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起初他反應(yīng)不太大的時候，段寧沉還以為是他身體本能對他接觸的抵抗，以及自己陽剛內(nèi)力對他的影響，后來直到聽到裴敘細(xì)微地悶哼了一聲，段寧沉才意識到不對勁，忙道：“小敘！沒事吧？”
裴敘知這是余毒在被祛除的過程，唇微微動了動，艱難地吐字道：“沒事，繼續(xù)吧。”
段寧沉急忙用袖子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擔(dān)憂地道：“真的沒事嗎？”
“恩�！�
他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了些許的暈紅，唇被輕咬著，似乎也浮現(xiàn)了些許的血色。那羽扇般的濃密眼睫被汗珠染濕，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也沾了水色，眸底的黑似乎顯得越發(fā)深沉了。
上半身也按得差不多了，段寧沉將他平放在了床上，問道：“小敘，毛巾放在哪里啊？我給你將后背隔一下，免得著涼了。”
裴敘闔了眼，低聲道：“衣柜下層�！�
段寧沉趕忙拿了條大的毛巾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后背的衣內(nèi)，又拿被子蓋在了他的上身。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耸虖牡穆曇�，“王爺，丞相府送來了拜帖。丞相大人將在今日未時來訪�！�
通常拜帖都會提前一日送達(dá)。丞相看來應(yīng)是有什么要事。
裴敘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力氣，只能對段寧沉道：“同他說，我知道了。要他將拜帖放在書房，我待會兒去看�！�
段寧沉忙不迭地?fù)P聲將他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而后又低下頭，憂心忡忡地道：“小敘，你現(xiàn)在會客沒事嗎？”
裴敘道：“無妨，休息一陣就好了�！�
瞧他這般，段寧沉也沒心情再揩油了，老老實實地給他按完了四肢后，拿手帕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問道：“我讓人準(zhǔn)備藥��？”
裴敘“恩”了一聲，他聽見段寧沉起身匆忙出門的聲音，忽然叫道：“段寧沉�！�
“恩？怎么了？”段寧沉回過了頭。
裴敘睜開了眼，看向了他，說道：“多謝�！�
“嗐！”段寧沉撓了撓頭，“不用這么客氣啦！”
裴敘又道：“我王府庫房的東西，你盡可隨意取用。若有什么需要，也盡可同下人們說。”
段寧沉眨了幾下眼睛，撐住了門框，笑嘻嘻地道：“我這算王府女主人的待遇嗎？那我出去是不是可以說我是定王妃了？”
裴敘：“……”
段寧沉送了他一個飛吻，故作嬌羞地道：“王爺，等臣妾回來伺候您！”說罷，他邁著小碎步出了門——觀背影都非常辣眼。
他仿佛有種能化任何氣氛為滑稽的特殊能力。
裴敘輕嘆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若是能僥幸病愈，不出意外，他未來也不會娶妻，會與段寧沉一直在一起了。
成親并告天下知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給他承諾，以及作為他伴侶該有的權(quán)利。
只是現(xiàn)在身體的恢復(fù)結(jié)果還未可知，是以“承諾”也只能往后壓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后，段寧沉抱裴敘去泡藥浴。
段寧沉小心地將他放入了桶中，說道：“那小敘先泡，我在門外，若有事就叫我。”
“恩�！�
藥水悄無聲息地滋潤著他的身體，漸漸地，骨頭的疼痛有所消退，肌肉也攢起了些許的力氣來。
待水涼了下來，裴敘站起了身，出了浴桶。
他脫去了身上濕漉漉的衣物，用毛巾擦凈了身上的水漬，正要穿上衣物的時候，目光忽然凝在了腹上的傷疤。
那傷痕約莫有一指長，在他肚臍旁，在無瑕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他斂下了眸，收攏了衣襟，系上了衣帶。
出去時，他看見段寧沉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百無聊賴地用樹枝戳地。
段寧沉聽到開門的動靜，忙回過了頭，欣喜地道：“小敘！”
泡完藥浴后的裴敘精氣神還不錯，沒有方才剛剛按摩完的虛弱。
段寧沉丟了手上的樹枝，歡快地跑到了裴敘跟前，“剛剛廚房的人來問我中午備什么菜，我要他們準(zhǔn)備了燒鵝和紅燒肉！嘿嘿嘿！還有還有，我剛剛突然想到，我是男子，我不該是王妃，我應(yīng)該是王夫才對！”
午膳后，還未等到丞相來，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段寧沉？你怎么會在這里？”被侍從帶到書房來的徐薦當(dāng)即就驚了。
段寧沉盤坐在椅子上，裝模作樣地拿著一本畫冊看，一邊美滋滋地吃著水果。聽到徐薦的問，他張開手臂，豪邁地放在了椅背邊上，威嚴(yán)地道：“徐薦，你怎么這么沒大沒小的？什么‘段寧沉’？你該叫我舅夫！”
徐薦：“？？？？？”
他愕然望向了裴敘，“小舅舅，你和他……你們……？”
段寧沉搶先一步，威風(fēng)凜凜地道：“如你所見，我們在一起了。我已經(jīng)是定王夫了！”
徐薦看了眼沒說話的裴敘，心中有點麻，對段寧沉道：“你知道你已經(jīng)被我皇祖母暗地里通緝了嗎？”
“哈？”段寧沉橫眉豎眼，正要問他皇祖母是誰，忽然想到徐薦的皇祖母可不就是裴敘的母親，頓時神情緩和了下來，問道，“她為什么要通緝我？”
“因為你奸淫婦女，燒殺搶掠，還花言巧語騙了我小舅�；首婺刚f，要非殺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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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段寧沉震驚地指著自己，直喊冤，“那些都是誣蔑！栽贓！全都不是我干的！”
徐薦聳了聳肩，“但是據(jù)說你從來沒澄清過不是嗎？”
段寧沉現(xiàn)在很后悔。
對于那些誹謗，從未解釋過，是因為他覺得相信的人全都是大蠢貨。他堂堂一代輕岳教主，又何必向一群大蠢貨解釋，掉了自己的身價呢？
不過很快，段寧沉就鎮(zhèn)定下來了，義正辭嚴(yán)地道：“魔教教主段寧沉，人人得而誅之！通緝得好！”
“老兄，你腦子沒病吧？”徐薦愕然望著他。
就連裴敘也忍不住抬頭看向了他。
段寧沉搖頭晃腦道：“現(xiàn)在坐在這里的是穿云派的掌門，堂堂正派大俠，寧端。徐世子有什么事嗎？”
“……你也有其他身份啊？”
裴敘聽到徐薦這話，心中覺得不妙。徐薦說了“也”。
他盯著段寧沉的神態(tài)，準(zhǔn)備搪塞過去，奈何后者壓根就沒發(fā)覺到徐薦這話的不對勁，還得意洋洋地道：“哼哼，咱們江湖中人沒多幾個身份，還怎么行走江湖？”
說實話，之前的段寧沉壓根就沒想起這回事。若非奪得大權(quán)后，耐著性子，仔細(xì)翻閱了輕岳教的賬本，并認(rèn)真謀劃了一番輕岳教的未來，他也想不起穿云派這碼子事。
此前，他所謂的“一統(tǒng)江湖”純粹是他自己鬧著好玩，無論是賄賂官員，還是搶奪功法。他嘴上說著遠(yuǎn)大的目標(biāo)，實際上他心中清楚以自己當(dāng)前這樣做是成不了事的，但是沒有壓力，他也全當(dāng)是另辟蹊徑，以不那么困難的方式，求那萬分之一成功的可能。
段寧沉也知道，自己和大長老奪權(quán)，最后他勝了，實際上是大長老有意讓著他的。之前他被裴敘騙，大長老對他冷嘲熱諷，多少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大長老是老教主的心腹，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雖然從小到大，恪守規(guī)矩的大長老從來都是對他嚴(yán)厲的訓(xùn)斥較多，但段寧沉清楚膝下無子的大長老大抵是將他當(dāng)做親子來看待的。
之前段寧沉無心管事，大長老獨掌教務(wù)，實際上也是對他的一份縱容。
奮進(jìn)的動力是裴敘，但是正當(dāng)輕岳教的重任壓在了他的肩上，他也明白了自己將要面對的未來不僅僅是與裴敘間的感情，還有全教的繁榮，以及上下數(shù)千人的生存。
來京城前，他將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當(dāng)前，他們是打算收服京城一地頭蛇門派，先在京城打好根基。
此前，輕岳教只在京城有一個情報小據(jù)點，肯定是不夠用的。
現(xiàn)在以武林盟為首的正道勢力全在打擊邪道勢力，他輕岳教需要低調(diào)，但也正是穿云派發(fā)展的好土壤。
他段寧沉以及輕岳教的名聲不好洗白，他們還不能金蟬脫殼嗎？
對太后同理。
反正太后之前沒見過他，而他流傳在外的畫像也多是惡意丑化，太后鐵定認(rèn)不出如此豐神俊朗的英俊男子就是他段寧沉！既然太后要通緝“惡貫滿盈”的段寧沉，那“正派”的“寧端”豈不是可以做點什么，博得太后的好感？
段寧沉轉(zhuǎn)瞬間就心生一計，覺得自己真是機(jī)智極了。
至于徐薦，聽他說“咱們江湖中人”，便不禁想到了鄧松靈，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看著段寧沉欲言又止，“鄧……我是說，你有沒有見到鄧……算了！沒什么，沒什么！我就是來和小舅舅說通緝之事的。我府上還有事，小舅舅，我就先走了�！�
他也覺得難為情，面紅耳赤，轉(zhuǎn)身欲離去。
段寧沉道：“你是想問鄧松靈吧？你放心吧！她離了你，吃嘛嘛香，整天逍遙快活，挺好的，不用擔(dān)心！”
他這表面是寬慰的話，實際上卻令徐薦越發(fā)難堪，后者快步離開了。
裴敘看著大敞的門，蹙眉道：“徐薦和那鄧姑娘之間……”
段寧沉跑去將門關(guān)上了，唉聲嘆氣道：“江湖人四海為家，自由至上。這結(jié)果，我真是一點也不意外！”
他回到了椅子上坐下，翹著腿，又端起了桌上的水果來吃，一邊含糊地道：“我離開蜀州城前，見了鄧松靈一面。她看上去還挺輕松的，說是榮華富貴都是屁，她就算是死，也不會甘愿被圈于后院，所以就和徐薦分道揚鑣了。”
“她當(dāng)初還為徐薦攔我，應(yīng)該是真心喜歡過徐薦的。不過，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裴敘還是第一次聽段寧沉老氣橫秋地說這種話，不由深深地看他一眼。
徐薦與鄧松靈，又何嘗不是他與段寧沉呢？
身份與為人處世的天壤之別，注定會是橫在兩人間的天塹。因此，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與段寧沉間的感情抱以樂觀的態(tài)度。
只是段寧沉……
段寧沉對上他的眼睛，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我與小敘是一路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嘿嘿嘿！”
對方的雙目明亮得刺眼，裴敘挪開了視線，淡聲道：“我母后不知你為我治病之事，對你有諸多誤會。我替她對你說一聲抱歉。只是，治病一事現(xiàn)在還不能同她說，亦不能讓你的行蹤被她知曉了�！�
“沒事，沒事！我理解的！”段寧沉滿不在乎地?fù)]了揮手，“小敘的娘親做這些，說明是真心疼愛小敘的！誤會之后講通了就是，小敘用不著道歉。況且……我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方案！能夠讓小敘的娘親對我刮目相看！小敘屆時千萬不要揭穿我，只要順著我的話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侍從匯報說丞相到了。
丞相此次來主要是針對今日早朝上談?wù)摰那镩澥乱�，他憂心的是此次乃新朝第一次秋闈，可負(fù)責(zé)的主考官不經(jīng)事，恐生事端。
談了約莫半個時辰，最后以裴敘答應(yīng)親自去與皇帝談副考官人選而告終。
丞相臨行前，遞出了一份請柬，說是他父親八十歲的壽宴，客客氣氣地請他務(wù)必參加。
丞相是兩朝元老，是個清廉正直的官員。裴敘還是皇子時，就與他有幾分交情，是以便應(yīng)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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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百藥谷主給的章程治療了數(shù)日，裴敘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松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只過了五天，段寧沉便能夠引導(dǎo)輸入他體內(nèi)的真氣了——以百藥谷主的話來說，就是他適應(yīng)了段寧沉的真氣。
大抵也不止真氣，還有觸碰。
段寧沉這廝起初給他按摩時，還只偷摸地咬耳朵，現(xiàn)在就逐漸發(fā)展成了光明正大地舔喉結(jié)，親鎖骨。
若說在剛遇到段寧沉?xí)r，他的底線還在地面上，現(xiàn)在可謂是降到萬丈以下了，而且還在逐步被挖掘。
——以至于，在段寧沉按著按著，就喘著粗氣，傾身吻住了他的嘴唇，身下的東西也抵住了他的腿時，他居然也波瀾不驚。
“小敘，小敘�！倍螌幊梁磺宓貑镜溃种改﹃膫�(cè)臉。
對方的身體覆在他的身上，不過沒讓他感覺到重量，裴敘能夠感覺到他炙熱的鼻息噴在了他的肌膚上，也能感覺到他喉嚨的振動。
裴敘心嘆了一聲，仰起了頭，稍稍伸了舌頭，迎合了他的親吻。
這令段寧沉越發(fā)興致勃發(fā)，吻得越發(fā)熱烈。
“小敘，之前咱們只做了一半�，F(xiàn)在完整做一次嘛！”一吻罷，段寧沉難耐地在他身上蹭動，哀聲道。
裴敘微微垂眼，道：“現(xiàn)在還不行，我的病還沒好�！�
“風(fēng)寒已經(jīng)好了。寒癥目前也沒有什么大礙，小敘現(xiàn)在不是挺康健的嗎？”段寧沉撐起了身子道，“若是小敘沒力氣的話，我來動也行��！”
段寧沉日日美人在懷，只能聞聞香，委實憋得久了。開葷前，還沒覺得什么。開葷后……他老是想起那日疼痛夾雜快感的的感覺，忍不住回味，并想要再來一次。
只是，饒是他怎么挑撥，裴敘都不為所動，那清心寡欲，巋然不動的架勢像極了守了童子身一百年的老僧。
這委實令段寧沉束手無策，甚至想要再和教眾們商討一下“心上人沒有性欲怎么把他拐上床”。
但他現(xiàn)在也是個需要建立威嚴(yán)的教主了，已經(jīng)有了架子的他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
所以，他也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直接說。
“抱歉，現(xiàn)在還不行�！�
裴敘一再拒絕，段寧沉癟了癟嘴，也只得放棄。
很快，他又期待地問道：“那我可以抱著小敘手淫嗎？”
*
翌日，裴敘要進(jìn)宮與皇帝商議公務(wù)，順便見一見太后。段寧沉嚷嚷著要一起跟去，見未來丈母娘。
裴敘已經(jīng)差不多猜到他將如何應(yīng)對太后，任由他充當(dāng)護(hù)衛(wèi)跟去了。
不久后是秋獵，緊接著就是秋闈。
裴敘不去秋獵，是以皇帝太子他們離京的這段時間，國事將交由他來代理——倘若他不在京城，那么駐守京城，代理國務(wù)的人就將是太子了。
裴敘知道，太子對他有莫名的敵意，并且總是疑心他覬覦皇位——或許這疑心也只是幌子，太子只是單純想要除掉他罷了。
前朝時期，他是唯一的嫡子，最受先帝寵愛的皇子。而當(dāng)年的太子，雖是皇長孫，但由于他父皇是庶出，是以他也沒多受先帝的重視。
太子是個有才華且有野心的人，他費盡心思地制造偶遇，企圖討好裴敘。可裴敘無意與他們結(jié)交，幾次三番不做理會后，對方也識相地沒有再找他了。
先帝封裴敘為并肩王的遺詔，是在當(dāng)今圣上登基那日才向群臣宣布的。
所以……
先帝死后與登基之間的這段時間，那時尚且年少，心智不太成熟的太子自恃是儲君，在他這個“過去討好”的叔叔面前，頗是有意招搖顯擺了一番，還冷嘲熱諷挖苦了他幾句，大抵是為了報過去忽視之仇。
裴敘仍是不做理會。
并肩王的爵位一封，太子也鮮少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了。
只是太子有個庶弟是當(dāng)年裴敘被先帝派去賑災(zāi)時，與他隨行的。與他有點頭之交。對方時常會給他送禮，也全是晚輩對長輩間的。
后來，對方就與他逐漸疏遠(yuǎn)了。一次偶然碰面，對方支支吾吾，言語中隱約透露出“太子懷疑他與定王勾結(jié)，有意打壓他”的意思，所以也只得避嫌。
老實說，太子除了心胸狹隘又多疑以外，也沒太大的問題。
裴敘看過他處理的事宜，確是滴水不漏，無愧太子之位。而且，太子玩權(quán)術(shù)也有一手。若非有他在，性情剛直的皇帝怕也不會將與群臣的關(guān)系處理得如魚得水。
說起來，太子也不是當(dāng)年那不沉穩(wěn)的少年了，裴敘也沒有將對方年少輕狂干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太子似乎是將他視作了敵人，甚至還與柴世鳴勾結(jié)對付他。
——好似殺了他，就能將過去“豁下顏面討好別人卻遭忽視”的恥辱全都抹去似的。
他與太子間也不過是私人恩怨，裴敘自不會跑到皇帝面前說太子的不是，亦或者建議廢黜太子。
他坐在并肩王的位置，行事自需客觀公正，不宜夾雜過多的私人情感。
與皇帝談完正事后，裴敘前往了太后的慈寧宮，見他的長姊攜了幼女也在這里。
他長姊也就是徐薦的母親縉央長公主，前些日子她出京禮佛去了，最近才回來。
他的年紀(jì)與徐薦差不多大，長公主對他這個弟弟，就像對親子一般。當(dāng)年還惹得了徐薦的不快，與長公主鬧了一場。
“蕓兒見過小舅舅�！�
那只有十歲出頭的女孩頗是拘謹(jǐn)?shù)叵蚺釘⒏Ａ烁Ｉ恚膊桓姨ь^看他的冷面，在得了他的回應(yīng)后，便像只小兔子似的，躲到了自己母親身后。
假裝正經(jīng)推輪椅，實際上眼珠到處亂轉(zhuǎn)，看太后寢宮是什么樣的段寧沉見狀，內(nèi)心頗是不爽，這是當(dāng)他家小敘是洪水猛獸嗎？
“敘兒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遍L公主欣慰地道，“看來百藥谷的神醫(yī)果真是名不虛傳��！”
“是�！钡昧税偎幑戎鞯臏�(zhǔn)話，太后最近的心情都很好，樂呵呵地說道，“神醫(yī)說，敘兒寒毒有七成概率能徹底拔除�？磥碚媸翘煊訑海‘�(dāng)年道人為敘兒批的命，果然不錯！”
段寧沉倏地抬起了頭，心中愕然。什么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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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治療馬上到第二階段，需要靠段寧沉來排毒，是以寒毒的事瞞不住段寧沉。但裴敘一直沒有想好怎么向?qū)Ψ介_口。
裴敘端坐在輪椅上，能感覺到太后話音剛落，輪椅就輕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