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單手拎著頭盔,走上擁有香檳的領(lǐng)獎臺。
身后有人嘆息,“周柏野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
現(xiàn)在看來,何止喜歡。
他簡直迷戀。
第61章
沈枝意確實在忙,只不過并不是忙著告訴周柏野的那些事。
她回了趟隨澤,試圖跟沈如清再好好談?wù)勱P(guān)于周柏野的事情,想法很好,落實的時候不出所料伴隨著諸多爭吵。
沈如清問她,“說說看,你喜歡他什么�!�
她料定沈枝意說不出所以然,年少人的愛戀無非就是花與清風(fēng),清清淡淡,今天能給這個人、明天就能給那個人,再深刻難忘的情節(jié)在過來人看來都不過是周而復(fù)始上演的老套路,無論什么答案她都能給出合理的勸告。
但怎料,聽見沈枝意對她說,“我喜歡在他身邊時的我,他不會否定我,不會說這個不行、那個幼稚,也不會對我說很多大道理讓我做一個合格的成年人,在沒認(rèn)識他之前,很多事情我都不會去做,但是在認(rèn)識他之后,我覺得所有事情都可以去嘗試�!�
沈如清確實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生硬地說,“你也知道你們不合適�!�
誰知道沈枝意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見她這般執(zhí)著,像個非要糖的小孩兒,“但我想試試�!�
她從樓上出來,看見太陽被云遮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給擁有時差的另一人發(fā)去。
——周柏野,這個云,好像多比的肚皮啊。
記錄往上翻,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對話。
周柏野給她發(fā)一日三餐,順帶評價:難吃、很難吃、非常難吃、難吃到原地去世。
還有手掌。
兩人伸開五指,分別發(fā)來照片,而后很厚默契的全都緊握。
周柏野說:牽緊了啊這位旅客朋友,帶你去下一站了。
沈枝意:下一站是我心里嗎?
周柏野:?
沈枝意:你在說我土嗎?
周柏野:實話嗎?是有點。
不到三分鐘,周柏野又發(fā)來一句:但確實心有靈犀。
狐貍給他拍了不少照片,甚至很有閑心給他拼成了plog。
周柏野給沈枝意發(fā)過去時,狐貍也發(fā)了朋友圈,他文案寫的很欠打:讓男人變娘只需要一個戀愛腦。
他說的娘,是周柏野坐在咖啡廳,沖著鏡頭比心的照片。
他就坐在周柏野對面,看周柏野拿著手機就知道他在跟女朋友報備行程,熱戀期這樣也能理解,但他不太爽的是周柏野發(fā)就發(fā)了,還要問他,“嫂子都不關(guān)心你在國外吃的怎么樣嗎?”
狐貍:“……閉嘴啊�!�
周柏野點點頭,“哦,她不關(guān)心�!�
狐貍又氣又好笑,“誰還沒談過戀愛了?我談戀愛的時候跟你秀——”他還真秀過恩愛,但那時候的周柏野不在乎,一副完全不理解你們戀愛人士酸臭味的寡王樣。
他不爽地拿起手機,“來�!�
鏡頭框著對面這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的人,還指揮,“你這么冷淡是給你女朋友看嗎?熱情點啊,阿野。”
哪知道周柏野完全配合,甚至笑著露出左邊的虎牙,抬手比出的心著實把他給惡心住了。
但這條朋友圈卻非常熱鬧,點贊區(qū)出現(xiàn)了很多加了微信話沒說過幾句的人,有人大膽評論,問:他談戀愛了啊?
比起疑問更像是在確認(rèn)。
狐貍嘆口氣,咖啡都喝不下去,看著周柏野,想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擁有一副好皮囊的同時,還擁有一顆只愛一個人的心。
沈枝意沒在隨澤停留多久,中間真去了趟北京,跟出版社編輯見面聊了一下漫畫的具體事宜,她原本猶豫,擔(dān)心現(xiàn)實跟網(wǎng)絡(luò)糾纏太過,最后牽扯不清帶出一些不良事件,譬如人肉和網(wǎng)暴之類,出版社編輯說她憂心太過,讓她不必想這么多,現(xiàn)在網(wǎng)友對愛情的態(tài)度非常一致:自己不想談,但喜歡看別人好好談。
不知道是哪個字觸動到她,她條款都沒仔細(xì)看,就寫下自己的名字。
又行色匆匆趕回綏北,上最后一節(jié)架子鼓課。
兔乃提了離職,下個月回家在父母安排下當(dāng)學(xué)校音樂老師。
據(jù)說是他們當(dāng)?shù)乇容^好的公立學(xué)校。
沈枝意帶了一束鳶尾,兔乃不懂就問,“這個意思是?”
旁邊板栗已經(jīng)給出答案:“祝你鵬程萬里,前途無量�!�
兔乃松了口氣,又癱坐回椅子上,“嚇?biāo)牢伊耍以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這次連板栗都沉默。
兔乃笑著拋棍,又接住,隨性敲了段激昂鼓點,略一抬頭,“知道這叫什么?”
沈枝意跟板栗一起搖頭。
兔乃抬著下巴,“友誼天長地久。”
晚上沈枝意躺在床上和周柏野打視頻。
目光始終離不開他戴著的粗框眼鏡。
“你.....近視?”
“不是啊�!敝馨匾半x屏幕更近,坦率道,“看不出我在耍帥?”
沈枝意伸手摸摸屏幕,意識到他看不見后,又蹭蹭自己的唇角,提醒他,“這里,沾了點東西。”
是咖啡。
周柏野擁有讓沈枝意感到恐懼的體質(zhì),所有咖啡對他都不起作用,沈枝意此前表達(dá)過憂慮,問他那萬一需要熬夜沒精神怎么辦呢,周柏野說那就睡覺啊,一秒思考都沒有的回答讓沈枝意哽住,隨即意識到這個人完全沒有需要熬夜趕完的工作。
他們夜間聊天時間只有半小時。
周柏野每天體能訓(xùn)練安排嚴(yán)格,為了讓他保持好的精神,沈枝意很嚴(yán)格地拒絕了他的續(xù)鐘請求。
只是在掛電話之前,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
她的手指還是停在半空,看著右上角的時間,頗為犯罪地重新趴回枕頭上。
聲音小小的,“那就……最后三分鐘�!�
第二天醒來給房間進(jìn)行大掃除。
陽臺的花從架子上搬下來,抹布全部擦一遍,又搬回去。
拖把上倒了些消毒液,旮旯角落都沒放過,全部清理過一遍后,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拆了包番茄味的薯片,電視機里放著周柏野并不感興趣的青春文藝傷感電影。
他不能理解愛情悲劇,曾經(jīng)陪著她看了一部,全程都皺著眉,最后靠在她肩上問她電影里的男女主角是不是得了好好說話就會死的病。
她的悲傷因子沒法跟周柏野共存,現(xiàn)在一個人,倒是用完好幾張紙巾。
接到兔乃打來的電話,鼻音很重地問他怎么了。
結(jié)果下一秒,聽到那邊帶著哭音的回答,對她說板栗沒了。
猝然發(fā)生、毫無預(yù)料的事情,統(tǒng)稱為意外。
板栗的意外卻也并非毫無征兆,幾周前,他就在群里抱怨每天忙不完的應(yīng)酬、喝不完的酒,還有嘴里永遠(yuǎn)跑火車把人當(dāng)猴耍的上級。
席代清最近難得清閑,常來復(fù)診的病人只有早年傷到腿如今天氣多變疼痛難忍前來求醫(yī)的傅晚峒。
傅晚峒每次前來,身邊都有妻子作陪。
幾次之后,倒也混得熟絡(luò),不忙的時候會陪同在樓下散步。
傅晚峒拄著拐棍,走得不快,同他聊股價和基金。
他妻子扶著他的手,并不插話,看著郁郁蔥蔥的樹木,但視線總會不定期落在他身上,看著他的腿。
席代清手插在白大褂里,順著傅晚峒妻子的視線也看著傅晚峒的腿,還未說話,先聽到住院部傳來的吵鬧聲。
傅晚峒妻子揉揉耳朵,輕聲抱怨,“在醫(yī)院這種地方,怎么這么大聲的。”
傅晚峒勾唇,笑她沒吃過苦,不懂生活常識,但語氣百般溫柔,幾乎是哄著她說,“那我們回去?”
席代清正要說自己先回去忙,就看見前方匆匆忙忙往住院部跑著的身影。
他腳步停住,皺眉思考的時候,看見傅晚峒表情也僵住。
沈枝意上二樓,在悲傷來臨之前,先觀賞了一出人性。
板栗自幼父母離異,雙方都外出打工,拋下他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起初是給生活費的,直到兩人都再婚有了新的孩子,他就成了皮球,母親推給父親說法律判給了你,父親罵著說狗屁你可是他媽,幾番交涉后雙方都對彼此的人品有了清晰的認(rèn)知,默契地不再提起板栗的歸屬權(quán)。
他初中時爺爺病危,奶奶年邁難以下地干活,他從學(xué)�;貋硐雀�,發(fā)誓要考出這片山村,出去后也抱著出人頭地的夢,但進(jìn)入鋼鐵森林后,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他不是拿著金手指被賞識的千里馬,而是一顆默默無聞的螺絲釘。
領(lǐng)導(dǎo)提起他都要思考一會兒,那個戴眼鏡的、眼睛圓圓的、嘴唇下面有一顆黑痣的,哦哦哦,趙小剛,就他。
一顆很難被人記住名字的螺絲釘。
他說自己像是板栗,沒人在乎,掉在地上才被撿起來,無論是生的、還是熟的,吃法都困難。
此刻,多年未聯(lián)系的父親揪著板栗公司領(lǐng)導(dǎo)的袖子,質(zhì)問憑什么賠償金給這么少,人是在公司酒會上喝死的,應(yīng)該算工傷。
他母親抹著眼淚問,他沒買保險嗎,意外險會給賠嗎?
沈枝意在長椅上看見捂著眼睛的兔乃。
她走到他面前,聽到他在哭。
“操蛋,真操蛋�!�
嘴里一直重復(fù)著這樣的話。
沈枝意在他身邊坐下,遞給他一張紙巾。
她看見手術(shù)室暗下去的燈,看見那扇留著縫隙的門。
“沒來得及買花……”
她眼神空洞,不知道該看哪里,只能低下頭,這時看見褲子上暈開水漬,她伸手去擦,眼淚滴在了手背上。
“去年過年,他在我出租屋過的,喝多了跟我說他已經(jīng)存了十幾萬,問我是在老家買個小平房還是繼續(xù)存錢找個二三線城市買房,我說先不說這些,兄弟你能不能在樓下買個燒雞,我們這年過得多寒磣,他捂著口袋跟我說不行,他得存錢,要買房。”
沈枝意沒說話,因為她跟兔乃一起,看見板栗的銀行卡和手機在兩雙蒼老的手之間爭奪。
兩人同時沉默。
在這一刻,清楚認(rèn)識到。
那個對他們說,自己要努力存錢的人,是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第62章
戀愛對人的影響有多大這個命題,狐貍可以通過周柏野這一個觀察對象寫出一篇十萬字往上的論文,如果條件允許,他很想采訪一下沈枝意,詢問她是怎么做到讓周柏野俯首稱臣。
跟著出來散心的張爽得知他這個想法,唯有夸張二字可作為評價:“不至于吧?哪兒那么夸張,他這不訓(xùn)練比賽都挺正常嗎?”
狐貍看著張爽,突然明白了為什么身邊的隊友跳槽率這么低,老板實在過于遲鈍。
他懶得多言,轉(zhuǎn)身進(jìn)訓(xùn)練室看正在進(jìn)行體能訓(xùn)練的周柏野。
這當(dāng)真是目不斜視,緊身款的運動衣下肌肉起伏明顯,頭發(fā)被汗水浸濕,索性全都捋至額后,一雙眼睛也似被汗水打濕,卻顯得更為清亮,一切都很好,如果沒有在一組訓(xùn)練結(jié)束就去看手機會顯得更好。
之前大家開玩笑都說唯有斷情絕愛才能真的成神,有人說完便笑,伸手指著周柏野嘴里調(diào)侃般說著這不就是。現(xiàn)在就成了另一個極端,仿佛愛神丘比特的箭全刺中了他一個人。
狐貍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你這才走了多久,至于聯(lián)系這么頻繁嗎?”
他說著實在覺得暴殄天物,看著周柏野的皮囊,頗為感慨,“是不是沒人教過你情感課,張弛有度、想不明白猜不透才能讓人一直放心上,我看你女朋友玩得比你熟練�!�
可不是么,出來這些天,他只看見周柏野打過去的電話,沒看見幾個打過來的,消息也是,只有周柏野頻繁報備,吃什么、喝什么、做了什么,真成乖乖仔,跟原本的周柏野背道而馳,這反差讓他有些接受不良。
周柏野眼也沒抬,剛運動過后喘息明顯,隨口丟了句,“你懂什么�!�
狐貍再要說話,他已經(jīng)沒興趣聽,撈起掛在跑步機上的毛巾,擦試著額頭上出的汗水,徑直朝淋浴間的方向去。
算起來,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聯(lián)系上沈枝意。
他微信發(fā)過去消息她沒回、打過去的電話也沒人接。
他充分相信綏北的治安,也相信沈枝意的自我保護(hù)能力,但總擔(dān)心會有個萬分之一可能的意外,獨身女性面臨的風(fēng)險總比男人要多,出街遇見色狼,或是回家遇上尾隨者,再或者吃飯遇見素質(zhì)低下的搭訕者,這些念頭一旦鉆出來個頭,緊跟其后的劇情就讓周柏野難以擺出好臉色。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沈枝意的戀愛,當(dāng)真只是兩個人的戀愛。
翻遍通訊錄找不到一個沈枝意的好友,微信更是,想聯(lián)絡(luò)都不知道該找誰,最后打去物業(yè)的時候那邊都懵,竟不知道自己何時有了個摩納哥的住戶,接通后滿心困惑地蹦出一個國際化的hello,結(jié)果聽見親切的國語,問他們能否代勞去查看C棟5樓的住戶是否在家。
沈枝意不在家,她跟兔乃各出一半的錢幫板栗在綏北郊區(qū)買了塊墓地。
板栗父母忙于索要錢財,對身后事一概不想過問,聽到喪葬問題后,雙方懵了一下,隨即開始表演家族技能踢皮球,好在撫養(yǎng)權(quán)是明確的,哪怕板栗已過十八,但不妨礙她趾高氣昂地對前夫說,“當(dāng)然歸你管!法律把他判給了你!不是我!你搞搞清楚!”
板栗父親皺眉,“你要這么說,現(xiàn)在要什么錢?”
雙方又開始爭執(zhí)不下,旁人都聽得麻木,醫(yī)生護(hù)士幾次想開口,都沒能找到時機。誰想到打破僵局的人是一貫摳門的兔乃,他站起身,梁山好漢般沖‘菜市場’吼了一嗓子,“我管!他的身后事我來管!”
人和人之間能成為朋友總是因為身上都有共性。
沈枝意跟板栗、兔乃身上的相似之處就是他們都不太考慮現(xiàn)實因素,像是活在童話世界里,有著不合時宜的英雄主義。在場的七大姑八大婆聽見兔乃那句我來管都不由得困惑,臉上全寫著您哪位,哪知道坐在他旁邊的這位姑娘就緊隨其后,紅著眼睛說對、不用你們操心。
匆匆趕來的其他唱過歌的朋友悲痛、憤怒和震驚全都有,前兩個是對著板栗的家人,最后一個是對著沈枝意和兔乃,
他們看著那對惡人夫妻露出撿到肥肉的滿意笑容,恨不得擰著他們的耳朵問他們充什么能。
請問是富二代還是救世主,成人世界再好的朋友也有金錢做衡量,好比婚宴,關(guān)系好的千元往上,關(guān)系尋常的五百往下,更泛泛之交的便是實在抱歉工作抽不出身,二十一世紀(jì)哪有這樣的冤大頭,不過是一起上過課的普通交情,竟要包攬對方的身后事。
綏北郊區(qū)一塊墓地都要三萬以上,其他費用七零八碎暫且不提。
他們不好在醫(yī)院論錢財,只好唉聲嘆氣說沈枝意和兔乃太沖動。
但沖動也好、上頭也罷,沈枝意并不后悔。
她腦子里甚至想不出什么別的東西,死亡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尤其是突然而至的死亡,更何況這是她第一次面臨死亡,躺在太平間里的那個人前不久才和他們談笑風(fēng)生,手指著天花板說遲早要闖出屬于自己的天地,臉上的笑容至今仍能回憶,但轉(zhuǎn)眼就陰陽兩隔。
她怔著聽那邊爭吵不休,懵然將自己代入到死亡的那一方,想著倘若有一天,突然死亡的人是她,場面會有什么不同,念頭就好比斷了線的珍珠,掉下一顆,其余便噼里啪啦全往下墜。
她腦子里閃過很多人,想起沈如清、外公外婆,又如走馬燈般回想起自己成長至今所有最難忘的記憶,眼神渙散著想對兔乃說一句世事無常,卻聽見有人氣喘吁吁地喊一聲她的名字,而后胳膊被人一拽,那張并不算熟悉的臉,焦急地問她,“你沒事吧?”
這人就是席代清。
沈枝意手機記錄里清晰顯示,上一次兩人聯(lián)系是半月前。
他問:最近有沒有空一起吃頓飯?
她回:抱歉,沒有空。
而后再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她腦子此刻塞不下更多東西,只夠回一句沒有,隨即就聽見拐杖落在地上發(fā)出的篤篤聲,傅晚峒和一張不算陌生的婦人臉龐出現(xiàn)在板栗父母身后。
一邊是爭執(zhí)得紅了臉,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另一邊沉默寡言,衣著精致,只抬著兩雙神色各異的眼,靜靜地望著她。
臉漲得通紅的兔乃不愧是老師,第一個回過神,問沈枝意,“你爸媽?”
傅晚峒并未久留,他上來只不過是為了確認(rèn),現(xiàn)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便低了眸,拍拍妻子的手,沒走電梯,而是艱難地下了樓梯。
席代清處理過許多糾紛,同趕來的保安一起勸阻了板栗父母。
等他走回來時,已經(jīng)看不到沈枝意的身影,他靠在墻上,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了額頭上的汗水,角落走來的護(hù)士溫聲喚席醫(yī)生,他才意識回籠,換回平日那張臉,略一勾唇,溫文爾雅地回到屬于自己的科室。
只不過遠(yuǎn)在隨澤的沈如清手機上收到短信。
她中意的未來女婿席代清發(fā)來兩條消息。
第一條:老師,我最近在醫(yī)院見到一位患者,之前不覺奇特,今天見他對枝意態(tài)度不太一般,想問問您,是否認(rèn)識,傅晚峒?
第二條:我思考很久,還是想爭取。
沈枝意傍晚回到住處,看見門上貼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女士您好,自稱為您男朋友的人很擔(dān)心您,如若您回家,可否回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