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剛邁進(jìn)大門,沒一會兒又精神抖擻地走出來,朝打開的車門處進(jìn)發(fā)。
坐上車后,瞅著道路另一邊沒有動靜,就裝作剛下班一樣,從車?yán)锵聛怼?br />
終于,一道圓滾滾的身影從轉(zhuǎn)角處出現(xiàn)了。
“爺爺——”
看見陸祖父,姜稚晚立即就小跑著朝他撲過來。
陸祖父硬邦邦來了一句:“誰是你爺爺啊,別亂攀關(guān)系�!�
姜稚晚才不理會他口是心非的刺人話語,反而將背包里面的拜年禮取出來。
“爺爺,這是給你的�!�
是一套她自己參與制作的蘑菇形狀的陶瓷茶具,紅白相間的,看起來特別喜慶。
說是一套,其實(shí)也不然。
也就一只巴掌大的茶壺,外加兩只迷你形狀的茶杯。
陸祖父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欣喜,但嘴里總歸是說不出好話來的:“這是什么丑東西,我才不要�!�
“不是丑東西�!苯赏硇Σ[瞇的解釋道:“這是蘑菇形狀的茶具�!�
第一次參與制作,姜稚晚并不熟練,各種細(xì)節(jié)也并不精美,卻讓人覺得童趣得緊。
制作的時候,姜稚晚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的,語氣高高興興道:“這個大茶壺是爺爺你,這個稍微小一點(diǎn)的茶杯是哥哥,最后這個最小的茶杯就是我啦。”
陸祖父神情復(fù)雜。
在某一瞬間,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淚光閃過。
“笑話,誰樂意當(dāng)蘑菇啊�!标懽娓缸煊驳匾骸澳没厝ィ也灰�,丑死了。”
姜稚晚眨眨眼睛,正欲說什么哄哄眼前這個老人時,眼角余光突然瞥見大門處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那道身影。
“哥哥……”
“我好想你�!�
陸硯書一出現(xiàn),姜稚晚就滿心滿眼地就都是他。
一時之間,陸硯書沒開口說話,他在無聲地告訴姜稚晚自己正在不開心。
姜稚晚歪著腦袋笑了起來,露出臉頰兩側(cè)兩個淺淺的小梨渦:“我給你帶了好多好多有趣的玩意兒呢�!�
陸硯書垂著眼皮望著她:“要不是我出現(xiàn),你要什么時候才能想起我來�!�
這是……吃醋了?
姜稚晚笑得眉眼彎彎:“在我心里,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人�!�
末了后,又忍不住弱弱的加了兩個字:“之一�!�
又是姜稚晚的母親。
陸硯書想不通,母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的面容和聲音早已模糊不堪。
心里在意得更多了,陸硯書嘴上也不會再問了。
問得多了,只會徒傷感情。
外面冷,陸硯書便牽著姜稚晚進(jìn)屋。
一進(jìn)到屋內(nèi),陸硯書便開始為姜稚晚脫衣服,一件又一件,像是在剝洋蔥似的。
縱使穿這么多,也戴著手套,姜稚晚的手腳也是冰涼的。
那些望京的豪門貴族,正月初一過后,便開始有著絡(luò)繹不絕的拜訪人員。
方家也不例外。
可陸家老宅依舊冷清清的一片,甚至連一點(diǎn)與過年有關(guān)的東西都看不到。
不過自從姜稚晚來之后,陸家老宅的地毯便從陸硯書的臥室開始逐漸向姜稚晚經(jīng)常出入的地方開始蔓延。
姜稚晚含著糖果,趴在能觀賞庭院中那棵臘梅樹的落地窗面前,疑惑地朝陸硯書發(fā)問:“哥哥,為什么我送爺爺茶具的時候,他明明很喜歡,卻還是要裝作出一副不喜歡的模樣呢?”
陸硯書摸摸她的腦袋,認(rèn)真回答她的問題:“因?yàn)閺膩頉]有人送過他這么貴重的禮物�!�
那些華而不實(shí)的禮物這輩子陸祖父收過太多了,反倒是姜稚晚送的,陸祖父還是第一次收到。
怕從此以后心中會有別樣的期待,干脆就裝作不在乎的模樣,這樣就算再也收不到了也能安慰自己反正也不喜歡。
陸祖父是這樣。
陸硯書又何嘗不是呢。
第98章“帶我走好不好?”
姜稚晚似懂非懂。
近段時間,陸硯書也沒閑著,以至于他答應(yīng)給姜稚晚的平衡蜻蜓還沒有做出完美的成品。
但也快了。
今天姜稚晚從家里帶來了一幅簡易版象棋。
方老爺子是有名的棋道大家,主攻方向是圍棋,但他象棋也有一些淺范圍的涉獵。
作為方老爺子出場率最高的圍棋對手,姜稚晚下起象棋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陸硯書有專門的棋藝課,其中也包含象棋。
兩人下象棋期間,陸祖父佯裝忙碌,來來回回路過好幾次。
棋局進(jìn)行到白熱化的程度,因?yàn)殛懽娓傅脑颍瑢?dǎo)致姜稚晚有些分心,一不注意就把棋子放錯了位置。
“唉,怎么能下到那里!”陸祖父恨鐵不成鋼的道。
陸硯書唇角輕翹,聲音淡淡的:“將軍�!�
姜稚晚氣呼呼地瞪著陸祖父:“爺爺,都怪你。”
“你自己輸棋,還要怪我?”陸祖父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姜稚晚聲音脆生生的:“你影響到我了�!�
陸祖父忍不住了了,坐在地毯上后,直接將小矮桌一拉,“我跟你來一把�!�
姜稚晚順勢往陸硯書懷中一躺:“不要,我不想跟爺爺你玩�!�
“你——”
別人怕陸祖父生氣,姜稚晚可不怕。
陸祖父也知道她不吃這一套,輕哼一聲,改變了套路:“我和你賭一樣?xùn)|西�!�
“什么東西?”姜稚晚來了興趣。
陸祖父指她身后的陸硯書,饒有興趣道:“他�!�
“哥哥?”姜稚晚不解。
陸祖父:“和我下一局棋,贏了我的話,陸硯書就歸你了�!�
涉及到陸硯書,姜稚晚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小矮桌另一邊:“那我們開始吧�!�
陸祖父的象棋技術(shù)臭就不說了。
他的棋品更臭!
一會兒要悔棋,一會兒要姜稚晚不允許吃掉他的炮棋,說他的是鋼鐵大炮,姜稚晚的普通炮吃不了他……
下到一半,姜稚晚就后悔了。
可陸祖父再怎么使小手段,這把棋還是輸給了姜稚晚。
陸祖父覺得沒面子的很,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讓著他老人家一點(diǎn)。
耍這么多花招,還輸棋給了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說出去別人要笑死他的。
“他是你的了。”
陸祖父冷著臉道:“你風(fēng)雨無阻地在下午三點(diǎn)的時候來我面前打卡兩個月時間,就能把陸硯書領(lǐng)回家了�!�
姜稚晚愣住了。
她以為自己是在跟陸祖父爭有關(guān)哥哥的歸屬權(quán)而已。
沒想到……
反應(yīng)過來后,姜稚晚立即小心翼翼地看向陸硯書:“哥哥,我不知道爺爺是這個意思�!�
姜稚晚并沒有想把陸硯書當(dāng)做是物品一樣去爭奪。
她話還沒有說完全,可在場的其余兩人都是再聰明不過的存在了,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陸硯書一動不動地望著姜稚晚,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良久后,他略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我愿意。”
陸硯書心甘情愿被姜稚晚當(dāng)成物品去爭奪。
“帶我走好不好?”
他近乎是在祈求。
姜稚晚眼睫顫了顫,縱使心里清楚自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陸硯書,可她還是咬牙答應(yīng)了。
想要帶走陸祖父精心培養(yǎng)的繼承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換句話說,屬于姜稚晚真正的考驗(yàn)才剛剛開始。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在春暖花開之際,距離陸祖父規(guī)定的時間僅剩下一個星期了。
“哥哥,你準(zhǔn)備收拾行李吧�!�
“再有一個星期,我肯定帶你走的。”
到時候陸硯書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也沒有什么東西會禁錮住陸硯書了。
“謝謝。”陸硯書低聲道:“你想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姜稚晚想了想,然后才一字一句堅(jiān)定道:“我想要你自由。”
陸硯書嘆了一口氣,心中軟成一片。
最完美的一只平衡蜻蜓也完工了,在今日臨走之前,陸硯書親手交給了姜稚晚。
原本,他是準(zhǔn)備在跟隨姜稚晚離開陸家的那天送出去的。
現(xiàn)在看來,他需要準(zhǔn)備一份更值得姜稚晚喜歡的禮物才行。
姜稚晚拿著平衡蜻蜓站在陸家老宅大門口對陸硯書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哥哥,記得要開始收拾行李哦�!�
陸硯書含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陸硯書心中也清楚,他并沒有什么行李可收拾。
當(dāng)初他被父母送來時,就什么都沒帶,如今離去,陸硯書也沒有什么東西是割舍不下的。
送走姜稚晚后,在往回走的途中,陸硯書與陸祖父擦肩而過時,停下了腳步。
“我贏了�!�
少年的聲音中,透露著平日中難以窺見的欣喜。
這場賭約,可以說陸祖父輸?shù)靡粩⊥康亍?br />
陸祖父面色淡然。
等陸硯書身影徹底消失后,陸祖父才緩緩開口:“心性絕佳,悟性絕佳,心狠手辣程度也跟我當(dāng)年無二,是個好苗子。”
站在陸祖父身后的人立即附和道:“少爺畢竟是你親手教養(yǎng)成才的�!�
對于他的馬屁,陸祖父不置可否,抬眸看向遠(yuǎn)方,語氣變得惆悵起來:“只是啊,他還太年輕,不懂這社會險(xiǎn)惡啊�!�
為了陸家長久的興盛與榮辱,陸祖父將不惜一切代價。
所以,注定陸硯書不能跟姜稚晚走的。
陸祖父身后的人眼底閃過一絲憐憫:“陸總,那我們的計(jì)劃……”
“再緩緩吧�!标懽娓竾@了口氣。
這舒坦日子過得久了,他都還變得有些心慈手軟。
.
另一邊。
姜稚晚把玩著平衡蜻蜓,準(zhǔn)備好好回去跟姜母展示一番。
快到家門口時,姜稚晚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推門而入。
那是……爸爸?
奇怪。
可這座別墅不是他們家啊,而是他們家隔壁。
姜稚晚記得這里住著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和一個比她大一點(diǎn)的姐姐。
她剛準(zhǔn)備喊姜書臣,
想告訴他走錯地方,這不是他們家時,姜書臣已經(jīng)推門而入了。
姜稚晚拿著平衡蜻蜓走過去,邁上一階階階梯,最后到達(dá)正門口。
為了方便孩子進(jìn)出,門口擺放著一張凳子。
姜稚晚踩上凳子,摁響了門鈴。
大門過了一會兒才被從里面打開,一個小女孩從里面走了出來。
對方在看見姜稚晚的那一刻,眼底的憤恨幾乎已經(jīng)要從里面溢出來了。
第99章蘇醒
“你好,剛才我爸爸好像走出了,請問你有看見他嗎?”姜稚晚黑發(fā)柔軟,笑起來時,粉白的臉頰邊帶著兩只淺淺的小梨渦眼睛也亮晶晶的。
可她越是這樣招人喜歡,姜枕月心中的嫉妒就越發(fā)茂密生長。
憑什么?
同樣是爸爸的孩子,姜稚晚就能擁有那么多愛,過著萬眾矚目、眾星捧月的生活。
而她姜枕月只配跟著媽媽東奔西跑,過著下水道里見不著光的陰暗生活。
明明是她的媽媽先跟爸爸在一起的。
“滾開,那是我爸爸。”姜枕月惡狠狠地沖她吼道。
姜稚晚驚愕地看著他,神情有些懵。
對于姜書臣這個父親,姜稚晚其實(shí)是既陌生又十分渴望親近的。
但他平時太忙了,幾乎天天都在加班,姜稚晚能見到他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