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趙長河竟然也在其中!
千鈞一發(fā)之際,巷口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緊接著,周國強帶著一隊武裝人員破門而入,手里拿著老式步槍,高喊:不許動!都舉起手來!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槍聲、叫喊聲、咒罵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趁著混亂,陳老板一把抓住劉會計,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嘶吼道:都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宰了他!
劉會計嚇得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陳老板挾持著他,一步步后退,最終跳窗逃遁。
塵埃落定后,周國強走到李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又立了一功!
李成指著地上劉會計掉落的賬本,說道:這東西才是關(guān)鍵。
周國強撿起賬本,翻了幾頁,眉頭緊鎖:這……這賬目不對勁啊,怎么這么多不明來路的黃金交易
李成接過賬本,指著其中幾筆賬目說道:你看,這些編號和攀老虎山繳獲的黃金批次一模一樣。
李成低頭翻閱著賬本,隨手撣了撣封皮上沾的一層灰漬。
當他的目光掃過扉頁上鮮艷的紅色印章時,心里猛地一滯。
上頭印著四個讓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字——紅星機械廠。
一瞬間,他只覺得胸口像被人用拳頭狠狠砸了一記,腦子嗡嗡作響。
趙長河……
李成喃喃著念出了扉頁下那幾行筆跡,字體粗糙但略顯潦草,正是趙長河慣用的簽名。
他的手指緩緩滑過賬目,但腦子里卻翻江倒海。
紅星廠!竟然卷入了黃金洗錢的事
他眉頭越擰越緊,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前世身為一個常年被迫繃著神經(jīng)生活的人,他自認見過不少詭異的事,但這種明擺著窩里開刀的操作,仍然讓他心底升騰起一股難以壓抑的火氣。
怎么了周國強注意到李成出奇的沉默,探了個頭過來。
他是個性格豪爽的北方漢子,慣用鐵口直斷的語氣問道:瞧你這副活見鬼的樣子,賬本上寫啥啦
李成咽了口唾沫,臉上強裝鎮(zhèn)定,但聲音卻因內(nèi)心劇烈的震蕩微微發(fā)顫:周長官,你看看這名字,趙長河……你肯定知道是誰吧
趙長河周國強揚起眉頭,接過賬本掃了一眼,隨即嘖嘖了幾聲,就是那個紅星機械廠的廠長憑他那張油光水滑的臉,我見過一回就記住了。
喲,這下有意思了,咋,賬本能勾他出來
可不止是他。
李成干笑了一聲,但笑容比哭還難看,賬本上大部分入賬的那些來路不明的黃金,最后都過了紅星廠的手。這么一看,我這總管這位置,不是成了洗錢的冤大頭
周國強聽罷,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最擅長喊兩嗓子鎮(zhèn)場子,但在這種險象環(huán)生的局面下,他選擇壓低聲音,深思片刻后才說道:這事得趕緊交上去,不能拖,不然真出亂子,你肩膀扛不起。
李成卻遲遲沒有接話,他的目光落在賬面上,像是細細咀嚼某種未曾說出口的苦澀果核。
半晌,他沉著嗓音,語氣中透著幾分冷峻:周長官,這東西不能隨隨便便交,得要證據(jù)鏈!現(xiàn)在賬本是有了,可沒確鑿的落實痕跡,沒準人家一句‘賬本造假’就能把咱們推個干凈。
再說了,他隨手指了指賬本的封面,讓我更難受的,是這紅星廠不止是廠長趙長河的問題。要是牽扯得更深,那我這總管的身份就是個天然的突破口�,F(xiàn)在,這事最好的突破口還是得從內(nèi)部查起,反正,我就在廠里頭。
周國強的臉色有些復(fù)雜,他盯著李成看了半天,終于哼了一聲,低聲笑道:成,行,算你小子有兩下子。
不過話說回來,李成同志,你一個土里刨食出身的鄉(xiāng)下漢,怎么跑到廠里做起總管的這聽著都跟天方夜譚似的。
李成壓住自己隱隱的心虛,隨意吭了聲:嗐,運氣唄,別人推,我攬,這年頭,能混口飯吃就謝天謝地了。
望著李成淡定的模樣,周國強似乎也意識到再刨根問到底沒什么意義,于是擺了擺手:得嘞,你趕緊進廠吧,別攤上個‘總管不上崗’的名聲。
車在紅星廠門口停下,李成推開車門,步伐略顯遲緩。他一路走進廠區(qū),迎面而來的卻是一片充滿人間煙火氣的景象:大機器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工人們忙忙碌碌,有些人還時不時抹一把額頭汗水,聳聳肩打趣幾句。
小李總管好!有幾個熟絡(luò)的老工人碰巧看見了他,揮著手大聲打招呼。李成微微頷首,回以淺笑,但心里的復(fù)雜滋味當真難以言表。
就在這時,趙長河從一旁的廠房走了出來,依舊是一貫油頭粉面、笑容可掬的樣子,成子,你小子可算回來了!這兩天廠子剛開工,咱們可都等著給你匯報新品實驗進度呢。
李成本想應(yīng)付幾句,可心里剛涌起的那股火氣讓他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他冷哼一聲,順手往辦公區(qū)的方向一指:新品的事咱們緩緩再談,這幾天我準備搞個大整頓,瞧瞧這賬上、庫存里有沒有什么滯留問題的尾巴。
麻煩您跟會計部說一聲,都把賬目資料整理好了,上頭查得狠,免得出岔子。
趙長河的臉色頓時微微一僵,盡管還掛著笑容,但那種油膩當中摻雜的尷尬瞬間暴露無遺。
他搓著手打哈哈道:哎,成子,整頓是好事,可也不能搞得大家人心惶惶……這廠子才開工沒兩天……
李成瞥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個弧度,語氣卻依舊不容置喙:咱們紅星廠是國字號招牌,有問題就該早發(fā)現(xiàn)早解決。
人心惶惶算什么到時候真出點大幺蛾子,咱們可是跑不了的首責(zé)。
趙長河訕笑著點頭,但背后卻明顯攥緊了拳頭。
他低低咕噥了一句什么,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轉(zhuǎn)身離開。
李成瞇了瞇眼,看著趙長河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廠棚深處,心中隱約覺得局勢復(fù)雜得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