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1章

    六月我大學放暑假回家。

    剛進門，我睡了二十年的床變成了小學生書桌。

    后弟說我打擾他學習，把我狠狠推出門外。

    后媽不僅無視，還把我的行李箱丟到客廳。

    反正你一年到頭也住不了幾天，客廳夠你打地鋪了。

    我爸也說：你委屈一下，爸過幾天給你找個包吃包住的暑假工。

    我呵呵，直接掏出寫我名的房產證。

    這是我的房子，你們要住就交租金，不給就給我滾蛋！

    01

    六月初，結束了大三所有的課程和考試，我收拾著行李回了家。

    結果剛打開了自己的房門，看到的就是滿墻的涂鴉。

    我原本干干凈凈的大床，現在上面都是一些臟衣服和各式各樣的玩具。

    甚至我的梳妝臺都變成了一張書桌，堆滿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文具。

    小舒，你怎么回來了

    身后是后媽驚訝的聲音。

    我回頭看去，指了指慘不忍睹的房間：家里進強盜了

    后媽臉上堆著滿臉的笑意，眼里卻帶著幾分不屑：瞧你這孩子，說的哪里話。這不是家里房間不夠了，小耀他缺個書房。我見你也不怎么回來住，就把這里改成了書房。

    我淡定地環(huán)抱著手：那我住哪

    后媽隨手指著客廳的一片空地，像是施舍一樣：咱家客廳大，你打個地鋪也夠了。對了，那沙發(fā)是我新換的，你身材嬌小，睡在上面也可以。你也知道的，明遠剛轉到了重點小學，壓力大，他那房間又小，書桌都塞不下。你這個當姐姐的，就委屈一點好了。

    我都被氣笑了：

    陳明遠是你和爸的孩子，你們怎么不委屈一下地鋪一個，沙發(fā)一個，多好。

    說完，我走進自己的房間。

    腰間猛地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我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陳明舒你回來做什么，這里是我書房，你不許進來！

    身后是后弟聒噪的吵鬧聲。

    我扶著書桌揉了揉被撞疼的腰，回頭看去，冷不丁的，臉上被噴了冰涼的水。

    后弟扛著玩具水槍，沖我做著鬼臉：滾出去！

    雖說這會都六月了，可我自小體寒，這會還是生理期，冰冷的水沖到臉上，還是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明遠，胡鬧什么呢，這是你姐。

    后媽在一旁佯裝生氣，可是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反倒是責怪地看向我：小舒啊，明遠還小呢，你別和他計較。再說了，你就回來一個暑假，湊合住住就行了唄。

    湊合

    這是我家，憑什么我湊合來讓這些外人舒坦

    一把搶過了后弟的玩具水槍，我發(fā)瘋一樣地朝著這對母子射擊著。

    大量的水噴在他們的臉上，后媽涼得尖叫出來。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一股腦地把書桌上的練習冊丟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不愛湊合。這么擔心陳明遠沒地方學習，您老倒是多努努力，給自己兒子也買套房，省得和我在這里擠這小破屋。

    02

    后媽持續(xù)尖叫著。

    陳明遠也想過來打我。

    可他到底是年紀小，上來前我直接把床鋪上那些七七八八的衣服甩給了他。

    再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趁著他后退兩步的時候，我涼涼地看著他：你爸媽不敢打你，可不代表我不敢。再上來惹我試試，手都給你折了信不信

    陳明遠被我踹了一腳，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還濕漉漉地貼著，怔怔地看著我。

    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被我這么一嚇唬，脖子都不自覺地縮了縮，不敢再上前。

    我反手直接關上了門。

    外頭后媽罵罵咧咧的，還伴隨著我后弟撒潑無賴的聲音。

    我全當做聽不到，慢悠悠地打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半個小時后，房間里礙眼的書桌被抬走，換成了一張嶄新的梳妝臺。

    喝了半瓶水后，我去了洗手間，這一下，又是氣得差點血壓飆升。

    屬于我的牙刷和杯子被丟得一干二凈，離家之前滿瓶的洗面奶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個底。

    就更別提我房間里的那些名貴化妝品和首飾不翼而飛的事了。

    這些年來，我這后媽嫁進我們家后，對我就是明里暗里的使著壞。

    小時候趁我爸不在家時，克扣我的飯菜，大魚大肉都給了我后弟，讓我吃著干癟沒水分的菜花。

    后來我成年了，靠著獎學金各種，能夠自給自足，這后媽對我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

    只是沒想到，這才安分了多久，又弄起了以前那一套！

    大門口傳來了我爸的說話聲。

    這是又怎么了

    我爸快步上前，腋下還夾著一個公文包，像是剛剛請假趕回來的一樣。

    我瞥了一眼，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后，繼續(xù)監(jiān)工。

    建安，你看看你們家明舒。一回來就沖我和明遠發(fā)火，明遠可是她親弟弟啊，為了明遠的學習，她就不能稍微地委屈一下嗎

    我爸往我房間里看了一眼，立馬就明白了。

    后媽得意地看著我，期待著我爸給她撐腰。

    可我爸卻是責怪地看了一眼后媽：孩子回來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像什么樣子。咱們客廳寬，回頭把書桌放在客廳，你也好監(jiān)督他學習。

    后媽一愣，明顯呆住了。

    我好心情地關上門準備補個回籠覺。

    不隔音的門外傳來了我爸安撫的聲音。

    她才回來幾天啊，等她走了，咱們再把書桌搬回去唄。

    不生氣不生氣，我就是怕這丫頭發(fā)瘋起來不好收拾。放心，她就是個閨女，以后遲早要嫁出去，咱們再忍個兩年。

    我冷笑。

    可真是我的好爸爸�。�

    自家女兒房間都被占了，卻絲毫沒有愧疚！

    下學期大四可是沒什么課了，這家，未來一年我都住定了。

    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打算連人帶桌子一起給我搬出去！

    03

    回籠覺沒睡成。

    眼睛剛剛瞇了一小會，門口就傳來我后弟吵鬧的拍門聲。

    我煩躁地打開門。

    外頭的后媽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

    小舒啊，明遠這孩子平時都是在你房間里學習的。這不突然換了，他非得說學不進去。

    對啊，我就要在這里背單詞，寫作業(yè)！后弟學著后媽的樣子叫囂著。

    明明年紀不大，可跟在我后媽的身邊，硬是把那種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學了個底。

    這母子兩沒完了是吧

    不就是想著讓我受不了，然后主動搬去客廳嗎

    那可還真是不好意思。

    對付賤人，我很有一套。

    壓下怒火，我好脾氣地側身讓出了一條道：行，正好我有空，順便輔導輔導一下明遠。

    后媽臉上一喜，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笑著道：那行，媽先出去買菜了，明遠你好好學習。

    走之前，后媽還給了后弟一個眼神暗示。

    果不其然，在關上門之后，后弟就開始了作妖。

    pen！pen！pen！

    后弟的聲音格外的洪亮，還伴隨著指甲在桌面上摩擦的聲音，吵得我頭疼欲裂。

    看到了我眼里的痛苦，后弟越發(fā)地起勁起來，使出了吃奶的勁：pencil！pencil！pencil！

    我督了他一眼，打開手機看時間。

    隨后，再把買的上千元降噪耳機帶上。

    兩首歌結束，我摘下耳機。

    后弟的臉已經因為怒喊而漲紅起來。

    我直接伸手搶過他的書：把剛才你念的單詞，全部默寫出來。

    后弟一怔，理直氣壯地看著我：我，我沒記住。

    記不住是吧

    我微微一笑，把書還給他：那就繼續(xù)讀，我給你算著時間。一個單詞讀十分鐘，十分鐘記不住那就讀二十分鐘。

    后弟可不聽我的話，沖我不斷地吐著舌頭：你憑什么管我，你才不是我姐，你不許管我！

    我冷下了臉，淡定地道：

    憑什么憑你打不過我。陳明遠，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書和作業(yè)本都給你撕了你爸媽在乎你學習，我可不在乎。

    后弟一愣。

    對于現在的他，書本和作業(yè)本大過天。

    加上我今早的那番發(fā)瘋，才十歲的小孩子一下就慌了。

    聲音一聲更比一聲高。

    我卻悠悠哉地瞇著眼給他算著時間。

    直到后面，后弟的聲音都喊沙啞了，才勉勉強強地背下了整行單詞。

    就這樣，手背上還被我用衣架打出了好幾道鞭子印。

    躲什么，不疼記憶不深。陳明遠啊，我這可是為了你的學習著想。

    后弟是徹底地害怕了，整個人都快蜷縮著成鵪鶉，小聲地嗚咽著：等我媽回來了，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呵呵，真當我還是軟柿子

    等到后媽買好菜回來，后弟猛地沖了出去，聲音沙啞地控訴著：

    嗚嗚嗚，我，我不要去那個房間學習了，我不去了！

    我笑了。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嗎

    04

    后來的幾天，還算是相安無事。

    我忙著和朋友們各種聚會，早出晚歸的。

    后弟被我先前發(fā)瘋地鬧了一通，也安分了不少。

    明舒啊，你在家啊，我還以為你又和那幾個男孩子一起出去喝酒呢，所以就沒做你的飯。

    后媽看向了我，語氣滿是嘲諷。

    桌上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看樣子分量并不少，可我后弟卻護食一般，抱住了好幾個碗：

    這都是我的，你不許吃！餓死你這個小賤人最好！

    我眼睛一瞇。

    也不知道我爸和后媽是怎么教孩子的。

    小小年紀，嘴巴就這么惡毒，以后長大了，指不定會做出什么錯事！

    后媽也跟著一唱一和：明遠你胡鬧什么呢，你姐男人緣這么好的，出門有男人接送，喝奶茶有男人外賣，哪里會跟你搶這種。沒準啊，等會你姐就跟著男人出去吃大餐了呢。

    我有些無語。

    幾個男人

    最近和我交往密切的就那么一個，是我正準備發(fā)展成對象的男生。

    不犯法不妨礙他人，這就開始唧唧歪歪地給我造謠了

    懶得搭理犯病的母子，我直接美滋滋地點了好幾份外賣。

    打開的時候，炸雞和各種香味在客廳里撲鼻而來。

    惹得后弟頻頻往我這邊探著個腦袋。

    我慢悠悠地吃著，甚至還惡趣味般地故意扇了扇，把味道給散過去。

    在我又一次打開炸串時，我后弟摔了碗筷。

    我不要吃這些了！我也要吃炸雞奶茶！

    總歸是小孩子，誰能拒絕這種炸雞的誘惑。

    后媽氣急：那些炸雞奶茶哪有我辛辛苦苦做的飯菜好吃！別學你姐那種壞習慣！

    你，你就是沒錢，人家都吃好吃的，就我吃這種破玩意！

    餐桌那頭開始吵了起來。

    我只覺得胃口越發(fā)地好了。

    05

    晚上，我就被我爸訓斥了一頓。

    小舒啊，真不是爸說你。你回家之后不是玩就是各種吃外賣，你弟還小，要是學著你這樣，以后可怎么辦！

    我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呵呵冷笑，坐在沙發(fā)上抱著電腦開始弄我的渲染模型：家里也沒煮我的飯菜，外賣也不讓我吃，您老是想讓我餓死嗎

    話音剛落，電腦上的網絡斷開。

    渲染到百分之九十的室內圖，停止不動。

    我爸還在身邊絮絮叨叨著，我煩躁地打開了手機。

    WIFI沒了！

    我一抬頭，卻看到我后弟就坐在網絡盒子旁，沖我做著鬼臉。

    我要學習不能玩手機，你也不許玩！

    我強忍著怒火，冷冷地看向我后弟：我在弄工作你知不知道！

    知道��！

    我后弟回答得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挑釁地看著我：誰讓你讓我背單詞，誰讓你在我面前吃炸雞的，還搶走了我的書房，你活該！我就是要讓你不好過，生氣了是不是那你就離開我家啊，反正這里又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