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怎么又叫回陸先生了。
陸硯書低嘆一口氣,伸手寵溺地刮了刮姜稚晚的鼻尖:“你啊�!�
怪肯定是不舍得怪的。
只能寵著、哄著,看什么時候姜稚晚心情好些,陸硯書才能從她嘴里多聽到一些親密的稱呼了。
秉承著打一棍再給個甜棗的道理,陸硯書向身后的人遞去一個眼神。
很快,就有一個捧著份禮物的人走上前去,將禮物交給了姜書臣。
“陸總祝兩位新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因為陸硯書這句話,沈家和姜家的婚事只能照常舉行。
所有流程都在按部就班地走著,只是身為新娘的姜枕月左臉依舊是高高腫起的。
宣完誓,雙方交換完婚戒后,陸硯書慢條斯理地帶頭鼓掌。
在場的人都是看陸硯書臉色行事,見他鼓掌,熱烈的掌聲瞬間響徹全場。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虛假的微笑,皆祝福著這對看似登對的新人。
晚宴的餐食也很快上桌。
被奉為座上賓的陸硯書享受著最好的位置。
陸硯書親自將凳子拉開,等姜稚晚坐下后,他才坐下。
無論是在陸家,還是在外面,每次入座時,陸硯書都會這么做,姜稚晚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所有偷偷打量著兩人的賓客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不少心思縝密之人心中都知道這望京是要變天了,可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才行啊。
第57章吻掉淚珠
這場狀況百出的婚禮晚宴終究還是落下帷幕。
雖然陸硯書來得晚,但晚宴上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在陸母給姜稚晚解圍的份上,在分別時,陸硯書還溫聲對陸母說了一聲路上平安。
簡短的四個字,陸母聽到后卻感動直掉眼淚,聲音哽咽地回:“嗯,媽媽會的,你們也是�!�
此刻,陸母更是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加倍對姜稚晚更好才行。
這會兒的姜稚晚正被傅寶珠拉著一起選圖發(fā)朋友圈。
“有一說一,這結(jié)婚場地是真出片啊,我也想結(jié)婚了�!备祵氈樾÷曕洁斓�。
姜稚晚湊在她耳邊問:“池先生還沒有跟你求婚嗎?”
“我倆之前約定過的,畢業(yè)后就結(jié)婚。”傅寶珠回道。
等傅寶珠發(fā)完朋友圈后,姜稚晚第一個去點贊。
望京的這種大型晚宴,基本上所有名門望族的小輩都會去參加。
被家里教養(yǎng)得很好的世家子弟都是低調(diào)謙遜,溫和有禮的,個個西裝革履,臉上洋溢著得體的笑容。
傅寶珠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在小時候一見到受傷的池琛,就二話不說地將人撿回家了。
“哇,這個好帥——”
傅寶珠眼底一片欣賞之色,她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被她夸贊的對象離得不遠(yuǎn),自然也將她的話聽清楚了,對方禮貌點頭致謝:“這位女士,你也很美。”
傅寶珠眼睛都看直了:“那個也好好看——”
突然,一只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傅寶珠眼睛都不舍得移開一下:“晚晚,別鬧,看帥哥呢�!�
她剛說完,就感覺那只手拉衣角的力度更大了一些,傅寶珠心中暗道不好,僵硬轉(zhuǎn)頭后,就對上池琛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傅寶珠訕訕一笑:“那啥,我哥要生了,我就先走了哈�!�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跑路,就被池琛一把扛起,朝那輛改裝過的黑色大G走去。
姜稚晚欲言又止。
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小寶,我們也回家吧�!�
姜稚晚點點頭。
陸硯書牽住姜稚晚的手,再順著力道與姜稚晚緊緊十指相扣。
車門被司機(jī)打開。
姜稚晚被陸硯書護(hù)著上了車,安全帶也是陸硯書親自系上的。
后排的車燈并沒有全部打開,所以在陸硯書反手從后排拿出一捧花時,姜稚晚愣了很久。
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苞半開未開,每一片花瓣上都沒有任何損傷,微卷的花瓣質(zhì)地像是上好的絲綢。
一共五十二朵,它們緊緊湊湊挨在一起爭奇斗艷著,花瓣上面還帶著新鮮的露珠。
“這段時間我出差的地方正值路易十四玫瑰的花期,期間曾路過一塊一望無際的花圃,從車窗望見時,總覺得你會喜歡�!�
所以,在陸硯書臨走之前,特意交代人去那片花圃中采摘各方面都是最佳的五十二支,不遠(yuǎn)萬里,親自捧在懷中給姜稚晚帶了回來。
姜稚晚愛不釋手地捧著這一捧花束,驚喜地看了好久,才小聲道:“謝謝你,陸先生,我真的很喜歡。”
她的媽媽很喜歡插花這一項藝術(shù),并且深諳此道。
在姜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姜稚晚也了解很多花材。
其中就包括路易十四,它是以‘太陽王’路易十四的名字命名的一種玫瑰花。
它的花語是‘我只鐘情你一人�!�
陸硯書摸摸她的腦袋,低笑著柔聲道:“這么容易滿足��?”
其實這些東西哪夠啊,陸硯書想給姜稚晚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但陸硯書也清楚,一次性給太多,會嚇到他的小寶的,只能循序漸進(jìn)地來。
聞言姜稚晚怔了怔。
下一秒,車后排的所有燈瞬間亮起。
姜稚晚轉(zhuǎn)頭望去,一堆大大小小的禮物盒擺滿了整個車后排。
有些較大的禮物盒甚至放不下,所以只能放在車椅下面。
這么多東西,都是要全部送給她的嗎?
姜稚晚不可置信,忍不住滿心歡喜的同時,她還有些不合時宜地升起了后退的想法。
不是陸硯書不好,而是陸硯書太好了。好到甚至姜稚晚不敢去相信她能擁有這么一大份偏愛。
姜稚晚顫著眼睫,望著陸硯書沉默了許久。
“沒有喜歡的嗎?”陸硯書問。
當(dāng)然不是!
姜稚晚飛快地?fù)u頭,至始至終,她都在意的不是禮物,而是這些禮物背后蘊含的心意和下意識的惦記。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姜稚晚神情嚴(yán)肅地仰頭望著陸硯書,聲音又苦又澀:“陸先生,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陸硯書臉上溫柔的笑意一滯。
怕陸硯書不相信,姜稚晚甚至還急切地解釋起來:“我今天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其實就是不懷好意的�!�
“但我性格太懦弱了,也不敢親自去搗亂婚禮……”
此刻,姜稚晚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所有缺點都剖析給陸硯書聽。
說完之后,姜稚晚又不敢去看陸硯書的眼睛,生怕從里面看出陸硯書對她失望的眼神來。
姜稚晚覺得她已經(jīng)做足了一切準(zhǔn)備,可在聽到陸硯書聲音時,還是下意識想刻意不去聽清。
直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俯身而來,輕輕擁住了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姜稚晚。
他說:“小寶,你不是懦弱,你是太善良了�!�
緊接著,他又說:“小寶,不要妄自菲薄。我愛你的明媚,也會愛你的破碎�!�
在遇見陸硯書之前,姜稚晚總覺得自己很堅強(qiáng),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能一聲不吭地咬牙堅持下來。
可自從遇見陸硯書后,姜稚晚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這么愛哭的人。
豆大點淚珠不自覺地就從眼睛里面流了出來,想止也止不住。
每次姜稚晚在陸硯書面前流淚,陸硯書都會溫柔又疼惜地為她拭去臉上的眼淚。
這次也一樣。
但不同的地方是,以前陸硯書是用手去
擦拭的,而今天卻換了一種方式。
微涼的唇瓣輕輕吻住那顆不斷從臉頰上滑落的淚珠。
“小寶,不哭了好不好?”陸硯書一邊輕吻,一邊哄著:“哭得我心都快碎了。”
明天眼睛又該腫了。
姜稚晚的眼睛一點淚都流不得,一流眼皮就會腫起來。
第58章荔枝薄荷味的吻
車很快在陸家門口停下。
姜稚晚是被陸硯書托著臀部單手抱下車的。
另外一只空出來的手則拿得是姜稚晚不舍得移開目光的那一捧月季花。
姜稚晚眼睛已經(jīng)腫起來,一瞧就知道她才哭過。
怕別人笑話,所以被陸硯書抱在懷中時,姜稚晚還覺得不夠,甚至將臉緊緊埋在陸硯書頸側(cè)。
像一只黏人的小奶貓。
徐管家很快迎了上來,本來還憂心得不行,但看見陸硯書臉上的神情實在不像是在不高興,他一下子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去了。
“哎喲,少爺,快把這捧花給我,小心摔著夫人了。”
陸硯書將花遞過去。
徐管家也知道姜稚晚臉皮薄,拿著花就忙不迭地離開了。
花要處理妥當(dāng)。
放置在車后排的那些禮物也得早早送到姜稚晚房間去才行。
抱著姜稚晚回到臥室后,陸硯書又哄著人去浴室洗漱。
看著浴室燈光亮起,陸硯書也沒有從臥室離開。
整個陸家,只有這間主臥是陸硯書親自盯著修繕的。
待完工后,陸硯書也一直住在主臥下面一層的房間里,快六年了,這間主臥也終于迎來居住它的人。
捧著花瓶的徐管家很快帶著一水溜的人上樓來了。
經(jīng)過陸硯書同意后,他才帶著人進(jìn)到房間內(nèi)。
跟在徐管家身后的人眼睛也不敢多抬一下,徑直帶著大大小小的禮物盒朝衣帽間進(jìn)發(fā)。
“少爺,這束花放在哪里?”徐管家問道。
陸硯書指了一個能被姜稚晚注意到,但離床很遠(yuǎn)的位置。
“花香味道太濃郁了,容易影響到小寶的睡眠�!�
身為管家,各種問題都能妥帖考慮到,徐管家又怎么可能考慮不到這些呢。
徐管家笑瞇瞇地夸贊:“還是少爺你考慮的更妥當(dāng)�!�
等所有人走后,陸硯書才從衣袋中拿出一顆糖。
糖是荔枝薄荷味的。
荔枝味很濃,薄荷味道反而淡淡的。
陸硯書垂眸看著,被剝開的糖紙輕飄飄地落到垃圾桶內(nèi)。
一顆硬糖還沒化完,姜稚晚就洗漱好從浴室內(nèi)走出來了。
天氣逐漸開始炎熱起來,姜稚晚原本的薄絨睡衣也變成了更加輕薄的棉質(zhì)吊帶睡裙。
姜稚晚也沒想到這么久了陸硯書還在等她。
看陸硯書身上的衣服都還是剛回來時的樣子,姜稚晚就知道陸硯書一刻都沒有離去過。
經(jīng)過浴室內(nèi)熱氣的洗禮,姜稚晚雪白的臉頰上透露著粉意,墨色的圓眸濕潤透亮。
“陸先生……”
“我?guī)湍愦殿^發(fā)。”陸硯書走到姜稚晚身邊。
姜稚晚粉著臉頰,點點頭同意了。
這里與其說是主臥,更像是一間套房,臥室、浴室、小型衣帽間應(yīng)有盡有。
在主臥隔壁則是一間大型的衣帽間,那里都是陸硯書為姜稚晚準(zhǔn)備的珠寶首飾,以及應(yīng)季的衣服,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
不過,姜稚晚平時不太喜歡用。
姜稚晚坐在梳妝柜前,陸硯書站在她的身后,細(xì)致地吹起了頭發(fā)。
吹風(fēng)筒溫度適宜,陸硯書動作又輕柔,姜稚晚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兩人都沒有說話。
等到陸硯書嘴里的那顆荔枝薄荷味的糖徹底化干凈后,姜稚晚的頭發(fā)也吹干了。
姜稚晚眨眨眼睛,小聲道謝:“謝謝陸先生�!�
陸硯書終于還是忍不了了,伸手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成了真男朋友后,我的待遇為什么還如假男朋友的時候�。俊�
那時候好歹能聽姜稚晚時不時叫一聲哥。
姜稚晚自然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臉上的粉意轉(zhuǎn)變?yōu)榧t意。
“那陸……你想讓我怎么稱呼你?”
陸硯書微挑眉頭,“自己想。”
這對姜稚晚來說是一個很有難度的問題。
姜稚晚試探性吐出一個字:“哥?”
“只比陸先生要好上一點。”陸硯書很明顯不太滿意這個稱呼。
平時傅寶珠是怎么稱呼池先生的來著?
姜稚晚仔細(xì)回想,才發(fā)覺傅寶珠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直呼池琛的大名。
但她不能這么做啊。
姜稚晚絞盡腦汁地又想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喊道:“哥……哥哥?”
從單字變疊字。
說實話,陸硯書也不太滿意這個稱呼,還是不夠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