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雪鳶低聲呢喃,卻挺直了腰背。
她把手上的菩提佛珠摘下,面無表情看著陸思遠:“這個還給您�!�
“很抱歉這五年對您的糾纏,也很感謝您這十年多我的照顧,如您所愿,以后我會永遠和您保持距離�!�
小叔,她以后不會再喊。
他對別人的縱容已經(jīng)踩上她的尊嚴,她沒那么賤,還能笑臉相迎。
……
當天下午,江雪鳶去了陸思遠修行的寺廟。
她爬上姻緣樹,找出自己曾經(jīng)跪了三千臺階才求來的姻緣木牌,準備銷毀。
冤家路窄,她又遇上了蘇慧穎。
“江小姐,這么巧,你也來姻緣樹下求姻緣?”
江雪鳶沒心情理她,欲走卻被蘇慧穎抓住手。
刻著‘江雪鳶,陸思遠’的木牌露了出來。
“讓開�!�
江雪鳶冷臉扯開人,蘇慧穎也不惱,反而笑吟吟的望著她。
“姻緣樹雖然靈驗,可不該有的感情最好趁早斬斷,不然害人害己,你說呢?”
“對了,今天我和你小叔來這,是為了算訂婚的黃道吉日,身為侄女,訂婚宴你一定會來的吧?畢竟你從小和你小叔一起生活,感情一定很深厚。”
小叔二字,蘇慧穎咬字極重。
似提醒又似警告。
江雪鳶回視過去,聲音冷冷:“說完了?”
“說完了,你最好聽懂了,也聽進去了,畢竟做侄女就要有做侄女的自覺……”
蘇慧穎話音未落,江雪鳶一巴掌就狠狠甩了過去。
“啪!”
蘇慧穎的左臉迅速紅腫起來。
“你敢打我?”
江雪鳶卻一點都不怕蘇慧穎的狐假虎威:“我為什么不敢?你盡管去和陸思遠告狀,這就是你欠我的。”
江雪鳶甩開人回頭,就看到不遠處捻著佛珠,不知站了多久的陸思遠。
江雪鳶也不怕。
她是被一路寵到了成年,從來不是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
能傷到她,不過是因為她在意。
現(xiàn)在她不在意了,陸思遠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她抬手跟他展示手中的姻緣木牌,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蘇慧穎說的對,不該有的感情早該毀掉。”
“不該留的東西,也該毀掉�!�
江雪鳶當著陸思遠的面,隨手把姻緣牌扔進了火爐。
寺廟的火爐常年燃著烈火,木牌一扔進去,瞬間燒成了灰。
江雪鳶沒多停留,徑直朝著陸思遠的方向大步離開,擦肩而過,她眼風都沒看他。
她是真的把陸思遠當成了陌生人。
她并不知道,陸思遠一直沉沉凝著她的背影,手上那串佛珠繃緊到了極致。
姻緣牌銷毀后,江雪鳶愛陸思遠的最后一個證明也消除了。
去普羅旺斯的機票已經(jīng)準備好。
這些天她都住在酒店,陸思遠沒再找她。
澄園的管家倒是給她打了幾個問候電話,說臥室重新裝修好了,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她沒提離開,隨口敷衍了過去。
離開的前一天,公司約她去談解約。
江雪鳶賠了代言違約費,順手發(fā)布了退圈聲明。
林珊知道她要走,也知道她以后不會再回來,非拉著她來到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酒吧喝酒。
美其名曰,餞行。
兩人進去還沒碰酒呢,就遇見了陸思遠。
陸思遠穿得一身高定西裝,扣子扣得嚴實,只露出高聳的喉結(jié)和修長的手腕,像是從某個跨國會議匆匆趕來。
也罕見沒戴那串常不離身的佛珠。
“江雪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