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蘇羨澄眼前一黑,踉蹌一步,險些倒地。
靳斯年明明和她說已經(jīng)找醫(yī)生治療了,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鐘叔會說懷瑾快不行了
蘇羨澄心肝俱裂,她早該想到的,靳斯年那樣恨她,怎么會答應(yīng)幫忙!
他從頭到尾,就是為了羞辱她,她的生死,懷瑾的命,他從來都不在乎!
蘇羨澄閉了閉眼,斂下情緒,長舒了一口氣,攏了攏衣領(lǐng),確定身上的痕跡不會漏出。
才終于顫抖著手推門進去。
一進房門,看見蘇懷瑾,她的眼眶就忍不住泛紅。
床上的少年,比起幾天前,越發(fā)的瘦弱。
臉上不帶一絲血色,靜靜的躺著,胸腔似乎都沒了起伏!
蘇羨澄緊走幾步湊到床邊,捏緊他的手,艱難地發(fā)聲:懷瑾,懷瑾......
聲帶損傷的痛讓她連說話都費勁,努力提高了音量卻也只是幾句嘶啞不成調(diào)的氣音。
蘇羨澄又是急又是惱,眼淚不受控地滑落,無力感爬上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
自從父母意外車禍去世后,她就跟弟弟相依為命,難道現(xiàn)在連他也要離開了嗎
蘇羨澄的眼淚將蘇懷瑾的手背都要浸濕,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氣息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斷絕。
鐘叔不發(fā)一言,一個勁地抹淚。
這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之前的衣食無憂到現(xiàn)在這樣一個在病床上只剩下一口氣,一個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連話都沒辦法說。
蘇羨澄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看向鐘叔,一字一句地在手機上打下【問過醫(yī)生了嗎,說還有別的辦法嗎】。
她急切地將手機舉到鐘叔面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鐘叔不忍直視那雙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醫(yī)生說除非做開顱手術(shù),手術(shù)危險系數(shù)很高,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而且,手術(shù)需要很多錢,我們沒有......
蘇羨澄神色僵了僵,表情苦澀,她第一次直面這樣的痛苦,最現(xiàn)實又最深刻的痛——她沒有足夠的錢給自己唯一的弟弟做手術(shù)。
她抱著渺茫的希望,給靳斯年發(fā)去了消息,可下一秒,紅色感嘆號成了切斷她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的一把利刃!
像是有一雙大手不斷掐緊了她的脖子,心臟都連帶著泛著撕裂的痛!
她雙手捂著臉,跌跪在地上,她應(yīng)該怎么辦!
突然間,傳來一陣叩門聲,是剛才送她回來的司機。
他端正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病房里的一切,似乎早有預(yù)料:我們家少爺說,如果蘇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回去找他。
蘇羨澄忙不迭地起身,推搡著那司機上車,使勁催促著加快往回趕。
東山墅。
蘇羨澄又被領(lǐng)著送到了簡景行面前,他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服,先前披散的頭發(fā)此時半扎在腦后。
原本呆板的眼鏡也已經(jīng)摘下,連耳垂上都多了一個湖水藍的耳墜。
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只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此時癡迷中更顯露出幾分瘋狂。
他手上把玩著一把蝴蝶刀,緊緊盯著她,像是某種獵食者看向自己的獵物。
蘇羨澄有些退縮,卻又在想起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蘇懷瑾時,生出一股勇氣,向他靠近。
簡景行姿態(tài)放松,清冷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絲炙熱:你這是準備好了
蘇羨澄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也放棄了說話的念頭,手上開始快速解開扣子。
一直解到胸口,被簡景行猛地叫停:可以了。
蘇羨澄不明白他的意思,做了手勢詢問【不繼續(xù)嗎我其實沒有和別人上過床,很干凈�!�
簡景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語氣卻依舊懶洋洋地:小啞巴,我也沒有隨便和人上床的愛好。
蘇羨澄剛松一口氣,卻看見簡景行拿著刀一步步向他靠近。
心里大駭,幾個小時之前的痛似乎卷土重來,他難道是想殺了自己嗎
簡景行幾下就將她脖頸處的布料劃破,他好像格外喜歡那處傷口,刀尖在她脖子上跳躍。
一陣刺痛之后,聽見簡景行滿意的輕笑聲:現(xiàn)在,你是屬于我的了!
蘇羨澄盯著窗戶上兩人交錯的身影,像是兩只交頸的天鵝。
可簡景行分明是纏人的毒蛇!
像是標記一樣,簡景行在她脖頸處落下一個微涼的吻,得到蘇羨澄的一個冷顫后笑容又深了幾分。
冷聲命令道:今天晚上的宴會,你和我一起去。
蘇羨澄不敢不應(yīng),顫顫巍巍地點頭,在他離開時試探著抓緊了他的衣角:懷瑾......
簡景行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我會安排另外的醫(yī)生。
......
晚宴。
蘇羨澄被裝扮地像個精致的人偶,緊緊貼著簡景行。
兩人進門的一瞬間,就看見宴會廳正中央的靳斯年。
靳斯年臉色迅速暗沉下去,望著順從的蘇羨澄,他眼底閃過一抹暴戾的光,心底是自己也說不清的燥郁。
他聲音里帶著一絲怒意:蘇羨澄,你在那干什么,給我滾過來!
蘇羨澄心頭一顫,卻沒有動。
簡景行絲毫不懼:你不是把她送給我了嗎,現(xiàn)在是后悔了嗎
靳斯年冷峻的臉色有一絲破裂:蘇羨澄,如果你還想蘇懷瑾好好活著,現(xiàn)在立刻回到我身邊!
蘇羨澄一怔,她看了一眼暴戾的靳斯年,心底涌上一股無助的絕望,最終還是乖乖走到他的身邊。
靳斯年渾身戾氣,扯著蘇羨澄的手腕徑直往外走。
九章別墅。
房門被粗暴地關(guān)上,靳斯年就冷冷的掐住蘇羨澄的下頜。
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寒冰:你就這么缺男人
蘇羨澄紅著眼看他,聲音嘶�。何乙葢谚�。
靳斯年一怔,他當然知道,蘇懷瑾快死了。
她也快像自己一樣,體會到失去至親至愛的痛了。
可他此時,盯著蘇羨澄脖頸處的【SIN】刺青,心底卻閃過一絲異樣。
這是簡景行對每一個情人慣用的手段,像是標記所屬物一樣。
你是怪我嗎所以故意和簡景行在一起
只有他愿意救懷瑾。蘇羨澄露出一抹慘笑,努力將一句話說清楚。
她一副妥協(xié)的樣子讓靳斯年瞬間被激怒,猛地把蘇羨澄甩到床上,欺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