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有擺在車廂另一側(cè)的兩匹綢緞，一匹大紅一匹鵝黃，都是小姑娘喜歡的鮮亮顏色。
姚黃靠向身后，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有了這四樣賞賜，她在儲秀閣的日子就算沒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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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住在京城東南方的長壽巷，據(jù)說這里曾經(jīng)出過一個百歲老壽星，街坊們?yōu)榱苏凑蠢蠅坌堑母�，專門改了巷名。
姚家這邊，姚震虎知道今日是女兒的大日子，特意在營里告了一日假，與妻子羅金花、兒子姚麟一起在家等候消息。
姚家也是一座小小的合院，一家三口吃完早飯就在院子里待著，一會兒坐在快要開敗的杏花樹下嘀嘀咕咕，一會兒站起來排著隊(duì)轉(zhuǎn)圈圈。
平日里常有吵鬧喧嘩的左鄰右舍也都靜悄悄的，都在期待姚家的結(jié)果，看他們家的姑娘是一飛沖天，還是被退回來繼續(xù)當(dāng)六品小官家的閨女。
終于，在姚黃回到儲秀閣不久，永昌帝賜婚的旨意就送到姚家了，得知女兒封了惠王妃，姚震虎剛要心疼好好的女兒竟然要嫁給一個殘疾王爺，粗壯的手臂忽地一疼。
姚震虎扭頭，瞧見自家媳婦雙眼冒光、紅唇顫抖的激動模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詢問宣旨公公：“惠王妃？我、我沒聽錯吧？”
宣旨公公笑道：“您沒聽錯，令千金天姿國色，乃是惠王殿下親口所選的王妃。”
羅金花“啊”的尖叫一聲，嚇了宣旨公公一跳后徑自抱住身邊的丈夫，高興地直蹦：“咱們姚姚要當(dāng)王妃了，王妃��！”
姚震虎：“可”
羅金花攥著姚震虎右臂的手猛地改成掐：“瞧你，高興傻了是不是？”
姚震虎領(lǐng)會了媳婦的眼神，忙扯出笑臉來：“是，我太高興了，高興！”
宣旨公公咳了咳，羅金花這才一手拉著丈夫一手扯著兒子跪下接旨。
宣旨公公掃眼姚家整潔卻難掩簡樸的小院，特別多看了幾眼擺在屋檐下的那把快要用禿了的大掃帚，直接熄了從姚家拿賞錢的心，即便姚家人夠機(jī)靈，幾十文一兩銀的那種他也瞧不上。
說過幾句吉祥話，宣旨公公功成身退，羅金花倒是想起要回屋拿錢，只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送完客，關(guān)上大門，羅金花小聲懊惱：“光顧著高興了，忘了打點(diǎn)人家公公，可別因?yàn)檫@個記恨咱們姚姚啊，在貴人們面前說姚姚的壞話�！�
姚震虎吃驚道：“你還真高興啊？”
羅金花一個眼刀甩過去：“做正妃總比做側(cè)妃小妾好，怎么，你一個大老粗還敢嫌棄堂堂王爺？”
姚震虎：“大老粗怎么了，至少我能背著你跑，王爺腿都廢了，能給姚姚什么？”
羅金花滿眼憧憬：“那可多了去了，金子銀子綾羅綢緞，還有官太太們的恭敬仰望”
姚麟聽了，痛心疾首道：“娘，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平時把妹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其實(shí)把榮華富貴看得比姚姚的幸福還重！讓我選，我寧可讓她嫁給一個四肢健全的莊稼漢窮書生，也不想拿妹妹的姻緣去換富貴！”
姚震虎正氣凜然地點(diǎn)頭。
羅金花：“懶得跟你們兩個傻子講，反正皇上都下旨了，你們倆不想害得咱們滿門抄斬的話就給我表現(xiàn)得高高興興的，誰敢在外面發(fā)牢騷說大逆不道的話，我第一個跟他斷絕關(guān)系再去官府告發(fā)他！”
姚震虎、姚麟：“”
外面有人敲門，乃是街坊們前來道喜，羅金花朝父子倆比比拳頭，笑盈盈去開門待客。
姚麟捂著胸口，悶得難受：“爹，娘怎么這樣�。俊�
姚震虎回想媳婦對女兒的萬般疼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娘絕不是那種人，咱們先裝高興，等你妹妹回家了再說，她真不愿意，咱們就綁了你娘帶著你妹妹逃出京城！”
【作者有話說】
來啦，100個小紅包，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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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都要當(dāng)王妃了，還能讓一個小宮女騎在頭上？◎
姚黃的馬車拐進(jìn)長壽巷，正趕上街坊們坐在家里吃午飯，巷子里清清靜靜的不見人影。
姚家三口也忘了跟宣旨公公打聽女兒何時回來，接圣旨的時候各種情緒涌動，冷靜下來宣旨公公大概都回了宮。
還是門房阿貴聽到外面有動靜，湊到門縫定睛一瞧，正好看見兩個錦衣丫鬟扶姚黃下車的一幕！
阿貴又驚又喜，一邊撥門閂一邊扯著嗓子朝里面大叫：“老爺太太，姑娘回來了！”
這一嗓子傳出去，堂屋里的姚家三口丟了碗，左右的街坊們也都豎起耳朵，爭先恐后地往外跑。
腳步聲紛雜，張?jiān)莱邆�侍衛(wèi)遞個眼色，八人佩刀戍衛(wèi)在準(zhǔn)王妃與車駕之外，未經(jīng)允許，誰也不得靠近準(zhǔn)王妃。
四個宮女中，畫眉、百靈原是杜貴妃宮里的二等宮女，見慣了貴人們的行事做派，早就因阿貴的大嗓門皺起眉頭。
百靈只是一下子還沒適應(yīng)，被杜貴妃委以重任的畫眉卻是滿腹的嘲諷：惠王不聽娘娘的勸非要娶一個百戶之女做正妃，遲早要后悔！
至于春燕、秋蟬，乃是杜貴妃從新一批宮女里隨便挑的兩個，她身邊的宮女無論大小都是精心調(diào)教用慣了的，不可能都送給惠王。
姚黃出宮后就沒有那種歸心似箭的急切了，路上喜滋滋地掂元寶摸首飾，重回家門前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
聽見阿貴炸雷般的通傳，姚黃下意識地去觀察四個宮女，也就將四女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
終于，門開了，姚震虎、羅金花、姚麟搶著似的沖出來，后面跟著同樣激動的廚娘吳氏以及她的兩個女兒巧娘、阿吉。
“娘！”
真的見到闊別月余的家人，姚黃瞬間濕了眼眶，撲進(jìn)母親的懷里，淚疙瘩一串串地往下掉。
羅金花用余光打量那些陌生的侍衛(wèi)與宮女，故意高聲打趣道：“宮里的伙食就是好啊，瞧瞧你，又長胖了！”
姚黃：“”
畫眉垂眸掩飾嫌棄，好粗鄙的婦人！
張?jiān)酪娨φ鸹⒍⒅麄儼巳丝�，上前行禮，主動介紹了他們的身份。姚家門庭小，八個侍衛(wèi)會分成白、夜兩班，前后門分別安排兩個侍衛(wèi)足矣。
姚震虎聞言，爽朗一笑：“王爺有心了，不過我們長壽巷多少年都沒鬧過賊了，讓你們在這守著實(shí)在是大材小用，你們還是回去替王爺辦差吧�！�
張?jiān)溃骸啊?br />
姚黃被父親的傻話驚到了，顧不得跟母親親熱，擦擦眼角，轉(zhuǎn)過來道：“爹，王爺這番安排都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受用著呢，您就別管了�！�
姚震虎見女兒笑得甜蜜，立即接受了這番安排，熱情地問張?jiān)溃骸澳悄銈兂燥埩藛�？我家鍋里新蒸的包子，進(jìn)來吃？”
張?jiān)溃骸岸嘀x大人，卑職等已經(jīng)用過了，您還是快些陪姑娘進(jìn)去休息吧�！�
姚黃怕父親多說多錯，讓張?jiān)雷孕邪才胖祶彽氖�，她先帶著家人們進(jìn)了院子。
街坊們怕那八個侍衛(wèi)，不敢追到姚家，便也各回各的家。
姚家小院，姚黃簡單地給家人們介紹了四個宮女的來歷，看看西廂房的南間，對自家丫鬟阿吉道：“你帶她們?nèi)グ涯祥g收拾出來，以后她們就住南間了，收拾好了弄點(diǎn)吃的�！�
阿吉拘謹(jǐn)?shù)攸c(diǎn)點(diǎn)頭，有點(diǎn)怕這四個穿得比太太還貴氣的宮女。
姚黃再對畫眉道：“飯后你們且先休息，不必忙著做事�！�
畫眉淡淡應(yīng)下。
阿吉就把四個宮女帶走了。
姚黃一家去了堂屋，等廚房給姚黃添了一副碗筷退下后，羅金花馬上關(guān)了門，紅著眼眶拉起女兒的手上下打量：“這么久，在里面有沒有受委屈挨欺負(fù)？”
姚黃笑：“您想多了，有嬤嬤們盯著，秀女間別提多和氣了，連句難聽的重話都沒人說�！�
羅金花：“嗯，看你這氣色是挺紅潤的，確實(shí)也沒瘦。”
姚黃：“能瘦才怪，丁點(diǎn)大的地方不許跑不許跳，有力氣都沒處使，哎，咱們邊吃邊說，我還是一大早吃的一個饅頭，早餓了！”
姚震虎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皇宮，天底下最富貴的地方，居然只給你們吃饅頭？”
姚黃：“是今早只能吃饅頭，干又無味，最不容易壞事�！�
推開攔路的父親，姚黃腿腳發(fā)軟地坐到紅木八仙桌旁，用筷子夾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面包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娘親手藝，皮薄多汁，一口見餡兒。
姚黃一口氣吃了半個，才給了圍在三面盯著她看的家人們一個眼神。
姚麟：“像我妹妹了，剛剛在外面，你好像變了個人�！�
羅金花：“你懂啥，姚姚現(xiàn)在是準(zhǔn)王妃，一舉一動都被那些侍衛(wèi)、宮女們盯著，可不得穩(wěn)重些。”
姚黃：“是啊，人前還是要裝裝的�！�
姚震虎又不高興了：“這么多規(guī)矩，惠王還廢了腿，姚姚跟爹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不想當(dāng)這個王妃？”
姚黃驚道：“您說什么呢，我當(dāng)然想做王妃！”
接著，她把嫁給惠王的好處以及今日得到的賞賜都說了出來。
羅金花欣慰道：“我就知道，姚姚跟我一樣聰明�！�
姚震虎哼了一聲，對著女兒道：“別光想美事，錦衣華服都是虛的，一輩子那么長，陪在身邊的人才最重要。你看我跟你娘，她生氣了我得端茶倒水捏肩揉腿地伺候她，她高興了我得陪她去逛鋪?zhàn)哟蟀“姨�，惠王呢，他哪都不能陪你去，反倒要你端茶倒水伺候他拉屎撒尿，甚至，甚至他還能不能生孩子咱們都不知道！”
姚黃的包子都送到嘴邊了，突然再難咬下去。
羅金花一筷子敲過去：“說啥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姚麟也訓(xùn)老爹：“妹妹還小，您注意點(diǎn)�！�
他天天跟一群武夫混，葷話早就聽了一籮筐，妹妹卻不一樣。
姚震虎搶走媳婦的筷子：“這都是大實(shí)話，我得讓姚姚想清楚�；萃踉趹�(zhàn)場受傷，我敬重他是條漢子，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女兒送進(jìn)火坑�！�
姚黃心里暖呼呼的，不再怪父親胡言亂語壞了她的胃口，笑道：“爹，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問題是那個時候我根本沒得選，嫁給惠王是我最好的出路，是我先朝他拋媚眼的，人家愿意接，我已經(jīng)非常感激他了，再嫌棄他的腿豈不成了白眼狼？咱們老姚家有那種人嗎？”
姚震虎：“沒有，爹就是”
姚黃放下筷子，瞅瞅默默關(guān)心她的母親與哥哥，認(rèn)真道：“我親眼瞧見的，惠王長得特別俊，又俊又有戰(zhàn)功的一個王爺，他的腿好好的，還能輪到我占這個便宜？做人要知足，我占了王爺正妃的實(shí)惠，就得承擔(dān)王爺腿疾帶來的不便，有得有失，很公平。”
“爹，我心甘情愿嫁他，賜婚圣旨也下來了，您真為我著想，就該跟我一樣高高興興地準(zhǔn)備出嫁的事，而且以后惠王就是您的準(zhǔn)女婿，您再對他挑三揀四惡意揣度或是專戳他的傷疤，那就是故意給我沒臉，誰讓我不開心，我就不理誰�！�
她目光嚴(yán)肅，盯完父親再去盯哥哥。
姚麟最先投降：“好好好，我以后專說他好話，外人若敢嘲笑王爺，誰說我揍誰！”
姚黃：“打人犯法，嚇唬一頓就行了，別讓外面說咱們仗勢欺人或王爺心胸狹隘容不得實(shí)話。”
姚麟連連點(diǎn)頭。
羅金花嘆氣：“你們爺倆加起來能有姚姚一半的明事理，我都不會這么早就長白頭發(fā)�！�
姚震虎：“又來，就一根白頭發(fā)，從過年念叨到現(xiàn)在！”
羅金花：“有一根就會有第二根，我就是老了，為你們爺倆操心操得！”
姚震虎：“”
姚黃樂得看戲，等父親求助地看過來，姚黃挑眉，質(zhì)問道：“我剛剛說的那些，您都記住了嗎？”
姚震虎憋屈道：“記住了，惠王是我女婿，只有他挑我的，沒有我挑他的，是吧？”
姚黃：“那得看他挑你什么，若是他雞蛋里挑骨頭，我肯定向著您。”
姚震虎滿足了，親閨女就是親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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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吳氏、巧娘收走餐具，羅金花讓丈夫兒子分別守住前后院防著有人過來偷聽，母女倆則舒舒服服地躺在東屋的炕頭，一邊曬日頭一邊說貼己話。聊的都是姚黃進(jìn)宮后的經(jīng)歷，涉及到秀女與后妃，就不方便讓姚震虎父子倆聽了。
羅金花一開始還很悠閑，聽到杜貴妃嫌棄女兒的部分，她刷得坐正了，皺眉道：“完了，貴妃娘娘不喜歡你，普通婆媳都容易鬧起來，她是貴妃，以后收拾你還不跟碾螞蟻一樣容易？”
姚黃自有考量：“我只是秀女時，她當(dāng)然可以把我當(dāng)螞蟻隨意羞辱，等我成了王妃，大家差不多的尊貴，她就只占一個婆婆的長輩身份了�；始矣秩绾�，凡事都得講道理，我不去招惹她，她敢故意磋磨我，我就去請皇后娘娘評理，鬧大了，真丟人的是她�！�
她是小民出身，沒人對她的品行抱有太高期待，她粗鄙一些才是正常，杜貴妃就不一樣了，從出生起就背負(fù)著名門閨秀的教養(yǎng)，名聲稍差，貴妃娘娘自己先要慪火半天。
羅金花點(diǎn)點(diǎn)頭：“但也要看惠王的態(tài)度，看他跟貴妃親不親。”
姚黃：“嗯，嫁過去了我再慢慢觀察�！�
但她有種感覺，惠王與杜貴妃沒多親近，不然選秀時惠王不會把杜貴妃的建議當(dāng)耳旁風(fēng)。
午后的陽光太過舒服，姚黃聊著聊著就挨著母親睡著了，一覺睡到紅日西垂，醒來神清氣爽。
羅金花讓阿吉去給女兒端洗臉?biāo)?br />
阿吉進(jìn)來的時候，身邊竟然還跟著宮女畫眉。
瞧見炕上姚黃披頭散發(fā)睡顏慵懶的模樣，畫眉皺眉道：“姑娘才出宮，就把在宮里學(xué)的禮儀規(guī)矩全忘了嗎？”
剛把銅盆放上洗漱架的阿吉心里一突，拿著巾子要照顧女兒擦臉的羅金花眉峰一挑。
姚黃笑了，語氣平和地問畫眉：“我哪里做的不妥嗎？”
畫眉下巴微揚(yáng)，連列兩條：“第一，姑娘年已十七，不宜再在父母房里酣睡。第二，煌煌白日，姑娘身為官家小姐賴床睡一下午已失禮法，更何況姑娘如今準(zhǔn)王妃的身份？”
姚黃頷首，對阿吉道：“你去把百靈三人叫過來。”
阿吉不敢多問，姑娘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
稍頃，百靈、春燕、秋蟬前后走了進(jìn)來，姚震虎、姚麟躲在堂屋里偷聽，吳氏、巧娘站在屋檐下。
姚黃讓畫眉將剛剛的話重復(fù)一遍。
畫眉依然義正嚴(yán)辭。
姚麟在外面咬牙，姚震虎攔住要沖進(jìn)去的兒子，低聲道：“你娘沒喊咱們，別動�！�
這種小丫頭片子，媳婦就能打爛對方的嘴，還不用父子倆去幫忙。
屋內(nèi)，姚黃暫且沒有理會畫眉，問百靈：“貴妃娘娘安排你們?nèi)π汩w前，應(yīng)該有所交代吧，那娘娘是讓你們以翊坤宮宮女的身份來教我規(guī)矩，還是憐惜我身邊無人，特意賞賜你們給我做丫鬟，叫你們從此視我為主，全心全意地服侍我？”
新人春燕、秋蟬下意識地看向百靈。
百靈莫名心慌，恭聲道：“回姑娘，娘娘特賜奴婢四人給姑娘，臨行前再三叮囑，要奴婢們效忠姑娘，盡心侍奉�！�
事實(shí)是，貴妃娘娘沒說那么多，但她必須為了貴妃的名聲替貴妃美言。
姚黃這才看向畫眉：“百靈所言，可否屬實(shí)？”
畫眉只能承認(rèn)。
姚黃：“既然我是主，你們是奴，那你告訴我，可有奴婢教訓(xùn)主人的規(guī)矩？”
畫眉不服：“奴婢都是為了姑娘好”
姚黃：“我乃皇上欽定的惠王妃，難道竟愚笨到連好壞都分不清，要你一個丫鬟來教我？”
畫眉：“”
姚黃：“念在你是初犯，我只罰你掌嘴三下，望你記住今日之過，以后恪守規(guī)矩謹(jǐn)言慎行，免得因?yàn)槟氵B累娘娘被人議論不會調(diào)教宮女�！�
畫眉：“”
姚黃：“怎么，做宮女的時候沒有嬤嬤教你如何給自己掌嘴？”
畫眉知道這番懲罰是躲不過去了，余光掃過左側(cè)的羅金花阿吉、右側(cè)的百靈三女，她暗暗咬牙，忍辱負(fù)重地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打了自己三記耳光。
力氣不大，卻讓她顏面掃地。
或許百靈等人并沒有看她的笑話，可越是趾高氣揚(yáng)的人，越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姚黃：“阿吉留下，你們四個都退下吧，記住，除非有事稟報，我沒叫你們過來，誰也不用自作主張。”
畫眉第一個告退，百靈三個趕緊跟上。
阿吉松了口氣，羅金花贊許地看著女兒，就該這樣，都要當(dāng)王妃了，怎能讓一個小宮女騎在頭上？
【作者有話說】
嗯，明天應(yīng)該能寫到出嫁啦！
100個小紅包，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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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女醫(yī)的婚前教導(dǎo)◎
怎么管教杜貴妃送給她的這四個丫鬟，姚黃自有盤算，叫爹娘哥哥以前怎么過今后繼續(xù)怎么過，總不能住在自家還要看幾個丫鬟的臉色。
吃過晚飯，天邊霞光燦爛，姚黃帶著阿吉在后院繞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