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沈小小站起來,一步一步逼過去:“我不怕。我還不怕?lián)鷤陰狠的名兒,更不怕?lián)鷤毒辣的名兒!”
“拖出去,打�!彼札X縫中擠出的這個字,讓滿殿之上的人都變了臉。
太子妃,其實一直以來還是很和善的;只要你按規(guī)矩行事,她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打心里尊敬她。
所以東宮中的人,對太子妃真正心服口服的并沒有幾個人;所有人都當(dāng)她只是依仗太子妃的身份行事,說到服眾?嘿,太子妃連東宮的宮人太監(jiān)的心都收不攏。
可是今天太子妃居然要把東宮多半的妃嬪杖斃,還要杖斃一小半的宮人太監(jiān)——太子妃要杖斃的宮人太監(jiān),都是要捉香蘭三人的人。
太子妃公然的泄私憤,全然不顧她自己的名聲兒,但是滿殿之上的人沒有一個暗中高興。
就算是孫側(cè)妃幾人不會被打的人,也打心底生出寒意來。
“太子妃,”孫側(cè)妃看一眼眾多的妃嬪,小心翼翼的開口:“當(dāng)真有人謀算我們東宮,也不可能是這么多人……”
太子看著她瞇起眼睛來:“嗯,肯定有冤枉的,大部分都是冤枉的,真死了就是冤死鬼;但是,那真正和人串通的必在其中。”
“所以,打吧�!彼p輕的彈響了手指:“問得出什么或是問不出什么不要緊,多死一些人也沒有什么,孤可不想自己的枕邊會有人天天惦記著孤的性命。”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所有的人都聽的膽寒,同時明白太子妃所說的杖斃不是假的:太子殿下都想要她們的性命。
沈小小咬著牙:“她們冤?一點(diǎn)也不冤!養(yǎng)不熟的狗自然殺掉才是最好的,今天的事情你們當(dāng)中無人不清楚,哼!”
“可是你們依然要把香蘭三人交出去,為得是換你們的清白嗎?不是。”她盯著楊昭訓(xùn):“你們要的,只不過是太子妃這個名份罷了�!�
“殿下要的人,是一心要為殿下著想的人,而不是你們這種為了一己之私,可以出賣整個東宮的人。”
“拖出去,打!”她盯了一眼云容:“給本宮好好的伺候云容�!�
云容跪下叩頭:“妾謝太子妃賞賜,妾謝太子妃教誨。妾,一點(diǎn)也不冤——不辯是非、不明事理,與虎為倀,還置太子殿下于不義,是妾之大罪,萬死難贖!”
她說完對著沈小小拜了三拜,又對太子叩了三個響頭,然后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我云容有愧于太子殿下的信任,自領(lǐng)杖責(zé)�!�
楊昭訓(xùn)的臉色難看了。
本來她還有話要說的,可是被云容如此一說,她哪里還能再開得了口?再開口,她就是對太子心懷叵測之人了。
小金子進(jìn)來了,在太子耳邊輕輕的道:“無外人進(jìn)出東宮,賢妃和皇貴妃的人都在門口對峙——賢妃的人倒是要進(jìn)來的,但是皇貴妃的人把他們攔住了�!�
“皇貴妃的人,壓根兒就沒有要進(jìn)入東宮。”他頓了一下:“宮中各處都有人在搜查,但眼下還沒有找到什么不妥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沈小小的寢殿:“太子妃這里才是……”他可不敢直接說要搜沈小小的住處,哪怕他的搜查并非是為了害沈小小。
太子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找。我想,如果真有什么東西的話,應(yīng)該就在太子妃這里�!�
殿外傳來的棍棒聲,讓上官丹聽的手腳發(fā)冷,此時有一條腿已經(jīng)開始抽筋了:她感覺身子僵硬難以扭動分毫。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宮中的可怕,不過是一件事情,可是牽連之廣卻讓她心里發(fā)抖:如果今天她沒有聽皇貴妃的話,那現(xiàn)在她也在外面被打。
當(dāng)真沒有人吐口,她是不是會被活活打死?她悄悄看了一眼太子,心中莫名的確定:太子當(dāng)真不會顧忌任何人,真的會把她杖斃。
上官丹忽然想家了,想起了她的姨娘,想起了她和上官家姐妹們的爭斗:那些,和此時做對比,實在是溫暖的讓她眼圈泛紅。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絕不想入宮。只是,世上沒有后悔藥吃。此時的她對所謂的側(cè)妃,也不是那么的執(zhí)著了:側(cè)妃又如何呢,太子妃一句話還是被按倒就打。
其實就是太子妃又如何,如果現(xiàn)在皇后在這里,或者是皇貴妃在這里,同樣一句話也能要了太子妃的性命。
她忽然間想到一個問題:大家爭的要死要活,可大家在爭什么?爭太子的心嗎?
問題在于,太子有心嘛。如此冷心冷情、說翻臉就翻臉的男人,真值的讓她付出性命嗎?
世上有不怕死之人,不過這種人在宮中并不多見。所以一頓不留情的棍棒下來,當(dāng)即便有人招了。
一個小太監(jiān)劉海,兩個宮人江花和明月。
所有被打的妃嬪和太監(jiān)宮人齊齊的松了口氣,知道他們這次得救了:如果該死的三個人不吐口,那他們真的會被杖斃在這里。
“繼續(xù)打�!鄙蛐⌒〉穆曇衾淅涞模骸翱赡苓會有那骨頭硬的。還有,也要把東宮人這三個字打進(jìn)你們的骨頭里,打進(jìn)你們的血里,遇事的時候這三個字會自然而然出現(xiàn)在你們的腦子里�!�
“你們,才不會再做傻事、蠢事�!鄙蛐⊥昕聪�?qū)O側(cè)妃:“妹妹認(rèn)為我說的在理嗎?”
孫側(cè)妃為眾妃嬪求過情,雖然沒有求下來,但那也讓她向眾妃嬪邀了好;此時聽到沈小小的詢問,她只能大聲的、穩(wěn)穩(wěn)的答:“太子妃英明�!�
沈小小笑了笑沒有再逼她。
倒不是她心狠手辣,而是東宮里實在太亂了,各自為政也就罷了,卻都自動自發(fā)的去幫人家來算計東宮。
外面來敵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內(nèi)部有奸人。
現(xiàn)在的沈小小已經(jīng)明白,在宮中你說道理是不管用的,真想做個仁慈的人,就不要給她們犯錯的機(jī)會:打她們,就是為了將來不會殺了她們——沈小小真的不想她們逼自己動手殺人。
雖然她沒有說,但是打她們是真的為了她們好。
117章廢不掉的太子
之所以不說,沈小小就是因為說出來太矯情,也不會有人相信;反正,她只管把人打服或是打怕,讓她們都老實下來。
至少,會讓大部分的人安份下來。
沈小小不是菩薩心腸,但是她也不想做個雙手滿是鮮血的人。希望,她們會怕了,會老實下來,再也不會算計什么,那沈小小也就不用再被迫為保護(hù)自己而對付她們了。
太子在此時開口了:“云容不會害孤的,扶她進(jìn)來,請御醫(yī)。”他當(dāng)然不會把云容丟開,因為他還需要要云容為沈小小擋下那些酸風(fēng)醋雨呢。
“行了嘛,可以讓我來處理了嗎?”他輕輕的問沈小小,眼里卻全是縱容。
只要沈小小要做的事情,他只有支持;哪怕是沈小小做錯了,他需要做的也是準(zhǔn)備好為其善后。
沈小小翻個白眼:“你說的,東宮之內(nèi)由我做主,反悔了?”她不想他一個人抗下所有來,她和他在一起就要一起面對。
哪怕她能做的不多,至少也會站在他的身邊,讓所有人知道他們是一伙的。
“也差不多了。東宮之外的事,我做主,你就不要再說話了,看著就行�!碧拥沟走是不放心,生怕沈小小做的太多了,會引來宮中太多人的注意。
他可不想沈小小成為靶子。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父皇龍體不適,我們理應(yīng)過去請安。來人,帶上劉海三個人,還有那些綁起來的人。”
說是要給皇帝請安,可是太子帶著沈小小等人,卻一路直奔賢妃的住處:進(jìn)門也沒有半分客氣,直接就把門踹開,見人打倒就綁了起來。
賢妃正在寢宮中躺著,她的面色還有些不正常的紅色:“皇上,居然沒有留下來,可是他已經(jīng)懷疑了我們?”
琴音把藥端過來放在床頭的小幾上,然后扶了賢妃起身:“娘娘多慮了。那個荷花自己生出來的心思,娘娘不過是借力推了一把,怎么可能會讓皇上生疑?”
“只是東宮的太過干脆,倒讓我們有太多的后招無用了�!彼阉幎私o賢妃:“太子,他變了�!�
賢妃嘆了一口氣:“是啊,他變了。原本前幾天本宮還有些不相信,但是現(xiàn)在看來,他是真的變了。”
“不過也不要緊,如此的肆無忌憚可是犯了宮中大忌,他今天難逃罪責(zé)。把林家在太子的船上拉下來,我們今天就成功了�!�
她拿起藥來一口飲盡,含了一枚蜜棧:“就算太子毫發(fā)無傷也沒有什么,原本對太子也只是順手而為;有所獲當(dāng)然好,沒有收獲也沒什么損失。
“主要是太子妃,那個荷花,不會有問題吧?”賢妃看向琴音:“小小一個丫頭,居然也敢妄想登天,還敢把主意打到本宮的頭上,哼�!�
琴音把空碗放到一旁,又扶賢妃躺好:“藥是她收買人下手,這事兒只要查就會一清二楚——我們不過是稍動了一下手腳,她又不知道。所以這事兒,她會認(rèn)下來的�!�
賢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貴妃那里……”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到殿外一陣嘈雜,當(dāng)即就皺起了眉頭來。
賢妃雖然并不賢,但她的性子向來好靜,所以最討厭各種聲響了;這一點(diǎn),在她的宮中無人不知,卻不想今天居然有人忘了,聽聲音還不是一個兩個人。
可是不等她發(fā)作,殿門處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然后她就聽到書香的斥責(zé):“太子殿下,這里是賢妃娘娘的寢宮,按禮殿下絕不能來此……”
賢妃心頭一驚,還沒有來得坐起,就看到殿門的珠簾被人扯掉了:門,當(dāng)然也打開了。
太子當(dāng)門而立,看到賢妃還笑了一下:“賢妃。嗯,你們還不伺候賢妃娘娘起身?”
他說的你們可不是賢妃的人,因為連書香在內(nèi),賢妃宮中所有的人都被太子給綁了起來。
至于琴音,如今她也倒在了地上,小銀子正把她往外拖呢——賢妃雖然沒有看到琴音是如何暈倒的,不過也猜到肯定是小銀子動的手。
“太子!”賢妃是又驚又怒,她謀劃了好幾日,日夜思索確定沒有疏漏才動的手。
她也想過事情不成功會如何,大不了也就是到皇帝面前打擂臺唄;她,總是被害的那個人,而荷花也總是東宮的人。
但是她絕對沒有想過,太子會帶著人沖到她的寢宮里來。
“這里是皇上賜給本宮的宜和宮,太子你無緣無故闖進(jìn)來已經(jīng)是大不敬!”她厲聲斥責(zé)著,可是卻無法抗拒小金子和香蘭的手勁兒,硬是被拉了起來。
太子笑瞇瞇的:“賢妃娘娘莫驚,孤也不過是請賢妃和孤去面見父皇而已。既然賢妃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那咱們就走吧。”
他所謂的伺候,也不過是把賢妃拉起來,至于穿衣梳洗,他才沒有那個耐心等著呢。
賢妃也算不上衣衫不整,她的身上穿戴整齊,因為要準(zhǔn)備著見皇帝,要請皇帝為她做主嘛。太子讓人拖著她出來,倒也不算太過狼狽。
“太子,你、你要謀逆不成?!”賢妃氣的臉都青了。宮里的規(guī)矩呢?!這個太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對她如此的無禮。
“皇上,絕不饒恕你�!彼簿忂^了氣來,細(xì)一想太子這是找死呢,跟他去見皇帝有什么可怕的?上天這是要成全她啊。
因此她只是厲聲質(zhì)問太子,可是并沒有掙扎,乖乖的跟著眾人出了宜和宮,然后不用人推,她就上了車輦。
賢妃對宮中的道路極熟,所以發(fā)現(xiàn)真的是去皇后的鳳德宮,更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就連話也不再說了。
反正一切見了皇帝,自會有皇帝為她做主;今天不但是太子妃要倒霉,就是太子也難逃大罪。
哪怕有皇后相佑,太子也不可能逃脫了。只是,還有一個皇貴妃和二皇子呢,她想要讓皇帝立三皇子為太子,卻比扳倒太子還要難上三分。
賢妃心頭一陣煩惱,轉(zhuǎn)念一想,太子倒了事情就成了三四成,再難的事情也有法子:事在人為嘛,肯定能讓她想到法子的。
皇后正在伺候皇帝穿衣,而皇帝卻在看著她發(fā)呆。
兩人青天白日的顛龍倒鳳,哪怕是事出有因,皇后還是感覺有些臉紅;還有,她心里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皇帝被人下了藥來找自己,這是信任自己呢,還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什么下賤之人?
皇帝呆滯的目光有些渙散,因為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迷糊:在賢妃那里出的事兒,他自然不會相信賢妃了。
做為帝皇許多年,他已經(jīng)很難再相信人了,哪怕是他的愛妃;可是,他不應(yīng)該去皇貴妃那里嘛,為什么想也不想就到了皇后這里?
不論是感情上還是理智上,皇貴妃才是他最最放心也最最貼心的人��;為什么,他在那種情況下,聽了御醫(yī)的話頭腦暈暈的就下旨找皇后呢。
“皇上�!币o皇帝穿鞋,皇后才不得不喊了他一聲。
皇帝回過神來,低下頭看到的是卻是跪坐在地上的皇后,他心頭一震連忙站起來拉起皇后:“這種事情叫人進(jìn)來伺候就是,皇后你為什么要親來。”
皇后就勢站起來:“沒有什么,夫妻嘛,我認(rèn)為皇上會喜歡呢�!彼f完去拿自己的衣裙,卻被皇帝搶先了一步。
“你伺候了朕,也讓朕伺候你一次�!被实郯醋×嘶屎蟮募绨颍骸澳阏f的,夫妻嘛,你做的朕也做的�!�
皇后看著他的眼睛半晌,然后笑了:“好�!编�,這樣的閨房之樂他們之間也曾經(jīng)有過,在她退位嫁給他的時候,那幾個月里他們甜甜蜜蜜。
皇帝給她披上衣裙時,也想起了他們初成親的時候,看一眼皇后的臉,發(fā)現(xiàn)她眼角細(xì)小的魚尾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老夫老妻了�!�
“今天,辛苦你了�!彼呀�(jīng)很久不曾到皇后的宮中來了,所以說完后他的老臉一紅:“那個,那個時候朕的頭也有些暈……”
皇后聞言看著他:“沒有什么可辛苦的,嗯,只是有點(diǎn)羞人。”她說完臉也紅了,自皇帝手中接過玉帶來自己系好。
皇后的衣裙本來就穿的差不多了,不多時在皇帝的幫助下——皇帝還真的不會伺候人,所以主要還是靠皇后自己:兩人的衣裙都整齊了。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間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太多年不曾像今天這樣,沒有防備也沒有埋怨,單純到只有他們兩人相處。
“嗯,不會是太子做的。”皇后是個母親,不可能把兒子拋到腦后的,所以心中的甜蜜再好,她依然還是開口為兒子開脫:“也不會是太子妃所為�!�
“我們的兒子不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至于太子妃嘛,她做不來這樣的事情�!被屎筮是很公正的評價了太子和太子妃,哪怕她很不喜太子妃。
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沒有老,更沒有糊涂�!彼f完看一眼皇后,發(fā)現(xiàn)她沒有像平常那樣譏諷他,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然,我豈會離開宜和宮呢。在這宮里,朕真正能相信的,有幾人?”他還是第一次對皇后說出自己的感受來。
皇后挑了挑眉:“那皇上要如何處置此事?”
皇帝緊了一下腰帶:“很簡單,納了那個什么——那丫頭叫什么來著?她是林府的人,原本不是太子妃身邊的丫頭,在入宮前太子妃才收到身邊的�!�
“入宮后,太子妃身邊根本不用她,她整日里東游西逛,倒是憑著一張巧嘴,很得宮中人的喜歡。”
“朕還以為,這是朕的大丞相使來的人,為的就是打探宮中的消息;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她關(guān)心的不是朝中的事情,也不關(guān)心朕今天見了哪些大臣�!�
“她,關(guān)心的是朕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關(guān)心的是朕喜歡吃什么、喝什么,喜歡什么花、什么香等等。”
“朕就知道,她應(yīng)該不是林大丞相的一顆小棋子,應(yīng)該是一顆大棋子;朕,為什么不成全她呢,總要讓朕的大丞相如意一次嘛�!�
他說完看一眼皇后:“封個什么嬪之類的,朕認(rèn)為就足夠了�!彼鋈皇湛�,是因為他從來不與皇后說這些。
等到他想起此事來的時候,猛然之間有些不自在,也就沒有再往下說:他見皇后沒有反應(yīng),心中才微微松了口氣。
皇帝感覺,自己今天有些不對勁兒,會不會是藥有什么后勁兒?可是那藥被影換過來了,絕對是無害的。
影把藥換過來,只是不想那藥傷到宮中妃嬪: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荷花要借哪個妃嬪的力呢,但是他和影從來沒有想過,他這個皇帝會真的把藥服下去。
如果不是賢妃動了手腳,他今天是不會把藥吃下去的。這一點(diǎn)賢妃不清楚,所以皇帝才在感覺不對后立時召了御醫(yī),然后馬上就離開了宜和宮。
應(yīng)該是藥勁兒還沒有過去,不然的話他怎么可能和皇后說這些呢?皇帝有些懊惱,拍了一下自己腦門:“雖然有點(diǎn)什么,但朕和皇后可是正經(jīng)的夫妻,認(rèn)真說起來也不算什么。”
“皇后不會不打算出屋了吧?嗯,”他又看了一眼皇后,心下有那么一點(diǎn)發(fā)虛:“你不會是不高興朕要納那個丫頭吧?”
皇后看他一眼,把他按倒在妝臺前面,把他的頭發(fā)解開:“這頭發(fā)能見人嘛!”然后她拿起梳子來輕柔的梳理著皇帝的頭發(fā),看到其中的幾根白發(fā),她的心中微微一酸。
“皇上,我們回來后,你在宮中納的那些妃子,是不是都同今天一樣,有著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
她說到這里一嘆:“算了,就算如此我心里也是不快樂的。”她知道皇帝有苦衷,可是那又如何,偌大的后宮里,她再尊貴也不過是和那些女人共擁一個丈夫。
皇帝咳了一聲:“在宮中,也只有你才會對朕說你不快樂。你啊,還是你�!彼p輕的嘆息,在鏡中和皇后的目光撞在一起。
兩人忽然間都有些尷尬,所以皇帝也就不說話了,皇后的手上也加快了。
等到兩人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殿外站滿了人,尤其是太子的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皇帝和皇后還是飛紅了臉。
皇帝狠狠的一瞪太子:“還不扶你母后坐下?”他松開了皇后,可是皇后的身子今天有些累,所以便讓兒子代勞了。
說起來,都怪那藥,不然的話他怎么會把皇后折騰成這個樣子?真是的,幾十歲的人了,想想都臉紅啊。
太子抿了一下唇,扶皇后坐好后,又很狗腿的奉上了兩杯參茶,尤其是給皇帝的茶,他特意讓人加了一點(diǎn)補(bǔ)陽的東西。
皇帝很想拿杯子砸他,不過看一眼皇后微紅的臉,他哼了一聲把茶接了過去。
“皇上,”賢妃看到皇后的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心里自然是各種滋味兒都有:“荷花就在殿外……”
她沒有直接說太子闖宮的事情,反而先提荷花;只不過她說完話后,眼圈就紅了,眼淚是一滴接一滴的滾下來。
沈小小看的目瞪口呆。
她不是意外賢妃哭了,而是意外賢妃一把年紀(jì)了還能哭的如此美!不過,也是沈小小對賢妃有惡感,其實賢妃也不過三十出頭,保養(yǎng)得宜不細(xì)看和二八年華的人也相差不多。
沈小小在東宮見識過各類女子了,白蓮花的什么的,在東宮就有不止一朵;可是無一人能和賢貴妃這朵老白蓮相提并論。
看人家那眼神,看人家那一低頭一提袖,真是無一不美又無一不透著委屈:果然,在宮中能成為四妃之一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不過沈小小也就看看,她很清楚自己窮此一生,也不可能學(xué)到賢妃的一星半點(diǎn)兒: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女子了,未開口就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樣。
就算是你死了爹娘,那也不是全天下人都欠了你,都那么應(yīng)該照顧你�。�
皇帝果然看不得賢妃落淚,連忙讓人把賢妃扶起來:“你不要哭了,不過是一場誤會,是朕的錯,朕的錯�!�
賢妃聞言愣了一下,連眼淚都忘了: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
“傳朕的旨意,晉荷花為蓮嬪,賜居月華殿�!被实鄄]有對賢妃多解釋,直接就封了荷花為嬪——這就是解釋了,至于宮中人會如何想就不關(guān)皇帝的事兒了。
賢妃差點(diǎn)張大嘴巴,看著荷花被人扶進(jìn)來,看著荷花謝恩;她的腦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告御狀了。
月華殿可是玉瓊宮的主殿。雖然蓮嬪只是被賜住在月華殿,其實整個玉瓊宮都是蓮嬪的了:皇帝應(yīng)該還想升一升蓮嬪的位份!
蓮嬪謝完恩后離開,經(jīng)過沈小小身前時頓了頓腳步,可是沒有抬頭看沈小小,任由宮人扶著去了。
沈小小也震驚的不輕,她沒有想到荷花居然如此厲害,而且心還真的挺大:她和香蘭幾個人都在琢磨荷花想要做什么,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她要爬龍床啊。
居然還成功了。
她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目光跟著蓮嬪移動,直到蓮嬪步出了殿門,她才回過頭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平靜的很,平靜的就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父皇,兒臣有本要奏�!碧舆@次沒有讓賢妃搶先開口,他一撩衣就跪倒在地上。
他比賢貴妃的身份要高,且說的是有本要奏,就算賢貴妃有什么話也只能等他說完了:后妃不可以干政,這可是祖宗規(guī)矩。
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起來說話�!彼J(rèn)為,他已經(jīng)把事情處理完了,可是他哪里能料到,他和皇后溫存的時候,太子和沈小小已經(jīng)把宜和宮翻了過來呢。
太子沒有起身:“請父皇為兒臣做主,不然的話,就請父皇下旨廢了兒臣吧——這個太子,不做也罷�!�
皇帝不快了,瞪著太子皺緊了眉頭,心道:你真當(dāng)朕不敢廢了你?!不過他看一眼皇后哼了一聲:“有事就說,不要說那些無用的�!�
這幾天太子拿太子之位說事兒可不是一次了,原本應(yīng)該是皇帝拿捏太子的東西,現(xiàn)在幾次三番的被太子拿來威脅他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