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去去去�!庇輰氁庥靡环N被猜到?的口?吻打發(fā)走人。
前后拍了一周,霍邵澎每天都會托人送來一束花。
這?幾日,有繡球、滿天星、郁金香、向日葵、桔�!毆殯]有玫瑰。
霍邵澎喜不喜歡玫瑰,她不知道。
但她不喜歡玫瑰,而且虞寶意記得,她好像從未和霍邵澎提過這?件事,但他的精心挑選,有意為之,幾乎像直接告訴了她。
她不喜歡,他知道她不喜歡。
他也記得她不喜歡。
至此?,某些奉行送花永遠避不開玫瑰的同事輸?shù)谩皟A家蕩產(chǎn)”,她收花收得“盆滿缽滿”。
但今天的花“遲到?”了。
直到?太陽半落,平鋪的暮光棲在陳舊的屋瓦上,虞寶意剛和平臺負責人通完一個電話,掛斷后,覺得手上空空如也。
她一看,也知緣故了。
可明明沒在等他的花。
虞寶意往此?刻的拍攝地走了幾步,看到?程霽原帶回的那幾個剛剛大學畢業(yè),沒簽經(jīng)紀公司,甚至還?稱不上藝人的嘉賓,他們有的伏在桌案上,有的蹲在木頭堆那邊,苦惱地抓著頭發(fā)。
那堆半人高的木頭都是廢料,雕了幾筆,被眼尖的老婆婆全部撇地上了。
一周時?間,還?沒入門呢。
不過程霽原看人也有一手。這?些小孩個個省心,雖剛來時?浮躁得很,還?以為是什么簡簡單單的木工活,但被現(xiàn)實打擊過后,也沒一個喊苦喊累的。
老婆婆越挑揀折騰他們,那股勁兒?越窩在體內(nèi),不是等著哪日爆發(fā),而是沉淀著,化為一種穩(wěn)靜的氣質。
成長線,根本不需要刻意引導和打造。
入夜,吃過飯,虞寶意陪梁思?雪沿河岸散了會步。中途碰到?文殷要跟后勤制片出去采買東西,梁思?雪興致勃勃地跟著走了。
她有點累,因此?沒回現(xiàn)場盯著,直接上公寓。
往常這?時?候,她都會把霍邵澎的花分上一分給同事,放公寓也好回家也罷,香氣總是沁人且愉悅的。
尤其幾位有家室的攝像大哥,如果收工早要回家,虞寶意還?會不嫌麻煩地給花分成幾份,讓他們拿回去哄老婆孩子。
今天少?了這?環(huán)節(jié),虞寶意還?有點不適宜。
心里想?著霍邵澎的花,其實等同于想?著他。
不知不覺時?,梁思?雪早上那句“你有答案,但不敢承認”又環(huán)繞著腦海。
不敢承認嗎。
她有什么好不敢承認的呢,大不了三月未到?,一拍兩散。
霍邵澎此?前做過什么都好,總不能繼續(xù)難為著她,再說,他還?親自帶她見過霍禮文,作為她日后離開的“保障”。
可出電梯時?,虞寶意的表情甚至比白天時?還?要沉凝些,似乎夾雜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失落。
她低頭走著,馬上就到?和梁思?雪一起住的小公寓。
她就嗅到?一股鮮活濃郁的花香。
第57章
懲罰
看到霍邵澎時,
虞寶意甚至沒來得及整理面上的心灰意懶,一個人拖著慢吞吞的腳步出現(xiàn),兩?手空空,
連早晨扎好的發(fā)也散了幾縷到后頸。
見她的第一眼,
霍邵澎覺得自己來對了。
“這么早回?來了。”他走近兩?步,
空著沒有抱花的手自然牽過她的。
她剛從外面回?來,皮膚沾著早秋如水露一般的薄涼,
但?霍邵澎的沒有。
虞寶意知道,他等了有段時間了。
她也沒計較霍邵澎字句中了解她上下班習慣背后的問題,
翹唇笑了笑,
“我跟小?雪住在這的,
她不在,我不好帶你?進去,要不去別的地方坐一坐?”
霍邵澎遞給她花,是一束薄霧紫的風鈴。他微微側目示意了眼,“對面。”
虞寶意抱過風鈴,湊到近前,令若有似無的香氣驟然變得明確且清晰,肺腑好似都在漸漸不受控地沉沒。
“原來是你?把對面租下了啊?”
那?么大?棟公寓,
她也沒豪橫到全部租下,
要的大?都是離得近的,偏偏她和梁思雪住的這間的對面,明明日日進出都沒看見人,但?房東拒不出租。
進去后,沒做過特意布置,
稀松平常的裝修。
虞寶意回?了自己地方一趟,把那?兒的花瓶一并拿過來了,
坐到地毯上利落拆花。
見她插花的動作有條不紊,霍邵澎問:“學過?”
“有空的時候看了下教程。”虞寶意回?眸時,順勢昂高了臉,好看坐沙發(fā)上的他,“不過大?部分時候都分給同事了,我自己會?帶一支回?來,你?不會?生氣吧?”
霍邵澎很喜歡用這樣的視線差看她。
目光總是不自覺從她面上滑落,到那?抹潔凈修長?的頸上,似驕慢的天鵝終于自愿探頸親近他。
“不會?�!�
早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氣的。
他們的聊天漫無目的,就?像霍邵澎的到來,也沒什么特殊目的一樣。
還是她的工作有趣。
有老婆婆往地上甩著藤條追某個偷懶的小?子,也有夜半時分,圍著茶爐聽婆婆講故事,講她如何和一堆木頭,從八歲相處到八十歲的。
講到她忘了時間,腦袋靠到霍邵澎膝上。
他幫她把頭發(fā)放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偶然有一兩?根扯到頭皮微痛。
聽到手機來消息的震動,虞寶意毫不設防地打開。
她一下看走了神,連正在講著的話也猝不及防中斷了。十幾秒后,才欲蓋彌彰地反過手機。
霍邵澎將一切盡攬眼下,沒說什么,連順她頭發(fā)的動作也沒受到影響。
再講起工作時的趣事,就?顯得心不在焉了。
虞寶意滿腦子都是梁思雪剛剛發(fā)過來的話。
「Baby,我不想?推你?進火坑,但?我的人生準則是,哪怕明知未來的自己會?后悔,也要把當下不做就?會?立刻后悔的事做了。蕭正霖說他在等你?,我就?不做電燈膽啦,Have
a
sweet
night~」
虞寶意已經(jīng)有點后悔了。
也可能是這一周的工作麻痹了她,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忘記當時看完那?部電影時的心情,也習慣他日日送來的花,直到今天,他親自將花送到她手上。
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亦或者,她拒絕發(fā)生。
“霍生。”虞寶意手里還拿著一支風鈴,她撥弄了下花葉,“上回?我去滬城,是想?談一個獨立投資人,你?知道是誰嗎?”
“是誰�!�
“卓夫人的死對頭,葉若蘭�!�
她佯作不知地念出這個名字,預備聽一聽霍邵澎的應答。可誰料,他什么話都沒說,迫使她不得不接上這陣突兀的沉默。
“你?認識她嗎?”
霍邵澎撫她長?發(fā)的手,變得慢下許多,“認識�!�
虞寶意心臟怦然一震,似撞碎了胸骨一樣,令她難以從他直接承認的詫異中快速回?神。
“之前……之前我找你?的時候,你?沒告訴我,你?認識葉若蘭�!�
“重?要嗎?”霍邵澎的語氣偽飾得天衣無縫,“當時,是你?和卓夫人的矛盾,跟她無關�!�
“那?你?們熟悉嗎?”
“不熟�!�
虞寶意不知該不該信了。
她不好再問兩?人認識的淵源,至少在霍邵澎跟前,她追問,則一定會?露餡。
誰知,他以一種?尋常閑談的語氣講起:“很久之前,Jessica和Cheuk
Uncle在一起過一段時間,當時見過幾面,后來她去了滬城,和霍家有些?生意和人情來往�!�
“生意?”
其實虞寶意更想?問,人情又是什么人情。
霍邵澎很輕地笑了聲,“她做投資的,什么東西賺錢,就?往哪兒放錢�!�
虞寶意干脆兩條胳膊交疊放到他腿上,下巴挨過去,“那?這算欠你?的人情嗎?”
“不算,有來有往�!�
滴水不漏。
她不知犯了什么傻,當時不去攻破葉若蘭,現(xiàn)在在這妄想套霍邵澎的話。
“那?,之前你?幫我,是不是可以從Jessica那邊入手?”
“可以�!�
“最后呢?”
霍邵澎目光側垂著,半遮半掩的睫羽令虞寶意看不清那?雙眼睛中藏著的東西。
“小?意,當時幫到你?,才是我的目的�!�
結果?重?要,至于過程……
“卓夫人的兄長?在我這犯了幾件事,為此叫人往我這遞了不少話。我認為,這是最快能幫到你?的方法�!�
不經(jīng)意間,他的手兜著幾縷發(fā)順到了虞寶意臉頰邊,她感知到輕柔的碰觸,挨上去貼了貼他手掌。
霍邵澎眸色漸暗。
實在讓人不舍得計較她的小?動作和心思。
坐了有兩?個小?時,虞寶意擔心梁思雪打定主意今晚都不回?來,隨便尋了個借口“送客”。
“周末有空嗎?”霍邵澎按下她想?開門的手,“奶奶說想?見一見你?。”
“你?說得好像奶奶等著見什么重?要的人一樣�!庇輰氁庑�?聲?嘀咕了句,“周末我能抽出半天時間的,至于周六還是周日,隨你?�!�
虞寶意認為,他的時間可能還難遷就?一點。
霍邵澎靜了兩?秒,按住她的那?條手臂倏然從她身后一繞,整個人就?收進了懷里。
沒讓虞寶意開門,是聽見攝制組下班歡鬧的聲?音,外面時不時有人經(jīng)過,怕她耳紅。
可他單是靠近她一邊耳畔,一個字未說,呼吸卻一下一下地灼人,已經(jīng)讓她渾身仿似燒起來般。
霍邵澎又停了兩?秒。
幾乎貼著她耳根說:“那?現(xiàn)在呢?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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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好的風鈴花還沒來得及拿回?自己小?公寓,就?被虞寶意失手推到地上,瓶中的水浸濕了她剛剛坐過的地毯,暈開一灘深色水漬。
“專心一點�!�
他掌骨寬大?,一手囊括住那?抹脆弱的頸,緊緊扣在自己眼前,不讓虞寶意分心,更不準許她退開。
她明明側坐在這個人身上,可又像用“陷”這個字精確些?,身體、手掌、氣息,乃至唇上和舌根時有若無痛與麻,都如拽著她下沉的淤泥,要與這個撕下了面具的人共沉淪。
虞寶意被卸下所有抵抗之力,只能松松垮垮地握住他領帶。
她像根部只剩一點還連接著主干的葉子,怕風也怕雨,隨意一打,對她而?言都是天旋地轉的災難。
還被擒住后頸,偶爾悶哼兩?聲?,但?終究只能任其作亂索求。
意識迷蒙之時,她后腦接觸到一塊柔軟的,有高度的東西,爾后手掌靠近耳邊,朝上著,被人扣住,十指交錯相連,緊密難分。
那?一聲?聲?低啞,似在沙石中滾過一樣,摩擦著她聽覺、觸覺、視覺,乃至嗅覺。
他在一遍遍地喊“Babe”。
用愛護的,疼惜的語氣。
動作卻非如此。
泡在攝制組時,她很少穿不方便走動的裙子,多是牛仔褲,又是天生薄而?瘦的體型,從未有過為牛仔褲穿不進去而?發(fā)愁的時候。
因而?褪下去那?點微不足道,又足夠的距離時,輕易得好像她的意愿本就?如此。
“Babe�!边@個昵稱的后半程已是輕飄的氣音,“你?不乖�!�
是嗎。
她不乖。
虞寶意卻不知道自己哪里不乖了,她也難以再分神思考,只能平白受住這個“罰”。
霍邵澎用扣住她的那?只手,輕輕捏過她染有風鈴花香氣的指腹,指甲偶爾劃過手心,似故意提醒她,他空余的那?只手在做什么。
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了解。
但?她第一次交給別人,帶她了解。
足夠溫柔。
溫柔到她好像就?是那?個重?要的人。
又足夠驚心動魄,難以忘懷。
那?夜決心縱情沉溺的夢,終于化為激劇的風,向她毫不留情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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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虞寶意是被霍邵澎叫醒的,清醒的下一秒,她聽到外面持續(xù)不斷的巨大?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