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結(jié)果饒是這種情況下，這天晚上也出事了，有人朝飼養(yǎng)場扔炮仗，試圖驚了羊群。

    半夜三更的，大門被拍向。桐桐一個激靈，就聽到外面喊：“林大姐林大姐養(yǎng)殖場出事了”

    桐桐雙腳蹬進褲子就蹦下炕，抓了衣服一邊穿一邊往出跑，跟外面的人說話：“出啥事了？”

    打開門，遠遠聽見鞭炮聲。她都沒看是誰叫的她，撒丫子就跑。

    這個速度，后面的人壓根就追不上。

    桐桐不怕驚了牛羊，她怕火星子起來燒了做飼料的干草。

    幸而值班的錢嫂子幾個人當(dāng)機立斷的處理，見冒了火星子，就把干草挑出來直接放到了飲水渠里，確實引燃了，但戒備了，沒有引起大火。

    而羊群牛群受驚了，但沒跑出來。因為用的是半地下圏，出口狹小，又用木柵欄攔了好幾道，能跑哪里去？

    桐桐叫人盯著，帶著幾個小伙子就去外面逮人：“第一，這不是咱們內(nèi)部的人干的，不了解的咱們的情況；第二，必然跑不了，周圍莊稼地都只是苗，人站在里面藏不了，所以，必然跑到河溝方向了�！�

    果然，攆到河溝，找到了藏在一塊大樹根后面的三個人。

    手電筒一照，桐桐的腦子里就閃過一副畫面：火車上，靠著車廂坐著的幾個男人。

    這是從那時候就盯上了，一直苦于沒辦法。而后就想了這么個招兒，想把羊群驚了，這一跑，他們就有機會得手。

    這辦法真是叫人一言難盡！怎么不想想，餓的能要人命的時候，我的牛羊都沒丟，啥愿意呢？餓得很了，不想吃嗎？

    想吃的人多了，卻沒人敢打主意，為啥？

    防備的嚴(yán)實，風(fēng)險太大。

    你一個外來的，敢這么打主意也是膽大了。

    人先扣住，派人去縣里報警。

    王友親自來處理的，了解了情況，這就能把人帶走了。這沒有什么可狡辯的，人贓俱獲了。

    但對方不承認(rèn)這是想偷羊，只說：就是跟農(nóng)場的職工有矛盾，故意嚇唬對方的，是惡作劇。

    王友一拍桌子：“跟哪個職工有矛盾？有什么矛盾？嚇唬對方跟破壞養(yǎng)殖場的正常生產(chǎn)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

    “蘇大民！我們跟蘇大民有矛盾，他是工人代表，扔鞭炮就是嚇唬他，他要是清高，我們就能”

    “就什么！”

    對方不說話了，反正只承認(rèn)個人恩怨，堅決不認(rèn)刻意蓄謀。

    王友再次來調(diào)查，蘇大民當(dāng)著領(lǐng)導(dǎo)的面委屈的跟啥似得：“我不認(rèn)識這幾個人，連叫啥都不知道！上次進城的時候，看見他們幾個蹲在公廁門口，好些女同志就不敢過去上廁所，我就過去說了幾句，請街道辦的大媽管了管”就這點事。

    桐桐：“”蘇大民這人好管事，走到哪里都要出頭管事，所以，是非老是圍著他打轉(zhuǎn)。他遇到的還真都是無妄之災(zāi)！

    [1426]世俗煙火（96）二更

    世俗煙火（96）

    桐桐看向蘇大民，當(dāng)年那個小伙子變的胡子拉碴的，站在四爺身后的位置，感覺都比四爺看上去年齡大。

    結(jié)婚了，有了孩子，這兩年又吃不飽，瘦的顴骨高聳，更顯的狼狽。

    現(xiàn)在不同以前了，在大鍋飯的前期，蘇大民的名聲很好，工人都擁護。后期，大家就不信任了。這種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難建立起來。

    工人們都在傳，說是伙食隊的誰誰誰偷著往家里拿了什么，誰誰誰又拿集體的糧食走了哪里哪里的人情等等，這種事真的有，但是誰相信你蘇大民對此真的不知道？在大家的心里，他們就是一伙的。

    當(dāng)然了，當(dāng)時那么想，過后也知道可能冤枉蘇大民了。但是，你沒有那個能力，卻管了那么大的事，總歸還是你的不好。

    于是，面上擁護蘇大民，但凡跟廠領(lǐng)導(dǎo)溝通、反應(yīng)問題，就都找蘇大民。可背后呢？不想出頭，不好出頭的人都會說：“找那個蘇大傻去。”

    桐桐就問：“大民，你告訴對方你是誰了？”知道一個人的單位很簡單，像是工服，像是背著的水壺、帆布包，這都可能是獎品，上面都有單位的標(biāo)識。認(rèn)出單位很簡單，可這姓名，對方咋知道的？

    “我叫他們讓，他們不讓，說我多管閑事！我叫街道辦，請他們來處理！街道辦的小劉我認(rèn)識，縣上的表彰大會，他們單位的先進分子是小劉，我們一起領(lǐng)過獎！我倆一起去處理這個事，對方不服，我就說了，‘我是農(nóng)場的蘇大民，還沒有說過我不公道’”差不多就是類似的話，“跟對方辯了幾句�！�

    在坐的面面相覷，這事怎么說呢？

    蘇大民說：“邪不壓正！我不怕他們�！�

    邪不壓正這個話是對的！事實上，對方的供詞也不能影響什么。別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這個行為都是觸犯底線的。

    王友也是想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弄清楚了，也就行了。

    按照現(xiàn)在的法律，主犯二十年無期，從犯也得七八年成十年。

    農(nóng)場必不肯罷休，這三個人若是不能嚴(yán)懲，那以后就有人效仿，后果更嚴(yán)重。

    為這件事的，農(nóng)場開大會，強調(diào)安全生產(chǎn)的重要性。比如夜間巡邏等等，比以前更嚴(yán)格。

    誰不想有點時間就歇著，而今這么一弄，白天得干農(nóng)活，晚上還得排班巡邏。農(nóng)場職工沒有辦法跟其他工人一樣，因為農(nóng)閑了也是真閑嘛！所以，農(nóng)忙的時候也就沒法算什么加班費了。

    于是，怨氣對著誰去呢？只能對著蘇大民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農(nóng)場的又有了變動。

    先是聽說河灘農(nóng)場那邊的張慶生調(diào)到林場做場長去了。而原林場的場長退二線了！縣里整天開會，結(jié)果是兩個農(nóng)場合并為興華養(yǎng)殖農(nóng)場。

    三月合并順利完成，四月褚東平高升地區(qū)農(nóng)業(yè)局，張躍去了省建設(shè)兵團農(nóng)場，那規(guī)模遠不是興華能比的。

    一二把手全部高升！

    何文紅原是政W，而今是一把手書記；劉南生成了二把手場長。朱從軍原先是搞人事的，現(xiàn)在成了副場長；另外一個副廠長是四爺，主管生產(chǎn)；魯正儒也升了一格，主管技術(shù)。桐桐跟著升一級，除了負責(zé)飼養(yǎng)場的工作以外，全面接手工會的工作。

    職務(wù)上去了，但不管是工資還是待遇，其實并沒有真的有什么變化。

    兩人的收入來源不是工資，而是桐桐的技術(shù)崗位補貼和四爺?shù)募夹g(shù)研發(fā)津貼。

    人事調(diào)整，要跟河灘那邊融合，就得調(diào)一部分過去，也得調(diào)一部分人過來。抱團容易生事，不好管理。

    對于干部的任命也一樣，得交叉任命。首先得報名，遞交意向書。然后得開民主會議，大家選嘛。

    選擇二十個人，結(jié)果金巧的丈夫江洪票數(shù)最多，像是葉進寶等人，票數(shù)也不低。

    但是二十個人里面，獨獨沒有蘇大民。

    “大民，這肯定有貓膩呢！”

    “就是！咋可能沒有你呢？”

    “對�。�沒有誰都會有你，結(jié)果你才三票，咋可能嘛？”

    “沒貓膩才奇怪！這次可是提拔！這一旦成了干部，就可以來回調(diào)動了。哪里像是工人，想調(diào)動到其他單位，死活調(diào)不動。”

    “就是呀！江洪可是金場長和林主任的侄女婿，葉進寶是同村連劉海強都掛了個尾巴，選上了這要是沒貓膩，誰信？”

    蘇大民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核票！這投票不共同�！�

    一個人喊，緊跟著就是一群人喊。

    主席臺上，劉南生拍了拍話筒：“喊什么？有什么話上來講。”

    蘇大民就往主席臺去，對著話筒：“我要求核票！這個投票不公平�！�

    下面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四爺拉過了話筒：“有人質(zhì)疑，就應(yīng)該核查�！闭f著，就朝下指了指：“都坐在原位，誰都不許相互換座位，坐好！這事關(guān)這次投票的公正性。”

    沒人走動了，老老實實的坐著。

    四爺取了一張票：“大家填寫的時候沒有注意，咱們的每張票上都有編號，這個編號跟座位號對應(yīng)。也就是說，匿名投票，但若是核查，恢復(fù)座次，就能核查出來！如果沒有異議，那么就是匿名，散了就是散了�！�

    之前起哄的人不敢言語了，他們都沒投蘇大民。

    四爺指著那一箱子票：“凡是投了蘇大民的，可以起立，咱們清點人數(shù)，統(tǒng)計座次，很容易就找到原始票根�！�

    說著，就喊了一聲：“請起立�！�

    結(jié)果，站起來兩個人，一個是蘇大民的媳婦，一個是金喜。

    蘇大民有三票，剩下的那一票應(yīng)該是他自己投的。

    下面又是嗡的一聲，那邊統(tǒng)計的人員已經(jīng)找出對應(yīng)的票，其他的確實沒有。

    蘇大民漲紅了一張臉，只覺得無地自容。

    四爺拍了拍蘇大民的肩膀，然后問下面：“誰還對自己的票數(shù)有懷疑，現(xiàn)在就可以過來核票�！�

    沒有人言語了。轉(zhuǎn)臉，都喊起了公平！

    四爺坐回去了，不再言語。

    劉南生拍著桌子，怒了：“咱們一些同志，嚴(yán)重的脫離了群眾了，自視甚高”

    桐桐：“”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可劉南生是新上任的，她的話不能打斷：“總是懷疑別人弄虛作假，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找原因自從工作以來，生了多少事端，出了多少荒誕的事。遇事不思考，人云亦云，這種人做領(lǐng)導(dǎo)會如何？虧沒吃夠么？有些同志，沒有反思過自己�；仡^想想自己過的事，就應(yīng)該知道，有些人是不適合有些崗位的”

    何文紅輕咳一聲：“”劉大姐，可以了！就說這些吧。

    劉南生像是沒聽見一樣，還在繼續(xù)道：“只有好心是不行的！我們需要的是能辦好事的人。壞心的人不能要，但好心辦壞事的人更應(yīng)該警惕。壞心的人，群眾不擁護。好心辦壞事的人被群眾擁護，往往就喪失了自我，對自我沒有清醒的認(rèn)知，其危害比壞心的人更大”

    桐桐看著天色，天陰沉了起來，她低聲跟劉南生說：“瞧著快下雨了”可別再說了，蘇大民自尊心強，自來都是被表揚的，這次這么嚴(yán)厲的訓(xùn)斥揭了臉皮了。

    這次劉南生倒是沒犟著，只道：“因為天氣的原因，先到這里，散會。”

    桐桐：“”應(yīng)該問一下何文紅還有沒有要說的，怎么這就散了呢？

    何文紅：“”算了！散了就散了，也不說了。其實應(yīng)該把話往回收一收，把被批的這個人臉面往起撿一撿的。

    蘇大民只是質(zhì)疑投票，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錯。

    你可以心里對這個人有意見，但是面上還得夸他，叫大家知道，對這個事情發(fā)出質(zhì)疑，是可以的，是被鼓勵的。

    這是個立場和態(tài)度問題！

    可咱們這位劉大姐，是真耿直！

    劉南生卻覺得：“就應(yīng)該用鼓槌敲一敲！把他敲醒來，用腦子分辨分辨。整天被人當(dāng)槍使，大家都覺得他沒有壞心，每每不計較！可結(jié)果呢？單因為他，生出多少是非來�！�

    桐桐：“行！咱不氣了！”

    “這不是氣不氣的問題！就說他看見有人在女廁門口，女同志上廁所不方便，他可以找街道辦的去處理，卻一定得露臉，把單位和姓名告訴人家嗎？”

    “對方是誠心沖著農(nóng)場來的，只是蘇大民恰巧碰上了，對方故意攀咬�！�

    “是！這次是攀咬他想脫罪！那去年呢？去年咱們農(nóng)場被周圍的社員給圍了，為啥？是不是他帶著工人圍住了飼養(yǎng)場？”

    桐桐：“”也沒有圍住，只是幾個工人代表來找她談判。認(rèn)為人都活不下去了，為啥還要養(yǎng)牲口。他覺得飼養(yǎng)場的牲口應(yīng)該殺了，幫大家度過災(zāi)荒年。

    最后之所以沒成，是因為他認(rèn)為該救濟周圍的生產(chǎn)隊，這與農(nóng)場職工的利益不一致。大家一致反對，事沒成而已。

    當(dāng)時是挺兇險的，金喜一看情況不對，叫人偷摸的送了消息出去。是奶粉車間的工人出頭，把蘇大民給彈壓下去了。緊跟著，職工都來了。

    有人罵蘇大民，說你家的孩子還在保育院吃著奶呢，你就要殺孩子的奶媽，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么。

    劉大姐現(xiàn)在提起，依舊是后怕不已。

    桐桐：“”這位大姐是真能得罪人！她就不想，蘇大民當(dāng)時都鬧到這個份上了，為啥金喜還投票選了他。

    金喜不僅寫在紙上，只怕還會刻意叫人知道他寫了蘇大民。明知道蘇大民沒戲，還就選他，為啥？

    不為別的，就單純的不想得罪人。

    [1427]世俗煙火（97）一更

    世俗煙火（97）

    雷聲轟隆，大雨傾盆而下。

    桐桐抬頭看著天，重新的調(diào)配了草藥，熬煮之后加到飼料里，喂養(yǎng)牲口。淋雨的草看著特別的鮮嫩，但這種草并不適合牲口吃。牲口如果吃了大量的‘水草’，‘水草’在腸胃中腐敗發(fā)酵，容易誘發(fā)急性胃腸膨脹，致死率還不低。

    她將方子交代下去，這還得去辦公區(qū)，給河灘那邊打電話，這種天千萬不要放牧了，還是圈養(yǎng)著比較放心。

    那邊今年都是羊羔子，更得注意才是。

    放下筆，拎了雨傘就準(zhǔn)備出門了。

    金喜穿著雨衣雨鞋，正打算去給幾只病羊打針，“媽，您干啥去呀？”

    “去打個電話�！�

    “您要說啥，我去唄�！�

    “你忙你的！幾步路的事。”

    金喜：“”還真自己去呀！啥幾步路的事，這雨下的，有些地方滑溜溜的，有些地方泡軟了，一踩一腳的泥。

    桐桐撐著傘，一走三打滑的去打電話去了。辦公樓里除了一兩個值班的人之外，都下地了�，F(xiàn)在不是保墑，而是防澇，得打壩。

    今年春上，不管是上面還是咱自己內(nèi)部，都認(rèn)為種紅薯保險。既能用于養(yǎng)殖，又能當(dāng)口糧。上面下生產(chǎn)任務(wù)的時候，咱這邊的苗都育出來了。

    這玩意抗旱能力還不錯，但真的不喜歡水。

    而今這雨下的，農(nóng)場不僅擔(dān)心上面積水，還害怕地下水位上漲，鹽堿水泛上來，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給河灘那邊打了電話，出來的時候雨更大了。真就跟天被戳了個窟窿似的，下個沒完沒了。

    撐著傘，還是把身上淋了個透。

    她急匆匆的往家走，怕水灌進院子里去。遠遠的，看見幾個孩子披著麻袋在雨里，不知道在干啥。往跟前走，看清楚了，這些熊孩子用樹葉在塞劉大姐院子的水路。

    墻下四四方方一個小的出水孔，保證院子里的水排出來，流到門口的排水溝里，直接流到蓄水池里去了。這你堵上，院子里的水排不出來，可不得倒灌進屋里。

    “干啥呢？”桐桐喊了一聲，幾個孩子麻溜的跑了。

    桐桐這才蹲下，給把這出水口捅開。這些熊孩子，這事一層樹葉一層泥的，給人堵了個嚴(yán)實。

    這是誰家的孩子呀？

    逮住孩子也沒啥用，就是不知道這位大姐又得罪誰了。大人要是不在家里絮叨，孩子知道什么呀？

    把這邊捅開，水就往出涌，她回家換衣裳，先把濕的烘干吧，坐在灶膛前，塞的柴草是潮濕的，連火柴都因受潮打不著火了。

    她去屋里拿了用油紙包著的火柴，這才算是把火升了起來。

    看了看時間，她沒再去飼養(yǎng)場，快下班了，該吃飯了。去院子里站在屋檐下伸手摘了一把青椒，把弄摘到的菜摘了一籃子，這才回來。

    做了一大盆的疙瘩湯，酸辣酸辣的，好發(fā)汗。

    她老操心四爺，怕他弄的一身濕。結(jié)果人家穿著雨衣，回來雨衣雨鞋一脫，干干爽爽的。

    桐桐：“”又偷懶了。

    “做烘干的最怕返潮！”四爺知道她腹誹什么，“我不在車間呆著，檢查返潮的情況，跑到地里干啥去了？”

    桐桐嘖嘖有聲，“干的好！吃飯。”

    疙瘩湯，還有早上蒸的麻辣豆腐包。正吃著呢，魯立喊了一聲：“嬸兒，在家么？火柴還能用不？”

    桐桐把放包子的簸籮一拿，往柜頂上一放，這才道：“能用，我給你拿。”

    四爺看著手里的包子：“”我全塞到嘴里？

    然后被桐桐暫時沒收，放簸籮里去了。

    魯立進來就看見這邊吃的是疙瘩湯，酸辣酸辣的，聞著可香了。

    桐桐把火柴遞過去，魯立說：“回頭我給您送過來。”不是不還新的，實在是最近的火柴特別難買。

    這個桐桐也沒說大方的就不要了，因為是真的難買。不光是火柴，像是鍋碗瓢盆筷子，連縫衣針都難買了起來。什么奶嘴，衛(wèi)生紙之類的，更是緊缺。

    今年年初，中央還專門就小商品短缺的事專門下過文，可見已經(jīng)緊缺到啥程度了。

    然一走，桐桐才把簸籮取下來，又把包子遞給四爺。

    四爺：“”他看著包子，咬了一口，問桐桐：“沒吃出啥味？”

    桐桐正吃著呢，“啥味？”早上才蒸的，“沒壞！”沒有放餿的味兒。

    “偷味兒。”

    桐桐：“”這人！她拿了剝好的新蒜扔過去，老愛笑話人！

    四爺就笑，又給桐桐遞了個包子，“回頭弄點豬油，蒸豬油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