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這玩意用土方子做的,雷聲大雨點小,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而且,原材料有限,并沒有多大的量。留著嚇人的而已!扔出去連墻都沒倒。
但這足夠驚了水崇了!
一萬余人圍住了別院,要撤退可不容易。一邊是王府被炸了,一邊是這邊不知道有多少存量,更不敢隨意的攻進來!
他們而今能撤離的方向只有北門,只能從北邊出去。這一走,只能往蒙國走。
四爺站在高處,看著動向。而后下令給衛(wèi)若梅:“帶咱們的人,一路緊追,莫要正面迎敵!前面陳瑞武與牛繼祖攔截,一路將其逼入蒙國”
“而后還要追剿么?”
“蒙國等著尋找戰(zhàn)機,此一戰(zhàn)不可避免�!彼臓斖伦�,“城東還有兩萬人馬,我這就與北靜王接受這兩萬人馬,隨后便到!”
是!
衛(wèi)若梅整軍,追了出去。
城中亂糟糟的,多少人家都在家中聽著動靜。而后城外似乎有驚天動地的巨雷聲,這又是哪里被炸了?
“通往東城的路!”四爺看向水溶,“如此便能隔斷這兩萬人馬投奔水崇。”
水溶懂這個意思:“走!接管這兩萬人馬�!�
水涌走不了了,他本就有傷在身,加之發(fā)熱,渾身乏力,此時,雙腿邁不開:“大哥”
“你在別院等著!”
好!我等著。
桐桐跟著四爺往出走,今晚自家的人都離開這別院了。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運氣了。
可他怎么能活呢?人一走,總有大膽的人進來。這王府里金碧輝煌,誰不想據(jù)為己有?
果然,還不等這一行出城,便有城中的幫閑流民,大盜小賊進來了,黑燈瞎火,誰管你是誰,抹了脖子了事。
水溶乃是北靜王呀,來接管,只要將將領(lǐng)召集起來。從者,好說;不從者,殺了便是。
迅速的接管了兩萬人馬,四爺說:“王爺,您靜候佳音便是。”
水溶并不,他覺得一切良好,故而,一再說:“本王久不在北境,怎可見戰(zhàn)便躲?些許小傷,無礙!”
桐桐垂下眸子,無礙,那邊就走吧。
朱鴻運等人幫著放了火藥,又幫著送了消息。
水溶的親信得的是主子的親筆書信,又有王府大印,便按照信重所言,順著安排好的路線走。
水崇只覺得這一路極其不順暢,攔截的都是水溶的親信,而他的部下,全不在這一路。
這些水崇一黨的,被四爺用書信暫時調(diào)離了。這些人收到的書信并非水崇親筆,但水崇自來也只蓋私印。
四爺偽造了私印,又蓋上了王府的大印,再加上之前就聽說王爺遭遇不測,而今大印出現(xiàn)了書信上,看來此事為真。而今,王府才真的到了老王叔手里。
因著此次召見乃為了‘大事’,如何能聲張?并未商量的情況下,反倒人人都以為被老叔王看重,嚴(yán)格的執(zhí)行軍令。
水崇一路不見援軍,后有追兵,前有攔截,當(dāng)真是狼狽已極。
什么造反?連造反的機會都沒給你,就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了。
前面便是兩國交界,水崇回頭去望:“兒啊,這一步踏出去,便遺臭萬年!”
水淳跟著看過去,塵土飛揚,萬馬奔騰,若不往前,必死無疑。再看看只剩下的二三千人馬,他揚起馬鞭,催馬就走:“父親,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只要勝了,史書另寫!”
豪言壯語才說完,便有箭簇急速飛來,射中水淳一目,“啊”
“兒啊”水崇牙呲欲裂,將兒子托付給侯孝健:“走走”
“老叔王,您呢?”
“老夫誓與水溶與水溶同歸于盡,為我兒清除后患快走!”
[1192]紅宇瓊樓(134)三更
紅宇瓊樓(134)
水崇乃是一員猛將!他存必死之心而來,一時無可匹敵。
陣前,沖鋒陷陣者,將領(lǐng)也。
為將者若不能沖殺,無法服眾。一如陳瑞武與牛繼祖此二人一半的精力在護著北靜王,如何能沖到前面去?
這一路來,桐桐與四爺共乘一騎。
桐桐在四爺身前,四爺單手控著馬,手已脫力。桐桐示意他撒手:“無奈!撒手!”
四爺撒了手,桐桐俯下身,用腿和腳控著馬,馬兒比之前反倒是更敢沖了。
水溶便見那夫妻二人,真就沖了出去,當(dāng)真就是在箭簇如雨中沖到了陣前。公主貼著馬背,金鎮(zhèn)一個探花書生,撒了韁繩不曾御馬。
兩馬猛沖,誰也不肯避讓。
水崇長矛在手,朝金鎮(zhèn)刺了出去。公主拔出重劍,金鎮(zhèn)抓住了公主的手,兩人一起揮了出去,擋住了長矛。此時,公主撒了手,重劍到了金鎮(zhèn)的手里。在水崇第二槍來時,金鎮(zhèn)奮力一檔,公主的手里劃出了一短刃,抬手便劃了出去。水崇受疼,手中的矛便失了力道,金鎮(zhèn)重劍一揮,正中脖頸。
血噴了出來,兩匹馬錯身而過,水崇的尸身在馬上停了一個呼吸的空檔,便轟然倒下!
“好”水溶大聲叫好,斬草要除根,只余下水淳那一個余孽,“拿下他!”說著便下令催馬:“殺”
牛繼祖急著攔:“王爺,前面便是蒙國境內(nèi),這般擅自闖過去”
“讓將士們喊侯孝健,問他修國公府九族之命,都不要了嗎?”
侯孝健慘然一笑:從逆北境,修國公府誰還可活命?
他帶著水淳,越發(fā)往北逃。
四爺和桐桐未曾急著追過去,似略作調(diào)整,可帶自家這五千人壓根沒順著水溶這一路走,兩人領(lǐng)著這五千人馬,繞路而行。
一日之后,趕赴戰(zhàn)場。
牛繼祖看著從側(cè)翼包抄來的五千人馬,頓時喜極而泣:“王爺王爺援軍到援軍到”
戰(zhàn)事膠著,人疲馬乏,這五千奔襲而至,遠(yuǎn)遠(yuǎn)看起,極有威勢。
馮唐喊道:“牛將軍陳將軍,西翼援軍稍后便至某來救你”
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蒙將果斷下令:“撤”對方只為救人,并無侵占領(lǐng)土之意。南朝雖內(nèi)斗不止,然則,此時能來相救,可見并不到水火不容。
此戰(zhàn)機已失,多留無意。
撤軍路上,沒跑出三里地,轟然爆炸。
老七竊喜:“先生,炸了炸了”
蒙軍撤離的果然更加迅捷,一個呼哨的工夫,便已遠(yuǎn)去。
此一戰(zhàn),雙方勢均力敵,損失皆過半。
四爺從馬上下來,叫人清理戰(zhàn)場,這才去看水溶:“王爺為何這般冒進?”
水溶:“”他擺擺手:“取水淳與侯孝健首級來�!�
桐桐看過去,水淳和侯孝健死于戰(zhàn)場。
其實,水淳活不了,自己的箭便是擦破他的皮,想要他的命他也活不了的。
四爺看著水溶卻嘆氣,“王爺,陳將軍與牛將軍麾下,損失過半�?伤缗f部卻保存了實力。為了內(nèi)安,實不該如此。蒙國暫不敢進犯,可內(nèi)里呢?您拿什么安內(nèi)?”
水溶:“”他突然腹部劇痛,如裂開了一般。不由的,他慘叫出聲,抓住了四爺?shù)氖郑骸鞍裁癖本嘲�,乃是朝廷安!此事,本王本王托付于你�?br />
說著,又將印信等物交給四爺:“安民,你之能,本王深知。本王定上折子,請你留北境為巡撫,協(xié)助本王治理北境”
四爺一臉無奈,好似說:這種時候您躲著,合適嗎?
就連陳瑞武與牛繼祖也以為北靜王有推諉之嫌,但而今這般,確實也最為恰當(dāng)。
第一:金鎮(zhèn)有火器;第二,金鎮(zhèn)手里這五千人馬幾乎無損耗。
內(nèi)安之后,再論其他。
內(nèi)部這叫亂?
軍中鬧了兩撥,砍了一百四十七顆腦袋大小將領(lǐng)的腦袋,補發(fā)了六百余萬兩的餉銀,一切井井有條。
北靜王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由陳瑞武與牛繼祖派人照看,傷情在惡化,隨著天氣逐漸變暖,變熱,似乎更嚴(yán)重了。
陳瑞武趁著北靜王醒著,便說北境的境況:“金鎮(zhèn)一手揮刀,如屠夫;一手金銀,餉銀不僅發(fā)放,還補發(fā)了之前欠缺。又在軍中查空餉,查侵占軍功入罪之人多大百余人。治軍條條皆斬”
違抗軍令斬!
謊報軍功斬!
貪墨軍餉斬!
欺壓百姓斬!
搶奪他人斬!
變相索財斬!
欺辱婦孺斬!
“軍法條條,皆是斬!”陳瑞武低聲道:“他代行王令,上下皆是又畏又敬公主又在城外種起了水稻,竟是在這苦寒之地種成了,而今成片的稻田,水稻長勢甚好軍是軍,民是民”
軍是朝廷的軍,民是朝廷的民。
北靜王眼神迷離:“其一,輿論!得軍心得民心此事要宣揚出去第二,代本王上折子這北靜王只爵位該給金鎮(zhèn)”
說著,又昏沉了起來。
陳瑞武心道一聲厲害:這便是捧殺!是借刀殺人�;始也粫僮尡本陈淙肴魏我粋臣子之手。
王爺又昏睡過去了,他走了出去,牛繼祖正站在外面。
陳瑞武愣了一下,看向牛繼祖:“來了為甚不進去?”
牛繼祖問說:“王爺有令,你待如何?”
陳瑞武一臉狐疑:“你待如何?”
牛繼祖雙目潮濕:“陳兄,王爺還能好嗎?”
陳瑞武突然間喉嚨干澀了起來:“家中之罪脫不了,只要他活著,還能茍延殘喘下去。若不然,合族皆亡!奈何?”
說著,抬腳就走。
與牛繼祖擦肩而過時,陳瑞武忽的低頭看了看,利刃從穿透肚子,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對不住,老兄!你滿府皆亡故,可我牛家,本就有伯爵爵位,亦未造大孽。奪爵流放發(fā)配,總還有活路!”
因而,我亦無可選擇了。
四爺正在大帳之中,便有王府報喪:北靜王水溶薨逝。
死了?
馮唐‘嗯’了一聲,“死了�!�
四爺沒起身:“怎么死的?”按說不到日子。
“牛繼祖正在外面請罪!”
“請吧!”
牛繼祖是來認(rèn)罪的:“屬下聽到密謀,心有戚戚!思及這一生盡皆在自負(fù)與欺騙中度過。自詡忠義之輩,可卻當(dāng)真是糊涂已極。大半生已過,幡然醒悟,自認(rèn)罪責(zé)”
四爺朝后一靠,“想為家人求一條活路?”
“屬下愿意進京,自述其罪!牛家并非人人如我一般婦孺亦無罪”說著,他重重叩首:“求您開恩!”
四爺沉吟片刻:“北靜王便是死了,罪責(zé)卻不敢就此了結(jié)�!�
“知!北靜王之罪,屬下回京必奏于陛下�!�
四爺看了馮唐一眼,叫他將人壓下去。
之后,他才給宮里寫信,這件事該有個了結(jié)了。北境還需要三年,三年之后,便可歸京了。
馮唐帶三千人,押送罪犯家眷以及牛繼祖這般囚犯回京城。
不過馮紫英和衛(wèi)若蘭便留了下來,此二人做著公主府的武官,從七品。
桐桐將信看了,又給塞回去。問說:“等的時候怕是天正熱。”
可不!天正熱。
這么熱的天,京城的氣氛卻極冷。大熱天當(dāng)真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御林軍抄家拿人,一夜之間京城戒嚴(yán)。
賈敏心驚肉跳,跪在佛前,虔誠的祈求者。
可這事哪里歸佛祖管?賈家的大門洞開,兇神惡煞一般的兵卒一瞬間便沖了進來。
賈赦、賈政一直沒被放出來。這家里還有誰?
賈珠、賈璉、賈寶玉、賈環(huán)、賈琮,賈蘭。賈蓉是那邊府里的,這次也在緝拿之列。
賈璉急著要打問,人家哪里給他說話的機會,“知道你們還有貴親,有人打了招呼。咱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勿要為難我等�!�
賈珠牽了兒子的手:“莫怕!走吧!”
賈蘭回頭看母親:“母親母親”
“莫怕!莫怕!有六王打了招呼,不會為難女眷�!�
賈璉被推搡著走,賈寶玉哭著喊老太太、太太,可女眷在后頭,看不見,也聽不見。
賈環(huán)一臉怨恨的看了賈寶玉一眼,哼了一聲,拉著賈琮越過了他。
賈寶玉被推搡著走,到底是拽著大哥的袖子,跟賈蘭一邊一個,絲毫不敢撒手。
后頭王熙鳳將女兒塞給迎春,一臉的哀求。
迎春抱著巧姐,朝王熙鳳點頭。
果然,無人為難迎春,一輛馬車將迎春送入了一個蕭條的王府。進了大門,有兩個老太監(jiān)。迎春拉著巧姐不敢再走。
此時,正堂里出來個青年,先紅了臉:“你你你來了?”
迎春才要說話,聽得門外說,賈家有一女跟著來了,再說甚,她便聽不清了。只一個勁的將巧姐兒往身后藏,往裙子里藏。
這青年走過去,撓了撓頭,說老太監(jiān):“告訴宮里,本王想留個小丫頭只做罪奴,放在王府吧�!�
老太監(jiān)應(yīng)著,轉(zhuǎn)身出去了,稍許便回來了,關(guān)了府門,稟報說:“人已經(jīng)打發(fā)了,會有人報宮里的�!�
青年才看著迎春笑:“莫怕!留著吧,沒人來討要的。”
迎春抱著巧姐兒緩緩的跪下,哽咽不能言。
巧姐兒不敢哭鬧,只偷偷的看著大門的方向,揪住姑姑的衣角將大人貼的緊緊的。
賈敏急切的看向丈夫:“如何?如何了結(jié)?”
林如海嘆了一聲:“除了大舅兄、二舅兄之外,其余人等闔家發(fā)配,這已然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老弱呢?老弱若是發(fā)配,豈有不喪命的?老太太是超品誥命,看在父親的份上,圣上可否網(wǎng)開一面”
林如�?此骸碍I兒的舅家如今亦顯赫!賈家欠人家一條命。能活,已然是看在老太太年歲大了,且身有誥命的份上”死了心了,求不得了!
[1193]紅宇瓊樓(135)二合一
紅宇瓊樓(135)
“抄家了?抄了誰的家?”
金家的莊子上,大太太史氏撿著佛豆,眼瞼都未抬,“橫豎抄不到這莊子上來!隨他們?nèi)グ��!?br />
李嬤嬤急道:“是史家!是王家!舅太太遣了人來求,說已經(jīng)拿了舅爺下了大獄。表姑娘打發(fā)人來,求大太太千萬求著公主和四哥兒王家事不與她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