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裴敘只覺心頭的煩躁更甚。
對于命不久矣且身懷重任的他來說，這份感情并不是他所能夠承載得起的。它宛如一座大山壓在了他的心頭。
尤其是想到了方才賭場的事，這愈發(fā)令他感到了沉重。
“他對你從來沒有好臉色吧？而且身體差，總是需要你來照料？”
此言一出，段寧沉的氣場便變了，他神情難得嚴(yán)肅了起來，語氣沉沉，“你和小敘不是朋友嗎？你為什么要這么說他？”
裴敘巋然不動，“我只是覺得好奇�！�
兩人定定地對視了一會兒，段寧沉的氣勢率先泄了下來，“好吧，我也不想以惡意揣測小敘信任的人，我就權(quán)當(dāng)你是替他問了�！�
他隨便坐到了路邊的臺階上，說道：“唉，最初見到小敘的時候，就是覺得他怪好看的，我特別喜歡。當(dāng)時我以為他是青樓的小倌，因?yàn)槭俏野阉麖那鄻菗镒叩模晕揖陀X得要對他負(fù)責(zé)。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他也忒招人疼了�！�
“他剛開始不太喜歡我，但是只要是我對他好的舉動，他再反感，也會勉強(qiáng)接受——這些我都看在眼里。世上有人是表面熱情迎合，內(nèi)心嗤之以鼻。而他就截然相反。我義父常說，看一個人，得看他的內(nèi)在，而不要看表象。小敘就是外表冷冰冰，想要用這種方式逼走所有親近他的人，然后自己獨(dú)自承受一切。但真正在意他，又懂他的人，又怎會被這樣輕易逼走呢？”
“當(dāng)時下雨的時候，我給他輸內(nèi)力，他愣是不肯讓我損耗內(nèi)力，故意說出‘我仇人會找上來砍死我’這類兇巴巴的話——也不肯承認(rèn)是關(guān)心我。還有，我們住宿在一農(nóng)家，他還偷摸地跟一小女孩講如何讓自身變得強(qiáng)大——分明是天潢貴胄，也還關(guān)心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女孩。后來我們遇刺，他都那么虛弱了，也還掛念著我受的傷，硬是堅(jiān)持要我先去治。我能看出來，我越為他付出一點(diǎn)，他就越發(fā)動容一點(diǎn)。到后來，分明可以毫無牽掛地離開，但也要在臨行前先完成我的愿望�！�
“唉，他那么聰明，肯定知道這么做，會讓我和他越發(fā)糾纏不清。可他還是這樣做了。是不想欠我的吧？他總是會格外珍惜別人對他的好，又格外倔強(qiáng)，不肯承認(rèn)，也不愿示弱。這么惹人愛的小敘，我不愛他，我不是大白癡嗎？”
“一開始，可能的確是責(zé)任感，還有莫名的好感，以及覺得逗他好玩。后來，隨著和他的相處，我每天都越發(fā)愛他一點(diǎn)！越與他相處，就會發(fā)現(xiàn)他有多么好！他簡直是世間獨(dú)一無二的瑰寶。我想要讓他快快樂樂，但是之前我也總是覺得他有心事，無論怎么逗他開心，他也不笑一笑�，F(xiàn)在我知道他身份，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段寧沉濃眉緊擰，突然抬起頭問道：“喂，李盟主，你有見過小敘笑嗎？”
裴敘眼睫劇烈地顫動著，半晌才應(yīng)答道：“沒有。”
“也不知道我一統(tǒng)了江湖，他會不會開心呢？”段寧沉仰望著夜空，撐著下巴，喃喃自語道，“我從小就想著要讓天下再無禍亂，我們……這也算有了共同理想了吧——雖然和他相比，我就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又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聲，“哼！之前不是一直沒動力嘛！總之現(xiàn)在有了他，我要認(rèn)真起來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滿心念叨著的心上人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那雙璀璨的黑眸中是閃爍的粼粼波光。
考完試，我還是來更新了。我主頁馬上一千粉了啊啊��！希望沒關(guān)注的小可愛去關(guān)注一波，等到了一千，我！愛你們�。à牛�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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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更新的呢�。。�
段寧沉對月憂郁地思念了一會兒自己的心上人，這才打起精神，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們回去吧！李盟主�！�
裴敘沉默地走了過去。
段寧沉一開話匣就沒完，一邊走，一邊繼續(xù)絮絮叨叨，“……小敘如果能再活潑一點(diǎn)，不那么沉默就好了——不管怎么說，我家小敘天下第一可愛！愛他愛他愛他！”
“說來，小敘在蜀州吧？你得到他的消息這么快。為什么他不肯現(xiàn)在見我呢？哎�！�
“今晚我跟你說的話，你可以告訴小敘，我一點(diǎn)也不介意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愛，嘿嘿嘿！”
裴敘突然開口，“段寧沉。”
這熟悉的喚全名，讓段寧沉倏地轉(zhuǎn)過了頭。只是這聲線仍是屬于李葉舟的醇厚，不似裴敘的清潤冷徹。
段寧沉撓了撓頭，“干嘛？”
裴敘眨了一下眼，偏過了目光，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打算派人鏟除這個地下賭場�！�
段寧沉莫名道：“那你鏟啊，和我說干什么？”
裴敘淡淡道：“你今晚找了荀葭的茬，他或許會認(rèn)為是你將地下賭場的信息透露給的武林盟，而遷怒于你�！�
段寧沉滿不在乎地?fù)]了揮手，“多大點(diǎn)事兒？我們之間的仇不差這一點(diǎn)半點(diǎn)的。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但是忘記了�！�
“說�！�
“頌道玄錄究竟是你的，還是小敘的？你真打算將它送給武林大會的優(yōu)勝者嗎？”
裴敘只淡聲道：“頌道玄錄乃是家?guī)焸鞒校豢奢p易示人�！�
“也就是說這只是個空釣鉤咯？”
裴敘不置可否。
“‘不可輕易示人’，但是你還是給了小敘，讓小敘謄抄了一份，送給了我，是個什么道理？”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段寧沉聳了聳肩，“好吧。不過我看這秘籍好像一共有九層，小敘寫的只到了四層。既然你說是你師父傳承的，那你也應(yīng)該練的功法就是它吧？你練到第幾層了？”
“六�！�
段寧沉嘖聲道：“那你可真狡猾��！那利用頌道玄錄肅清武林，是你們之前就計(jì)劃好的，還是臨時起意的？”
“臨時�！�
“那倒也是。你們總不可能故意指使洪長風(fēng)去殺人全家。這么看來……這計(jì)劃是小敘一開始策劃的，你配合他。之前你們對付我們，我們的反擊反倒成了你們的嫁衣。所以之前你們武林盟針對我們輕岳教，也是因?yàn)槲規(guī)ё吡诵�？�?br />
裴敘不答。
段寧沉已有了結(jié)果，又道：“就算有小敘在中間，我們輕岳教這么多年和你們武林盟的恩怨，也不會那么輕易就算了的。待此事了結(jié)，你且等著瞧�！�
裴敘看向了他，淡道：“我拭目以待�！�
“哦，還有，我一直想要和你再打一場。我這三年，精進(jìn)了不少，這次我一定能贏你！”
裴敘道：“改日�！�
“為什么要改日？明明今晚就可以！”
“我不想。”
“你就是怕了吧！你怕了你怕了！天吶，武林盟主居然不敢應(yīng)我的戰(zhàn)！哎呀呀，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啦！”
裴敘不理會他炸乎乎的挑釁，無動于衷地走回了武林盟。
段寧沉說得口干舌燥也沒激得他應(yīng)戰(zhàn)，抱著手臂，囂張地道：“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全天下人，堂堂武林盟主李葉舟居然不敢與我再戰(zhàn)！懦夫，懦夫，懦夫！”
裴敘眼眸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時候不早了。段教主早點(diǎn)休息吧�！闭f罷，也不等他的回應(yīng)，轉(zhuǎn)身離去了。
事實(shí)上，段寧沉現(xiàn)在也不急和他打，總之今晚過得很充實(shí)，連番在兩個仇人身上過了一把嘴癮，讓他很滿意，他意猶未盡地回了屋。
裴敘踏入了主院的門，終是受不住，撐著墻壁，彎身掩嘴咳了起來，他四肢發(fā)麻，腦袋隱隱作痛，甚至能嘗到喉間的血腥味。
他現(xiàn)在的身體終歸還是太虛弱，站立與行走了半個晚上，心神接連遭遇震蕩，這便令他不堪重負(fù)，仿佛又回到了冬天那筋骨酥軟，站立不得的時候。
暗處的賈地現(xiàn)身，趕忙扶住了他，“主上！”
“扶我進(jìn)去�！彼吐曊f道，“還有，叫聶禮和柏叔來�！�
*
段寧沉足有兩日沒見到“李葉舟”，去主院，那里戒備森嚴(yán)，不讓他進(jìn)。問路過弟子是什么情況，他們也皆茫然，一問三不知。
他有理由相信李葉舟就是怕了他，不敢和他比試。
然后，在武林盟游蕩，思考如何逼出李葉舟的段寧沉，與一臉興高采烈的徐薦狹路相逢。
段寧沉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找徐薦，可是也不知道這廝躲到哪里去了。這下，可真是羊入虎口。
他一聲吼，“徐薦！”
徐薦看到他，整個人都懵了，“這里……不是武林盟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段寧沉道：“我當(dāng)然是來找我家小敘的！”
此言一出，徐薦的腦中瞬間就轉(zhuǎn)過許多念頭，自家小舅的身份暴露了嗎？為什么會暴露？小舅為什么肯讓段寧沉在這里？他們之前不還是一副儼然已經(jīng)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嗎？
什么情況啊現(xiàn)在？
他驚悚了。
幾天前，他收到了來自太后的信，信中提到要他看護(hù)好裴敘，千萬千萬不可讓居心叵測的奸佞小人靠近天真單純的裴敘，還有就是要他勸說裴敘回京。
——雖然信中沒提“魔教教主”，“段寧沉”這類字眼，但說的是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以及，太后說裴敘“天真單純”，這著實(shí)令看信的徐薦虎軀一震，情不自禁地想自家娘親該不會也對自己有諸如此類的誤解吧？
他望了望四周，問道：“我小舅現(xiàn)在人呢？”
小段今天過的嘴癮，就是明天的血淚（bushi）*！111元*3，五月二十日開獎。微博＊哈哈哈哈哈哈其實(shí)小段他雖然有心機(jī)，但是他本質(zhì)還是個傻白甜，不要太高看他了。如果他真是個完完全全的心機(jī)boy，也不可能瞞住小敘的。也正是因?yàn)樗莻�腦回路清奇，不按套路出牌的傻憨憨，小敘才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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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這話是什么意思？
段寧沉挑了眉，內(nèi)心思量，難道是默認(rèn)他已經(jīng)知道了裴敘的下落，并且兩人已經(jīng)和好了？
他精神一震，這可是個很好的試探機(jī)會。
他故作憂郁地嘆道：“徐兄，實(shí)不相瞞，小敘現(xiàn)在不肯見我。我現(xiàn)在正在想對策呢�！�
徐薦想起這家伙前段時間還算計(jì)了他，便覺得解氣，幸災(zāi)樂禍道：“哎喲，段教主也有今天��！半月前那耀武揚(yáng)威的勁兒哪兒去了？”
段寧沉也沒忘之前自己尋不到裴敘，處于狂躁時，逼問過徐薦。
厚臉皮的他無所畏懼，央道：“徐兄，你可得幫我這個忙！”
徐薦趾高氣揚(yáng)地道：“連一聲徐大爺也不叫，還想要我?guī)兔�！�?br />
段寧沉毫不猶豫，“徐大爺！”
徐薦：“……你能不能有點(diǎn)節(jié)操？”
“節(jié)操哪兒有小敘重要��？徐大爺，你是幫還是不幫了？”
徐薦唉聲嘆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段教主啊，也不是兄弟我不肯幫忙，主要是我也怕我小舅��！”
段寧沉頓時翻臉，拔出了腰間的劍。
徐薦趕忙后退了幾步，“誒誒誒，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段寧沉又故作糾結(jié)地將劍給收了回去，嘆道：“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別人果然還是靠不上。只是我聽小敘說徐兄……唉，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我走了�！�
這番故弄玄虛可算是把徐薦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他忙拉住了段寧沉的袖子，“他說我什么了？”
段寧沉瞧著他，欲言又止地?fù)u了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就是和鄧姑娘有點(diǎn)關(guān)系�！�
“鄧姑娘？”
現(xiàn)在徐薦和鄧松靈說開了。他知道了那日鄧松靈親近段寧沉，是為了拖住段寧沉，給他們解圍。
兩人間現(xiàn)在只剩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就差捅破了。
他也知道了鄧松靈和段寧沉的關(guān)系。
也就是早些年，鄧松靈行俠仗義之時，恰好段寧沉路過，幫助了她。而后兩人便結(jié)識了，
鄧松靈不顧段寧沉“魔教教主”身份，與他結(jié)交，就足以見其并非什么迂腐與循規(guī)蹈矩的江湖女俠。
徐薦也不禁感慨，這世界可真小。
如今正和鄧姑娘你儂我儂的他，聽到段寧沉提到裴敘曾說過他們倆，便一下子敏感起來了。
畢竟裴敘可是說服他爹娘，同意他娶鄧松靈的關(guān)鍵�。�
“段教主，你說我們是不是兄弟？”
段寧沉誠懇搖頭，“你是小敘的晚輩，我們差了輩，怎么就是兄弟了？”
徐薦被噎了一下。想當(dāng)初他們初見時，段寧沉也是說要和他做兄弟，他考慮差了輩，所以拒絕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反正我是沒法自作主張帶你去見小舅。不過我可以向你透個口風(fēng)�！�
段寧沉問道：“什么口風(fēng)？”
徐薦指了指天，做了個嘴型。
“太后？”
徐薦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
段寧沉虎軀一震，他如何不知太后就是裴敘的生母？
他急聲問道：“她說了什么？”
“她已經(jīng)知道你和小舅的事情了。而且很不贊同，要我做護(hù)花使者，把像你這樣的居心叵測的奸佞小人給趕走呢！”
段寧沉急聲道：“我和小敘是真心相愛的！”
“我知道啊，但是我知道沒用。你得知道，我皇祖母啊，娘親啊，包括當(dāng)今圣上，都對我小舅寶貴得緊。你一個江湖草莽和他在一起，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段寧沉忿忿不平，“江湖草莽又怎么了？大家不都是人嗎？我對小敘的愛，可不一定比他們要少！而且小敘的身體需要我！”
“這個……我都把皇祖母信件這種機(jī)密都透露給你了，你是不是也該……”
段寧沉果斷又道：“哦對了，徐兄今天來這里是干什么？”
徐薦莫名道：“來找我小舅啊，不然還能干什么？找你玩嗎？”
段寧沉心頭“咯噔”一跳，來武林盟找裴敘？
他試探道：“那你就先去找，免得誤了你們的事。我待會兒把那事詳細(xì)跟你講�！�
徐薦：“……我先去找他，那我直接問他不就好了？還要你干嘛？”
“徐兄和小敘的關(guān)系似乎很好��？”
“那是當(dāng)然！我們比親哥倆還鐵，總之你想和他在一起，討好我就準(zhǔn)沒錯了！我會幫你在我皇祖母和娘親她們那里說好話的！所以他到底說了我們什么？”
“他說你們天作之合，很般配。徐兄快去找小敘吧，我繼續(xù)獨(dú)自思考怎么讓他原諒我！”
徐薦同情又幸災(zāi)樂禍地道：“那段教主就獨(dú)自思考吧，我先走了。我會幫你在小舅面前說好話的！”
段寧沉裝作不耐煩地?fù)]手，示意他趕緊滾蛋。
徐薦負(fù)手，瀟灑地離去了。
段寧沉看著他的背影，然后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越跟，他就越覺得不對勁，然后他眼睜睜地看著徐薦來到了“李葉舟”居住的主院，和守衛(wèi)一番交談后，慢悠悠地晃了進(jìn)去。
他瞳孔猛地一縮。
現(xiàn)在這馬還掉不了……打好預(yù)防針。完全掉，至少也要明年了（他們時間線的明年）。以及，明天最后兩門考試，我就放假了嘿嘿嘿嘿嘿嘿！不能保證明天更不更，如果更也是在下午或者晚上了！么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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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薦晃進(jìn)了屋，撲面而來的是彌漫在房間中的淡淡藥味。
他繞過了屏風(fēng)，便見屋內(nèi)的氣氛十分凝重。一旁的侍衛(wèi)噤若寒蟬，而裴敘靠坐在床頭，臉上蒼白如紙，身上披著外衣，發(fā)絲未束散在肩頭，面無表情地正在翻看文書。
床邊跪伏著三人，一動也不敢動。
徐薦悄咪咪地問一侍衛(wèi)，“這是怎么了？”
侍衛(wèi)不答，只是緊繃著臉，筆直地佇立著。
正在這時，裴敘抬頭朝他看來。
這一眼令徐薦不寒而栗，忙問：“怎么了這是？”
裴敘合上了文書，“砰”地一聲，聲音并不大，卻讓跪著的三人身軀抖了一下。
徐薦發(fā)覺據(jù)說是外出辦事了的聶彬也在，而后者正在給他使眼色，瞅著放在床邊架上的那碗濃黑的藥汁。
他會意過來，趕忙上去打圓場道：“下屬辦事不利，但小舅舅你可千萬不要?dú)鈮牧松眢w。身體最重要！”
裴敘仍是冷若冰霜，也沒接他的話，“你怎么來了？”
“我……”徐薦摸了摸鼻子。
他來這里，本來是為了向裴敘匯報自己感情的進(jìn)展，但是就以現(xiàn)在這氣氛，怎么看也不合適。
他只得道：“你……和段寧沉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又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