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死守
三日前,金仙懼留孫降臨東海畔。
這次突襲,打亂了木支支的算盤,也將移山覆海二妖旗置于險境。
懼留孫位及金仙,僅憑一己之力,便將九千抵擋在了花果山外,而那剩余的神封十二殿,則以封印之力再次將花果山與外界隔絕了起來。
數(shù)十萬兵被殺,讓這神封十二殿紅了眼睛。若是不拿一份豐碩的戰(zhàn)果,怕是回到庭后,再無他們的立足之地。
莫云在花果山巔看著眼前的局勢,神封十二殿其中四位星君分列花果山四方,以封訣六角鈴鐺與自身法劍將那八陣壁重建。
而余下八位,沒有了弱水界的限制,以其四人凌空對花果山戰(zhàn)線的妖兵妖將進行絞殺。
另四人,則將莫云圍困了起來。
木支支兄妹二人本在莫云左右,奈何那花果山內(nèi)的妖兵與眾妖將難敵那四殿罡,莫云只得讓木支支兄妹前去支援。
“千年前的移山大圣,被我神封三人圍困三日,敗北而逃。
你自問比那青獅王如何?”劍星君緩緩道來。
莫云此時四面環(huán)敵,一手拿著九環(huán)斬刀,一邊將移山妖旗插在背后。
他怒睜著獨眼黃金瞳,一雙精鋼犬齒外露…
“多無益,刀下見真章吧!”
話音落,刀光現(xiàn)。
莫云震碎上衣戰(zhàn)袍,露出了布滿刀疤的巖肌。
刀氣橫開三百米,在這花果山巔上,在這東海蒼浪畔——
連連刀光舞,隆隆碎石響。
氣蓋山河壯,烈風(fēng)撕八荒。
這刀勢如虹,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砍向四殿罡。
那四殿罡也不敢托大,各自祭起法器迎擊。有劍、平持道家法劍主攻,退、壽以六角銅鈴為輔,只叫那雷厲刀光缷在一旁。
電光火石之間,莫云正一刀斬在平星君當(dāng)頭,卻見那退、壽突的出現(xiàn)在自己左右。
只聽得“叮鈴鈴”一聲脆響,自己的攻勢竟無端停滯了兩秒!
而那劍星君,正將手中長劍一甩,連同著法劍向自己飛身刺來!
“吼�。 �
莫云胸中擂鼓,一聲獅子吼硬生生將劍星君的攻勢震退,而后手結(jié)移山“御”法,將花果山的龍氣化成一道凝光金甲護在身上。
兩秒不長,但對于莫云與這罡殿這般的博弈,足以定論生死!莫云這才明白,為何當(dāng)年獅王會被困三日之久!
而這一聲獅吼,也同樣傳進了花果山內(nèi)所有妖族的耳鄭
木支支聞聽獅吼,與木瀟瀟對視一眼。強拆龍氣護體,證明莫云已經(jīng)身陷險境。
“瀟瀟,你有護命身法,速去支援莫云!”木支支喝道。
“支援?你們自身都難保!”
木支支聞聲,方見那慧、巧二人手中六角銅鈴倒扣在法劍劍柄上,法劍凌空旋轉(zhuǎn),在木支支兄妹身邊畫下了一枚太極陰陽魚。
“兩儀鏡,形鎖,啟!”
咒訣一出,木支支兄妹身邊各自出現(xiàn)了一道影子,其身形長短,均與這二人一般模樣。
“哥,這是什么鬼把戲?”木瀟瀟問到。
木支支眉頭緊鎖,這影子出現(xiàn)后并未展開攻勢,只是呆呆站在一旁。
木支支道:“管他詭計如何,且先與莫云匯合!”
罷,木支支一個躍身向山巔沖去。
可下一秒,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木支支眼中飄過一道黑光,自己的身形,竟然又回到了這兩儀鏡中!
“哥,你怎么了?!”木瀟瀟在一旁問到。
木支支一愣,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木瀟瀟道:“你縱身一躍,倏忽間,又從那影子中探出身來站在了這里…”
木支支望著慧巧二人,那二人嘴角微揚并未言語。
木支支額上淌過一絲冷汗,神封十二殿,以封印秘術(shù)見長。
這一點,木支支心中早有準(zhǔn)備,所謂封印,無非兩種。
一種是肉身封印,令其四肢百骸僵直無法行動;另一種是身法封印,令其所學(xué)法術(shù)在一定時間內(nèi)無法使用。
可是剛才,木支支的身形身法并未收到限制,這種封印,更像是將空間倒退回了既定的點上…
“怎么可能…”木支支低聲喃喃著。
木瀟瀟道:“這封印詭異,出不去了么?”
木支支搖了搖頭:“控制空間并不是不可能,像莫云的移山傳送陣,奇涂法王的傳送石,都是控制空間的法門。
但這一次,罡殿展示出的,卻是將空間重置�!�
木瀟瀟聽罷若有所思,她道:“哥,絕大部分控制空間的法門,都需要媒介支持,要么就是像莫云那般,有移山妖旗的妖力加持。
你看他二人手中的鈴鐺與法劍,應(yīng)該就是控制這陣法的陣眼。”
木支支側(cè)過頭來,在木瀟瀟耳畔呢喃幾句。
而后指尖靈動,將丹青玉笛收入腰間道:“神封十二殿,果真厲害,但你們,是不是太瞧我移山妖將了?!”
兩位罡星君一愣,忽見木瀟瀟將那團扇一扇,喝聲:“萬物生!”
隨即,周遭山石裂動、巨木橫生。
倏忽間,那些個青枝巨木匯集成了十來尊六丈青木巨人,在那兩儀鏡鎖外向慧、巧二人襲去!
那二星君被這陣仗著實驚了一回,二人定神抵御,手起身法也是游刃有余。
這些青木巨人雖然對這二位罡星君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但是有木瀟瀟的回春秘術(shù)加持,也成了一番不死身的存在。
只是幾番爭斗下來,木瀟瀟召出的青木巨人絲毫沒有機會奪取那法劍與鈴鐺。
“瀟瀟,為我塑尊木身!”木支支喝罷,方見那其中一尊樹人肩上另起藤蘿,匯成一人模樣。
而后木支支盤坐兩儀鏡鎖內(nèi),一雙狐眼靈動,雙手劍指前豎,一手點在自己眉心,一手指向那木人。
“移魂咒!”
霎時,木支支的神識便轉(zhuǎn)移到了那木人身上。
這時,那二位罡星君正被這些青木巨人鬧得煩心,絲毫沒有注意木支支二饒動作。
那木人附在一尊青木巨人背后,注視著離他最近的劍。
兩位罡星君攻勢不斷,將那身法化成道道劍氣砍在這些青木巨人身上。
殘枝凌亂,葉落滿。斷下的木頭落在山石間頃刻化作塵土,新生的枝丫又從關(guān)節(jié)處纏繞化作新的手腳。
木瀟瀟鬢角漸漸凝出汗珠,此時莫云被困,移山妖旗之力已經(jīng)無法傳到妖眾身上。
這十來尊青木巨人,正在緩慢抽干她的法力。
又是一道劍氣劃過,正中木支支附身的青木巨人,一條右臂瞬間散成塵土。
而木支支也瞅準(zhǔn)了機會縱身一躍,一把將慧星君的法劍從陣前奪下!
霎時間,青木巨人停止了攻勢,慧、巧二人也將目光移到了木人身上。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讓木支支兄妹二人愣在原地。
“你們,以為這是陣眼?”巧星君抬手將自己的法劍與銅鈴召回,他晃了晃法劍道,“你們,能出來么?”
木瀟瀟將信未信向陣外跑去,就在她踏出去五十步時,一個趔趄,又回到了原地…
“震!”
慧星君輕喝一聲,那木人手中的法劍突的炸出一道雷霆,木支支眼疾手快將神識撤出了木人,才見那塊木頭,已然被燒成了灰燼。
“哥,是我們判斷錯了?”木瀟瀟問到。
木支支捏著丹青玉笛陷入了沉思…
“錯是肯定錯了,陣眼松動,陣破即為常態(tài)�?蛇@所謂的兩儀鏡鎖,陣眼又該在哪里呢…”
木支支的目光劃過慧二人輕蔑的目光,轉(zhuǎn)身又看向陣中的兩個影子。m
“瀟瀟,你看我們腳下...”
木瀟瀟聞言向自己腳下看去,只見她與木支支二人腳踏實地,卻無端不見了自己的影子,聯(lián)想到這兩儀鏡中的身影,這才恍然過來。
“你是,他們在這兩儀鏡中塑造的身影,其實就是我們本身的影子?”木瀟瀟道。
木支支點零頭:“影隨身動,如今形影分離,定是他二饒伎倆�!�
正當(dāng)木支支兄妹在這兩儀鏡中算計之時,忽見那八陣壁外有萬鈞雷霆瀉下,滄浪卷起,直直插入了云霄。
“九千現(xiàn)真身了...”木支支喃喃道。
之前在那北海之角,眾人依稀見過九千的真身。當(dāng)時只道是身量斷海,卻不知其全貌。
而今從那滄浪之中,方見這嗇惡面相!
千丈身軀騰挪空中,八顆鬼頭晃動云霧。前有眼吼有眼、四方通見,左也口右也口、八處撕扯。
其中云霧里、雷霆中,有一點黃光來回穿梭不斷,躲閃著傾瀉下來的雷霆。
那是金仙懼留孫...
雖然位及金仙,但這懼留孫面對著上代戰(zhàn)力第一的妖王仍舊不敢分心,自封神一戰(zhàn),已過了數(shù)千年之久。
這些歲月,那元始尊門下十二金仙自是得到了比以往更多信仰之力,道法也是更為精進。
可是這懼留孫與九千已然戰(zhàn)過百余回合,卻仍舊對九千這龍凰之體無可奈何。
細(xì)想之下也是可怕,真不知當(dāng)年那二郎神的哮犬是如何將九千的一顆頭顱咬下的...
“十二金仙,你殺得了我么?”九千的聲音透過那一個個鬼臉震了出來,懼留孫駕云凌空,在那雷霆中與其目目對視。
“你,便是西行路上唯一逃走的妖族吧。獸體強橫是你妖族本事,可要論地法器,你妖族能與我神族一比?
如意乾坤袋!”
只見這懼留孫從腰間祭出一只布袋,上繡寶祥云、五方星圖。又聽他嘴中念聲“長!”
這口布袋橫開百米,而后氣轉(zhuǎn)漩渦將前方云霧盡數(shù)吸入囊鄭
這吸附力愈大,不過十次呼吸間,已然開始讓九千的千丈身形騰挪不穩(wěn),隱隱向那布袋中靠去。
這如意乾坤袋九千有所耳聞,與那鎮(zhèn)元子的乾坤袖和彌勒佛的人種袋同出一處,均是靈寶道君借由上古五色神蠶吐絲所造,又被賦予空間結(jié)印,里面去處不詳。
但九千又豈能任他放肆,雙翼一振,八首鬼頭的晶藍招子同時亮起,下方東海滄浪似乎聽到召喚一般盤旋而上,借由九千的翼展化為無數(shù)條水龍競相沖進了那乾坤袋中!
“龍起狂瀾!”九千沉聲到,“你的乾坤袋再大,可能裝的下我四海的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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