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團(tuán)圓
太子一掌輕輕的拍在沈小小的頭上：“賣，賣，你就知道賣！你知道不知道這鋪?zhàn)咏?jīng)營好了，天天都能有銀子進(jìn)帳？”
“一年少了也能給你弄個幾千兩銀子，賣！這么好的地段，我也是用了些手段，才給你弄到六間鋪?zhàn)樱愀医o賣了試試。”
沈小小尷尬的笑了一下，摸了下腦袋沒有說話，但是她卻不服氣：因?yàn)殇佔(zhàn)幽苜嵲俣嗟腻X也不是她的，她過幾天等到哥哥的信兒就要走了。
如果把鋪?zhàn)淤u了，換來的銀子才是她的；不過太子說不能賣，再說太子的東西誰敢買？所以她一想也就算了，對著太子傻傻一笑也就不作聲了。
“跟我來�！碧又灰谎劬椭浪谙胧裁�，也不點(diǎn)破反而拉起她來上二樓。
二樓的房間要多，不過間量要小一些；在左首第一間太子直接就推門進(jìn)去了，然后才把不情不愿的沈小小給拖了進(jìn)去。
沈小小知道不鋪?zhàn)硬荒苜u掉也就沒有了熱情，本來想走的根本不想到二樓來。
進(jìn)門時(shí)她磨磨蹭蹭的，表示出她的不情愿，希望能以此提醒太子從而讓其放她離開。
所以被拉進(jìn)來她的臉還拉的很長，可是一抬眼就完全呆住了，連呼吸都忘了：“哥、哥？哥！”
她的眼淚蜂擁而出，然后跳起來就撲過去：“哥，哥，真是你們，真是你們？你們逃出來了？”
沈小小日夜擔(dān)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兩個哥哥的安危；她努力的告訴自己，她哥哥們一定會平安，那是因?yàn)樗浅Ｅ聝蓚�哥哥有意外。
就算是自己在騙自己，但她真的需要這樣一個信念，需要一個點(diǎn)來支撐她，讓她有個希望：早晚她可以逃離林府，可以過上她想的日子。
但是她自己很清楚這個事情有多難，就算現(xiàn)在人人稱她為三姑娘，人人都說她是太子妃，但是她自己最清楚不過，她還是那個小乞兒。
而林素君卻有的是人、有的是錢，有的是手段；所以她天天對自己說，就這幾天了，再有幾天她就可以和哥哥團(tuán)聚了，可是她心底清楚這一天不會很快到來。
所以，她在看到兩個哥哥時(shí)，所有的擔(dān)憂、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懼怕都涌了出來，化成了淚水。
只有在她的哥哥面前，她才是長不大的妹妹；因?yàn)樵谑郎�，只有兩個哥哥是她的親人。
沈大勇揉了揉沈小小的頭發(fā)：“哭什么，咱不哭，會把好運(yùn)哭沒的。乖，小小，咱不哭。哥哥們大難不死，就一定會洪福齊天�！�
沈大智輕輕拍著沈小小的背：“小小要哭就哭，有什么委屈咱都哭出來，哭完咱就痛快了�！�
他們兩人的眼睛也是紅的，淚水也流了下來，但是他們卻都悄悄的擦掉了：不管他們經(jīng)歷過什么，卻不打算讓沈小小知道。
因?yàn)樗麄儾幌肷蛐⌒⌒奶�，更不想讓沈小小�?nèi)疚；反正一切都過去了，他們兄妹三人終于團(tuán)聚了，其它那就是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兒。
沈小小抱著兩個哥哥哭的真是驚天動地，哭的完全沒有形像：她是號啕大哭，把眼淚、鼻涕什么的全抹到了兩個哥哥的衣服上。
直到她哭累了，才在兩個哥哥的安慰下收聲：“我好想好想你們，我真怕再也找不到你們�！�
她說著說著又哭倒在沈大勇的懷中。
沈大勇抹一把眼淚：“我們回來了，小小，我們回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沈大智抱著哥哥和妹妹：“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這屋子就是他們兄妹三人的世界，旁人真的很多余，半點(diǎn)也插不進(jìn)去。太子摸了摸鼻子，自己到一旁坐下：唉，他堂堂的太子救了人，居然連個謝字也沒有撈到。
沈小小終于不哭了，然后就是高興了，單純的高興，興奮的不能自已：“看，看，這都是我換來的銀子，足夠我們買很多肥田，還能蓋幾間大北房……”
沈大智連忙拍了一下沈小小的胳膊，手指在其胳膊上撓了撓：多年的兄妹自然有默契，沈小小馬上就明白過來。
“我們不買田了，房子也不用買，殿下給我安排了住處，就在這鋪?zhàn)雍竺��！鄙虼笥滦χ雁y子包起來：“這些你收起來，以后就是你的嫁妝�！�
沈小小的臉一紅：“大哥，什么嫁妝！”她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看向一旁——剛剛和哥哥們相聚把太子忘了，可是她不知道為什么回過神來不用看，也知道太子就在那邊。
她正好迎上太子的目光，臉上的紅色卻褪了個干干凈凈：“那個，林素君你是不是也捉了回來？”
那接下來也就沒有她什么事兒了，她就能和哥哥們離開了；只是，兩個哥哥為什么要留下來呢，她相信兩個哥哥同她一樣，都不是喜歡被那些規(guī)矩束縛的人。
一個念頭還是林素君呢，下一個念頭就是哥哥們，沈小小感覺自己的心好亂好亂；只是為什么亂，她卻沒有找到根由。
太子回望她臉色平靜無波：“沒有找到她�！闭f到這里又看一眼沈小小，他鬼使神差的又補(bǔ)了一句：“我忙的很，哪里有時(shí)間去找她�！�
“只是當(dāng)初查的時(shí)候知道你的哥哥落在她手上，所以才讓人去相救的。她跑掉了也好。”
這個“也好”不知道好在哪里，不過沈小小心里一松，對著太子笑了一下：“可是，哥哥們回來了，林素君不在……”
她要走了，太子如果沒有了太子妃——雖然她不懂那些朝爭，但也知道太子的處境并不太好，沒有了太子妃對他來說絕非是好事兒。
說起來太子予她和哥哥們都有恩，明知道她不是林素君也沒有動她分毫：雖然話說的嚇人，但事實(shí)上太子總在她需要時(shí)出現(xiàn)幫她一把。
就這樣把太子丟下，好像挺不仗義的。哥哥們常說，人不能不仗義，有人情就一定要還。
可是，她好像幫不上什么忙，真的再留下來被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會對太子更不利。
太子看著她的眼睛：“林素君就在啊，自她回京后一直在林府里，怎么會不在呢？”
他說完站起身來：“你們兄妹分開有段時(shí)間了，要說的話一定很多；明天吧，明天我在醉仙樓給大勇和大智洗塵�！�
“現(xiàn)在你們兄妹三人好好聊一聊，在天黑之前回去林府就成。大勇和大智的差事，我也會讓人打個招呼，三天后就去正式領(lǐng)差——有我的人照應(yīng)著，不會有問題的�！�
太子說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沈小小有點(diǎn)發(fā)愣，想要追出去可是腳下卻沒有動，回過頭來看向兩個哥哥：“你們，領(lǐng)了差事？！”
什么叫做林素君就在，她明明不是林素君，明明不是皇上選的太子妃；難道太子不知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嗎？！
沈大勇坐下來：“是殿下給我們安排的，在東宮當(dāng)差，只是一般的侍衛(wèi)�！彼戳艘谎凵蛐⌒。骸懊妹�，坐下來，你給我說一說你的想法�！�
他看一眼大智：“我們也是今天才見到殿下，才知道救我們的人是殿下派去的。按說有恩自然要報(bào)，可是我們不想你因?yàn)槲覀兦返钕碌亩髑�，就違背自己的心意�！�
大智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妹妹，你是怎么想的？我們看著殿下好像待你有點(diǎn)、有點(diǎn)不同，你是不是想留在京城？”
“如果你想留下，我們當(dāng)然陪你。如果你不想，哥哥們就和你收拾收拾，今天晚上趁著天黑，咱們就走�！�
沈小小搖了搖頭：“天黑走不了，城門出不去。我身邊還有人，不支開她我也走不成。”
“嗯，我明天想個法子，借雅郡主的風(fēng)看能不能出城；只要出了城，那就天高任鳥飛了。”她一握拳頭：“我，要走�！�
至于哥哥所說的太子對她不同——她沒有接話，下意識的當(dāng)作沒有聽到。
大勇和大智對視一眼：“行，就聽妹妹的。”
沈小小忽然想起了林仁君來，看一眼哥哥們：“有件事情哥哥們知道嘛，我、我不是你們的……”
她的心口一痛，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就是眼前的兩人，可是她偏和他們沒有半點(diǎn)的血緣關(guān)系。
原本她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此時(shí)看著兩人，她卻發(fā)現(xiàn)事實(shí)比她想的要嚴(yán)重很多：萬一，兩個哥哥再也不認(rèn)她，而要帶著林仁君走呢？
她就真的再無親人，從此世上就余她獨(dú)自一人，再也不會有家，再也不會有人關(guān)心她。
林府，從來都不是她的家，林大丞相夫妻也從來不是她的父母：在她被送出去的那一刻起，她便不是林家人了。
“我們知道了。在你來之前，已經(jīng)有人奉殿下之命，把妹妹的身世說了——不管你原本姓什么，現(xiàn)在你就姓沈，你永遠(yuǎn)都姓沈！”沈大勇抓起沈小小的手：
“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妹妹，你可不能丟下大哥；你還是大哥一口一口喂大的呢，你要有良心，不然大哥會出大招教訓(xùn)你的。”
大哥的大招就是呵癢。
沈小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我還怕哥哥們不要我了�！�
二哥大智一掌輕輕落在沈小小的頭上：“小沒良心的，養(yǎng)你這么大費(fèi)了我們多少心思，不要你？不要我們的命了，也不會丟下你啊�！�
“那哥哥們要不要見見他？”沈小小問的很小心，倒底是親兄弟啊，怎么也應(yīng)該見一面的吧。
“見誰？”大勇和大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089章
真誠相待
沈小小看著兩位哥哥的神色，馬上明白過來，太子并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他們，至少他們不知道林仁君的事情。
那現(xiàn)在要不要告訴他們？本來以為這個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但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依然要面對這種選擇。
林仁君她見過，但是并不了解，只能說他對林素君極為不錯；在林家人里，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好人。
可是他倒底是在林家長大的，他的一切都和林家緊緊的粘在一起，和她及兩個哥哥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她才沒有冒冒然的和林仁君去認(rèn)親，她怕林仁君會讓她失望，更怕林仁君的所為會讓兩個哥哥失望，所以她才做了鴕鳥。
大智看著沈小小發(fā)起呆來，然后笑著拍了一下沈小小的頭：“小丫頭長大了，可是一點(diǎn)也不知羞，嘿嘿�！�
大勇也反應(yīng)過來，白了一眼大智看著沈小小：“我們知道殿下待你不同，也知道殿下沒有為難你。可是我們同殿下不是一路人，小小，你懂不懂？”
沈小小可是他們放在手掌心里疼著的妹妹，讓其跟著太子去和東宮里那么多的女人爭寵：只想一想，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那不是他們一直不知道規(guī)矩為何物的妹妹能過的日子，也不是他們做哥哥的希望妹子過的日子。
榮華富貴他們沒有得到過，但在他們心里早已經(jīng)認(rèn)定，沒有什么比自己想要的日子更重要：錢很重要，但是錢卻買不來快樂。
沈小小翻個大白眼：“你們又亂說話，人家可是太子，哪里能看得上小乞兒？”話一出口她的心口一悶，讓她不想再繼續(xù)議論太子：“天色不早，我要先回去了。”
哥哥們說的對，她同太子不是一路人，本就不應(yīng)該相識的，現(xiàn)在她也不過是回到自己的路上去罷了。
心口越發(fā)煩悶，她站起來把銀票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哥哥們收好，我回去再收拾一點(diǎn)兒細(xì)軟，如果明天有機(jī)會的話再當(dāng)?shù)��！?br />
銀子從來不嫌多的，吃了多年苦頭的她更知道銀子的重要，所以能多帶一分就多帶一分。
大勇和大智雖然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留沈小小了，何況以后他們兄妹不會再分開了，于是叮囑了沈小小幾句把她送出了鋪?zhàn)印?br />
香蘭就在鋪?zhàn)油饷媸刂吹缴蛐⌒〕鰜硪矝]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沈小小初見哥哥的高興，不知道為什么消失的一絲也不剩，現(xiàn)在的她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她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所以心情也就越發(fā)不好了。
對香蘭的沉默，她也就沒有去多想，連接她的馬車不是林府都沒有注意；她多年來養(yǎng)出來的小心，不知道在何時(shí)居然沒有了。
她自己卻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只是倚在車窗邊看著外面的街上的一切，看著看著她心里有點(diǎn)酸楚，那感覺有點(diǎn)像離開她生存多年的小城一樣。
什么時(shí)候，京城已經(jīng)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呢？
她嘆口氣收回目光，然后就被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車?yán)锒嗔艘粋�人——太子爺就坐在她身側(cè)，專注的看著她。
“你，還是決定要走？”太子看著她的眼睛，沒有避諱香蘭直接問了出來。
香蘭看看太子又看向沈小小：“姑娘要不要屬下去買點(diǎn)心？”
沈小小擺了擺手：“不用，你坐著就成�！彼哪抗鈪s下意識的溜回窗外，面對太子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點(diǎn)心虛：“當(dāng)然不走了，我哥哥們都回……”
太子盯著她的臉——沈小小沒有看但是能確定，所以她心里越發(fā)有點(diǎn)虛，話都說的有點(diǎn)不利落了。
“你都不能對我說一句真話嗎？”太子的聲音有點(diǎn)沉，聽的沈小小心中除了虛還有點(diǎn)緊張。
沈小小回頭迎上太子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才嘆氣：“香蘭，我有點(diǎn)餓了�！�
香蘭如釋重負(fù)：“屬下去去就回�！闭f完如同逃一樣離開了馬車，連頭都沒有回。
“我，”沈小小忽然有些后悔把香蘭打發(fā)出去了，因?yàn)榇藭r(shí)她感覺連呼吸都有點(diǎn)為難了：“我，不是林素君，不是你的太子妃。”
她，沒有要留下來的理由。
太子看著她的眼睛：“我早就知道你是沈小小。”他伸出手去握住沈小小的手：“留下來吧，好不好？”
沈小小看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把手自太子的手中抽了出來：“殿下讓我說真話，我說了——殿下的手段不是我能相比的，只是用在我身上不感覺有點(diǎn)太可惜了嘛�！�
“我說好聽些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說難聽些是個小乞兒，殿下你不會是想說，這些日子，嗯，連一個月也沒有，就已經(jīng)對我情根深種了吧？”
“我何德何能？”她輕輕的搖頭：“這點(diǎn)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殿下終究想要我做什么，何不直接說出來呢？我的秘密、我的哥哥都在殿下的手上，殿下只要開口，我豈敢說一個不字！”
原來，她不過是又相信了另外一個林素君罷了；這樣想著她的心口悶的有絲絲泛疼，但是臉上的笑容卻笑的更歡快了。
哥哥們說的對，她同太子本就不是一路人：這個非一路，是說連做個朋友她都沒有資格的。
太子盯著沈小小的眼睛：“你真如此想？”他有點(diǎn)煩燥的整理衣襟下擺：“我如果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讓你離開，你信不信？”
他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干巴巴的，微一頓又加上一句：“我要聽你說真話，我自然也不會騙你�！�
沈小小看著太子半晌：“我，不能留下來。不要說在宮中生活了，進(jìn)了一趟宮就要我了多半條命——那種日子，我真的過不來�！�
太子垂下頭：“三天后就要大婚了，林素君人并不在�！�
沈小小張大了嘴巴：“三、三天？！沒有聽說啊，真的話皇上會下旨意的吧？”就算此事是真的，林素君不在，她也沒有要替林素君嫁入東宮的意思。
她只是為了救哥哥，哥哥既然救了出來，那她就要離開了，其它的人與事都同她無關(guān)的。
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看了一眼太子，忽然發(fā)現(xiàn)這只狐貍長的還真的讓人臉紅心跳：可是，他和她不是一路人，不會并肩同行的。
她忽然間就明白了，原來她不想離開京城是因?yàn)樘樱贿^自什么時(shí)候開始，她居然把太子放到了等同于哥哥的位置上？
可能是哥哥們不在的時(shí)候，太子幫了她不少忙吧？可惜的是，她沒有那個本事幫太子，是真正的有心無力：那些朝爭她根本都不懂呢。
“明天早上就應(yīng)該會有旨意了�！碧涌匆谎凵蛐⌒。骸坝浀梦艺f過嘛，你才是我最好的太子妃。”
他說完拍了一下車廂，馬車就停了下來：“還有，當(dāng)年你們兄妹逃出生天、卻帶走你父母的大火，是人為的。”
“只是時(shí)間太過久遠(yuǎn)了，現(xiàn)在還沒有查到倒底是誰做的，但是事情和林家應(yīng)該脫不了關(guān)系。”
太子說完后頭也不回的跳下馬車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香蘭閃身進(jìn)了馬車，卻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車夫回林府，然后靜靜的坐下來垂頭看自己的手指。
沈小小的臉蒼白，嘴唇有些泛紫，眼睛里的淚水終究還是一滴又一滴的滾了出來。
她沒有動，任由淚水悄無聲息的滾落再消失在她的衣裙間：她本就生出過懷疑，但是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再加上一心救哥哥，她沒有把精力放在此事上。
父母是被林家人害死的！
沈小小終于垂下頭，看著自己那雙白凈的手，耳邊響起的卻是娘親的溫柔：“小小喜歡不喜歡新衣？”
父親的笑聲永遠(yuǎn)都那么的渾厚：“我們的寶貝女兒，來，讓父親的胡子扎一扎，扎完了有點(diǎn)心吃哦�！�
她的父母沒有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也沒有什么事情能讓她感動到落淚：那天的大火，她是如何離開的她并不清楚。
她是被救出來的是絕對的，聽哥哥們說是父親救了她，但是她并不記得；她記得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她還記得，小小的她曾對父母說：“小小長大了就不小小的了，就能賺多多的銀子，讓父親母親吃好多好吃的！”
沈小小長大了，她也真的有了不少銀子，可是買再多好吃的東西，她的父母也無法嘗一口。
輕輕拭去淚水，沈小小合上了眼睛：人不能總為自己打算的，父母已經(jīng)為她做了能做的一切，現(xiàn)在是她應(yīng)該為父母做點(diǎn)什么的時(shí)候了。
香蘭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姑娘，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能不能帶上香蘭？”她沒有說，如果沈小小不帶她，等著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沈小小抬頭看向香蘭：“你還沒有對我說過你的事情呢，晚上你陪我睡，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吧？”
她要做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到的，而她也不想讓兩個哥哥牽扯其中；有她一個人就足夠了，為她死去的父母報(bào)仇是她的責(zé)任，而讓她的父母兒子能活下去更是她的責(zé)任。
她不能讓她在九泉下的父母斷了香火。
所以，她要自現(xiàn)在開始努力的了解身邊的人，看看哪一些是可以真正的相信的，又有哪一些是可以利用的。
就從現(xiàn)在開始，因?yàn)樗呀?jīng)晚了，晚了十年啊，讓仇人逍遙了十年之久，已經(jīng)是她的大不孝，她不能再浪費(fèi)時(shí)間。
090章
中看又中用
沈小小剛進(jìn)二門，就看到了林大丞相。
林大丞相立在不遠(yuǎn)的地方，半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仿佛不過是在這個地方偶遇到沈小小。
沈小小想到那熊熊的烈火，盯著林大丞相的目光便有些森然。
林大丞相回過身來迎上沈小小的目光，微一皺眉頭走過來：“素君，有些事情我們父女要好好的談一談才成。”
“有什么好談的？”沈小小現(xiàn)在沒有心情和林大丞相演戲，能忍住沒有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問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你要做的都做了，想要除掉我們母女也已經(jīng)那么*裸了，還有什么可說的？”林夫人緩緩走過來：“素君，你先回房吧�！�
林大丞相臉色不變：“不管你們相不相信，那不是我的意思。你們不想談，嗯，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們——素君怕是不能嫁入東宮了�！�
林夫人的臉色沒有變化：“沒有其它事情，我也要回去誦經(jīng)了。”
林大丞相見沈小小真的轉(zhuǎn)身就走，他急走兩步：“不是針對你，你倒底是我的女兒……”
“是嗎？”沈小小冷笑：“這個還真的不好說，倒底沒有滴血驗(yàn)親嘛�！�
林大丞相只當(dāng)她是在鬧脾氣：“不是針對你，只是太子如此拿捏我們林家，如果有個萬一的話，我們林家會萬劫不復(fù)。所以……”
林夫人再次打斷他的話：“你已經(jīng)做完了，再來說這個有什么用？”
沈小小想到太子的話轉(zhuǎn)身就走——在林大丞相和太子之間，她更相信后者；太子說三天后會大婚，那自然就會三天后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