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只感覺腦子懵懵的,睜開眼睛虛視著一個地方好久才徹底醒神。
這好像不是她的臥室。
一動腦袋,姜稚晚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居然靠在陸先生的肩膀上睡著了�。�
陸先生好心好意指導她金融方面的知識,自己居然不識好歹地打那么久瞌睡就算了,還膽大包天地靠在陸先生肩膀上睡著了。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但外面天都黑下來了,時間肯定不會早。
姜稚晚一抬頭,就看見陸硯書淡色的唇瓣緊抿著,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眼看著陸硯書的眼角余光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醒來,在他即將轉(zhuǎn)過頭望著自己之際,姜稚晚趕緊踉蹌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姜稚晚正準備解釋時,卻見陸硯書向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這下子姜稚晚才看清陸硯書耳間戴著一只白色的藍牙耳機。
應該是在開線上會議吧。
姜稚晚耳尖一片紅意,原先白瓷般的臉頰和脖頸此刻像是被火撩過一樣,緋紅一片。
她不敢走,也不敢東張西望,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像是想盯出一朵花來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
陸硯書冷冷的聲音傳來:“會議到此結(jié)束,剩下的我希望各位明天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本來他和姜稚晚難得愜意的二人世界被打斷就已經(jīng)很讓陸硯書煩躁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姜稚晚并沒有注意到陸硯書已經(jīng)將耳機取下放在黑色的書桌上了。
“頭垂這么低脖子酸不酸?”陸硯書聲音含著笑意地問道。
姜稚晚猛地一抬頭,正好撞上陸硯書想替她捏捏脖子的手。
“陸先生,對不起……”
陸硯書無奈地搖搖頭:“我就那么像吃人的惡獸嗎?這么怕我。”
為了能讓姜稚晚睡好,書房內(nèi)并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桌面上那一臺電腦。
借著暗色,陸硯書坦然又裸露將自己未多加偽裝的眼神露了出來。
病態(tài)的、貪婪的、善妒的……
“不、不是,陸先生你……唔……嘶……”
太想著急忙慌地解釋清楚,剛說幾個字姜稚晚就狠狠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這下子著急忙慌的人就變成陸硯了。
陸硯書原本溫文爾雅的面容陡然變得陰沉起來:“怎么了?”
“沒事�!苯赏砺曇艉�,她已經(jīng)嘗到嘴里的血腥味了。
她不想把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尖的事兒告訴陸硯書。
本來就已經(jīng)夠丟臉了的。
書房內(nèi)的燈很快就打開了,不過不是主燈,而是一旁的落地燈。
主燈太亮,一下子打開會讓姜稚晚眼睛不舒服的。
姜稚晚不想說,陸硯書倒是已經(jīng)猜到了原因。
“小寶,嘴張開讓我看看�!标懗帟吐暫宓馈�
陸硯書面色嚴肅,嘴邊也沒有常日掛著的溫柔笑意。
姜稚晚根本不敢拒絕,張著嘴讓陸硯書查看舌尖上的傷勢。
還好,破皮和出血的情況沒有陸硯書想象中嚴重。
陸硯書疼惜地開口:“不怕,上了藥后就沒有那么疼了�!�
姜稚晚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用于口腔止血的藥物很快被送了上來,依舊是陸硯書親自上的藥。
這藥是徐管家親自送來的,等眼巴巴看著陸硯書為姜稚晚上好藥后,他才不贊同地開口道:“不是我想說少爺您,但您怎么能這么不注意分寸呢?”
第40章
陸硯書簡直都要嫉妒死了
最初姜稚晚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還茫然地看著陸硯書。
陸硯書倒是聽懂了,意味深長地回看了姜稚晚一眼,只不過沒敢沒吭聲。
越想越覺得恨鐵不成鋼的徐管家忍不住繼續(xù)道:“少爺,你要知道你已經(jīng)二十五六了啊,夫人還這么小�!�
“你這么餓虎撲食,萬一把夫人嚇跑了怎么辦?”
苦等十幾年,才等到和姜稚晚再次相遇的機會。
相遇后,又百般哄著,寵著。怎么追到后反倒開始不靠譜起來了呢?
徐管家嘆了口氣,心想,就算在商場上再稱王稱霸又如何,談起戀愛來,還是毛頭小子一個。
話說得這么明顯,姜稚晚要是再不明白的話,那真是蠢到家了。
姜稚晚睜著那雙因為撒藥粉時疼得淚眼汪汪的圓眼,巴巴地解釋:“徐管家,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舌尖。”
她不能讓陸先生白擔這個罵名。
徐管家依舊固執(zhí)己見:“夫人,少爺我是從小看到大的,他做得出來這種事的。”
苦望不得的皎皎明月掛在天空中那么多年,一朝將那明月捧在手里,一時情難以自控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再難以自控,也不能將人的舌尖咬成這樣啊。
姜稚晚怎么覺得自己越描越黑,她只能轉(zhuǎn)移視線,看向陸硯書,想讓他解釋兩句。
接受到她示意的陸硯書認錯態(tài)度更為積極了:“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
姜稚晚:“……”
舌尖上受傷,那今晚上正在制作的很多菜式都不能吃了。
還好時間不算太晚,徐管家早已吩咐后廚這兩天以清淡飲食為主,直到姜稚晚舌尖上的傷口好完全。
上一任陸家家主去世,陸家再沒有能說教陸硯書兩句的人。
今日,徐管家就斗膽越位一番,但他對待姜稚晚說話又是另一種態(tài)度,近乎是用哄小孩的語氣:“夫人,我讓后廚明天給你熬鴿子湯好好補補�!�
姜稚晚本想說什么的,思索一番后還是咽下了想說的話,轉(zhuǎn)而道:“謝謝徐管家�!�
徐管家還有事情沒忙完,很快就離開了書房。
目送著徐管家離開,姜稚晚一回頭,就對上了陸硯書似笑非笑的視線。
“陸先生,我、我……”少女纖長卷翹的睫毛猶如一只黑色的小閃蝶,忽閃忽閃的。
陸硯書也不逗她了,趁姜稚晚現(xiàn)在腦子懵懵,伸手飛快捏了捏她發(fā)紅發(fā)燙的耳尖。
像一塊熱熱的軟面團。
“好了,不知道說什么我們就不說了。”陸硯書也用上了哄人的語氣:“待會兒要是再咬到舌尖上的傷口,徐管家非罵死我不可�!�
被咬傷的舌尖是腫起來的,確實是容易再度咬傷。
這么久了,陸硯書看她臉上還是緋紅一片,不敢再招惹她了,特意去忙別的事情。
直到徐管家上來叫兩人下樓吃飯,陸硯書才再度有機會跟姜稚晚說上話。
一上桌后,姜稚晚看見一水溜的清淡菜色,心中不禁咯噔一聲。
不會陸家所有人都以為陸硯書親她,不小心將舌尖咬破了吧?
恰時,耳邊傳來一陣來自陸硯書的輕笑聲。
姜稚晚壓根不敢抬頭去看他。
“小寶,晾涼一點再吃�!标懗帟贿吔o姜稚晚夾菜,一邊叮囑道。
舌尖上有傷口,姜稚晚吃飯的速度更加慢了。
看似陸硯書一直自己吃自己的,只有偶爾才會用公筷為姜稚晚夾一點菜,實際上他的大半注意力都在姜稚晚身上。
他是知道從小到大姜稚晚都有挑食,不愛吃飯這兩個壞毛病的。
在方家還沒倒臺之前,姜稚晚的飲食問題一直都是在方家工作的后廚人員心頭大患。
其他季節(jié)勉強能過得去。
一到夏天,再加上姜稚晚本來就苦夏,更是難搞。
最初來到陸家時,姜稚晚是和陸硯書一起同桌吃飯的,她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挑。
這段時間下來,她和陸硯書越來越熟稔,一些小壞習慣就逐漸暴露出來了。
陸硯書將一切都看在一眼,默不作聲地又給姜稚晚夾了一塊魚肉。
舌尖太痛,只吃了小半碗飯的姜稚晚已經(jīng)準備放下筷子的手瞬間一頓。
陸硯書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再次開口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好不好?”
他準備教一些姜稚晚別的東西了。
姜稚晚微微蹙起眉頭,最終還是答應了:“好�!�
陸先生是雇主。
她拿那么高的工資,當然一切都要以雇主的事情為先才行。
后天姜書臣就要去國外出差,起碼要一個周才能回來。
恰好后天也是姜母生日,本來姜稚晚還想在那天將那只手鐲送她當生日禮物的。
時刻敏銳注意著姜稚晚情緒的陸硯書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妒意再次涌上陸硯書的心尖。
他的小寶究竟又在誰和他之間糾結(jié)。
如果不是有著雇主這一層身份在,姜稚晚還會拋棄對方從而選擇自己嗎?
陸硯書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神色和眸色都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明天我想帶你去公司也沒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是有其他安排,我這邊可以改天的�!�
姜稚晚偷偷打量著他,似乎在確定陸硯書話中的真假。
換作是其他事情,姜稚晚其實都能擱置的。
但姜母時間不多了,姜稚晚只希望她能在有限的時間能開心一點、再開心一點。
姜稚晚緩緩抬頭,小心翼翼開口:“我明天得回姜家一趟�!�
陸硯書頓了一瞬。
據(jù)他所知,明天正是姜枕月和沈離出發(fā)去度婚前蜜月的日期。
難道姜稚晚至始至終都還沒放下沈離嗎?
“突然回去做什么?”
陸硯書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問話的語氣也像是想隨口了解一下。但實際上,陸硯書手中的筷子都要快被他捏斷了。
問完話后,陸硯書就后悔了。
他害怕姜稚晚真的是因為放不下沈離才回姜家的。
沈離以哥哥的身份,擁有十多年和姜稚晚一起相處的時光。
那些是陸硯書再怎么苦苦尋求都得不到的珍貴時光。
陸硯書簡直都要嫉妒死了。
第41章
他就知道,姜稚晚是絕對放不下他的
姜稚晚本來將她和姜書臣的交易一一告訴陸硯書的。
話已經(jīng)到嘴邊,姜稚晚才陡然記起,姜書臣之所以想讓她去陸家參加宴會的原因,就是那個關(guān)于陸家老夫人相看兒媳婦的傳言。
最后,姜稚晚支支吾吾半天,干脆就把前面的原因省略了:“后天是我媽媽的生日,姜書臣離婚的時候拿走了她的一只鐲子,我想把鐲子要回來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她�!�
陸硯書聽后,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臉上的笑意像是淡了些,微斂的眼眸遮住眼底的一片黑沉。
.
翌日。
姜稚晚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快中午十二點了才依依不舍地從被窩中爬起。
早上七點左右時,徐管家讓人來叫過她吃早飯,但她舌尖上的傷口還是很痛
,就干脆拒絕了。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姜稚晚趕緊洗漱收拾,趕在徐管家讓人來叫她起床之前下樓了。
客廳中安安靜靜的,姜稚晚正準備往餐桌方向去,一道聲音叫住了她。
“小寶�!�
能這么稱呼她的只有陸硯書。
姜稚晚朝聲源處轉(zhuǎn)頭,就看見不遠處,一身家居服的高大男子正眉眼含笑地地望著她。
“陸先生!”姜稚晚略略睜大眼睛,看到陸硯書時,顯然十分不可置信:“今天你沒有去公司?”
陸硯書微微頷首:“今天公司中并沒有什么大事,我去不去都一樣�!�
他走到姜稚晚身邊,又繼續(xù)道:“讓我看看傷口�!�
姜稚晚乖乖張嘴,讓他看舌尖上昨晚的咬傷。
藥粉的效果很好,今天情況看起來要比昨天好些。
看完之后,陸硯書擰著眉頭道:“待會兒吃完飯后,再上一次藥吧�!�
那藥粉的味道屬實是不怎么好聞。
可姜稚晚也不敢拒絕,只能苦著臉弱聲弱氣地答應下來。
徐管家昨晚說要給姜稚晚燉鴿子湯喝,今天中午姜稚晚果然就喝上了。
而且還是姜稚晚獨一份的,連陸硯書都沒有。
精致的一盅小湯盅,剛一掀開,濃郁的鮮香味便飄了出來。
黃澄澄的湯,里面并沒有盛著幾塊鴿子肉,上面還飄著一層薄薄的油花,看起來就香。
這湯很合姜稚晚的胃口,她美滋滋地喝了兩盅。
今天沒什么胃口的陸硯書早早就放下了筷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看姜稚晚香噴噴地喝著湯,面上的神情是說不出的溫柔。
等到午餐過后,又消了半個小時食,姜稚晚才去跟陸硯書正式請假。
一點半出門,最遲三點半回來。
陸硯書肯定不會為難她,一口便答應下來,并道:“我讓司機送你去�!�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相處,姜稚晚也弄清楚了一些關(guān)于陸硯書的性格。
在有些事情上,陸硯書有著屬于他自己的固執(zhí),讓姜稚晚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好,那就謝謝陸先生了�!苯赏硪仓坏么饝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