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偌大的宴會場內(nèi),鋼琴曲悠揚(yáng),就算是身處角落中,也并不會讓人覺得孤寂。
由于外界傳言的原因,今夜宴會場上未訂婚的年輕女孩特別的多。
最開始的時候,姜稚晚和姜枕月也沒有亂走,就跟在姜書臣的身后認(rèn)識人。
陸父陸母早在宴會開始之處就出現(xiàn)了,身為主人家,周邊圍著的人自然很多。
但這些人話里話外都在打聽陸硯書今天會不會出現(xiàn)?
能圍在陸父陸母身邊的人也是有講究的,就算是上流圈,權(quán)勢地位也有著三六九之分。
被姜書臣帶著的姜稚晚和姜枕月兩人是第四批走過去的。
經(jīng)常參加宴會的陸母對姜枕月倒是有幾分眼熟。
但站在姜枕月旁邊那位,她好似沒有見過。
“姜總,這位是小姑娘是誰?看著眼生得很?”陸母好奇問道。
姜書臣見陸母對姜稚晚產(chǎn)生了興趣,當(dāng)即喜出望外地介紹道:“這是我的二女兒,叫姜稚晚�!�
姜家的事兒,整個望京上流圈中都傳遍了,就算是不愛八卦的陸母自然也聽過幾句。
和不尊重長輩、心思歹毒,愛欺負(fù)繼姐繼母的傳言不同,這方家老爺子的外孫女她瞧著倒有幾分合眼緣。
豪門世家,家家都有幾本難念的經(jīng)。
傳言,不可信!
陸母笑了笑,道:“長得鐘靈毓秀的,不愧是方老先生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
這番夸獎,倒讓姜書臣臉上神情一僵。
第27章
一閃而過的記憶碎片
至于站在姜稚晚旁邊的姜枕月,暗地里更是將牙都咬碎了。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演變成這樣?
連一向?qū)檺鬯慕獣季尤黄铺旎牡貫榻赏碚f話就算了。
素未謀面的陸家老夫人都對姜稚晚贊嘆有加。
想到今日所受的種種屈辱和委屈,姜枕月就恨得眼眶發(fā)紅。
從陸父陸母身邊離開后,姜稚晚就借口想離開。
姜父同意了,他帶姜稚晚來的原因就是到陸母面前露個面。
更不論姜稚晚還在陸母跟前獲得夸贊,已經(jīng)算是超額將目的完成。
他沉著聲音:“別走太遠(yuǎn),待會兒如果還有事情,我讓你姐姐過來告訴你�!�
姜稚晚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好,她剛剛看見傅寶珠的身影了。
宴會場最邊緣的位置,傅寶珠正哼哧哼哧地吃著面前擺放的精美食物。
“好吃嗎?”姜稚晚走近后,笑瞇瞇地問道。
傅寶珠頭也不抬:“味道還行,只是你要是再不來,我都想走了�!�
這種宴會,沒意思得很。
說罷,傅寶珠挖了一勺開心果冰淇淋往姜稚晚嘴邊遞。
姜稚晚低頭將這一勺吃下:“好吃�!�
接下來,傅寶珠就拉著姜稚晚將整個宴會場上的美食都吃了一個遍。
其實(shí)來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都不會在宴會上敞開肚皮吃東西的,甚至非常在意外貌形象地還會空著肚子回家。
以前姜稚晚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頂多會在宴會上吃點(diǎn)小蛋糕,喝點(diǎn)低度數(shù)的液。
但自從跟傅寶珠相遇后,姜稚晚就改變了這個想法,何必要那么在乎外貌形象呢?
認(rèn)真品嘗宴會上的美食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yàn)。
“池先生呢?”姜稚晚好奇問道。
若是池琛在場,絕對不會容忍傅寶珠吃得那么雜。
傅寶珠:“陸硯書把他叫走了,好像要談什么事情。”
池琛走之前是具體告訴過她究竟要談什么事情的,不過由于傅寶珠實(shí)在不太關(guān)心,也就沒記在心里。
反正是掙大錢的事兒。
室內(nèi)有點(diǎn)悶,傅寶珠很快就和姜稚晚商量著來到室外的后花園中。
陸家老宅這邊的后花園中也栽種著一株臘梅樹。
不過,它的樹齡看起來并不大,姜稚晚猜測應(yīng)該是從陸家那株臘梅樹上分栽過來的吧。
“好香。”傅寶珠鼻尖動了動。
姜稚晚低聲告訴她:“陸家有一株比這還大的臘梅樹。每天一打開窗戶,混著冷意的臘梅花就撲鼻而來。”
傅寶珠目光定定地望著這株臘梅樹,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回去我也讓池琛種一株臘梅樹。”
臘梅樹的位置她都想好了,就種在家中視野最好的那面落地窗前面。
等他們都老了,池琛放下工作,停住忙忙碌碌的生活。每個冬天一到,她就拉著池琛一起躺在小榻上,透過玻璃窗去欣賞臘梅。
想想都愜意。
姜稚晚也默默凝望著這株臘梅樹。
忽然,一陣突兀又陌生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著剛才的畫面。不但沒回想起來,還惹得腦袋中一陣刺痛。
疼痛讓姜稚晚不敢再繼續(xù)回想,她心中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姜稚晚迫切地想抓住點(diǎn)什么東西,不停地往不同的方向看去。
究竟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只可惜塵封久遠(yuǎn)的事情,又怎么能一時半會兒地想起來呢?
“晚晚,怎么了。”傅寶珠擰著眉頭,關(guān)切地詢問。
姜稚晚不想要傅寶珠為她擔(dān)心,實(shí)話實(shí)說,“好像想到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關(guān)于姜稚晚七歲時發(fā)生了一場意外導(dǎo)致她忘記了七歲前的所有記憶這事兒,傅寶珠也是清楚的。
傅寶珠:“什么事情?”
姜稚晚苦惱地?fù)u搖頭:“只是一閃而過的畫面,我抓不住它�!�
“沒事兒�!备祵氈榕呐募绨虬参康溃骸坝辛艘粋苗頭也是好事兒。”
正當(dāng)姜稚晚準(zhǔn)備回應(yīng)她的話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我的兩位姑奶奶哎,外面這么冷,也不怕凍著�!�
老遠(yuǎn),徐管家就看見廊上兩道身影,走近一點(diǎn)后才發(fā)現(xiàn)居然是姜稚晚和傅寶珠。
姜稚晚愣了愣,怎么每次她站在院子里都會被徐管家撞見啊。
“宴會上太悶了,我和寶珠只是出來吹吹風(fēng),馬上就進(jìn)去了�!�
徐管家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身邊跟著的人,又低聲囑咐了幾句后,徑直大步走到兩人身邊,口中連聲催促道:“快些進(jìn)屋�!�
三人朝室內(nèi)走去。
傅寶珠不認(rèn)識徐管家,路上用口型詢問:“這是誰啊?”
姜稚晚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道:“陸先生家中的管家,一個很好很好的叔叔�!�
徐管家并沒有帶兩人回到宴會場上,而是去了二樓的一場會客廳。
“后廚有燕窩銀耳羹,要不要喝點(diǎn)?”徐管家笑瞇瞇地問道。
室外確實(shí)是真的冷,兩人的禮服還都是很薄的那種,一進(jìn)屋感受到暖意,過了好一會兒都還沒緩過來,此時要是有一杯黏糊糊熱烘烘的燕窩銀耳羹那就太好了。
姜稚晚和傅寶珠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回答道:“要�!�
徐管家立刻就吩咐人去端。
二樓的視野更好,站在窗邊能將整個后花園都盡收眼底。
姜稚晚一點(diǎn)一點(diǎn)觀察著這個后花園。
一旁的徐管家見她對這個后花園有很大的興趣,便出聲道:“這個后花園近幾年改動過,我常年不來這邊,都快不清楚布局了�!�
“為什么要改��?”傅寶珠湊過來,好奇問道。
徐管家:“陸老夫人的意思�!�
“自從少爺被送到上一任陸家家主身邊后,就一直被困這座陸家老宅�!�
“直至后來,少爺掌權(quán)陸家,陸老夫人搬進(jìn)老宅,她覺得少爺不愿意回到這里是因?yàn)闀|景傷情,就做主將整個陸家老宅翻新了一遍。”
結(jié)果陸硯書卻更少回來了。
姜稚晚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情:“這個后花園沒改之前是什么樣子的?”
“就是每天早上姜小姐你從自己房間窗戶往下看的樣子�!惫芗乙庥兴傅亻_口道。
“換句話說,陸家的后花園格局就是陸家老宅以前模樣的縮小版�!�
姜稚晚垂下眼眸,仔細(xì)在腦海中回憶。
驀地,她脫口而出地問道:“后院的西南角是不是有一個洞�!�
姜稚晚問的這個問題倒真是讓徐管家詫異了:“姜小姐怎么會知道,那個洞還是少爺要求留下的�!�
第28章
被騙
陸家老宅那個洞其實(shí)是個狗洞,位置很是隱蔽。
因?yàn)橐郧袄险叙B(yǎng)的都是大型犬,所以大小比平常狗洞更大,體格比較小的孩子都能勉強(qiáng)通過。
當(dāng)時想著為了減少安全隱患,再加上陸家也不養(yǎng)狗,工人們本來想去掉這個設(shè)計(jì)的,卻被陸硯書一句話留下了。
說完話后,其實(shí)連姜稚晚自己都很詫異。
她怎么會這么清楚?
冒著熱氣的兩碗燕窩銀耳羹被端了上來,這也打斷了姜稚晚的思索。
徐管家的本責(zé)原本是料理陸家老宅這邊的事兒的,是后來陸硯書搬出去了,他也跟著走了。
今天閉門謝客多年的陸家老宅辦宴會,他自然要回來操辦。
辦一場宴會的事務(wù)又多又雜,徐管家脫身不了多久,很快便從二樓離開。
下了樓,徐管家直奔后廚方向。在路上,他也不忘對跟在身后的人吩咐事情:“再有十分鐘,書房那邊的值班人員就可以換班了�!�
“不管出再大的亂子,一定要讓人守好書房那邊的入口,要是沖撞了少爺,所有值班人員都可以領(lǐng)工資走人了�!�
“如果有人非要闖進(jìn)去也不用害怕,直接將人趕出陸家老宅便是了。”
徐管家沉穩(wěn)又嚴(yán)肅的聲音在長長的走廊上越傳越遠(yuǎn)。
一個暗處的角落中。
因?yàn)樾闹袩⿶炏氤鰜碜咦叩慕碓虑娜粡慕锹渲凶叱鰜怼?br />
聽見剛才那位中年男人的一番話,姜枕月忽然靈機(jī)一現(xiàn),想出了一個足夠讓姜稚晚徹底翻不了身的辦法。
如果,姜稚晚惹怒了陸硯書的話,爸爸還會站在姜稚晚那邊嗎?
她可沒忘今天晚上姜書臣對她們的百般叮囑。
陸家,可是招惹不得的存在。
與此同時。
喝完燕窩銀耳羹的兩人也準(zhǔn)備下樓,去回到宴會主場上。
“下學(xué)期開學(xué),你還會住校嗎?”傅寶珠問道。
她實(shí)在是沒辦法陪著姜稚晚住校的,池琛離不開她。
剛?cè)雽W(xué)那會兒,池琛聽到這個狗屎規(guī)矩的時候,氣得想炸了這所學(xué)校的心都有了。
一學(xué)年,也是池琛能容忍的極限了。
姜稚晚搖搖頭,“合同里面有規(guī)定的�!�
“那就好�!甭牭竭@個回答,老實(shí)來說傅寶珠確實(shí)是松了一口氣的:“你一個人住在學(xué)校,我真放心不下�!�
她一走,學(xué)�?隙〞才糯笠恍律∵M(jìn)來,到時候姜稚晚肯要面對一寢室的陌生人。
姜稚晚從入學(xué)后,大量休息時間都去兼職了,在學(xué)校里除了傅寶珠之外,也沒有其他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到時候我們就只有上課再見了�!备祵氈槁杂行┻z憾道。
姜稚晚笑道:“就算你語氣這么可憐,下次我占座的時候也會占前排的�!�
傅寶珠幽怨地盯著她:“……”
天殺的,上水課坐前排真的一點(diǎn)都不方便打瞌睡啊。
“晚晚,我恨你�!�
宴會現(xiàn)場依舊熱鬧,不過出去透氣的兩人都剛好錯過了陸母切蛋糕的場景。
姜稚晚帶著傅寶珠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池琛怎么還不回來啊。”傅寶珠嘟囔著抱怨。
她有點(diǎn)想離開了。
姜稚晚正準(zhǔn)備安慰她,一道趾高氣揚(yáng)的聲音突然搶先響起。
“你究竟跑去哪兒了啊。”姜枕月臉上的神情十分不耐煩。
一見到姜枕月,傅寶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姜稚晚蹙起眉頭,冷聲詢問:“有事?”
“爸爸讓你跟他一起去樓上書房見陸總。”姜枕月言語中的嫉妒之意都要溢出來了。
“你別以為可以就此把我踩在腳下了,爸爸他……”
姜稚晚沒時間聽她抱怨:“那姜書臣這會兒在哪兒?”
“陸總要見他,爸爸肯定不敢耽擱啊,先一步上去了�!苯碓虏磺椴辉傅鼗卮稹�
姜稚晚想的是,姜枕月經(jīng)過教訓(xùn),應(yīng)該不會欺騙她的。
還有,姜稚晚并不想讓姜家人知道她其實(shí)在陸硯書手底下工作。
陸家為了隱私,宴會現(xiàn)場是安裝了信號屏蔽器的,也不能給陸先生提前發(fā)短信只會一聲。
只能到時候再想辦法了。
見姜稚晚還不動,姜枕月急聲催促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
傅寶珠憋不住了,嘲諷道:“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姜枕月臉色難看,差點(diǎn)就隱忍不住了,再耽誤下去,書房門口新?lián)Q上去的值班人員就要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