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一早,林大丞相還沒有去上朝呢,宮里就來了人,宣旨的。
就像沈小小相信的那般,皇上旨意就是三天后是上好吉日,讓林素君和太子完婚。
據(jù)宮中的人說,是欽天監(jiān)的人夜觀星相發(fā)現(xiàn)了兩顆星改變了軌跡,細(xì)算之下倒沒有什么大事兒,只不過太子原定大婚的日子卻一下子變得大兇。
而好日子只有三個:三天之后九月十九,五年之的十月初九,還有就是十一年之后的三月二十九。
這樣的日子還有什么可選的,總不能讓太子五年之后再完婚吧?太子倒是想五年之后大婚,可是皇后極為反對:五年之后太子的兄弟們兒子們都滿地跑了!
皇孫對皇帝的影響力不能小視,所以皇后當(dāng)即立斷,馬上決定三天后的十九這天為太子和林素君完婚。
本來很不喜歡林素君的皇后,對太子的大婚并不是多么上心,卻因?yàn)闅J天監(jiān)這事兒是由上官德妃那邊先提的,所以皇后反而極為上心,鐵了心定要讓太子在三天后完婚。
林大丞相接完旨后就呆住了,愣愣的跪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后來倒是被人扶起來了,可是同宮中太監(jiān)行禮時,卻腳下不穩(wěn)又差點(diǎn)摔倒。
太監(jiān)問過林大丞相的身子不要緊之后,便又傳了皇上的另外一道旨意:自今天開始,讓林大丞相五天內(nèi)不用上朝,好好的安排太子和林素君的大婚事宜。
沈小小冷眼看著林府各人的反應(yīng),見林大丞相臉如苦瓜般也只在心中冷笑了幾聲。
可是接下來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麻煩了,原本她想用過早飯就去找兩個哥哥的,好勸說他們先離開京城:她要留下來嫁入東宮。
要對付林府,憑她一個小孤女、小乞兒是做不到的,但是太子妃可以啊!就算她不是真正的太子妃,但是她要的又不是榮華富貴,只要查明當(dāng)年的事情為父母報仇。
保林府的富貴她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要壞了林家的富貴,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兒。
但宮里接著就來了一大群人,就大婚當(dāng)日的事情忙起來:人雖然多卻有條不紊,沒有什么忙亂之感。
就是沈小小累壞了,且還不能脫身,更不用說離開林府出去找她的兩個哥哥了。
她只能偷偷叮囑香蘭出去一趟,給她的兩個哥哥送個信兒,讓他們不要擔(dān)心;不見她,她的兩個哥哥是不可能離開的。
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大婚當(dāng)天的流程,又有人不停的讓她試衣裙——她自早上到中午,就試了有九套衣裙!
每一套衣裙都有多人負(fù)責(zé),那是改了又改:在沈小小看來很完美了,可是宮中的人硬是能找到毛病,是修了又修。
至于其它林家人也忙的不成:林大丞相和林夫人最忙,其次就是姨娘們,是被林夫人指揮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最閑的人反而是林香君。她卻要比林素君早一天入東宮,不過沒有什么禮服、也沒有什么盛大的儀式,只是一乘小轎抬她入宮罷了。
就算是太子的良娣,那也是太子的妾侍;太子爺納妾,和民間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頂多轎子好看些,但同樣是自后門而入,同樣沒有任何的儀式。
所以林府的忙碌,在林香君看來要多么的刺眼就有多么的刺眼,心情煩燥的已經(jīng)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直到太子打發(fā)人來請她,她才高高興興的打扮好離開了;如果不是沈小小面前全是宮里的人,她定會去耀武揚(yáng)威一番。
林香君現(xiàn)在是最最心焦的人,她怕到時候會被人看出破綻來,打定主意今天定要把太子灌醉成其好事兒。
到了中午,沈小小終于可以歇口氣兒,她顧不得休息連忙讓人備馬車;可是剛出府門,她就被一輛華麗麗的馬車阻住了去路。
看那花花綠綠、金光四射的馬車,不用人說沈小小也猜到其主人是雅郡主到了。
雅郡主自馬車跳下來,看到沈小小的衣裙就不滿意了:“又穿成這樣!我給你的衣裙呢,難不成沒有送來?”
“宮里的人都在,換了一上午的衣服,穿郡主給的衣裙怕會折騰壞了�!鄙蛐⌒】粗裉齑虬绲娜缤兹傅难趴ぶ鳎谛睦飮@了口氣。
雅郡主拉著沈小小的手不放:“我聽說你和太子的大喜了,嗯,挑了一上午的禮物才找到合意,走,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沈小小連忙說了她要出府一趟,不過很快就會回來;卻沒有想到雅郡主馬上就鉆進(jìn)了她的馬車:“行,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可真要快些,我告訴你,那寶貝兒一定能閃花你的眼睛。”
她就想得了好東西的孩子樣,不馬上給沈小小看到,心里癢的難受,所以一路上都是她在同沈小她的寶貝如何如何。
沈大勇和沈大智都快急死了,太子提前大婚的事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豈會不知道?
他們本來還在想辦法的時候,太子來了。
太子剛走,沈小小就和雅郡主到了,沈小小留下雅郡主獨(dú)自上了二樓去見哥哥們。
“我們不走了�!鄙虼笥掳咽帐昂玫陌煌疲骸艾F(xiàn)在就讓你二哥送你出城,你從此隱姓埋名的遠(yuǎn)走高飛,永遠(yuǎn)永遠(yuǎn)也不要回來了。”
沈小小聞言就知道兩個哥哥知道了,她自然是不會走的,最終兄妹三人大吵一架、又相擁大哭一場,才決定都留下來。
只是讓沈小小真的嫁給太子,卻是讓沈大勇兩個有點(diǎn)無法接受:女子要從一而終啊,送自家妹妹進(jìn)狼口,他們哪里舍得?
還是沈小服了他們,就算沈大勇兩人還是不愿意,但是卻沒有其它法子可想:圣旨已經(jīng)下了,沈小小根本不可能脫身。
兩個哥哥又想到自己妹妹出嫁,可是他們卻不能送嫁,而送嫁的人卻是他們的大仇人,這心里就不是難過能夠形容的。
兄妹三人正說話,雅郡主闖了進(jìn)來:“走了,走了——啊,你、你原來在私會男人!天,你、你相中的男人是這樣的,還、還兩個?!”
沈小小真想把雅郡主的舌頭割下來:“郡主,這是、這是東宮的侍衛(wèi),此鋪?zhàn)右彩翘拥漠a(chǎn)業(yè)�!�
雅郡主的臉色卻更難看:“真是個聰明的,居然挑在太子的產(chǎn)業(yè)時私會,還是東宮的侍衛(wèi)——你大婚后還可以和他們……”
“你、你也太大膽了,置太子于何地?!”她拍起手來:“啊,不過你倒真是個大女子,我怎么沒有想到呢,還枉說要做大女子了�!�
“男人能三妻四妾,我當(dāng)然也能三夫四侍了�!彼f到這里打量起沈大勇兄弟:“只是你這眼光真不行,這皮子太黑了,長相太普通了些,就是這身子骨看上去還成。”
她說著話還拿手指去戳沈大智:“瞧著有把好力氣,可是我聽人說,有好些男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別看著有力氣,到了床上卻……”
沈小小把一口茶水噴到了雅郡主的身上——她是故意的。再讓雅郡主說下去,她和兩個哥哥都不用見人了。
雅郡主抹了一把茶水,瞪一眼沈小�。骸拔抑懒耍麄兌际侵锌从种杏玫摹阃麄冇植皇莿倓偣瓷�,能讓你大婚前還來私會,他們的功夫肯定不一般�!�
“對了,能不能給本郡主也介紹兩個?”她說到這里看一眼沈大勇兄弟:“除了中用外,要白白凈凈的,還要長相俊美的,還要……”
她的條件還不是一般的多,越說臉越紅可是眼睛卻越亮。
沈大智真無再聽下去了:“你一個女人家家的,你真是……”他話說到一半看到沈小小遞過來的眼色,馬上明白眼前的郡主得罪不起。
可是他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怎么辦?
091章
爬床的技巧
沈大智向來有急智,雖然他已經(jīng)把話說了出來,但是馬上就改了口:“你真是能相信把那些人找來,會真心待你?!”
他又看一眼沈小小,發(fā)現(xiàn)沈小小堅起了大拇指,知道眼前的女人雖然說話能把人嚇?biāo)�,但并不是壞人�?br />
所以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應(yīng)該改口還算及時,也就順著說下去:“不要說男人,就是說女人吧,想來郡主最為了解女子�!�
“那些三妻四妾男人們,身邊的女人們是不少,但是真心相待他的有嗎?哪個不是有所圖,就算有真心相待他的人,最終還不是被傷的也改了心思,只一門心思的算計得失?”
“過日子要的不是有多少女人、多少男人,是要有一人能和你心意相通,能患難與共、白首不相棄!”
雅郡主還真是第一次被男人指著鼻子教訓(xùn),本來要發(fā)作,可是越聽越感覺對方說的有那么幾分道理:她可是堂堂的郡主,那些道理怎么能不懂呢?
只不過她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所以才讓這個男人有個機(jī)會表現(xiàn);想到這里她抬了抬下巴:“嗯,本郡主所思你倒是說對了一二,還不錯,賞�!�
她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的侍女都被香蘭攔在外面了,不過她說出口的話豈能改,尤其不能掉在地上;所以直接自手腕上脫下鐲子就遞向了沈大智。
沈大智并沒有計較雅郡主的話,反正只要沒有惹怒她,沒給自己妹妹添麻煩就好了;可是有賞?
男女授受不親什么的,他當(dāng)然是知道的;但他久在市井,什么禮教都被饑餓和寒冷給吞掉了,所以他并不怎么在意。
當(dāng)然了,如果這個女子是他寶貝妹妹那就不同了,他妹子的名節(jié)那是頂頂重要的。
所以他愣了一下,看一眼沈小小才放心接過了還帶著郡主體溫的手鐲。
雅郡主聽了沈大智一番話,終于確定一件事情:“你們不是我家妹子的姘頭,那你們干嘛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還有,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她一面說一面坐下了,半點(diǎn)也沒有拿自己當(dāng)外人:“對了,你,成親沒有?”
沈小小聽的眼珠子都要滾出來:這、這話頭是不是有點(diǎn)太快了?!
沈大智吞了一口口水:“沒有成親�!�
“那可有定親?”雅郡主想了想一擺手:“定了親也沒有什么,本郡主自會給她找門更好的�!�
沈大智終于確定郡主娘娘的話是什么意思了,嚇得跳起來:“郡主,那個小民我……”
“高興壞了吧?”雅郡主一掌擊在桌子上:“我就是喜歡給人驚喜,你以后就會知道的。嗯,你家中可還有父母或是長輩在,明兒人家就讓人去提親�!�
她看一眼沈大智臉上紅了紅:“不能那么委屈你,不提親了,我去求皇上賜婚吧�!�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那個妹子,今天我就不再去你府中了,明天我怕也沒有時間了;不過我的禮物已經(jīng)有了,心意就是到了�!�
“我的終身大事,妹子你也能體諒是不是?這么多年了,我還沒有看上一個人,今天遇上一個,實(shí)在是讓我歡喜到心坎里去了�!�
“我先進(jìn)宮了�!彼f完低下頭:“那個誰,你、你還沒有告訴人家你的名字呢?”
沈小小完完全全的驚呆了,看著羞答答的雅郡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不是沒有想過未來的嫂子是什么樣的,但是想過再多的,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人。
何況,這事兒也太邪乎了,才兩句話的功夫,怎么她的二哥就要成為郡馬了呢?這可不是喜,只有驚啊。
沈大智驚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此時此地他終于知道自己小妹有多么的不容易了:這京城的人,都太他娘的不正常了。
他還沒有弄明白,那個太子殿下怎么會對他寶貝妹妹有意思的,他就無緣無故招惹了一個郡主。
也來不及想其它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小民絕對不敢有辱郡主,自知身份低微,絕不敢生出那等心思來。請郡主明鏨�!�
好在他和大哥一直堅持認(rèn)字讀書,不然的話此時怕是說不出能不傷郡主自尊而又自保的話來。
雅郡主卻扭了扭身子,聲音也放低了很多、甜的都讓沈小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人家不是那種人,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
然后她就露了本相,手臂揚(yáng)起用力一揮,仿佛用盡力氣大吼一般——其實(shí)她只是稍稍有點(diǎn)激動多用了一點(diǎn)力氣,還真的算不上喊:“本郡主的郡馬,誰敢瞧不起?!”
“本郡主的人,自然是當(dāng)世的英雄,要什么富貴有什么富貴,出身什么的還不是皇上一句話。”
她又扭了扭身子,裙子被她轉(zhuǎn)的旋了起來:沒有辦法,郡主她只是用點(diǎn)力氣,就比京城的閨秀們用盡了氣力大,所以裙擺飄起來真就是很正常。
此時她的聲音又溫柔起來:“你放心,人家會求皇上給你賜個爵位的。”
沈大智卻聽的全身發(fā)抖,怎么還說不通了呢?他連叩幾個頭:“郡主,小民真的不是英雄,小民原是個小乞丐,被太子偶然救了才賞小民一口飯吃。”
你喜歡英雄,那咱說什么也不能是英雄,絕對就是一個狗熊,比狗熊還要狗熊。
他實(shí)在沒有那么好的福氣,消受不起郡主娘娘這尊大菩薩。
沈小小咳了幾聲:“郡主,這事兒還要由王爺和王妃做主才是吧?”她也想不出好法子,只能拖上一時是一時,大不了給太子送個信兒,讓他去頭痛吧。
雅郡主撇了一下嘴唇:“我父王死了,已經(jīng)三年了,不然本郡主早就成親了,不是要給他守三年孝嘛,今年剛滿�!�
沈小小聞言看一眼哥哥,兄妹三人都感覺特別可惜:王爺你晚死上三個月也好啊,怎么就讓孝期滿了呢。
“王妃不是還在嘛�!鄙蛐⌒∨Φ膸椭绺�,希望無論如何也要拖過今天去。
雅郡主小手一揮:“她算什么王妃,不過繼室罷了;我是奉召入京的,皇后讓我來京城,就是要為我挑個夫婿。”
“我的長輩就是皇上和皇后了,只要我入宮一求這事兒就成了�!彼匆谎凵虼笾�,小手在沈小小身上一推:“看他那個傻樣兒,喜的都不知道怎么樣好了�!�
沈小小剛想說什么,雅郡主卻提起裙子就走:“我先去找太子哥哥了,有他在你就等皇上賜婚的旨意吧�!�
沈大智急的就要去抓人,可是卻晚了一步;沈小小倒是追了出去,可連雅郡主的衣角也沒有摸到。
沈大勇抹了一把汗:“這位郡主,腦子沒有問題吧?”剛見一面,也不過是說了兩句話,還不是什么情話,怎么就非大智不嫁了呢。
比說書人的故事還不像是真的呢,但卻真實(shí)的發(fā)生了,讓他到現(xiàn)在還揪著一顆心呢。
沈小小搖了搖頭:“腦子沒有問題,人也不算壞。只是、只是為人處事上有點(diǎn)出人意料。”她盡可能的說的婉轉(zhuǎn),可是說到后來也忍不住嘆口氣。
她看向沈大智安慰他:“放心了,圣旨可不是說求就能求下來的,她是郡主,皇上不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
好在皇家宗室的人有著各種規(guī)矩,不然的話這事兒還真麻煩。沈小小想到這里終于放下心來,是她想的過于簡單了,雅郡主不管多么的古怪,她也是皇家正兒八經(jīng)的郡主呢。
被雅郡主這一嚇,沈小小兄妹三人也沒有了議事的興頭,又說了幾句話沈小小就起身回去:林府現(xiàn)在一大堆的人都在等著她呢。
如果此時她有點(diǎn)差錯,只怕皇上一怒她也不用為父母報仇了:皇上想要她一個小女子的性命,那實(shí)在太簡單了。
就算不要她的性命,給皇上留個不好的印像,對她報仇也不是好事兒。
沈大勇兄弟二送沈小小出門,到了門口又免不了多叮囑幾句;不是他們羅嗦,實(shí)在是妹妹不在他們眼皮下,他們就是不放心啊。
“喲,這小娘子長的不錯,可是你們的東家?”一張滿是油的臉晃到了沈小小的面前:“昨天你們給你說東家不在,今天你們不能推了吧?”
“說吧,這鋪?zhàn)佣嗌巽y子?你說多少爺給多少,絕不少給一分!你們不信可以打聽打聽,伯爵府缺啥也不缺銀子。”
一張滿是大大小小點(diǎn)的臉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氣,說不出來的滑稽:“這個小娘子,你如果賣了鋪?zhàn)記]有營生,爺把你抬進(jìn)府里如何?”
“爺還沒有娶妻,如今府里也只有幾個通房,他日爺娶妻后,爺就抬你做姨娘,從此以后你就吃香喝辣……”
沈大勇聞言一拳就打在過去:“你,找死!”他最聽不得就是人調(diào)戲他的寶貝妹妹。
雀斑臉的男人被打的鼻血長流,卻沒有惱怒還對著沈大勇笑了:“謝謝你了,謝謝你這一拳,你這拳頭,值老錢了。”
他捂著鼻子指了指沈大勇兄妹三人:“來人,來人,都捉了送到府尹衙門里。”他說到這里看向沈小小露出一口黃牙來:
“到時候要離開大牢——容易!只要把這鋪?zhàn)拥姆科踅怀鰜�,你再簽了賣身契從此進(jìn)府伺候爺,爺保你們?nèi)藰s華富貴�!�
沈小小沒有驚慌,只是有些好奇,在京城中敢來打太子財物的主意,這要多么沒有腦子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等到伯爵府的人圍上來,她看了一眼林府停在一旁的馬車,發(fā)現(xiàn)車夫不見了:她微一挑眉,游目四顧,相信車夫絕對不是湊巧離開了。
林家的人,難道要對她下手?就在宮里的人守在林府的時候,林大丞相要讓人把她害死在京城的長街上——她搖了搖頭,林大丞相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能想到的,便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林香君。但是,林香君不是正和太子在一起,怎么可能會來算計她呢。
沈大勇和沈大智把沈小小護(hù)在當(dāng)中,他們兄妹三人在市井中長大,其它的不熟悉,但是打架、而且還是以少對多的打架他們太熟悉了。
熟悉的就像吃飯、睡覺一樣,所以三人根本不需要交換意見,霎間他們就準(zhǔn)備好了。
沈大勇打完后并沒有后悔,沈大智雖然認(rèn)為大哥又沖動了,但是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再說他也聽不得有人侮辱他們的妹妹。
所以,打唄,反正他們身后還有太子呢。
沈小小咳了幾聲:“住手!你,怎么稱呼?”
“爺是伯爵府的三爺,你叫我鄭三爺就好�!编嵢倏粗蛐⌒⌒Φ牧鞒隽丝谒畞恚骸罢f吧,小美人你有什么話要對爺說?爺今兒就是想人財兩得,明白了嗎?”
“這鋪?zhàn)邮翘拥钕沦I下來的,他們兩位是東宮新晉的侍衛(wèi),而我姓林,在家中姐妹中正巧也行三�!鄙蛐⌒〔幌牒腿硕嗉m纏,直接抬出太子來讓人知難而退吧。
至于到時候太子要如何收拾此人,那便不是沈小小關(guān)心的了。
鄭三少聞言大笑起來,笑的快要趴在地上了:“太子?!小美人你想扯謊也要扯個像樣的,誰不知道今天林家那位太子妃正在備嫁,怎么可能在此地出現(xiàn)�!�
“至于東宮的侍衛(wèi),”他掃一眼沈大勇兄弟:“你不要認(rèn)為爺沒有查清楚,他們是剛剛自外地而來�!�
“看他們的裝束,還有他們的言談,他們就是個在街頭混飯吃的;也不知道在哪里發(fā)了橫財,居然一進(jìn)京就買了這么大的鋪?zhàn)印!?br />
“現(xiàn)在聽明白了?你們?nèi)绻翘拥娜耍俏揖褪翘匣柿�!來人,給我綁了,全給我綁了!先好好的打上一頓殺威棒,打服了他們自然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鄭三少忽然變了臉,惡狠狠的讓他的人去捉人,且還要先把沈大勇兄弟二人打折了腿再丟進(jìn)官府的大牢。
沈小小沒有想到,報出了太子不管用,對方反而更加的窮兇極惡了——她當(dāng)然知道對方是沒有查清楚,不過太子不想讓人知道,鄭三少怕是不會查到太子頭上去。
可是現(xiàn)在怎么辦?林府的車夫還沒有回來,并沒有人能證實(shí)她的身份,難道就這樣看著兩個哥哥,剛進(jìn)京就被人再打個頭破血流嗎?
沈大勇卻揮了揮胳膊:“不要怕,小妹,一切有哥哥呢。好久不曾動手了,今天打個痛快。大智,準(zhǔn)備好了嗎?”
沈大智握了握拳頭:“早就等不及了�!�
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的人都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要保護(hù)自家妹妹時,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審時度勢:唯死拼而已!
有他們一口氣在,就要保妹妹毫發(fā)無傷。就是憑著這份悍勇,他們才能護(hù)的沈小小周全。
今天和從前沒有什么不同,就是比誰的拳頭大、就是比誰的拳頭狠、就是比誰的命更硬!
就算他們的拳頭不如對方大,不如對方狠,可是他們的命比對方的硬。所以發(fā)一聲喊,他們兄弟二人都抄起了手邊的東西:一把掃帚和一根破桌腿。
沈小小還想說話,可是鄭三少卻沒有耐心了:“你們打了爺,卻不想破財?!你們也不問問,在京城里誰不知道我鄭三爺是打不得的?!要你們一個鋪?zhàn)幽嵌际潜阋肆四銈儭!?br />
一片的混亂中沈小小依然沒有驚慌,自幼就見慣了棍棒亂飛,自然知道此時做什么才是對的。
她不作聲,緊緊跟在兩個兄長的身后,不時出手幫兩個哥哥一把:不多時,居然讓她奪過來一根棍子。
這下子,更方便了抽冷子給對方某人一記,都是看準(zhǔn)了頭才掄下去的——街頭的生存法則,她如果手不狠就等著被人打破頭吧。
就在雙方難分難解之時,就聽“啪啪”響了兩聲,然后鄭三爺就捂著頭滾倒在地上大叫起來:“我的頭,我的頭!”
“鄭三麻子,你又出來欺負(fù)人了,前年的胳膊腿都長好了是不是?正好,今天我也閑著,就再給你接接骨吧�!鼻匦穆曇艨傋屓诵睦锇l(fā)膩。
沈小小正要說話呢,就聽到一片痛叫聲,真像是一大堆的豬正在赴死,那嚎叫讓她捂起了耳光來:鄭三少和他的人都躺在了地上。
只不過好些人的胳膊腿方向有些特別,彎曲出了一個絕對不可能的角度。
秦小國公沒有過來和沈小話,而是用鞭子抽了一下鄭三少:“咱們也算是有交情了,兄弟我就親自來伺候你吧�!�
他的話音一落,抬腳就落在了鄭三少的腿上,這次沈小小聽的很清楚:那骨頭的斷裂聲,清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