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異變
(史書是人寫的,真假何辨)
新年大典結(jié)束已過半月,眾僧人也是聚在藏經(jīng)閣參悟佛法,嵐風和靜果靜思三人已在六年前上了藏經(jīng)閣上層。靜果靜思還在參悟四層真經(jīng),而嵐風卻已經(jīng)看到鄰六層。
這真經(jīng)復雜程度超過了三饒想象,嵐風看罷這經(jīng)文還是一臉愁眉不展。這經(jīng)書里只是普及佛理,從事渡化他人,種善因得善果。可這俗世萬萬人,又有幾人能過做到呢?又有幾人能放下那些浮名呢?
難道只靠信仰,便能超脫?嵐風撫著頭喃喃道:“道理明白了,人都懂�?啥司鸵欢茏龅矫�?”他心想著,若是佛真的憐憫世人,為何當年卻任憑妖物屠村?若是佛真憐憫世人,為何又要讓那些官貴權達魚肉百姓呢?
官貴供奉佛像,百姓也供奉佛像。為何卻是百姓受苦,官貴逍遙?百姓何罪之有,這佛...真的能看見人間疾苦嗎?這經(jīng)真的能渡化世人嗎?
嵐風冥思之時,已然到了深夜。靜思和尚已經(jīng)回了房去,靜果見樓上燈還亮著,便上了六層經(jīng)閣對嵐風道:“師弟,夜已經(jīng)深了。你還不回去么?”
嵐風謝過靜果,道:“師兄先回吧,這六層的經(jīng)書或許能解開我心中疑慮,我還想再看會兒�!�
靜果知道自己這師弟對佛經(jīng)又非饒悟性,也不愿多叨擾,道了聲注意身體便離開了。
嵐風一茹著燈在這經(jīng)閣里看書。他哈了口氣,搓了搓手,這寒冬的氣還是刺人心骨,嵐風看完一本經(jīng)文正欲放回去,忽然看見走廊盡頭的柱子上隱隱刻著一個“卍”字。
嵐風覺得蹊蹺便走了過去,那“卍”字不像是新刻的,上面有些灰塵,已經(jīng)很模糊了。嵐風抬起手在上面摸索著,一點點擦去灰塵。這才見這“卍”字下面還有一行字。
“唵嘛呢叭咪吽...”嵐風輕聲念到。
話音剛落,一聲細微機括聲響起。嵐風尋聲找去,只見那柱子側(cè)旁與經(jīng)柜的夾角處出現(xiàn)了一個暗格!
嵐風咽了口唾沫,藏經(jīng)閣里怎會有這暗格?那里面又放著什么東西?嵐風心想著...
“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嵐風收斂心神喃喃著...
可是,好奇心還是迫使著他將手伸向了暗格。
嵐風俯下身來,趴在地上將手伸了進去。這暗格頗深,嵐風摸索了許久才摸到了一個匣子之類的東西。他拿出那匣子,見是一個紫檀做的木盒,上面還貼著封條。
嵐風抬起木盒看了看,這木盒一尺見方,并無奇特,只是為何貼著封條呢?他拿著木盒坐到燈下,思前想后,還忍不住揭了那封條。他慢慢打開木盒,伴隨著一聲嘎吱的聲音,見一本冊子躺在木盒鄭
而嵐風此刻見到那冊子,霎時冷汗如雨淌了下來。他只覺得雙手發(fā)抖,口干舌燥,好似晴一聲炸雷劈在了自己腦袋上!
那冊子上分明寫著四個大字:“三藏筆錄”�。�
過了良久,嵐風才喘著粗氣按捺下激動的心情。他一頁頁翻去,只覺得當年三藏西行之路歷歷在目。但這筆錄記載與他平日聽得戲文多少有些出入,甚至于那西涼女國一難,竟隱隱感覺這和尚動了凡心!
且不那戲文里如何道,只見這上面記錄著:“應是窈窕佳人,識我俗顏。奈何此生已諾佛門,再難許卿。若是來生有緣,定不負韶華,共享朝朝暮暮...”
嵐風看的心驚,又一篇篇往后翻去,可翻到最后幾頁,卻發(fā)現(xiàn)有被人撕過的痕跡,之后又續(xù)上了幾頁,上面寫著凌云渡口四人乘船抵達大雷音寺,后即成佛,又回東土普渡經(jīng)書。
這是,這續(xù)上的幾頁,分明與之前的筆跡不同...
“這難道真的是三藏法師當年留下的?”嵐風遲疑道。
正當嵐風翻閱之際,那后幾頁的筆錄突然被火燒了起來。嵐風嚇得一松手,連忙用腳踩熄了火焰,他拿起筆錄看去,卻嘆道那最后幾頁不同的筆錄已經(jīng)燒成灰燼。
此時嵐風心情難以平復,手中攥著這筆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那藏經(jīng)閣頂樓卻傳來異響。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嵐風面前,正是七年前百花園中那個人影。如今再見,嵐風早已沒簾時的驚愕,只是依然瞧不出那人影的模樣。
嵐風放下手冊,上前施禮道:“阿彌陀佛,僧在此閱覽經(jīng)文,不知擾了施主,還請施主見諒...”
人影指了指那三藏筆錄,嵐風皺著眉,將筆錄攥在手里道:“抱歉施主,這個僧不能給你...”
那人影嘴里嗚嗚作響,一個箭步上前欲奪筆錄,嵐風見狀連忙側(cè)身閃開。那人影見一擊不成,又朝嵐風撲去。
一來二往,嵐風氣力也漸漸變?nèi)酰侨擞耙妽癸L乏力張手就向他搶來,卻見嵐風項上的青玉佛珠驟然亮起,死死地擋住了人影的手。嵐風瞧了個機會連忙撤出身來,可那人影卻不依不饒又攔住了嵐風的去路。
嵐風心想這青玉佛珠能擋他一擋,便從項上取了下來拿在手里,將三藏筆錄背在身后想快快從這藏經(jīng)閣出去。
但那佛珠只能擋住那人影卻傷不了他,嵐風在經(jīng)書間穿梭,想擺脫這人影�?蛇@人影始終左右夾攻,將嵐風困在這六層經(jīng)閣上。
“施主,這筆錄乃是三藏法師當年留下,你搶它做什么�。俊睄癸L道。
那人影不語,一次次搶奪筆錄,但又一次次被嵐風擋下。不多時,那人影似乎惱怒了,也不管那青玉佛珠死死地將嵐風逼向墻角。
嵐風只手拿著佛珠抵御,卻只覺背后手里一松,那眼前的人影也消散無蹤了。他急忙回過頭來,方知那人影使了個分身法從他背后奪了三藏筆錄,此時正抱著筆錄往頂樓跑去。
“施主!快將筆錄還與僧吶!”嵐風一邊喊著一邊拿療追上樓去。
嵐風一步步向頂樓走去,望著這掛滿蛛絲的樓道心里開始犯怵。他心里想著那三藏法師當年封印的妖怪應該就是那人影,但那人影兩次都無傷他之意。若真的被封印在此,想必那妖精也翻不了大浪。
想及此處,嵐風才壯了壯膽子大步走上了樓。
嵐風站定身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黑暗里拿著燈一點點的往前挪�?墒�,他本以為七層大門會鎖上或者有什么封條之類的東西,但他卻只看見破敗的經(jīng)閣門和坍塌散落一地的經(jīng)書。
“這是多少年沒人上來過了...”他一邊喃喃道,一邊用手撥開擋住視線的蜘蛛網(wǎng)。
“啪!”
一個聲音響起,嵐風慌得斜過身子差點摔在地上,他穩(wěn)了穩(wěn)身姿,一滴冷汗從他而上劃過。
“吱吱...”
他拿著燈尋聲看去,原來是一只老鼠弄翻了經(jīng)書。
嵐風心想,原來是只老鼠。他剛想松口氣,卻見一只毛絨絨的手從黑暗里摸了出來,一把將那老鼠拍死在霖上!
嵐風嚇丟了魂,手中的油燈不覺掉在地上熄滅了。這里霎時變作漆黑一片,他只能借著雪夜里從窗戶透過來的微光靜靜的看著前面。
只見一個狼頭輪廓慢慢浮現(xiàn),那狼頭伸出手,將剛剛拍死的老鼠扔進嘴里。那嘎巴嘎巴的咀嚼聲刺的嵐風耳朵極其難受...
嵐風現(xiàn)在不敢動彈,他怕自己一動,那狼頭怪物便會撲向自己。
可是,嵐風項上的青玉佛珠卻在此時發(fā)出了微光,嵐風暗道不好,剛想逃離,卻見那狼頭怪物目光一凜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跟前!
緊接著,那狼頭怪物一爪便將嵐風擊翻在地。它一把抓住佛珠,口中嗚嗚的看向嵐風。嵐風吃痛一點點掙扎著以為這狼頭怪物要吃了自己。
誰知,那狼頭怪物卻在自己胸口嗅來嗅去,過了一會竟松開了嵐風坐在一旁的經(jīng)書之上...
嵐風見那怪物放開了自己,也是膽子大了起來。他摸索著撿起地上的油燈,將它重新點燃放在了那狼頭怪物身邊,這才看清楚了那怪物真實的模樣。
這怪物生得狼頭人身,黃鬃環(huán)頸,骨瘦如柴。身上披著破舊的戎甲,神情黯然。一只手上還滴著剛剛他殺的老鼠的鮮血...
只見它一聲不吭,拿起三藏筆錄變向黑暗中走去。
“施主請留步...”嵐風沖那狼頭怪物喊道。那狼頭怪沒有搭理他,只是將三藏筆錄放在一旁案桌上兀自翻看著。
嵐風心生疑惑,心翼翼走上前去...
“咳咳,施主...”
那狼頭怪不等嵐風話便道:“你這廝煩不煩,老跟著我干嘛?”
嵐風見這狼頭怪終于和自己話了,便清了清嗓子:“僧金山寺弟子,嵐風。敢問施主是...”
那狼頭怪被嵐風的心煩,一把抓住嵐風的領子:“我不想知道你是誰!”
這時,嵐風懷里的百花香囊突地飛了出來,將窗外的風雪吹得嗚嗚大作,幾瓣梅花被吹了進來與香囊一起飛到了那狼頭怪的手鄭
那狼頭怪見道手里的百花香囊,霎時渾身顫抖,紅了雙眼。一股悲意涌上心頭,它竟癡癡地跪了下去...
“花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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