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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再長大一點(diǎn)就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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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番外if線(16)

    晏聆抱著書卷回到齋舍,還沒把書放下,就聽到一聲。

    “你要回晏溫山?”

    晏聆頭也不抬,一一把書放在桌子上,隨便選了一本翻開,隨口敷衍道:“你聽到了還問?”

    奚絕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正在翻一本小閑書,口中叼著根木簽,身上一股冰糖山楂的味道,他似笑非笑道:“你回哪兒去和我可沒關(guān)系,但姓盛的好像不這么想�!�

    晏聆疑惑看他:“什么?”

    奚絕見他還懵懵懂懂的,嗤笑一聲,繼續(xù)看書:“管他呢,反正我隨時(shí)都能去晏溫山。”

    盛焦就不一定了。

    晏聆見他神神秘秘一副欠揍的樣子,沒好氣道:“你怎么又來我這兒待著?我下午要回家了,不能給你帶糕點(diǎn)�!�

    奚絕還在叼著竹簽,心不在焉道:“這有什么難的,你先去給我?guī)Я烁恻c(diǎn)再回家不就成了?”

    晏聆翻了個(gè)白眼,在書架上挑了幾卷書放在儲(chǔ)物戒中,拿起厚厚鶴氅裹在肩上,道:“我現(xiàn)在就想回家,你自己玩兒吧�!�

    奚絕尖牙一咬竹簽尖,一道金紋一閃而逝倏地將竹簽釘在門框上——細(xì)看下那門框上密密麻麻好多小孔。

    晏聆熟練地把竹簽拔下來扔給奚絕:“天衍靈力枯竭,中州世家都急瘋了,你還浪費(fèi)天衍做這種無聊的事?”

    “枯竭就枯竭唄�!鞭山^從椅子上坐起來,伸了個(gè)懶腰,跟著晏聆往外走,慢條斯理道,“沒出現(xiàn)天衍之前,難道十三州就沒有修士了?”

    晏聆正在看外面雪什么時(shí)候停,看奚絕的動(dòng)作眉頭一皺:“你干嘛去?”

    奚絕無辜道:“你不是要回家嗎,我送你啊�!�

    “才不要。”晏聆道,“都說了讓你不要無故消耗天衍,萬一天衍靈力真的沒了……”

    奚絕疑惑道:“什么?”

    晏聆自己也懵了下。

    如奚絕所說,天衍靈脈枯竭但十三州還有靈脈能助修士修煉,不至于所有人都一朝變成普通人,但晏聆卻下意識(shí)覺得……

    若是有朝一日天衍靈力消耗殆盡,似乎會(huì)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晏聆悶不做聲地將兜帽帶上,快步走進(jìn)大雪中。

    奚絕溜達(dá)著跟上去:“真的不讓我送?”

    “不要�!�

    奚絕道:“好吧,那我勉為其難走一走好了�!�

    晏聆腳步一頓:“你要跟我回晏家?”

    “是啊,你的榮幸,免禮謝恩吧。”

    晏聆又要翻白眼了。

    奚絕這四五年來經(jīng)常去晏家蹭吃蹭喝,也見怪不怪了,況且等過了年后晏家四人就要回晏溫山,往后聚少離多,晏聆也沒再拒絕,默認(rèn)他跟上。

    兩人走出晏聆的齋舍,迎面就瞧見盛焦撐著傘緩步走來。

    晏聆對(duì)待盛焦的態(tài)度和奚絕完全不同,踩著雪吱呀吱呀地迎上去:“盛焦,今天我娘說會(huì)做松鼠鱖魚,你想去吃嗎?”

    盛焦走到他面前,無視被雪落了滿頭的奚絕,將傘遮在晏聆腦袋上,淡淡笑著道:“好�!�

    晏聆登時(shí)高興起來。

    奚絕在一旁陰陽怪氣道:“盛焦,剛才你不是已經(jīng)回了住處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這兒了,好巧哦�!�

    盛焦淡淡瞥他一眼:“不巧,不如你巧�!�

    奚絕:“……”

    這壞東西果然在故意制造偶遇!

    晏聆看不出來兩人的火藥味,薅著兩人冒著雪回了晏家。

    晏月早就知道今天師兄會(huì)回來,早早坐在大門口的屋檐下眼巴巴守著,等了大半天才隱約瞧見茫茫大雪中,長街盡頭出現(xiàn)個(gè)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

    晏月頓時(shí)蹦起來,一路踩著雪小跑過去,大聲道:“師兄——!”

    雪路太滑,半大孩子摔了一跤,但像是沒事人一樣再次撲騰著爬起來,滿身是雪地沖過去。

    晏聆忍著笑快走幾步,一把將晏月接住:“跑慢點(diǎn),摔著了吧?”

    晏月抱住了晏聆蹭了下才委屈地說:“摔著了,疼�!�

    晏聆哈哈大笑:“怪誰呢�!�

    “怪我�!�

    和晏聆親昵了下,晏月將視線看到后面,果不其然又見到兩個(gè)天天來蹭吃蹭喝的,不著痕跡撇撇嘴,但還是乖乖牽著晏聆的手將兩人迎回了家。

    朝夫人很喜歡盛焦和奚絕,見兩人過來也歡喜得很,又多加了兩道菜熱熱鬧鬧擺了一大桌子。

    “這雪下得太大了�!背蛉诵χ�,“盛焦和阿絕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吧,明日等雪小點(diǎn)再走�!�

    盛焦制造偶遇就是為了這個(gè)目的,哪有不答應(yīng)的,含笑說好。

    奚絕把一大盆的松鼠鱖魚扒拉到自己身邊,似笑非笑道:“盛焦不是要著急回去嗎,我可以用相紋送你回家啊,不必謝我。”

    盛焦不和他一般見識(shí),淡淡道:“不勞煩奚少爺了�!�

    奚絕撇嘴。

    朝夫人都習(xí)慣兩人明里暗里地吵嘴,輕聲笑個(gè)不停。

    晏聆本來還嫌奚絕吵,想讓他自己回去,見狀只好閉了嘴,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扒飯。

    入夜后,雪仍舊在下。

    晏聆已經(jīng)一個(gè)多月沒回家,剛吃完飯就被晏月拽到房間中,眼睛亮晶晶看著師兄,讓晏聆給他講學(xué)宮的事。

    晏聆常年在藥圃待著,成日里和樂正鴆一起鼓搗草藥醫(yī)術(shù),身上那股淡淡藥香幾乎都要腌入味了,他懶洋洋地躺在晏月床上,繪影繪聲地和晏月講述自己到底如何英勇,如何在諸行齋大受憧憬,就連榜首第一奚絕也要乖乖臣服于他,更何況其他人。

    晏月抱著懷里的黑貓窩在床上,很給面子地追捧師兄:“師兄厲害!師兄英勇!”

    晏聆樂得不能行。

    把晏月哄得差不多,看他滿臉?biāo)猓恬鲚p手輕腳給他掖了下被角,正要離開,晏月突然伸手抓住晏聆的手指。

    “師兄?”

    晏聆又坐回來:“怎么了?”

    晏月眼眸微亮地看著他,滿是期待:“明年咱們就能回家了是嗎?”

    晏聆笑起來,伸手拍了拍晏月蓬松的頭發(fā),笑吟吟道:“是啊,過完年就回晏溫山�!�

    晏月一喜,這才肯乖乖睡覺。

    晏聆哄完晏月睡著,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住處。

    奚絕和盛焦住在別院,離這兒并不遠(yuǎn),晏聆的待客之道就是讓他倆隨便住,只要不打起來拆了他的家就懶得管。

    舒舒服服地鉆到被子中,晏聆愜意地翻了個(gè)身,看著幾乎和晏溫山一模一樣的臥房內(nèi)室,擁著被子呢喃道:“回家啊。”

    白日里他滿腦子都被回家的喜悅充斥著,此時(shí)靜下心來一想,突然又有些不舍了。

    畢竟在中州四五年,和無數(shù)人有了牽絆,也并非一時(shí)半會(huì)就能割舍的。

    諸行齋的同窗、藥宗……

    還有各種好玩好吃的。

    “啊……”晏聆將被子拉到腦袋,眉頭皺起來,胡亂蹬了蹬腿。

    又不想走了。

    要是能有個(gè)兩全之策,讓他既能在晏溫山玩又能眨眼到中州就好了。

    但可惜他并不是奚絕有相紋「何處行」,只能含淚作罷。

    晏聆東想西想,終于撐不住困意,在內(nèi)室熟悉的氣息包裹中緩緩陷入沉睡。

    ***

    夜晚萬籟俱寂,只有雪落聲輕輕響著。

    奚絕在偏院呼呼大睡,晏家他來過無數(shù)回了,甚至比在自己家還自在,睡得毫無防備,就連平時(shí)在學(xué)宮都會(huì)有的護(hù)身禁制都沒打開。

    寂靜無聲中,有個(gè)小小身影悄無聲息撩開床幔,外面的燭火在雪光照映下微微照亮來人的臉。

    晏聆只著一身單衣,面無表情站在奚絕床邊,眸瞳閃現(xiàn)絲絲縷縷的金紋,居高臨下看著酣睡中的少年。

    奚絕一無所知。

    晏聆站在那足足半刻鐘,眼睛幾乎一眨都不眨,甚至都緩緩流出兩行淚來,仍舊沒有動(dòng)靜。

    終于,他緩緩伸出凍得慘白的手,朝著奚絕背對(duì)著他的后頸伸過去。

    冰涼的手帶著冬夜的寒意,還沒完全觸碰到奚絕就不自在的縮了縮腦袋,往被子里埋得更緊了。

    晏聆手指停在半空,滿是水霧的眼眸渙散無神,直勾勾盯著奚絕的后頸。

    ——那是相紋所在的地方。

    好一會(huì),晏聆輕輕啟唇,吐出細(xì)至微聞的幾個(gè)字。

    “……稚果未實(shí)�!�

    還不到時(shí)候。

    說完后,晏聆面無表情轉(zhuǎn)身就走。

    出了內(nèi)室,晏聆赤著的雙足踩在雪地上,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住處,只是行到半路,卻遇到肩上披著大氅滿臉詫異看著他的盛焦。

    “晏聆?”

    晏聆只穿著薄薄一層衣袍,披散著長發(fā)行走在雪地中,宛如夢(mèng)游似的,在被叫出名字后,他眼瞳一僵,眼底的金紋瞬間如潮水似的消散。

    剎那間,沉入泥沼的神智緩緩清醒。

    晏聆滿臉迷茫:“盛焦?”

    盛焦快步而來,見他小臉都凍得青白一片,立刻將自己身上的鶴氅裹在晏聆身上,來不及多質(zhì)問直接拽著他往住處走。

    晏聆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被半摟半抱著送回到溫暖內(nèi)室,被熱氣一熏渾身一激靈,迷茫地仰頭看著盛焦,聲音沙啞道:“我……怎么了?”

    盛焦將他抱著塞到溫暖的被子里,感受著晏聆冰涼的爪子逐漸恢復(fù)溫度,不著痕跡松了一口氣,道:“應(yīng)該是夢(mèng)游。”

    挨凍半天,乍一這么溫暖,晏聆的臉頰都浮現(xiàn)不正常的紅暈,他暈暈乎乎地道:“我很乖的,從不會(huì)夢(mèng)游。”

    盛焦眉頭緊皺,默不作聲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只是片刻功夫,晏聆便從剛才的冰冷變成渾身滾燙。

    盛焦見晏聆呼吸都有些艱難,眼神渙散迷茫,沉著臉道:“我去叫朝夫人來�!�

    “不、不了�!标恬鲇帽M全力一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我知道怎么治,這么晚別喊我娘了�!�

    盛焦:“可……”

    晏聆長發(fā)散亂鋪在床上,滿身孱弱病懨懨卻還是不許盛焦去叫朝夫人。

    他熟練地從手指上的儲(chǔ)物戒拿出來一個(gè)小瓷瓶,抖著爪子要倒靈丹——但因他燒得太厲害,抖了半天愣是沒倒出來一顆。

    還是盛焦看不下去,皺著眉接過來給他倒了幾粒靈丹。

    晏聆燒得暈暈乎乎的,也懶得用手接,抱著盛焦的手腕湊上前將他掌心的幾顆靈丹一一舔著吃了。

    盛焦掌心感受晏聆呼吸噴灑的熱氣,他眉頭皺得更厲害。

    “這靈丹有用?”

    “有用得很�!标恬霾♀筲筇苫卣眍^上,還努力給自己扯了扯被子拉到下巴那,含糊道,“我睡一覺就好啦,你快回去吧�!�

    他燒成這樣,盛焦怎么可能回去,默不作聲地將床幔扯下來,坐在床沿打算徹夜守著。

    晏聆隱約聽到盛焦的呼吸聲,睜開滿是水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還不走呀?”

    盛焦道:“別說話,睡覺,我在這兒守著�!�

    “就干坐著守��?”晏聆沒忍住笑了,“盛焦,你怎么這么好?”

    盛焦伸手又碰了碰晏聆的額頭,感覺腦袋還是滾燙的,也沒管晏聆的甜言蜜語,只在那兀自擔(dān)憂。

    晏聆伸手一拽他,道:“來,一起睡�!�

    盛焦還在皺眉。

    晏聆掀開被子,發(fā)著燒呢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抬手把像是貞潔烈女的盛焦給拽到了被窩中。

    盛焦身上帶著冬夜的微涼,晏聆燒得頭暈,察覺到一股涼意便本能貼過去,伸手抱住盛焦的腰身,將臉在他心口蹭了蹭,呢喃道:“好涼啊�!�

    盛焦不太習(xí)慣和人貼這么近,僵了僵但還是沒推開他,任由晏聆把整個(gè)人窩在他懷里,睡了個(gè)天昏地暗。

    事實(shí)證明,晏聆的醫(yī)術(shù)還是極其精湛,吃了靈丹一覺醒來后,神清氣爽徹底痊愈。

    但他仍舊沒弄明白自己晚上到底出去干什么了,思來想去半天只能作罷。

    過了年后,天衍學(xué)宮諸行齋眾人徹底出師,晏聆也要跟著晏寒鵲朝夫人一起回晏溫山。

    臨行前一晚,除了有事要忙的奚絕,諸行齋其他人都跑來晏家和晏聆告別,還送了一堆禮物。

    晏聆感動(dòng)得眼淚汪汪,當(dāng)即就和晏寒鵲說自己不想回晏溫山了,差點(diǎn)被晏寒鵲揍一頓。

    但就算再不舍,晏聆還是想回家。

    在中州的最后一夜,晏聆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腫著眼皮爬起來,隨著晏寒鵲朝夫人一起前去行舫閣。

    中州不像北境,要想飛行舫必須要從特定的行舫閣才能上空,否則剛飛入天空八成就被結(jié)界攔下來。

    晏聆懨懨地跟著爹娘往前走。

    晏月抱著他的手臂,小聲說:“師兄舍不得中州嗎?”

    “嗯。”晏聆也沒說謊,看了看熱熱鬧鬧的中州長街,嘆了一口氣道,“往后就沒有這么熱鬧的街逛啦。”

    晏月忙說:“師兄現(xiàn)在才十五歲已是金丹修為呢,天賦異稟人間龍鳳,等你修為更精進(jìn),結(jié)嬰了,唔,元嬰上面是什么來著?哦哦對(duì)還虛境,肯定就能隨意出來玩啦�!�

    晏聆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傻阿月,元嬰上頭是化神境,你這都沒記住。”

    晏月也跟著傻笑。

    “我胸?zé)o大志�!标恬雒淘碌男∧X袋,看著不遠(yuǎn)處行舫閣馬上就到,笑了笑道,“不想要什么化神、還虛,只要有家可歸就已足夠,不奢求太多�!�

    晏月疑惑道:“師兄這話說的,好像咱們巷口安享晚年的老爺爺哦。”

    晏聆:“……”

    晏聆一點(diǎn)傷感都沒了,瞪他:“那我不回晏溫山,就在中州城定居算了�!�

    晏月一聽趕忙抱緊晏聆的手臂,要哭不哭道:“我錯(cuò)了,師兄回家,回家?guī)熜�!�?br />
    晏聆哼了一聲,氣咻咻地往前跑。

    晏月趕緊去追,哄了半天才把師兄哄好。

    晏寒鵲和朝夫人前去行舫閣取行舫上空的玉令,晏聆百無聊賴站在門口,邊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邊等著。

    恰在這時(shí),不遠(yuǎn)處的長街隱約有個(gè)熟悉的身影快步而來,瞬間就到了晏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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