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8歲至今,整整七年,陸思遠終于允許她再次坐上他的車。
加長版的林肯,車牌5個8,在京圈誰見了都會讓步。
江雪鳶上了車,男人身上的檀香就包圍了她,像極了她曾經(jīng)坐進他的懷抱。
她放緩呼吸,特地挑選最右的窗邊坐下,和陸思遠隔了一個人位置。
落坐后只看向窗外,默默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可從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她一上車,就粘著陸思遠,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同他分享各種各樣的事,交了哪些朋友,做了什么開心的事……
她喜歡他溺寵看著她,那縱容的笑意。
現(xiàn)在,她不會了。
如他所愿,她會跟他保持距離。
“怎么不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車內(nèi)太安靜,陸思遠竟然主動搭話。
江雪鳶扭頭看向他這邊,卻沒和他視線對接,低眉順眼問:“您有什么吩咐?”
話落,車內(nèi)氣壓更低。
只有陸思遠撥動佛珠的頓聲。
幾秒后,他才冷問:“你又想鬧什么?”
雖然他的語氣很淡,但江雪鳶還是聽出來,陸思遠生氣了。
但她不理解他為什么生氣,他們保持距離,難道不是他的要求?
她也不想費心思去猜原因,只順著他的話說:“抱歉,我可能有點累�!�
“累就好好休息�!�
之后一路無話。
江雪鳶闔眼遮住不自在,滿車的檀香叫她無時無刻不敢放松呼吸。
好在到了宴會現(xiàn)場,陸思遠就沒跟她一起了。
給長輩拜壽結(jié)束,江雪鳶躲到茶室的陽臺休息。
她不怎么會人情交往,從前有爸媽護著,后來有陸思遠護著,她哪怕不交際也不會被怠慢,但七年前她和陸思遠鬧翻后,就沒少被奚落。
大多罵她不要臉,不顧人倫上趕著倒貼陸思遠。
起風了,初夏的晚風還是有些冷。
江雪鳶正要走,剛要推門,卻聽見茶室內(nèi)傳來對話。
“陸哥,蘇慧穎長得有七分像雪鳶,但遠沒有雪鳶漂亮,小姑娘的對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你都打算還俗了,干嘛不選雪鳶?"
江雪鳶頓住,這個問題昨晚她也想問。
五年前,她一支飛天佛舞,成了火遍全網(wǎng)的‘飛天菩薩’。
蘇慧穎是影大的學生,打著‘小菩薩’的稱號出道。
陸思遠為什么要個贗品也不要她?
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執(zhí)著答案了。
這時,陸思遠淡漠聲音響起。
“她們沒有可比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江雪鳶以為自己會痛,但她卻還真鎮(zhèn)定自如站在這里,繼續(xù)聽他們的對話。
放下陸思遠,似乎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難。
晚上十點,宴會結(jié)束。
江雪鳶在陽臺上吹久了鳳,回澄園就發(fā)燒了。
迷糊中,她下意識握緊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這是她16歲那年冬天高燒不退,陸思遠在寺廟跪了一晚上求來的,從此,她就沒怎么生過病。
佛珠的沁涼撫著燥熱,她終于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一整喧鬧聲吵醒。
江雪鳶按著眩暈的頭,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下樓。
卻發(fā)現(xiàn)院子里種的粉色勿忘我都被拔了。
粉色勿忘我的話語,是永遠的愛。
是她18歲那年讓人種下,當時她以為自己會一直愛陸思遠,也以為他總有一天會接受她。
鮮艷的花被連根拔起,花瓣落進泥土被碾碎。
像極了江雪鳶這些年糾纏陸思遠,被踩落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