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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陸宴心高氣傲,從未想過有這么一天,束手無策。
宋景鈺是在醫(yī)院醒來的。
杜修辰就守在病床邊,翻著書頁,
大概是失去眼鏡的緣故,他瞇虛著眼,看得倒是很專注。
宋景鈺撐坐起來,制造出了細(xì)碎聲響,杜修辰這才抬起眼來,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他放下書,著手給宋景鈺倒了杯溫?zé)岬乃?br />
宋景鈺捧著水杯,小口小口的抿著,她的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手指也在無意識顫抖,大概是藥物留下的后遺癥。
整個喝水過程,靜謐漫長。
但杜修辰對關(guān)于陸宴的事只字不提,而是淺笑著說道,學(xué)校那邊別擔(dān)心,我讓班主任做了調(diào)課,可以等你恢復(fù)好,再去補上一節(jié)。
宋景鈺動作微滯,回想起陸宴帶她上車的情形,現(xiàn)在仍有些心有余悸。
謝謝你。
她低聲說,杜修辰寬厚的手,給她整理著床頭的被單,說什么謝,好好養(yǎng)病就行,你沒事的話,我去醫(yī)院,晚上再來看你。
嗯。
杜修辰這種潤物細(xì)無聲的關(guān)心,讓宋景鈺格外的舒服。
他從來不會打聽過多,但在危急關(guān)頭,杜修辰奔向她而來的那一刻,在宋景鈺心里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杜修辰收拾好東西,裝進他的公文包里。
宋景鈺垂下眼眸,冷不丁地說道,報警吧。
報警杜修辰詫異扭頭,不過他緊緊懷疑兩秒后,回身繼續(xù)有條不紊地整理物件,好,我?guī)湍闾幚怼?br />
宋景鈺在醫(yī)院里沒什么事做,醒了看看電視,又不知不覺睡著。
可她等來的并非杜修辰,而是一位滿面皺紋的中年婦人。
她輕手輕腳地在床頭柜上放下果籃,驚醒宋景鈺后,窘迫地笑,小鈺啊,不知道送些什么,就帶了點水果,別嫌棄啊。
她穿的衣服質(zhì)感很好,泛著緞子的光澤,脖子上的無事牌也是純正的帝王綠。
‘媽’這個稱呼卡在宋景鈺喉頭,揉著眼睛喊了聲,陸伯母,您怎么來了
陸宴的母親,長久以來定居在國內(nèi)的。
因為自己眼睛不方便幾年沒見過了,偶爾陸宴會回國探望,偶爾也會接她老人家到M國小住。
在宋景鈺的印象中,陸母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
陸母一聽這稱呼,整張臉都僵住了。
她側(cè)過身,掌心擦拭過眼角,小鈺,你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媽想看到的,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我那兒子辜負(fù)了你。
宋景鈺看不得她哭,望著天花板,鼻尖酸酸的。
在國外的時候,陸母還總是帶些特產(chǎn)去,親自下廚給宋景鈺做家鄉(xiāng)味。
她老人家從沒嫌過她是盲人,對央央也格外好!
陸母淚眼婆娑,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還記得陸宴頭一回把你領(lǐng)家里,我心想多好的一姑娘,當(dāng)時就認(rèn)定你做兒媳婦兒。
人家有三金彩禮,有房有車,才能娶到媳婦兒。
你倒好,你跟我說,阿姨,你什么都不要,只要陸宴對你好......
伯母,您別說了。宋景鈺快要止不住洶涌的淚意,她是真以為,陸宴會一生一世對她如初的。
但她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