各過各的。但是,對有些事,他們會津津樂道。因為只有人倫之事,他們聽的懂!
將軍、寡婦、侍衛(wèi)、偷情,繼母利用丈夫的侍從謀殺繼子女,而后對侍從以色相誘,茍合懷孕。男方拋棄懷孕妻子,霸占寡婦極其家業(yè),而后,原配如何死,嫡出女如何認仇人為母一樁樁一件件,都能叫我的身世為大眾所熟知。
只有如此,我才能被同情。在阿旺的事情上,我才能脫身!我脫身,便是你脫身!你脫身,林氏才能擺脫跟阿旺聯(lián)姻的牽扯。我得叫人知道,阿旺雖然是我的父親,但他拋棄我,欺騙我,利用我他比我的仇人對我更狠!
因為他的布局,致使我失去了我的孩子!若是因為他而牽扯我,那是對我的一種不公平!”
說著,茜拉就看向林平乾:“我還想跟你商量,我將捐出名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作為慈善基金。這些是阿旺給予我的,我將它全部回饋給社會�!�
只是,這么一來,我就一無所有了。
茜拉凝視著林平乾的眼睛:“當然,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我們離婚。這絕對不會影響你,也不會影響林氏�!�
“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不是夫妻�!绷制角D身給她取了衣物:“去換了吧!我們一起去報警。”
茜拉接了衣物:“可我這個方法,也可能引來非議!有人會說我在落井下石!你和林氏都在落井下石!”
“林氏還怕人說?”林平乾推她去衛(wèi)生間:“被人說的少了?別多想,去吧!”
于是,夫妻二人選擇報警。
林平乾聯(lián)系了媒體,將這些曲折離奇的事報道了出去,果然,這件事引起的轟動和討論度,遠在其他之上。
也就是說,阿旺還牽扯到殺妻案,故意傷害親生女兒的案子。林氏有一還沒出生的孩子,也因為此次事件,夭折在腹中了。
阿旺的妻子還沒有安葬,遺體還在殯儀館。經(jīng)過親子鑒定,茜拉真的跟這位夫人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
而茜拉還說出了另一件事,也是她才知道的。她說:“那些年,我在國外上學,家里添了弟弟妹妹,我都以為是‘母親’生的!‘母親’信佛,很少見外面。在我父親為D首之前,她的社交活動也不多。所以,我從未懷疑其他!
但現(xiàn)在,我敢篤定,除了牢里關著的是她親生的,其他的都是我父親跟其他情人所生。這些孩子抱回來,我父親有情人的事才不會被曝光�!�
輿論嘩然,香艷的故事誰不樂意聽呀?
各種媒體開始扒拉阿旺和其夫人的過往,就像是那位夫人嫁給將軍之前,其實是舞女,這是絕對沒人知道的,知道了也不敢報道的。
現(xiàn)在這些臟的臭的,一水的全都給扒拉出來了。
民眾就覺得,高坐廟堂,整日里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人,背地里原來是那副模樣呀!
這件事太過于抓普通人的眼球,以至于在世界的范圍內(nèi)都傳播開來,數(shù)不清的媒體開始詳細報道這件事情。
大家都A黨在X國有多大的影響力不甚清楚,反正就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Z治避難到M國之后,他的私生活相繼暴雷。
有人說他先后殺了兩任妻子,與無數(shù)的情人生了八個子女。
有人說他為天下第一惡,霸占美貌寡婦,侵吞其前夫產(chǎn)業(yè)。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而阿旺夫人生前的照片和各種影像資料被更多看到,便是人到中年,人家依舊風姿綽絕的美婦。
更有各種娛樂小道,編出許多的美艷故事。
就桐桐知道的,已經(jīng)有人在改編劇本,打算拍攝成電視劇了。
但不管怎么議論阿旺和她夫人,都不得不說,大眾都是同情茜拉的。這孩子可太慘了,她雖然享受了榮華富貴,可這些榮華富貴都是有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