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昉一低頭就含住了秦歡水的唇。
“……”
秦歡水覺得自己快要炸毛了。
而躲在內院默默窺視著這一幕的陳小嬌很想撫額,從前只有他秀別人一臉的份,今天終于是輪到他被人秀了一臉——這不可抑制的心里落差感可真是讓人心傷……
而當鋪正堂里,林昉只覺得懷里的人奇怪得很,既不是推拒掙扎,也不是順從回應,他的眼底掠過一點疑色,最后還是退了一步將人放開,“秦歡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爺呢?”說話間他轉開視線,將店鋪里掃視了一圈,然后落在那通往內院的門上,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后才轉回來,滿臉狐疑之色,“你不會是在店里藏了個小白臉吧?”
再次躺槍的陳小嬌已經顧不上別的,只糾起來一顆心緊張地等著。
——他記得上次來就是被這人叫做小白臉,這一次又是……若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你……你胡說什么呢?!”
當鋪正堂里秦歡水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你就只會這樣說我——要說養(yǎng)了個小白臉——我看你才是吧?你們縣衙里調過去的那個新來的,不就很有小白臉的潛質?我看他還黏你黏得緊著呢!”
“嘖,秦歡水你這是嫉妒了吧?——難得啊,能讓你因為我覺得嫉妒——爺覺得心情都好上了不少呢!”
“——你就會花言巧語——奏凱!”
秦歡水將人往遠了推拒著,滿臉的怒意,“你別讓我看見你——出去出去——我要做生意了——你趕緊走!”
“嘖�;饍哼@么大?”林昉沒有跟秦歡水推搡,順著他的力度往外走去,“爺今天還真有點事要做,現(xiàn)在可沒什么工夫哄你一上午,等著爺忙完了——忙完了之后爺一定回來跟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我才不怕你……”秦歡水直接將人推到了門外,順便將門帶上了,幾秒之后,就聽見外面林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秦歡水還是耐著性子多等了將近半柱香的工夫,再打開門看看街上希希寥寥地沒幾個人,這才放心地轉身去開了內院的門,將陳小嬌接了出來。
“……應該沒什么事了�!�
應付完了之后秦歡水也是一身的冷汗,再想想就愈發(fā)地后怕,“——要不老板,您還是趁著這會兒巡邏的和林昉哥都剛過去,先離開吧;我怕遲則生變啊�!�
陳小嬌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好。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事,我再來找你�!�
說完,他伸手放下了黑紗,蓋住了自己的面龐,也不再多做停留,轉身出了當鋪。
陳小嬌一路低頭而行,在細巷間穿梭來回,直到面前一大片熙熙攘攘的人影籠在了身前的地面上,他停下了步子,抬起頭來,臉色變了。
這些人的服飾他還是熟悉的。
陳小嬌退了一步,猛然轉身就要往后跑,卻同樣是驀然止住了步伐。
林昉面色復雜地看著他,目光沒有分毫之前在當鋪里的嘻哈,像是能透過他的面紗看見他的臉一眼:“……陳小侯爺,對不住了�!�
陳小嬌驚然開口:“你不能——”
話音未落,身后有人一記手刀,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音。
☆、第93章
還情債【8.27
意識慢慢回歸身體的時候,陳小嬌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酸疼的。
他努力地睜開雙眼,卻仍是一片黑暗,若不是眼睛上些微的束縛感,陳小嬌大概要懷疑自己是被那一記手刀給整瞎了。
……所以他這是被蒙著眼睛帶回去了?
陳小嬌莫名有點不祥的預感。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是躺著的,于是他咬著牙坐起來,只是身體剛剛起了一半,就突然被脖頸上纏著的什么東西拉了回去。
身體倒下去的同時,陳小嬌聽見了金屬鏈子相互撞擊的聲音。
……臥槽==
許是這聲音提醒了某個始終在他周旁等著的人,還不等陳小嬌再多想些什么,因為視物能力被剝奪而變得極為靈敏的聽力,就捕捉到由遠及近的、他再熟悉不過的聲線——
“……哥哥終于醒了�!�
那聲音低沉且喑啞,還能聽出幾分倦怠和慵意,似乎并沒有什么危險,但這詭異的平靜卻讓陳小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對于他從小陪著的阿徹,陳小嬌再了解不過。就在昏過去的前一秒他還在想他的阿徹不知道要惱怒成什么模樣,大概暴跳如雷都有可能——
如今這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像是毀滅來臨之前的沉默。
陳小嬌的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阿徹,我——”
“唔,哥哥別說話,”那帶著涼意的手覆上陳小嬌溫熱的唇瓣,語調依然是波瀾不起,“……哥哥待會兒也不要喊疼。因為哥哥如果露出受不住的模樣,阿徹大概會心疼地停下來。所以……”
陳小嬌覺察到另一只手似乎是掀開了薄衾摸上了他的身體,直到這一刻,陳小嬌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剝了個干凈,因為那帶著薄繭的指尖正零距離游走在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
“……所以阿徹自己也帶上錦帶遮住眼睛好了,這樣如果看不到哥哥的神情,阿徹就不會……覺得心疼了吧?”
話音隨著一個吻落在陳小嬌的身上。
與那平靜至極波瀾不起的聲音完全極端地相反,那個動作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啃咬更直接形象一些,甫一落下便讓陳小嬌輕吸了一口氣。
而身上的那人還在嚙咬著他的身體的工夫輕聲自語似的呢喃:“……哥哥離開了十九天,這十九天里阿徹一直在想要怎么懲罰哥哥,剛才阿徹終于想到了,——就把哥哥綁在阿徹的御榻上做個十九天吧……我們都不出去了……”
錦帶下陳小嬌的眼睛驀然睜大。
劉徹依舊用不急不慢的語氣在他的身上兇狠肆虐著,“我就把哥哥弄死在這張床榻上吧?然后我再死在哥哥的身體里……哥哥說好不好呢?”
陳小嬌的神色復雜而頹然,錦帶下他慢慢閉上眼睛:“……好�!�
覆在身上的啃噬停住了。
“……哥哥你說了什么,阿徹沒有聽清?”
陳小嬌能感覺到男人抬起了頭,連遮在唇上的手也一并拿開了。
“——我說好,你把我做死在這張床上好了。”陳小嬌揚起了雪白的脖頸驟然坐起了身子卻又被鏈子拉了回去,那么長時間來積郁在心底的絕望和傷心快要把他逼瘋,如今井噴似的爆發(fā)出來,讓陳小嬌連話音都有些無力地輕顫著,“——劉徹你他媽的有本事就做死我——做不到我總還是要逃!”
這句話的效果大概無異于一顆火星落進了成噸的炸藥里面,劉徹的理智在瞬間消散得干干凈凈,從陳小嬌的唇上離開的手猛然扼住那脆弱的脖頸,“——為、什、么?!”
那只掐上來的手在他的脖頸上顫栗著,卻連輕微的疼痛都沒有,陳小嬌不知道劉徹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不把自己扼死在這里,他只知道耳邊男人嘶吼一樣的聲音像是被摯愛的人在一場溫暖的擁抱中反手一刀插進了心窩里,那種瀕死一樣的絕望真的是太熟悉。
……他也曾試過這種錐心的絕望。
陳小嬌幾乎是張口就想將劉啟的威脅說出來,可是想起那個威脅的同時他只能將原本的話音咽回去,他聽見自己再開口時的語氣像是帶著數(shù)九寒冬的冷意——
“……這么多年,怎么也不該是我欠你;可你要是覺得我欠了你一份情,那我也只能用身體還給你。”
一邊說著,陳小嬌自嘲似的微微勾起了唇角。
……興許他該慶幸,若不是這錦帶蒙著他的眼睛,他微紅的眼眶也要讓那人看見。
……他想這世界真是不公平,那么多虛情假意的人總能相守,為何就容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
陳小嬌用力地閉了閉眼,把涌上來的淚意生生壓了回去,他的嘴角愈發(fā)勾起來——
“……若你覺得我欠你的,該讓你操多少次——……都隨你意�!�
裹在頸項上的手抽搐了下,劉徹的眼眸紅得像是沾了血,前后兩世加起來他都不曾有過這么恨不得跟一個人同歸于盡的想法:“……哥、哥——”
陳小嬌沉默著側開臉。
“——好!——好!”劉徹的語氣終于不復平靜,“——我如你所愿——!來人!”
陳小嬌身體一僵,片刻后又頹然合上眼眸。
幾個宮女侍官魚貫而入——
“參見陛下�!�
放下來的床簾里劉徹的聲音傳了出來。
“——去取芙蓉膏!傳令王臧明日朝會取消!——再去醫(yī)署請醫(yī)工來宮中候著!”
劉徹的語氣冷厲得嚇人,兩三侍官喏喏應著,忙不迭地往外跑。
剩下的宮女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只聽得少年皇帝在那遮的嚴嚴實實的床簾里面聲音陰鶩——
“哥哥不是要還債嗎?那你等會兒叫的聲音大一些——阿徹便讓宮里的這些人好好看著——館陶宮的小侯爺,是怎么在阿徹的身下宛轉承歡的!”
陳小嬌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卻還是咽回去,他側臉咬住枕邊的薄衾,再不肯出聲。
芙蓉膏便在此間送了進來。
那侍官上前到了簾子那兒:“陛下,芙蓉膏來了�!�
床簾掀起了一角,明黃色的袍袖探出來,拿了侍官呈上來的芙蓉膏后,立刻便將床簾重新掩了回去。
簾子外辦完任務的幾個侍官面面相覷,猶豫了下還是退了幾步,與那幾個宮女站到了一起。
過不多時,簾子里就傳來了曖昧的親吻聲音。
☆、第94章
還債日【8.28
丁小桃覺得自己這些人快死了……興許比眼前簾子里面那位壓抑著泣音的小侯爺能晚一點兒。
她娘讓她在宮里做個好活計,家里也能跟著富裕點兒,可她沒想到進宮才兩三年就能碰上這樣的情況——
先是前一段時間她剛被調到未央宮里伺候著,她還覺得自己挺有福氣——那可是離著剛登基的皇上最近的地方,憑她那在十里八鄉(xiāng)都出了名的模樣,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讓皇上看上了呢?
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家里也能跟著享福。
只是她沒想到,那未央宮里簡直就是陰曹地府——昨天還跟她睡在一個屋的宮女阿琳,就因為給皇上端茶的時候灑出來了些,被直接拖下去杖責五十,打掉了半條命,就給扔出了宮。
而這樣的事情在這半個月里層出不窮,整個未央宮的下人們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丟了命。
大家都說是因為館陶宮的那位小侯爺——打小就陪著當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小皇上長大,后來慢慢地被小皇帝帶到了床上去,就連出宮都要帶著,一時半刻都離不得……前一段時間歸宮之后還鬧得風風雨雨,結果不知道為什么,在小皇帝登基那日、在館陶公主的指引下,溜出宮去逃之夭夭,一時惹得新登基的皇帝龍顏大怒,直接下令各郡縣都查察流通人士,還把館陶公主囚禁在了館陶宮。
宮里老一輩兒的下人有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主子搞基,小的頂缸�!麄円仓荒艽髿獠桓页龅乇镏⌒囊硪淼刈鍪�,生怕一個不小心落了災禍頭上。
結果就在今天,一隊軍士打扮的人一路進宮,不受絲毫阻攔,直接就到了皇帝的寢宮——重要的是,這幫人還用馬駝了一個昏迷著的人進來……這個人也是他們一路不受阻攔進宮的“令牌”——陳阿嬌陳小侯爺。
未央宮的下人們得了消息之后都松了一口氣,包括丁小桃在內,只道是陳小侯爺終于給人帶了回來,他們這些下人也就不用再擔心皇上遷怒降罪丟命了。
只是沒想到,這口氣還沒松完,又給重新吊起來了——
皇上寢臥的宮殿里一陣或高或低的爭吵聲,聽力尖一些的丁小桃甚至聽見那位陳小侯爺對著皇帝叫板怒罵,還沒等她感嘆完這位陳小侯爺果然一如傳說中的恩寵甚極,便聽見皇帝在里面揚高了聲音叫人進去。
他們這些人都是哆嗦了下,才咬著牙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進去了。
皇帝讓人去取芙蓉膏。
丁小桃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但她在宮里待了也有兩三年了,她也不傻,這個時候就算她猜不到那東西是什么,聽小皇帝那句“——阿徹便讓宮里的這些人好好看著——館陶宮的小侯爺,是怎么在阿徹的身下宛轉承歡的”,——她也該知道了。
丁小桃只覺得心里哆嗦個不停,她真不覺得這個把陳小侯爺看得比天還大的小皇帝,能輕饒了她們這些聽床腳的,她恨不得自己從來就沒進過宮。
但是沒用——
芙蓉膏還是送進來了,簾子上映的人影隱隱約約地動,簾子里面隨著上面的那個人影移動間出現(xiàn)的曖昧水聲也在一片死寂的宮殿里響起來了。
即便是害怕,也聽得丁小桃面紅耳赤。
她從來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啊,看著簾子上映著的男人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的影子也是第一次!
那個恩寵甚極的陳小侯爺從他們進來之后就再沒有聲音了,就在丁小桃暗自猜測那位小侯爺是不是已經被小皇帝氣昏了過去,卻見著簾子映著的上面那個男人的影子彎起了身體,似乎臉伏在床榻半中央的位置,輕微地高高低低似乎在吞吐著什么。
然后他們就聽見了從他們進來之后,陳小侯爺?shù)牡谝淮伍_口——
“……啊…………”
丁小桃簡直無法形容那一聲之后自己的反應——估計殿里其他人都好不到哪兒去——她只覺得像是有小奶貓在自己心口輕輕地撓了一爪兒,帶著點嬌又沾著點泣音,聲尾更是像打著旋兒一樣地顫栗,撩撥得她都幾近失態(tài)。
然后她混混沌沌的思緒里加進了皇帝近乎沙啞的低沉嗓音——
“……哥哥,大聲點兒……”
再然后丁小桃便見著俯在床榻半中央的男人起伏的動作大了些,而小侯爺拼命壓抑著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勾魂兒的鏈子愈發(fā)把他們勒緊。
直到丁小桃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聽見簾子里面的小侯爺兀然傳來一聲哭泣似的聲音,隨著那聲音揚起的還有那一段影綽著繃緊的脖頸,還有那金屬鏈子拉緊的聲音。
然后便是重重地落下,和戛然而止的聲音。
丁小桃以為這場對于他們來說同樣的酷刑已經結束,卻看見簾子映著的上面的男人直起身來,聽見簾子里面皇帝笑得陰鶩而貪饜——
“……哥哥,你欠我的……才剛剛開始而已�!�
下一秒,丁小桃聽見芙蓉膏的蓋子被狠狠地撬開。
簾子里面映著的影子,上位的男人抬手將身體兩側纖長而骨肉勻停的腿架在雙肩上,然后垂下手動作起來。
簾子上的影子隱隱約約地看不清晰,丁小桃只聽見那靜寂下去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成了打著顫兒的泣音。
不多時后,里面一陣衣物窸窣聲,簾子上男人的影子扣緊了那雙弧線漂亮的長腿,緩慢而堅定地向前俯身。
那連成串兒的泣音兀然拔高——
“……阿徹——”
簾子里上位的男人和簾子外的丁小桃他們都在那聲像是藏著無盡哀楚的呻吟里僵滯了身體,只是過了片刻,簾子里的男人的影子就一下一下用力地動作起來,那雙長腿隨著男人的動作上上下下地跟著那時高時低勾魂兒似的聲音一起顫栗。
就連那床榻,似乎都在應和著那直直往人耳朵里鉆往人心里鉆的聲音,在那愈發(fā)大開大合的動作里,與那聲音一起顫栗哀鳴。
兀然間簾子映著的影子上那搭在男人肩上的腿落了下來,壓過了榻邊、沖破了床簾,直露出如玉一般溫潤卻印著淺紅色的痕跡的白生生的勾人的長腿來,直看得殿里所有人呼吸一滯,只是須臾之后簾子里便伸出手來將那條漂亮的長腿勾著腳踝拉了回去——仍是搭在肩上。
……新登基的皇帝,寢宮里的聲音——百般混雜……一夜未息。
☆、第95章
醒來后【8.29
酸痛比意識更早地回歸身體,努力張開了仿佛千斤墜著的眼睛后,陳小嬌看著頭頂上方的紗帷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知道陳家如何了,不知道自己被人打暈了擄回來算不算“違約”;如果這也算……
陳小嬌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也算,那他又能怎么辦呢?
為了陳家,他已經把他和劉徹之間的一切都賠上去了。
“……哥哥就這么不想看見阿徹嗎?”
身旁突然響起那人的聲音。
陳小嬌受驚似的驟然睜眼,向著榻邊望去,正遇上的便是那人冷得讓他陌生的神情。
無論喜怒哀樂,他都不曾見過這個人冷得仿佛雕塑一般,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那雙專注卻陰沉的眸子里透著令陳小嬌陌生森然的冷意。
陳小嬌心想這人是又誤會了,只可惜這一次他懶得解釋也無從解釋。
他只知道他被人壓在這張御榻上不分晝夜無論時辰地做得昏過去再醒過來,再昏過去再醒過來……一直到最后一次他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會像這個人說得那樣被做死在這張御榻上。
而他昏過去前的最后一個意識就是自己到真能借著這個死法名垂青史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都提不起應付的心思,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不疼沒有一處筋肉不酸,只想著就這么一閉眼長眠過去,省得再理會這些累心的事兒。
只是劉徹顯然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他。
“哥哥最后還是背信忘諾,”劉徹蹲下身來,抬手撫摸過陳小嬌的面龐,語調冰冷動作卻詭異地輕柔,“沒關系,阿徹不怪哥哥。反正……這輩子你都不能再逃出阿徹的手掌心了�!�
陳小嬌的回應是沉默地看了劉徹一眼,然后把臉扭開。
劉徹卻笑了:“哥哥恨阿徹��?——那哥哥就盡管深沉地恨著好了�!阍胶薨�,阿徹在哥哥心里面的印象就越無法抹去,不可替代——哥哥不記得答應阿徹的那些事情沒關系,阿徹記得就夠了�!�
“……阿徹會一直把哥哥鎖在手邊,再不會讓哥哥離開阿徹的視線超過一炷香……等到阿徹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阿徹便讓人為我們建造一個帝陵,把入口封死,只留阿徹和哥哥,一起死在帝陵里——”
“即便是千年以后,都化作了皚皚白骨,我們也是相依相偎——即便是萬年以后,我們都成了齏粉,也是不分彼此;——哥哥,你覺得可好?”
陳小嬌面無表情地閉上眼,他知道他覺得好不好這個問題并不在變態(tài)的考慮范圍之內,他也就懶得浪費口舌——
——反正現(xiàn)在這個人無論如何都認定自己就是背叛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已經不需要任何解釋任何理由了。
不再怪罪不去計較的同義詞就是永不原諒,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不怪這個人當著那么多宮女侍官的面將自己拖上床盡興施為,但這個人永不原諒他無聲無息潛逃出宮。
劉啟謀算的好——他真了解自己的兒子——只要自己答應了實施了,這就是一場死局,無人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