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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桐桐看著這被搬來的東西,正想著這住的地方選址的事呢,看見遠(yuǎn)遠(yuǎn)的走來兩人,隱約聽見喊媽聲,看身形,是金福和牡丹。

    這倆咋知道了?

    到了跟前,金福埋怨:“這么大的事,跟我們也不提一聲。您要來,我給您搬唄。這是干啥呀?您有兒子,又不是沒兒子!我爸能下大力嗎?”

    桐桐:“”真不至于,“我們倆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非得你們伺候!還在壯年呢,你們忙你們的唄”說著,就先問:“你咋知道的?”

    “碰上供銷社的車了!”

    咋這都能碰上?

    “我們單位給每條街道先鋪管子,在巷子口設(shè)個自來水站”暫時不能入戶,但是可以到巷子口接水,“正在那里看線路呢,車過來了,打了個招呼,才知道你們到了�!�

    就這么點功夫,你們就又跑來了。

    牡丹四下里看:“這可太苦了!要不,先跟我們回去住”來回路上也沒多少時間,不比住這里強呀。

    “別鬧!我們有我們的道理。”桐桐還正說著呢,金福就拿了鐵鍬在地上比劃,“就在這里?”這里靠大路近,進(jìn)出方便,先占據(jù)了有利的地勢再說。

    桐桐看了看,也有籌備組的正在挖,還更靠大路呢:“就這里吧�!�

    牡丹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媽,我回去拉一車木料去�!倍际羌揖邚S找來的,自從拼出三個箱子之后,金福就總弄些回來,給家里不時的添個家具。還有好些木屑,先拉幾麻袋來,野外冷,得燒炕。

    他可看見干泥坯子了,公婆為了來安家,準(zhǔn)備的可齊全了,泥坯子拉了十塊,這能盤一個小炕。

    金福說:“剛才沒叫金祿,你回去喊一聲,你一個人不成。”

    “噯!”

    桐桐:“”子女多的好處著不就來了嗎?

    四爺被喊去河對岸,看打井的事去了。人家倒是說了,挖不出來不著急,今晚都在帳篷里湊活。

    桐桐也沒想一天弄出來,可人手一多,這還真就不值當(dāng)個什么了。

    她要去挖土,金福不叫干:“您去割草,一會子棚子上得用�!�

    “我先去挑水”

    “等會子金祿就來了,和泥干嘛得您干呀!”

    桐桐:“”行吧!割草去。

    這一喊,連還沒有正式去報道的關(guān)小海一起喊來了。

    牡丹和小如也都請假跟來了,來拉了兩架子車的東西,一車木料,一車是柴火和木屑。

    潤葉就不理解:“為啥呀?”公社呆著多好的,為啥來受這個罪。

    桐桐:“”

    金祿說潤葉:“別問,你割草去,叫媽歇歇�!�

    金福安排,“老二你挑水去!”

    成!

    “姐夫,你把木板往地下楔。大姐,你扶著木板!牡丹,你把木板往過搬。”然后才說:“媽,和泥得些干草碎末,你坐邊上,用刀切些干草”

    桐桐:“”最輕省的活計歸我?這也算是享了兒女的福了?

    正值壯年的我呀,真的挺能干的。

    四爺跑了一圈回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自家那邊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了。

    褚東平指了指那邊:“老金,你家吧?”

    “啊!”四爺瞇眼看了看,“孩子們大了,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跑來了�!�

    “你們有福氣呀!”

    四爺:“”人口多,家大業(yè)大,再過幾年二十口子都打不住,吃啥喝啥呀?福氣?嗯!福氣大著呢。

    褚東平就說:“飯好了,叫孩子一塊過來吃飯。”

    那咋好意思呢?都是有定量的。

    四爺過去說這些孩子,“都回吧!明兒再干。我們今晚住帳篷,沒事!”

    天色確實不早了,金�?戳丝刺欤切锹�,應(yīng)該不會下雨,“那我先回,明兒一早就來�!�

    成!來就來吧。

    把一個個的都給打發(fā)了。

    桐桐坐在地上看四爺,四爺抬手拉她:“還行?”好長時間不干體力活了。

    “還行!”桐桐目送六個孩子離開,就嘆氣,孩子多了干活是真快,但是吃的也是真多!還雄心壯志呢,算逑了吧!過幾年他們再添孩子,怎么不叫這么一大家子餓肚子才最要緊。

    如今這墾荒,全靠人力,一般人根本吃不住。

    四爺就說:“陸勝利給你的評語不錯,說你擅長人事處理”

    嗯!

    “這也是陸勝利的人情,既然說擅長了,說得到上級領(lǐng)導(dǎo)的多次表揚,就是為了叫你能輕松點,又說你在婦女工作方面提的建議和意見都被采納,這就是為了你能留在人事部門,或是做個婦女干部的�!�

    桐桐:“”

    “我之前看了報名的名單,九成都是各單位的年輕人,除了咱們倆之外,最小的十六歲,最大的二十四歲”重要的領(lǐng)導(dǎo)崗位就不敢用他們。這些人很多都是沒什么背景,被領(lǐng)導(dǎo)談話之后,就報名來了。

    這種情況之下,你可能不僅能在人事部門任職,還得兼任婦女干部。

    桐桐:“”嗯!可能性很大。這就屬于很瑣碎,很繁忙,但就是沒有重體力活。她問四爺:“你干嘛?”

    “后勤!”

    啊?

    “��!”四爺看她:“后勤保障!”不光是吃的方面,還得包括飲用水,各種后勤保障。

    包括后續(xù)的建配套的醫(yī)院、學(xué)校、托兒所,甚至于得跟供銷社聯(lián)系,農(nóng)場需要獨立的供銷社。甚至于農(nóng)機(jī)的柴油汽油供應(yīng),規(guī)劃使用等等。

    桐桐說:“這玩意太肥了”

    “我能把這個干一輩子嗎?三五年自然就脫手了�!币簿妥匀煌仙恕�

    桐桐就笑,汲汲營營,說到底就為了填飽肚子的。

    當(dāng)然,現(xiàn)在說的任命,就是臨時的任命。干的好,繼續(xù);干的不好,等一切步入正軌,再做調(diào)整。

    總之,桐桐就被放在人事部門,直接上司有軍職,三十來歲,叫朱從軍。

    吃飯的時候簡單的認(rèn)識了一下,誰也不了解誰。知道的僅僅是知道有這個人來報到,才去從別人嘴里聽一些金家得二三事,說是這個人的事跡在報紙上刊登了很多。

    反正就是熱情,周到。今兒來的還沒有一個女性,就她一個。

    飯菜是伙房做的,白菜粉條,一人碗里能分兩片子肉,然后一人一條白面饅頭。這一條是八兩,能吃的很飽。再就是一碗南瓜湯,熱乎乎,算是一頓正經(jīng)飯。

    因著有女同志,給四爺和桐桐單獨騰出一間帳篷,鋪上席子打地鋪。

    這玩意,夜里風(fēng)夜,風(fēng)從帳篷下面鉆進(jìn)來,蓋著被子都暖不熱被窩。

    金福聽著外面的風(fēng),就起身了:“我出去一趟�!�

    “干啥?”牡丹朝窗戶看了一眼,窗戶紙都被吹的呼啦啦的響,天冷的,得重新糊窗戶紙了。

    “我一同事,他家有廢舊輪胎是解放前在戰(zhàn)場上撿的,破舊了�!�

    那咋了?

    金福:“”他耐著性子解釋,“這風(fēng)大,門用木板拼接,還是一樣鉆風(fēng)。弄點舊橡膠往門下面一釘,不影響開門關(guān)門,還不怕鉆風(fēng)�!�

    牡丹遞了棉襖過去:“那你把棉襖穿上。”

    金福起身出去了,牡丹下去把門關(guān)上,這風(fēng)吹的,門都不好關(guān)。

    “門關(guān)好!”潤葉在炕上喊金祿,“咋回來這么晚?”

    金祿悄悄的把袋子里的石灰放在墻角:“哦!有點事�!彼焓职验T用木棍頂起來,這才朝里間去,把手伸到被窩里暖著,這是把炕都燒起來了。

    潤葉把窗簾掛了一層又一層:“窗戶紙換了,單層的窗簾不隔寒,我弄了些干草,還沒往里面裝呢!今晚上把這一層縫起來,明晚上兩層做成套子,塞上干草,晚上掛上,我跟你說,再大的風(fēng)也鉆不進(jìn)來。”

    金祿看著那五顏六色各種材質(zhì)拼成的窗簾:“”他‘嗯’了一聲,“好看!我媳婦就是手巧�!�

    “你干啥去了?這么晚?”

    “跟主任打了招呼,明兒去后勤交點錢,我從單位拿了點石灰,這東西防潮!爸媽住到那地方,半地下,太潮了。”

    潤葉心里微微有些不高興,她把頭一低,繼續(xù)問說:“得多少錢呀?”

    金祿看了她一眼,才上了坑,坐到被窩里,用肩膀懟她:“舍不得這點石灰錢?”

    “就是想不通,好好的工作不干,去那地方干啥?”

    “人挪死,樹挪活。論資歷,論工齡,你就說爸媽還有啥發(fā)展?這是硬杠子吧�!�

    嗯!

    “但要是從頭開始,白手起家,這就是功勛元老,是不是就不一樣!”

    潤葉:“”也有道理!

    “那地方是啥地方?農(nóng)場!農(nóng)場是干啥的?是種糧食的!”金祿再撞了潤葉一下,給她擠眼,“懂了么?”

    潤葉一下子就笑起來了:“那把我弄的那些干草裝袋子里,這個干草細(xì),不扎人,給鋪到炕下面,能暖和些。先緊著爸媽,咱不著急,還沒冷到那個份上�!�

    行!別管是啥,有心就行。

    于是,第二天一早,天還不亮,就又都請假來了。

    金福家兩口子拉了一車的草席子,還帶著個破輪胎;金祿家兩口子帶著半袋子石灰,兩麻袋的干草;小如拎著籃子,小海抱著個壇子,“今兒得忙一天,我?guī)Я孙炞雍团莶恕!焙冗@里的水可以,但吃的咱不好意思吃嘛!準(zhǔn)備干糧,今兒一天就弄完了。

    牡丹編的草席子鋪炕剛好,潤葉:“干草白拿了�!�

    桐桐看了看,“不白拿!這縫隙多了漏風(fēng),用干草把縫隙塞一塞吧。”這個合適!

    “噯!行!我給咱塞。”

    真就是一天功夫,一明一暗小小的房舍給搭建起來了。

    金福說:“回頭我弄些土坯子,給外間再盤個炕,老三老四和小意他們回來,就有地方住了�!本褪翘喡�!

    桐桐擺手:沒有!不簡陋,這已經(jīng)很好了,我很滿意。

    [1369]世俗煙火(38)三更

    世俗煙火(38)

    桐桐站在這地方,莫名的涌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才想要去捕捉,腳步聲響起,四爺回來了。

    她把燈點亮,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炕和灶臺,今兒還是沒法做飯!只能說這么烘干著,還是得吃大灶。

    四爺進(jìn)來看了看,是那么一會子事呢。他一邊驗工,一邊從兜里往出掏。

    左邊一個蘋果,右邊一個梨,褲兜里還塞著鮮棗子。

    桐桐一一的接過來,看了又看:“你偷的?”

    四爺:“”怎么就偷的?跟人家聊的多了,還混不來一個果子?“人頭熟了,跟人家說了一聲,摘的。”

    真的?

    “嗯!人家問,是家里的婆娘害喜了?還是小孫孫嘴饞了?”

    桐桐:“”她往嘴里塞,吃去了,“你沒告訴人家,是你家婆娘嘴饞了�!�

    四爺就笑,“回頭找些苗子,沿著農(nóng)場里面的路,兩側(cè)都種上果木�!贝蠹曳N大家收,叫大家都能吃上,就不顯得你愛吃了。

    桐桐跟著點頭,這蘋果小歸小,其實還挺甜的。這都熟透了,這果核能不能種出苗木呢?想了想鹽堿地,算了,別費那個勁兒了。

    抬手都想扔了,想了想不對呀!

    蘋果樹能做成盆栽,那就是說,我若是放在深筐里種植,這玩意是可以養(yǎng)在院子里的。那我為啥不編筐,從河對岸取土,在自家院子里先種上菜呢?

    這是可以種的,一直可以種。政策再變,農(nóng)場的性質(zhì)不變。事實上,怕地下水涌上來,傳統(tǒng)的治理鹽堿灘的辦法就是抬高田地,雖然會來回反復(fù),但確實是行之有效的。

    這種方式,試的不就是土層得多厚植物能生長嗎?

    那我用淺筐子種菜,用深筐子種植其他,‘實驗’嘛!還不讓人試了?

    所以,她把果核留下,打算明兒去河邊找個地方先埋上,明年要是出苗了,我就移栽。然后看誰家的蘋果,我取些枝條,嫁接上,三年之后,就能吃上蘋果了。

    四爺就看見桐桐把蘋果核吃的那叫一個干凈,還舍不得扔了,用草皮包好,放到墻角:“想種?”

    “種到筐子里�!�

    四爺:“”我給你找賴生苗子去得了,還自己從果核種?愛折騰就折騰吧。他轉(zhuǎn)移了話題,“這還不是地窩子。”

    是的!地窩子幾乎全在地下,只有頂子是另外的,覆蓋在上面就行,保暖性能要比這個好!但那得在干旱的地方,挖下去至少兩米深不能見水氣。這地方就不行了,到了一米二的位置,其實就有些潮了。

    因此,這屬于半地穴,一半的建筑都在地上。到了冬天,這地方的保暖性就不好。

    一半這建筑吧,都是墻體越是厚越是能隔寒保暖,夏天太陽曬不透,也最是陰涼。

    可這地方不是呀,上面一米五六都是木棍木板搭建起來的,最多糊了一層泥,跟搭建雞窩的樣子差不多,只能說不淋雨能避風(fēng),連蓋豬圈都不如。

    這玩意想御寒,想啥呀?

    四爺:“”并不能號召先蓋房子,因為春耕不等人,今秋成立,明春就得在這土地上播種,今冬的改造任務(wù)繁重,這是想都別想的事。只能說,怎么把咱這房子改的扛凍一些。

    不行的話,從哪里找些土坯。農(nóng)村多是土坯房。土坯就是沒燒制的土磚,干透的。又寬又厚,里面砌墻兩層,這也就差不多了!房頂上蓋厚些的草頂子,倒也行!

    畢竟,鬧不好得在這環(huán)境里住一年。

    前一天還在想這件事,結(jié)果第二天金福就帶著金順和金利,連同金貴來了,更有葉貴陽,葉進(jìn)寶,連同一個村上的劉家李家人,一人一輛架子車,又是柴又是干土坯的,都給拉來了。

    四爺忙著招呼,金福才說跟桐桐說,昨兒碰見葉貴陽帶著葉進(jìn)寶來縣城準(zhǔn)備來上班的穿戴,聽說之后,今兒就來了,還這么多人。

    桐桐:“”明白!各自都是為了孩子的前程的,懂這個意思了。

    本就是有淵源,扯不開的人情關(guān)系。推上來的這三個孩子跟金福金祿關(guān)系還不錯,那就幫著照看照看,別叫孩子走了折子就行。

    人多好辦事呀,真就是朝上砌墻砌起來了,連頂子上的大梁都換了,換成小腿粗細(xì)的木料了,雖然都是曲里拐彎的,不算是好料子,但確實扛壓了,上面頂著厚些,這玩意能扛得起來。

    忙忙活活三天的時間,才算是把這小窩給拾掇出來了。

    緩坡下去,木板門,里面訂著草席子,下面用橡膠封著,不鉆風(fēng)。

    里面高度這次大,得有三米二。

    外間有一鋪炕,不大,睡四五個人是能擠下的。另一邊就是爐灶。

    里間就是一鋪小炕,下面擺放著架子,柜子之類的都在架子上放著。

    窗戶留的特別小,主要是怕人鉆進(jìn)來。從里面看,窗戶特別高,幾乎到房檐下了�?烧驹谕饷�,外墻也才一米多,窗戶可不就很低嘛。

    干脆就留成了一尺見方的小孔,多留了幾個。里面有個活動的木板格擋,能鎖死。要通風(fēng)了打開,不想通風(fēng)就扣住,既擋風(fēng),又能遮擋視線。

    晚上躺在剛烘干的炕上,聞著泥土特有的味道,還怪愜意的。

    臨睡前,桐桐還在咕噥:“回頭哪天休息,咱去割些干蘆葦�!�

    嗯?

    “我想編些蘆葦席,土墻太臟了,把席子訂在墻上”

    四爺:“”他把桐桐的頭挪到他的肩窩里,這日子也過的興致勃勃的。

    是的!詩情畫意和柴米油鹽并不矛盾。

    早起做早飯,剛要把一根木柴塞到灶膛里,可一看這玩意的造型不錯,又可塑性!她喊四爺看:“我想要個掛衣服的架子!”這玩意自帶掛衣服的掛鉤,上面的枝丫斷點一個挨著一個。

    四爺接過來靠到墻角:“晚上回來給你做�!�

    帶來的蘿卜切成細(xì)絲涼拌,白菜燉了豆干,吃餅子喝粥,這就是今兒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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