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幫眾丙：“然后他一見傾心�！�
幫眾�。骸八麤Q定突破世俗的枷鎖，勇敢地追求自己心愛的人。盡管他們都是男子�！�
幫眾甲低聲抱怨道：“你說了我的詞！”
幫眾乙急忙補救上，“盡管遇到了很多艱險，但他勢必會突破它們！”
幫眾丙暗搓搓地掏出了小紙條，看了眼，然后抬頭正色道：“最后，與心上人在一起，白頭偕老，永遠(yuǎn)不分開。”
此言過后，他們四人整齊地慨嘆道：“��！多么可歌可泣的愛情吶！”
幫眾�。骸艾F(xiàn)在他打算勇敢示愛，我們——都將是見證者！”
此話一落下，在場幫眾齊刷刷地鼓起了掌。
裴敘：“……”他袖中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看向了段寧沉。
段寧沉從幫眾手中接過了梅花束，彎身遞給了裴敘，深情款款地道：“小敘，我愛你。我知道，你不喜歡男子，可能現(xiàn)在對我也無感。但我只想把我的心意傳達(dá)給你。我可以保證，不管未來發(fā)生什么事，我的心都只屬于你。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多么愛你！”
裴敘盯了他一會兒，開口道：“你這是想要做什么？”
段寧沉把花束遞了遞，示意他接著。
裴敘默了片刻，還是接過了。
“這是我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所以我想讓它在你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段寧沉得意洋洋道。
裴敘：“……”的確不可磨滅。這么尷尬的場面，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見。
段寧沉又道：“我還有個決定�！�
裴敘沒接話。
段寧沉自接自話，“等小敘什么時候接受我了，我要舉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和小敘成親了，嘿嘿嘿�！�
裴敘：“……我們都是男人。”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段寧沉滿不在乎地道，并蹲在了裴敘跟前，雙瞳中有無數(shù)小小的火光在閃動，“天下人的嘲諷唾罵，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說一個‘好’，我就會排除眾議，舉辦我們的盛世婚禮�！�
話音剛落，一束煙花便被噴發(fā)，淡紅色的焰火在天空綻放開來。
旁邊的教眾紛紛喊道：“教主，我們支持你！”
“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
“教主好男人！答應(yīng)不虧！”
“……”
頂著周圍的喧嘩聲，以及漫天的火光，裴敘定定地與段寧沉對視過一會兒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喜歡我，是因為我的樣貌，以及身份能滿足你的獨有欲吧？這份愛持續(xù)不了多久。我想你說這些話之前，需要經(jīng)過深思熟慮�！�
段寧沉大驚，忙握住了他的手，“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裴敘沒吭聲。
“不是的�！倍螌幊琳J(rèn)真說道，“我對你的喜歡，來源于靈魂。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認(rèn)定你了。你長得好看，我喜歡，這是建立在前者的基礎(chǔ)上的。之前江湖上那么多美人，我哪里有看得過眼的？我都當(dāng)他們是空殼。”
見裴敘依舊沒有動容，段寧沉不免有些沮喪，委屈地道：“難道之前我對你的好，你也都沒有一點點的感動嗎？”
裴敘眼波微動，唇微啟，但是沒能說出話來。
他自是有感動，亦感念段寧沉對他身體的幫助，是以對段寧沉的容忍程度越來越高，但這話說不出口，也覺得在這場合沒必要說出來。
“唉，是我的問題�！倍螌幊聊艘话涯�，又打起了精神來，“之前就說了，我對你好全是我自愿的。挾恩圖報，屬實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所作所為。我知道，過去的經(jīng)歷讓你難以打開心扉，但我相信總有一天能精誠石開！其實你也不用在意我啦，保留你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說罷，他又揚起了眉眼，沖幫眾們道：“小的們！禮炮全都放起來！今天可是年夜啊！”
裴敘看著璀璨火光下的段寧沉，眼角輕微地動了一下，突然道：“段寧沉。”
段寧沉倏地低頭看向他，“恩！小敘，怎么啦？”
“你過來。”
段寧沉趕忙彎下了身。
裴敘抬起手臂，輕輕地抱了他一下，道：“多謝�！�
段寧沉頓時欣喜若狂，這感覺就像是在枯地中看到了一顆嬌嫩的草芽。他在裴敘要收回手時，猛地回抱住了裴敘，使勁地蹭他的側(cè)臉，眉飛色舞，語無倫次地道：“小敘！”
正在這時，不遠(yuǎn)處的小亭傳來磚瓦輕動的聲響，混在焰火聲音中并不明晰，但這逃不過兩人的耳朵。
段寧沉迅速收了手，敏銳地看了過去。
只見亭子頂上趴著一個人，那人滿臉興致勃勃，正在看他們。
被發(fā)現(xiàn)，他也不驚慌，泰然自若地道：“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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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寧沉的臉頓時就黑了，“徐薦！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隨處溜溜，沒想到就看到了這樣精彩的場面�！毙焖]慨嘆完，又催促道，“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別管我�！�
裴敘：“……”
段寧沉跑到了亭下，道：“你不覺得你在這里很礙事嗎？快離開這里！”
徐薦嘆了一口氣，“寧公子可真是有了美色，忘了兄弟。之前還跟我說，要同我講你們相愛的故事呢�！闭f罷，他看向了裴敘，揚聲道：“寧公子是個癡情的好男人，易公子趕緊從了吧。”
臉上難掩戲謔，以及恨不得天下大亂的幸災(zāi)樂禍。
裴敘：“……”這家伙完了。
段寧沉就相當(dāng)不爽了，這話除去語氣，是在為他助攻，但是放在徐薦嘴里說出來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他就見不得有人輕褻了裴敘，怒道：“喂！你別太過分！小心我對你動手！”
徐薦嘆道：“寧公子息怒息怒。我這不是看這易公子對你沒意思，所以想要助你一臂之力嗎？”
“有你這樣助一臂之力的嗎？你這是來搗亂的吧？”
徐薦跳下了亭頂，也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唰”地一下展開了，一邊搖著，一邊慢悠悠地晃了過去，“沒錯，你說對了。”
段寧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道：“你……？”
“事實上，從看見易公子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他……”
段寧沉：“你之前不還震驚我是斷袖？”
徐薦泰然自若道：“對啊，好不容易碰到同類，我當(dāng)然震驚了。所以為了我的愛情，我打算也要追求易公子。”
他想要走向裴敘，然后被段寧沉攔住了。
段寧沉氣勢洶洶地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許接近他！”
徐薦一本正經(jīng)道：“寧公子，你不能仗著提早認(rèn)識易公子，就阻礙別的追求者。我們的機會都是公平的！”
段寧沉怒噴，“公平個屁！你趕緊給我滾蛋！”
“寧公子怎么這般粗俗？”徐薦搖著折扇，喟嘆道，“易公子如仙男下凡，和寧公子在一起，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他娘的才牛糞！”段寧沉被他氣炸，一教眾跑去給他順氣，一邊低聲道：“教主冷靜冷靜，你若是被激怒，就落入這小人的陷阱了——關(guān)鍵是易公子的印象啊！”
段寧沉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地?fù)崃藫嶙约旱男乜�，讓自己緩過了氣來。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沒深究的事，冷靜地道：“對了，之前忘了問。徐公子說這里是你的別院，地契何在呢？”
徐薦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了塊令牌來。
“這是什么？”
“我的身份令牌�！毙焖]搖扇道，“吾乃凌國公世子徐薦是也。你們倒也是大膽，你們可知占的這座山莊是何人名下的？”
段寧沉冷笑道：“果然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但我住在這里也算是名正言順�！毙焖]道，“這山莊是我小舅舅定王的產(chǎn)業(yè)。他最疼我了�！闭f完，暗示意味十足地瞅了眼裴敘，沖他拋了個媚眼。
裴敘深吸氣，強行克制自己的某種沖動。
段寧沉則是以為他這是在向裴敘炫耀自己的身世，惱怒地?fù)踝×怂囊暰�，“皇親國戚就了不起嗎？”
徐薦收回了目光，又嘆道：“對于你們，的確了不起。我小舅貴為并肩王，名分上是與我貴為皇帝的大舅平齊的。你們擅自占用他的私產(chǎn)，可是犯了會被判以死刑的重罪�！�
段寧沉又豈會被他給唬到，“別扯這些沒用的！你舅舅親自來，爺都不怕！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世子？”
這種時候，他腦子轉(zhuǎn)得可快，“你之前說自己被爹趕出家門，除了這里無處可去……但是你舅舅理應(yīng)有很多產(chǎn)業(yè)。你不去其他地方，也是因為這里窮鄉(xiāng)僻壤，不會被你舅舅發(fā)現(xiàn)吧？”
他自以為抓住了徐薦的把柄，不可一世地道：“呵，你不敢暴露你在這里，所以也不與我們?yōu)殡y�！�
徐薦：“……”
他索性順著他的猜測，故作驚慌地退后了一步，“你……”
段寧沉得寸進尺地上前一步，威脅道：“你敢惹了爺，爺就把你在這里的事給捅出去。”
徐薦裝出凜然的模樣，跨前一步，“不！我不會輕易放棄！”
言罷，他看向了裴敘，“深情款款”地道：“哪怕冒著被我父親找回去，被我小舅狂揍一頓的危險，我也會無懼艱險，追求我的愛情！”
忍了許久的裴敘終于忍不住，說道：“滾！”
得了他的這么一聲，段寧沉仿佛得了金口玉言的圣旨，有了底氣，說道：“小敘說要你滾，你還不趕緊滾？”
徐薦也還不滾，又道：“寧公子，這樣。你把易公子讓給我，作為補償，我介紹我小舅給你認(rèn)識。我覺得你會喜歡他，不過他喜不喜歡你，就要看你了�！�
段寧沉怒不可遏地道：“滾滾滾！誰他娘的要你那什么小舅��？老子只喜歡我家小敘！”
徐薦嘆了一口氣，“那咱們就只能公平競爭了。放心，為了易公子，我也不會仗著身份為難你們的。易公子身體不好，需要在這山莊養(yǎng)身體吧？”他說到最后一句話，語氣加重，是在提醒段寧沉。
段寧沉還想繼續(xù)罵他，但想了想裴敘，還是忍住了。
“公平就公平！小敘只會喜歡我！”
徐薦又道：“但是寧公子占著易公子，也不讓我接觸他，又談何公平呢？”
段寧沉第無數(shù)次痛恨所謂皇權(quán)。
他表面瀟灑，實際上還是需要考慮其中利害關(guān)系的。
那什么定王若發(fā)現(xiàn)徐薦在這里，有血緣關(guān)系在，也不會拿他怎么樣，頂多把他給拎回去。而對他們就鐵定不會手下留情了，沒準(zhǔn)還會影響到整個輕岳教。
——這應(yīng)該也是他們點背。誰又想到徐薦也會恰巧來到這里呢？
徐薦顯然也有所顧慮，而且對他們也沒有惡意，所以只要不將他得罪狠了，就不會有事。
他只能退了一步，問裴敘，“小敘，你愿意見他嗎？”
“明天我想單獨和他談?wù)劇！?br />
段寧沉大驚，“小敘你……”
裴敘看著他的表情，淡道：“我不喜歡這種智障。”
徐薦憤慨搖扇，又有話要說了，“易公子，我覺得這是你對我的人身攻擊�！�
裴敘冷淡道：“明日辰時，過期不候�！毖粤T，對段寧沉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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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裴敘抱回房間后，段寧沉始終忿忿不平地喋喋不休，“我就不該放徐薦那該死的家伙進來。我精心策劃的年夜，全被他毀了�！�
“既然徐薦那家人不知道他來了這里，我是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呢？——亂殺人是不對的。我只是隨便想想�！�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徐薦這天殺的，要不我趁這夜黑風(fēng)高去揍他一頓吧——不行不行，現(xiàn)在去揍，他肯定知道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和他翻臉。”
“……”
“為什么？為什么？小敘你為什么想要見他呢？”
蹲在墻角的段寧沉轉(zhuǎn)過頭，裴敘正好褪去了鞋襪，將腳浸泡在了熱水里。
他沒在意段寧沉的碎碎念，全當(dāng)是耳旁風(fēng)，以至于沒意識到段寧沉最后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余光注意到段寧沉在看他，他方才抬頭看了過去，“什么？”
段寧沉收回了怨念，滿臉委屈地坐到了地上，控訴道：“你為什么要見他？”
裴敘：“……他身份高，不見怕是會有麻煩�！�
“啊啊啊！”段寧沉煩躁地搓了搓臉，“小敘你不用委屈自己，做你不愿意的事。所有的麻煩全都交給我就好啦！他現(xiàn)在有所顧慮，你就算不見他，也不會拿咱們怎么樣的！”
裴敘淡道：“能減少紛爭，總歸是好的�！�
“唉，小敘�！倍螌幊脸畹溃澳氵@么好看，這么有魅力，看來我要變得更優(yōu)秀，才能一直與你在一起�！�
他倏地站起了身，慎重地說道：“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我要更加刻苦地練武！我雖然不能重新投胎，成為皇親國戚，但我至少也能在強權(quán)壓來時，保小敘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裴敘略怔地望著他，見他眼中仿佛燃著火，烈到能夠焚燒整片天地——無論什么時候，段寧沉都像是一團炙熱的火焰，無論遭遇怎樣的風(fēng)吹雨打，這團火也不曾被壓低分毫，反倒越燃越烈。
真好。裴敘垂下了眼眸，靜靜地心想道。手指蜷縮，更冰涼幾分的指尖觸在掌心，這份涼意似乎順著血液，流到了心臟。
他的手背突然被溫暖給覆住了。
段寧沉坐到了他的身邊，用雙手捂住了他的手，并說道：“徐薦那混蛋就是狗屁！還是我家小敘最重要。徐薦那種貴族公子哪里會有我更體貼小敘呀？我相信小敘肯定不會看上他。他頂多仗著身份硬來。呵，我才不會怕他�！�
裴敘措不及防下被燙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向了段寧沉英挺的臉龐，尤可見他那漆黑的眼睫宛如濃墨畫上去的般稠密，稍微將他那雙邪氣的眼眸遮蓋了些許，那雙眼眸全心全意都放在自己雙手間的那只手上，顯得認(rèn)真又深情。
然而察覺到裴敘目光的段寧沉抬起了頭，與他對上目光后，頓時便露齒一笑，笑容燦爛又有幾分傻氣——瞬間破了功。
裴敘：“……”
他挪開了目光，淡淡地問道：“段寧沉，你想要權(quán)力嗎？”
“想啊，有了權(quán)力，就可以保護小敘了。”
這回答讓裴敘的下一句話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沉默了半晌，又道：“如果有朝一日，我不需要你的保護，那你還想要權(quán)力嗎？”
“想啊�！倍螌幊链鸬煤敛贿t疑，“無論小敘需不需要我，我都會保護小敘。我義父說，有人保護，是件很幸福的事。我想要讓小敘幸福�！�
咚。
乍一下，裴敘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熱血沖向了他的大腦，四肢由于突如其來的猛烈供血而一陣發(fā)麻，他才意識到是自己的心臟跳動加速了。
病痛與身份使他習(xí)慣壓抑自己的情緒，以免讓劇烈的情緒導(dǎo)致病重的身體越發(fā)雪上加霜，亦為了不漏破綻，不叫人攻克。是以，他早達(dá)到了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波瀾不驚，巋然不動的地步。
他早不記得“心跳加速”是個什么感受了。
現(xiàn)在……
他略微有些無措，將手從段寧沉的掌間給抽了出來，欲蓋彌彰般地垂下了眼睛。
段寧沉渾然不覺，還靠得他近了些，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他精致的側(cè)臉，期待地道：“小敘，你有沒有很感動？”
段寧沉這廝可謂是不放過任何能夠揩油的機會，這廂更是暗搓搓地將手臂伸入了他厚重的外衣內(nèi)，隔著薄薄的一層里衣布料，摟住了他的腰。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本應(yīng)習(xí)慣了段寧沉的觸碰，可是現(xiàn)在他卻覺得渾身不得勁了。
他側(cè)身避開了段寧沉，難得厲色地叱喝道：“不得無禮�！�
段寧沉措不及防下抱了個空，十分發(fā)懵，愣神地看著裴敘用毛巾擦拭完雙足后，躺上了床，方才恍然大悟。
“小敘！你是不是害羞了？”
裴敘側(cè)身對墻，背對著段寧沉，奈何后者糾纏，愣是爬到了他的面前，將臉湊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害羞了？”
他闔眼，又翻了個身，仍不搭理對方。
段寧沉也懂得適可而止，問過兩遍不得回復(fù)，便不打算再繼續(xù)問“害不害羞”的問題。他回到了床的外側(cè)，見裴敘又翻身避開他，不由心花怒放地道：“嘿嘿嘿，小敘，你真可愛，嘿嘿嘿�！�
裴敘自是不會理他，隨后便感覺被子被掀開，一個人鉆了進來，從背后抱住了他。
他手指稍稍動了下，還是沒有說什么。
段寧沉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的反應(yīng)，便嘚瑟地開了口，“所以今天晚上果然很成功吧！小敘是不是被我感動，發(fā)現(xiàn)了我真是絕世好男人，然后有點喜歡上我了？”
裴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