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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俯身抱住小邪輕拍著她的肩膀,蕭煥柔聲安慰。

    我也俯下身子摸摸小邪的臉蛋,把她從蕭煥身上拉到我懷里抱起來,向煉和焰點頭:“乖,快到屋里給你們爹找個舒服的地方坐!”

    兩個小家伙馬上乖巧的跑進房間。

    抱著還趴在我肩頭抽噎的小邪,和蕭煥一起走到房里去,煉和焰果然已經(jīng)整好了靠窗的軟榻,一臉期待的看向門口的我們。

    把小邪放到地上,任她拉著蕭煥往軟榻上拽,我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我以前出門也是十幾天沒見面,怎么沒見到有這么想我?也太偏心了吧?”

    蕭煥早被小邪拉了按在軟榻上,聽到話聲,抬頭向我笑了笑:“蒼蒼……”

    總歸現(xiàn)在擺出再幽怨的樣子,三個小家伙也不會有空看我,哼了一聲走過去,在旁邊的軟榻上坐下來。

    那邊三個小孩兒早就爬到蕭煥腿上,擠成了一團。

    蕭煥這次病了之后,因為精神太差,所以一直都沒見孩子們,幾個孩子鬧得不行。所以我就和他們說好了今天午膳后,會和蕭煥一起過來看看他們。

    這些年做鳳來閣的閣主,碰到不得不出面的事務(wù)時,我常會丟下孩子們出門。倒是蕭煥雖然政務(wù)繁忙,卻盡量每天都抽空陪著他們。久而久之,孩子都不怎么粘我,反而特別喜歡粘著蕭煥。小邪就更加依賴她爹得要命,有好幾次半夜抱了枕頭跑到我跟蕭煥的房里,非要跟她爹一起睡。本來兩個人睡得正好,中間就硬插進來一個小丫頭,氣得我直跳腳,卻毫無辦法。

    十幾天沒見到父親,三個孩子都不知道攢了多少話說。就聽到那邊咭咭咯咯的。煉在說著這兩天功課遇到的難題,焰在旁邊不怎么好意思的穿插兩句自己學(xué)到的新典故,小邪則拉著蕭煥的袖子,脆生生的背剛學(xué)會的《長恨歌》給他聽。

    托頭坐在旁邊看著他們說的說,鬧的鬧。沒過一會兒,本來像是被孩子們纏得無暇分心的蕭煥就抬頭向我笑了笑,接著輕拍焰:“吳先生講給你們的那個敬賢懷鷂的故事,要不要跟你娘說說?”

    煉和焰兩個孩子,煉更活潑,焰就乖巧一點,聽到蕭煥這么說,馬上從他膝蓋上爬過來,怯怯得扯扯我的衣袖,一雙黑眼睛水汪汪的看我:“娘,你也來聽焰兒說故事吧,好不好?”

    笑著捏捏他的小臉蛋,我點頭:“好啊,娘正想聽焰兒講故事呢,焰兒一定講的很好聽�!�

    受了鼓勵,焰的小臉興奮得發(fā)紅,馬上開始口齒清晰的講起了唐太宗敬賢懷鷂的典故。

    就這么一家五口說說笑笑,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

    把不情不愿的三個孩子安撫到房間里睡午覺后,又到乳母那里去看燃和燦。兩個一丁點大的小孩兒正在長乳牙,吃飽了就閉著眼睛吧嗒吧嗒的吐泡泡。

    折騰一圈兒,等看完了孩子們,回到養(yǎng)心殿后,也過去了快一個時辰。

    回到房內(nèi)坐下,我什么也不干,就歪在軟榻上看著蕭煥一口口的啜剛沏好的參茶。

    看了一會兒,終于把他看得放下手中的茶碗,笑容里有些無奈:“蒼蒼……你從下朝后就一直在看了……”

    “如果光看就能把你看胖,我一定更努力看……”隨口噎了他一句,我湊過去,抓一個軟墊塞到他背后,自己也靠上去,貼著他的肩頭,然后拉過他的手握著,“蕭大哥,你擔(dān)心朝上的事對不對?”

    他頓了一下,才笑了笑:“蒼蒼,你知道,朝政這幾年,并不安穩(wěn)�!�

    我默然了,這幾年以來的朝政,的確是沒有看上去那么平穩(wěn)和順。表面上文官集團還是保持著以往那種派系林立,卻又彼此妥協(xié)共處的局面。實際上,由于這幾年在利益和施政上越來越大的分歧,還有年輕臣子異乎尋常的快速擢升,已經(jīng)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以內(nèi)閣最有威信的兩位閣臣為首,逐漸分裂出了兩派較大的勢力,被民間戲稱為“老閣老幫”和“少閣老幫”。

    只是這次攻擊戚承亮,兩派人似乎不再有分歧,遞第一封彈劾的李延是張祝端的同科,而后來抨擊最激烈的卻大部分是楊廷階那一派的門生�,F(xiàn)在兩派明面上的人已經(jīng)很明白了,平時在朝堂上吵架也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如果只是一派的人群起而攻之,倒還好說,但是一向針鋒相對的兩派這次居然能空前團結(jié),讓我實在揣測不出這些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最煩人的是,挑什么時間不好,偏偏挑這幾天鬧事!

    想著就有點火,我冷哼了一聲:“一群惹是生非的魚肉之徒�!�

    他也沒再說下去,笑笑:“時辰還早,要不要午睡一會兒補覺?”

    “不用,沒事兒�!彼惶徇好說,一提我想起來,“蘇倩說好了今天下午讓我到總堂商量漕幫的事,我得趕緊過去。”

    說著站起來,俯身拉住他的胳膊:“蕭大哥,你也陪我一起吧�!�

    他點頭笑:“好的,我最近也很久沒去過那邊了�!�

    “那就過去散散心啊�!蔽倚�,“我去準(zhǔn)備一下�!�

    這幾年蕭煥也常和我一起到鳳來閣去,反正路很近,去起來也容易。

    馬車很快就備好了,一路載著我跟蕭煥從玄武門出去,不大工夫就轉(zhuǎn)進了鳳來閣總堂的大庭院,穿過園林和建筑,最后在園子深處的一水院門前停下。這院子的格局雖然和當(dāng)年金陵總堂的格局不同,但是我堅持把閣主的居住和處理公務(wù)的地方設(shè)在荷塘附近,并且命名為一水院。為這事兒蘇倩和慕顏沒少嘲笑我。

    剛下車就看到蘇倩已經(jīng)在院門口等著了,一見面毫不客氣:“我還以為你要晃悠到天黑才來呢!”說完看到我身后扶著我腰的蕭煥,立刻變了臉色,恭敬有禮地抱拳,“蘇倩見過白閣主�!�

    蕭煥笑笑:“小倩不用多禮了�!�

    蘇倩仍舊低頭,側(cè)身讓路:“請閣主入內(nèi)�!�

    這個“閣主”指得肯定不是我,我在一邊翻白眼。不光蘇倩和慕顏,連帶不常在總堂的那五個家伙,一群人就知道去抱蕭煥的大腿,好歹我還是正牌閣主吧,一見蕭煥就立刻把我晾一邊去了。

    八年前和蕭煥從黛郁回來不久,復(fù)位大典都還沒來及辦,蘇倩就派人急吼吼的把我叫到總堂里來,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慌著趕過去,一進門就看到七個堂主一字排開坐在屋里,個個一臉嚴(yán)肅,張口只有一句話:“我們要見白閣主�!�

    后來見了面之后更夸張,七個人站成一排動作整齊的抱拳:“閣主別來無恙�!毖劬Χ疾幌蛘驹谂赃叺奈移成弦幌�。

    還在暗暗義憤當(dāng)年的事,手就給人拉住,抬起頭,蕭煥向我輕輕笑了笑,示意我跟他一起進去。

    我們進門就見到慕顏早就在里面等著了,見我們進去,慕顏就過來向蕭煥行了禮,才對我說起正事。

    也不是多復(fù)雜的事,只不過前一段時間漕幫聯(lián)會說鳳來閣侵占了他們的生意,私自把我們的幾條貨船扣下,現(xiàn)在駐守在金陵分堂的宋蔚曉帶著弟子前去交涉,雙方起了沖突。

    這事兒雖然不大,但是再鬧下去必定要傷了幫派之間的和氣,宋蔚曉就報告了總堂,征求下一步行動的方法。

    蘇倩主張絕對不能示弱,慕顏也這么認為,于是我們?nèi)齻人就決定讓宋蔚曉據(jù)理力爭,堅決對抗,并且通知杭州分堂的聶寒容帶領(lǐng)弟子們隨時防備事態(tài)擴大,到金陵去接應(yīng)宋蔚曉。

    幾句話拿出決策,前后不過用了一刻鐘時間,都說完了我松口氣回頭去看蕭煥,他進門就坐到一旁的八仙椅上去了,手邊剛奉上的參茶也才喝了兩口,看著我笑了笑:“方才小芬打手勢告訴我說剛來了些果子很好,要不要嘗嘗?”

    小芬還是原來在金陵時曾經(jīng)在一水院侍奉過的那個啞巴使女,總堂搬過來時她們也一同跟來了,我走過去沖他笑,向還站在房間里沒有退下去的小芬點頭笑:“好啊,去拿點吧�!�

    當(dāng)年把閣主之位交給我后,這么多年來雖說還會和我一起到總堂,但蕭煥似乎只是作為現(xiàn)任閣主的親眷出現(xiàn),就算是很多時候我們都并不避諱在他面前商量問題,他也沒再對我的決定和方法提出過任何意見。最早的時候,我還總是不自覺地觀察他的臉色,害怕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后來發(fā)現(xiàn)他總是一個人安靜地看書或者對著棋譜擺棋局,臉上不但沒有任何表示,連是不是在聽我們說話都不確定,才逐漸放開了手腳。

    所以今天下午我才提出要他和我一起到鳳來閣里來,如果留在宮里,就算我再怎么反對責(zé)怪,他還一定會偷偷去翻那些積壓了整整一御案的奏折,索性把他押來這里,還能讓他真正閑下來。

    小芬很快把兩盤腌制精致的桃肉和楊梅端了上來,我坐著和蕭煥喝了會兒茶,就跑到隔壁的書房里去處理點公文。

    雖然蘇倩大部分都代為處理了,但是我這幾天都待在宮里,還是積壓了些事務(wù)。匆匆忙忙的批示完,又來了弟子通報說青城派一葦?shù)篱L來訪,連忙起座到門口迎接,客氣話說了一通,才發(fā)現(xiàn)一葦只是來找慕顏比劍的,于是立刻回頭去叫慕顏,把人丟給他。

    剛想緩口氣,又報告說通州金龍鏢局的總鏢頭到訪,再次跑到門口去接人。

    這位金龍鏢局的鄭總鏢頭,大概是嫌通州太悶,隔三岔五的都會跑到京城里一趟,繞到鳳來閣里來逛,簡直比回他自己的鏢局還要順腿。

    我光陪他喝茶就喝了無數(shù)次了,每次都被他天南海北的一頓胡吹弄得頭昏腦脹。但是既然正巧我在,也不能躲著不見,只好硬著把他往書房里請,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蕭煥在居中的椅子上坐著,閑閑地翻書。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鄭總鏢頭已經(jīng)驚呼著叫了出來,見鬼了一樣:“白……白,白遲帆!”

    蕭煥淡淡地沒抬頭,我清咳了一聲:“鄭總鏢頭,請不要直呼鄙幫前任閣主的名諱�!�

    鄭總鏢頭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失態(tài),聲音還是沒有恢復(fù)過來,不住地瞟著蕭煥:“失禮,失禮……”

    我笑笑:“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接著走到蕭煥面前拉著他的手,“讓總鏢頭受驚了,這位是外子,樣貌和我們白閣主有些相像,或許會讓人誤會�!�

    鄭總鏢頭這才驚魂稍定的樣子:“原來如此�!�

    我俯身抱了抱蕭煥的肩膀,向他柔聲說:“蕭大哥,累了吧,要不要回去再休息一會兒?”然后抬頭向?qū)γ嫘�,“抱歉鄭總鏢頭,外子身體不大好,不能陪總鏢頭說話�!�

    鄭總鏢頭訥訥沒接話。

    蕭煥起身,微微低頭向他笑了一笑:“鄭揚武鄭總鏢頭,在下少陪。”也不管對面又突然瞪圓的眼珠,就向內(nèi)室走進去。

    這次鄭揚武是歷次來在鳳來閣逗留最短的一次,只喝了一杯茶,就紅著臉匆匆告辭,還連連推托,不讓我送他到門口。

    送走了鄭揚武,回到內(nèi)室我就嘿嘿笑了起來,合身撲到坐在軟榻上的蕭煥身上:“蕭大哥,謝謝你幫我趕走了那個討厭家伙!”

    他放下手里的書,笑著看我:“是么?這么久都沒有不耐煩,我還以為你不討厭他呢�!�

    說起來因為從來沒人見過我?guī)д煞虺霈F(xiàn),這兩年很有幾個單身或者喪偶的江湖首領(lǐng)頻頻到鳳來閣來找我說點閑話。我就算再遲鈍,也覺出不對來了。左推右擋,還不好直接對他們吼著快滾,真是有點頭疼。不知道是從哪一次開始的,我領(lǐng)了一個劍派的掌門進門,就看到蕭煥在里面坐著。那天那個劍派掌門嘴張得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以后就再也沒有登門過。

    這樣弄了兩三次之后,外面已經(jīng)開始風(fēng)傳現(xiàn)任鳳來閣主豢養(yǎng)了一個和已故前閣主白遲帆十分相像的男子做男寵。

    我“哧”一聲笑出來:“美人,我在等你吃醋啊,”說著爬起來把眼一瞇,單手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兒打翻醋缸子了?來來,讓爺好好疼疼你……”

    他也不躲開,微挑了一下眼角:“這位爺,旁邊好像有人在看�!�

    我趕快回頭,看到慕顏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口翻白眼:“我說兩位閣主,要調(diào)情麻煩請回你們的養(yǎng)心殿去,這里還有人要進出�!�

    一邊保持著把半個身體都撲在蕭煥身上的姿勢,我一邊不客氣地回過去:“非禮勿視不明白么?看到人家夫妻親熱應(yīng)該馬上轉(zhuǎn)身出去,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慕顏繼續(xù)翻白眼,嘖嘖看我:“外人面前還裝得有模有樣,怎么私底下還是這么不著調(diào),都是五個孩子的娘了,真不知道這幾年都給你活到哪里去了。”

    “你不也是三個孩子的爹?我看你這幾年也沒長進到哪里�!蔽乙财持芭苓@里什么事兒,快說!”

    “沒什么,就是報告一下一葦被我收拾走了,”他笑得相當(dāng)可惡,“這可是今年第八個被我擊敗的挑戰(zhàn)者了,怎么樣,我這個鳳來閣現(xiàn)任第一高手很厲害吧�!�

    明擺著是嘲笑我雖然是鳳來閣主,但卻從來遇到過想我挑戰(zhàn)的人,我氣得一聲冷哼:“不就是陪人打場架,知道你是打架王行了吧!”

    慕顏立刻搖頭晃腦的把他那套比武絕非打架,而是打架的至高至妙境界,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云云的一大堆東西拿出來。

    我氣哼哼在一邊打岔,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吵得高興,最后只好由蕭煥笑著出來把我們打斷。

    在鳳來閣的半天時光,就這么半忙碌半悠閑的過去。

    晚膳還是趕回了養(yǎng)心殿和孩子們一起吃。就算中午已經(jīng)見過了,幾個小家伙還是很高興,飯后纏著蕭煥一個勁兒地說話。

    好不容易安撫打發(fā)走了他們,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

    他笑笑,抬手摟住我的肩膀:“要不要早些睡覺?”

    他不說就算了,一說今天卯時就早早起床,折騰了一整天,我還真覺得有點瞌睡,就嘿嘿一笑,反身抱住他的腰:“蕭大哥我要跟你一起睡�!�

    他輕笑著:“好啊,不過我今天內(nèi)衫帶子系得有些緊,要不要我先松一下?”

    又在嘲笑我睡覺時總會無意識去扒他衣服這件事了!誰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就開始越來越喜歡笑我……狠狠掃過去一眼:“不用,我解習(xí)慣了�!�

    上床抱著他迷迷糊糊去會周公,照例在神智恍惚間,我已經(jīng)解開了他的內(nèi)衫,把臉直接貼在了他胸口的肌膚上。

    瑣碎而平常的一天,就在鼻間淡淡的瑞腦清香中結(jié)束。

    圍繞住身體的,是他懷中淡漠的溫暖,有他在身邊的時候,我的覺總是睡得很安穩(wěn),睡沉了之后好像聽到了一些細碎的響聲,我沒在意。

    一覺睡到第二天,朦朧間,似乎聽到了早朝的鐘聲,今天明明不是大朝的日子,怎么會有鐘聲?

    清醒了一些我才發(fā)現(xiàn),被褥雖然裹得很整齊,蕭煥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了。

    托著頭坐起來,床邊就傳來嬌妍的聲音:“娘娘醒了?萬歲爺吩咐我在這兒等著您,這會兒還早啊,要不要再睡會兒?”

    掀開被子跳下床,我問:“萬歲爺人呢?什么時候走的?”

    “萬歲爺上朝去了,”嬌妍回答,“今早不到寅時就召集錦衣衛(wèi)去通知各位大人大朝了�!�

    不由分說地奪過嬌妍手里給我準(zhǔn)備的衣物,胡亂往身上套,慌得有些頭昏。

    蕭煥這個時候是突然召集大臣干什么的?

    戚承亮!沖上身體的涼氣讓我打了個冷顫,我突然明白,戚承亮是原定昨晚被押解到京的。

    第二章

    秋凜葉霜

    當(dāng)我慌慌張張、衣服都沒有穿整齊地繞到乾清宮時,不同于這幾天以來的吵吵鬧鬧,大殿內(nèi)正是一片肅靜。

    正在朝會,現(xiàn)在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乾清宮,我也只能站在側(cè)門后不起眼的地方,盡力了解一點殿里的情況。

    連呼吸聲都可以聽清的死寂又持續(xù)了一陣,終于,蕭煥的聲音響起,他輕咳了一聲,口氣淡漠:“諸位卿,可想好了?誰來主持會審?”

    又是一陣沉默,隔了片刻,才有人出列,沉靜回答:“臣吳琦膺,愿主持�!�

    位列第三的閣臣,分量還是不夠。

    戚承亮是從一品的大將軍,還有爵位在身,按律在圣旨未下之前就算五軍都督府也沒有權(quán)力拿人。這次戚承亮回京,說是押解,其實是他為了避嫌,自愿返京的,別說囚車鎖鏈,連副將和隨從都帶著,跟平時回來述職受賞沒有什么兩樣。

    況且貪贓和瀆職這種可大可小的罪名,只要沒有真的貽誤軍機,對于實務(wù)在身的武官來說,一般都是做罰俸降職就算了事。

    不過我不信這就是掀起這次風(fēng)波的主使者最后的目的,為了給一個武官降職,就值得幾乎全朝的文官大動干戈。戚承亮還不至于大奸大惡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吧?

    還正想,殿上蕭煥就淡淡開口:“準(zhǔn)吳卿所請,三法司五軍都督府會審,十日后如若還無結(jié)果奏報,朕來殿審�!�

    這次殿下總算有了反應(yīng),各司的幾個長官紛紛出列領(lǐng)旨。

    此后蕭煥又交待了幾句,就此散朝。

    這個朝會真是開得簡短,前后不過半個多時辰,幾日里以來的爭執(zhí)就被打住,跟我和煉在朝上時吵鬧上幾個時辰的情況真是天壤之別。

    朝臣跪在地上送行,蕭煥下殿從側(cè)門回宮。我還是躲在門口,剛看到他的身影走出大殿,就順手一推身邊的小太監(jiān),讓他把門關(guān)起來。

    蕭煥一身冠帶朝服,似乎是沒料到我來得這么快,驚得輕咳了兩聲:“蒼蒼你……”

    我不等他話說完,低頭攔腰把他抱起來就走。

    “蒼蒼?蒼蒼?”他驚訝的叫我,卻不敢亂動,語氣有點哭笑不得。

    畢竟是男人的體重,再加上累贅的朝服,原本覺得應(yīng)該輕松走完的幾步路居然抱得我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在殿外的軟椅里,我還沒說話,他就笑著:“怎么了蒼蒼?”

    還敢問我怎么了?今天這次大朝,他從昨天很早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了吧。他在廊下拿著那封彈劾的奏章,我不信他只看了一半,恐怕早就看完不知道多少遍,又翻回去細看的時候才讓我給撞見。下午他裝作清閑的樣子跟我去鳳來閣,回來后早早勸我睡覺時,暗地里就一直在盤算今天的事!

    氣得直想冷笑,我一仰頭,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揮手撩開擋在他臉前的白玉旒,用嘴唇狠狠堵住他的嘴。

    不管大殿四周侍立的太監(jiān)隱約的抽氣聲,帶著氣幾乎是在咬他的嘴唇,我一直吻到他吸不上氣輕咳出聲,才放開他,半跪在軟椅上,一手撫著他的后背幫他順氣,一手輕揉他的胸口。

    他給我吻的黑瞳里都帶了點水光,邊咳邊笑:“蒼蒼……在這里真的容易被人看到……”

    “閉嘴!”躲在大殿側(cè)門邊鬼鬼祟祟站了那么久,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冷冷一眼回過去,“再啰嗦就地強暴你�!�

    他立刻聽話閉嘴,臉上卻還是一副忍笑的表情,只是給我抱著揉了半天胸口,還在不時很低的咳嗽。

    是誰凌晨就爬起來冒著寒氣上朝?自作自受!

    暗暗的罵著低頭,就覺得放在他胸口的手腕有點酸。

    手被一只帶著涼意的大手握住,又抬起頭,他靜靜的看著我,笑了笑:“蒼蒼,抱歉�!�

    又是隨便道個歉就想糊弄過去!撐大和手腕一起開始酸的眼眶,我繼續(xù)瞪他:“覺得抱歉了就今天晚上主動脫衣服給我看!”

    “嗯?”他微挑長眉,“不用留給你扒?”

    “沒解釋清楚�!蔽艺�,“先主動脫一遍給我看,再重新穿上給我扒!”

    回到養(yǎng)心殿之后,就是照舊開始一天的生活,上午他召見大臣議事,中午如果有空閑,就在一起吃飯。我上午去景陽宮看一下孩子們的功課,料理宮里一些雜事,午飯后準(zhǔn)時去鳳來閣。一切都像回到他沒病之前的樣子,如果說有什么區(qū)別,那就是更加的瑣碎和平靜。

    午后去西暖閣向他告別時,我俯身在他額頭上輕吻一下,他抬起頭淡笑著目送我出門。

    到了鳳來閣之后,照例是一堆逞兇斗狠的江湖事務(wù),風(fēng)波雖大,也比朝上那些亂晃的暗刀子痛快明白許多。

    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慕顏捧著茶杯坐在我身邊閑聊,隨意的開口,第一句話卻是關(guān)于蕭煥的:“你跟白閣主有些不對吧?”

    我聽了之后愣愣,才說:“什么不對?”

    他淡看我一眼:“不要對我說你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從白閣主這次昏倒醒來后,你連在他面前說句話都不敢大聲了,你還敢說沒有不對?”

    劈頭蓋腦的一頓話,說得我一陣發(fā)愣,緩了緩才笑:“也沒到有不對的地步吧,可能我還是有點后怕,過幾天就好了�!�

    “白閣主的身體的確也是讓人不擔(dān)心不行�!彼е璞�,“還記得三年前我給海南劍派掌門刺了一劍,又拖著不治結(jié)果回來后在床上足足躺了1個月那次不?你知道鐘霖見我后做了什么?她一拳打在我傷口上,還帶著三個小鬼跑到總堂,硬是兩個月都沒再見我。嚇得我如今再跟人動手,一定提前掂量一下,確定對方連我一根小指頭都傷不了才敢出手�!�

    我只知道前幾年鐘霖跟慕顏大鬧了一場,急得慕顏一天寫幾封飛鴿傳書到玉龍雪山去,還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次慕顏受傷的事,忍不住笑起來:“還真像是鐘霖會做的事……”

    “像是她會做的事,也是八年前的你會做的事�!蹦筋佊朴频�,“所以我才說你跟白閣主有些不對�!�

    八年前?八年前知道他積勞成疾到昏倒,我會怎么做?大概會跳起來罵他,說不定也會像鐘霖一樣,干脆賭氣幾個月不見他,或許還會干出點別的氣急發(fā)狂的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

    “連生氣都要小心翼翼�!蹦筋亗�(cè)頭看了我一眼,把杯子放在桌上,出去前最后向我搖了搖頭,“實在太不像你了�!�

    我愣了愣,才“哼”一聲笑出來,這家伙,莫名其妙說這么一通話,簡直像故意跑來嘲笑我的。

    笑過之后抱著茶杯出了一陣神,反正也沒什么事了,正想怎么打發(fā)剩下,前面突然有個弟子跑過來通報,說是有個貴婦人要見我。

    稍微有點奇怪貴婦怎么會找到鳳來閣來,我還是到前面的會客廳迎接,剛進到廳內(nèi)我就站住,腦袋里翻過無數(shù)種稱呼,才選了一個叫出來:“武姐姐�!�

    聽到聲音,正站在窗前出神的那個衣飾華麗的年輕婦人連忙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我就笑了,端麗的容顏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皇后娘娘。”

    “在這里不是這么叫的,”我笑,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在這里要叫我凌閣主或者凌夫人�!�

    來的人是武憐茗,當(dāng)年她出宮嫁人之后,曾經(jīng)給我寫過兩封書信告訴我近來的狀況,我也曾回過她信。最近幾年也都有書信來往,我知道她的夫君是一個不常在京城的官員,她對我的近況大概也有了解,因為每次我都是從鳳來閣內(nèi)把信送出去的,所以她可能是從歷次送信的小廝口中推斷到了我在鳳來閣內(nèi)。

    聽我這么說,武憐茗微怔一下,然后才笑起來,卻不再稱呼我皇后娘娘:“您還是這么愛鬧�!苯又χ蛭医忉�,“本來是想到宮內(nèi)拜訪的,但是那里規(guī)矩實在太多,”她又猶豫了一下,“耳目也多……所以我就冒昧問了送信的小哥,找到這里來了,沒想到您真的在這里�!�

    平時通信的時候她可沒這么客氣,我一直都覺得武憐茗和幸懿雍以及其他宮里的女人不同,心思要單純善良的多,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多年都還在跟她通信。笑了笑,我開門見山的開口:“武姐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武憐茗頓了很久,再抬起頭時,明亮的大眼睛居然有些紅:“娘娘,求您幫幫我夫君�!彼钗丝跉�,“我的夫君,是威遠侯�!�

    威遠侯戚承亮?我記得他的原配誥命夫人是個容貌不起眼的中年婦人:“武姐姐,你是……戚將軍的妾?”

    她連忙向我解釋:“夫君和夫人都對我很好的,”說著略微帶些澀然的笑了,“雖然我是從宮內(nèi)出來的,但是夫君從來都沒有說過什么,待我也從來都不比夫人差�!�

    張了張嘴,我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武憐茗是官家小姐出身,再加上容貌出眾,當(dāng)年如果不是進宮,只怕夫君不是青年才俊,也得要家世煊赫,決不會去做別人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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