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真沒殺老爺,只是老爺死了,她怕罪名落在自己頭上,才想嫁禍齊大媳婦
【作者有話說】
齊家的劇情包括種黃精的部分都是接下來回京后某些劇情的基石,并非我突發(fā)奇想要加個有沒有都行的案子哈,多的就不劇透了,大家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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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怎么辦啊,王爺還陪我歇晌不?”◎
按照呂氏的哭訴,
齊員外是自己摔倒在地橫死過去的,她怕這樣也算是她殺的人,于是想出拿硯臺砸傷齊員外的后腦,
再寫下血字嫁禍齊大媳婦。
至此,街坊們全是罵她的,
沒有任何人質疑呂氏的話。
包括姚黃,也覺得這案子到這里就能結束了。
徐知縣卻繼續(xù)審問住在前院倒座房的齊三夫妻:“齊老半夜前往東廂,
又與呂氏發(fā)生爭執(zhí),你們難道半點聲響都不曾聽聞?”
齊三媳婦哭道:“民婦真的什么都沒聽見啊,
民婦的小兒子才三歲,民婦一整天都在帶孩子,
昨晚孩子睡了我也跟著睡了,
一直到出事才被我娘的叫聲嚇醒,
不信大人可以問問七郎,他年紀小,不會撒謊的!”
徐知縣看向齊三,齊三低著頭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在打顫。
齊大媳婦突然道:“稟大人,我三弟嫌孩子哭鬧,
一個月大多時候都自己睡一屋,呂氏如果要找人幫忙,
找他最方便!”
呂氏:“你住嘴!這事是我一人干的,跟老三沒有半點關系!”
徐知縣:“刁婦不必狡辯,看齊老周邊的零散血跡,
無論誰用硯臺砸他身上都會濺上血點,
來人,
去搜呂氏與齊三的房間,
如無所獲再去搜其他房間。”
案發(fā)時間太短,呂氏與同黨暫無時間處理血衣,拿去灶膛燒毀炊煙可能會驚動起夜的鄰居,且留下異味。
沒等幾個捕快領命,齊三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等捕快從齊三藏在柜子底下的一只冬靴里搜到染血的中衣,呂氏再度將罪責攬在了自己頭上,說什么齊三是她以命相抵才幫的忙,齊三是孝順兒子都是被她逼迫等等。
徐知縣并不聽她狡辯,命人將呂氏、齊三母子押送縣衙,到了衙門再細細審理,包括齊員外的尸身也要帶走,仵作還要進一步驗尸才能判斷齊員外究竟死于意外發(fā)病還是腦部的重創(chuàng)。
齊大死了爹,哭得撕心裂肺,齊二既死了爹也馬上要沒娘了,哭得也是很慘。
眼看徐知縣要走了,齊大媳婦站了出來,請求徐知縣幫他們主持分家:“大人,呂氏母子婆媳極其難纏,我爹就是因為他們不同意分家才丟了性命,現(xiàn)在呂氏、三弟被抓了,我二弟二弟妹、三弟妹以及他們的親戚還在,我們一家五口斗不過他們的,如若大人不幫我們分家,恐怕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夫妻!”
她跪在徐知縣的身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從書院趕回來的大郎也跪了下去,叩首道:“呂氏有殺害我祖父之嫌,又伙同三叔嫁禍于我娘,罔顧親情心狠手辣,求大人為我們做主,我們一家不圖家產,只求與呂氏諸人斷絕關系。”
街坊們紛紛應和,希望徐知縣能幫齊家大房這個忙,不然以后還有的鬧,弄得街坊們也不安寧。
徐知縣想到了北屋桌面上齊員外已經擬好的分家清單,老人家給三個兒子的家產差不多,但齊二、齊三都是呂氏所出,乍一看就是呂氏這支占了便宜,所以呂氏故意留下這份清單作為齊大媳婦怨憤殺人的證據(jù)。
徐知縣命人取來清單,當眾宣讀。
齊大媳婦哭道:“我爹命苦,未能安享晚年,他沒分的那份也請大人幫忙分了吧�!�
徐知縣再讓人把分家清單上沒提及的存銀以及值錢的物件都拿過來。
基本都能均分,最終只剩下一幅被齊員外格外珍惜地收于匣子里的祝壽圖。
徐知縣展開畫卷,看清之后,竟是怔住了。
姚黃也看到了這幅畫,一時血氣上涌,揚聲道:“稟大人,此圖乃民婦相公所繪,他這人從不作畫送人,恰逢齊伯六十壽辰將至,齊伯求得懇切,他才精心畫了此圖為齊伯祝壽。如今齊伯死了,民婦希望燒了此畫以慰齊伯在天之靈,愿大人成全�!�
除了齊員外,齊家其他人都不配收藏惠王爺?shù)倪@幅畫。
齊家大郎最先支持此舉,跟著齊大夫妻都同意了,而齊二根本無顏反對。
徐知縣道聲“可惜”,引火燒了這幅未能滿足老人家心愿的祝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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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縣帶著捕快們離開了,但依然堵在齊家內外的街坊們還在贊頌知縣大人的英明。
姚黃也覺得這知縣英明,只是,當她望著徐知縣騎在馬上被街坊們夾道歡送的背影,聽著街坊們此起彼伏的夸贊,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她出門前,惠王爺獨自坐在輪椅上看佛經的孤寂身影。
徐知縣在北屋待了兩刻鐘才出來,昨晚惠王爺在北屋門口掃了幾眼就有了決斷。
姚黃不是非要街坊們都改夸自己的夫君,她只是替惠王爺難過,明明他能文能武樣樣都不輸給別人,只因為廢了腿,便再也沒了施展這些才華的機會。
他說他不需要政績與贊頌,才二十三的年紀,怎么就修煉得這么無欲無求了?
佛經看得太多,還是他覺得一個殘疾王爺拿了政績與贊頌也無用,不如都留給更需要的人?
街坊們還在議論齊家的官司,姚黃帶著阿吉回了西院,再單獨從前院的月洞門來到東院。
拐到堂屋門口之前,姚黃讓自己笑了起來。
趙璲早聽到了王妃的腳步聲,放低手里的佛經,抬頭,看到了一個雖然在笑卻笑得有些復雜的王妃。
他將佛經放到一旁,問:“審出兇手了?”
姚黃點點頭,沒去坐長幾旁邊的椅子,而是面朝惠王爺直接坐在長幾上,拉著他的手道:“呂氏,你是不是昨晚就猜到是她了?”
趙璲:“確實她的嫌疑最大�!�
姚黃:“那你看出她有幫手了嗎?”
趙璲已經聽了些街上傳來的閑言碎語,猜到了徐知縣的審案經過,真相大白王妃該高興才是,現(xiàn)在問這些,莫非是覺得她的夫君不如徐知縣查出的更多,心里不舒服?
沉默片刻,趙璲道:“看地面的血跡,齊老是先倒在地上腦后才遭受了重創(chuàng),否則飛濺的血跡離他的頭部會更遠。昨晚王棟沒聽見任何聲響,說明齊老倒地時已經無法開口求救只能任人襲擊,呂氏確實有單獨動手的機會,只是,一個不夠冷靜導致破綻百出的女子,大概很難揮擲硯臺朝自己的丈夫下那么狠的手�!�
呂氏貪財,她這樣的人,沖動的時候或許能殺人,讓她對著昏迷甚至已經死去的丈夫再下一次死手,即便她的心夠狠,力道也無法控制精準。
姚黃只覺得諷刺:“她狠不下心,齊三這個親兒子卻下得了手�!�
也是,呂氏鬧來鬧去都是在為兩個兒子爭家產,真嫁禍了齊大媳婦,齊大既沒有臉也沒有那個本事多爭,齊三揮向老父親的硯臺終歸還是為了他自己,而非幫他老娘善后。
趙璲掃眼空蕩蕩的院子,右手撫上王妃神情沉重的臉頰,道:“逝者已矣,不必多思�!�
惠王爺?shù)恼菩挠袑雍窈竦睦O子,使得他每一次的碰觸,無論碰哪,都會讓姚黃癢上一下,還不是單純的癢,正如夜晚或午后他落在她耳后側頸的呼吸,很容易就勾起火來。
可姚黃知道,惠王爺此時只是想安慰她,絕無那種意思。
忽略那一點點不合時宜的小火星,姚黃拉下惠王爺?shù)氖�,垂著頭道:“好,說點別的,你送齊伯的畫我請徐知縣燒了,二爺會介意嗎?”
趙璲反扣住王妃的手,讓自己的掌心朝下:“本就是送齊伯的,該燒。”
姚黃笑笑,提起徐知縣:“二爺想把開荒種黃精的事交給徐知縣,怎么不趁他在見見他?”
趙璲:“他要辦案,今日不是時候�!�
姚黃:“看他審案子那么快,應該是個有本事的知縣,或許真能幫二爺辦好這事�!�
趙璲沒有告訴王妃,在他有了開荒的念頭后,他便叫人去查靈山縣知縣的為人了,倘若是個昏聵或無能的,趙璲便不會將開荒之事托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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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縣帶走呂氏母子當天,齊大、齊二、齊三媳婦就把家分好了,齊大一家得了齊宅后院,齊三媳婦與兩孩子得了前院,齊二一家得了主街那邊帶一進宅子的鋪面,田地三家平分。
齊家的兩進院子中間也有小門,齊大夫妻倆直接拆了門砌墻給堵死了,從此各過各的。齊三媳婦因為丈夫做出了砸親爹腦袋的事無法在街坊們面前抬頭,暫且?guī)е⒆觽兓亓四锛�,因此這幾日齊家那邊清清靜靜的,再無吵鬧聲。
七月二十八,縣衙那邊有了結果,齊員外確實是死于突然發(fā)病,但呂氏、齊三殘害齊員外的尸身在先合謀嫁禍齊大媳婦在后,直接朝齊員外尸身動手的齊三因大不孝被判問斬,呂氏被判流放,只等大理寺復核過后再執(zhí)行。
案子定了,齊大、齊二帶上棺材去縣衙將齊員外的尸身拉了回來,當晚便下了葬。
送了齊員外最后一程,回到東院,姚黃朝惠王爺嘆道:“現(xiàn)在咱們再搬走都不用特意找借口了,街坊家鬧出人命,咱們家里又不差錢,重新搬家街坊們也能理解。”
趙璲默默打量這處已經住了一個多月的小院。
王妃突然從一旁湊了過來,笑著問他:“二爺是不是也很舍不得?別的不說,回到王府,二爺再去我那邊歇晌就沒這邊方便。”
趙璲垂眸,沒有接話。
姚黃早習慣惠王爺白日的矜持了,到了晚上,她依偎著他問:“以后怎么辦啊,王爺還陪我歇晌不?”
惠王爺按住王妃把他的喉結當玩物的手,分不清是違心還是順意地道:“陪。”
【作者有話說】
來啦,100個小紅包,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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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
惠王爺要見徐知縣,
又不想耽誤徐知縣的公務,只能選在七月底官員們休沐的日子。
待托付完開荒的大事,“廖家”還要做再次搬家的準備,
托中人物色新家的位置,醫(yī)館那邊有些病人要多配些藥,
東院西院收拾行囊需要時間,還得招待聞訊前來道別的街坊們,
瑣瑣碎碎的怎么也得幾日功夫,最終夫妻倆將返程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五。
談及這兩座宅子的去留,
不差錢的惠王爺認為可以留下,來年再陪王妃過來避暑。
姚黃卻道:“小鎮(zhèn)是挺好的,
可我們都在這里住五十來日了,
再美的風景也看膩了,
明年真要出來避暑,也該重新物色個新去處,這樣年年都能看新鮮的景、領略新地方的風土民情。所以啊,這兩處宅子還是賣了吧,省著再留人照看。”
高價買來的宅子,現(xiàn)在街坊鬧出人命,
再賣出去肯定會有虧損,不過與其留著兩棟幾乎再也不會搬過來的宅子,
姚黃寧可換回大部分買宅銀。
趙璲看著王妃亮晶晶的眼睛,知道王妃確實能做出年年都帶他去一處新地方避暑的事,那么總不能每去一處都要留下兩座空宅白占地方。
宅子賣了,
但這宅子也能留在紙上。
二十九這日,
惠王爺又畫了兩幅圖。
上午那幅,
姚黃在后院的玉蘭樹下坐了半晌,
小幾上擺了瓜果茶水,長大一圈的金寶蹲坐在王妃腳下看王妃吃果子,憨態(tài)可掬�;萃鯛斶為此圖題了字:納涼。
下午那幅,姚黃歇完晌來前院找惠王爺,才發(fā)現(xiàn)他坐在堂屋北面又在畫呢,湊過去一瞧,惠王爺畫的就是從他這里能看到的堂屋門窗與外面的院景,門棱、窗棱與窗紙都快畫好了,院子里只有些簡單的輪廓。
姚黃將椅子挪到惠王爺身邊,一手托著下巴,看看畫再看看惠王爺,笑道:“看出二爺有多不舍得這里了�!�
趙璲沒有解釋,繼續(xù)畫了幾筆,才對著畫紙道:“此圖名為戲雨,畫的是那日你站在門前借雨水沖洗木屐的一幕�!�
姚黃:“過去這么久了,二爺還能畫出來?”
趙璲:“雨勢、衣裙可以只憑想象,若想將人畫得惟妙惟肖,還需你過去再做一遍當時的動作�!�
姚黃:“那我豈不是要一直抬著腳等你畫完才行?”
趙璲還是看著畫紙:“畫好了,你對這幅的喜愛應該會勝過之前的三幅�!�
姚黃的眼前頓時接連浮現(xiàn)迄今為止惠王爺送她的三幅畫,她為何喜歡,因為在惠王爺筆下,每一幅里面的她都很美,也就是說,在惠王爺眼中,她沖洗木屐的樣子比她躺在羅漢床上睡覺、站在橋頭觀水、坐在樹下逗狗的樣子都美?
姚黃想象不出來,她年年下雨都要那么沖刷幾次木屐,還是背對著惠王爺,能美到哪里去?
不過閑著也是閑著,姚黃還是配合地去后院脫了鞋襪換上木屐,再按照惠王爺?shù)膰诟蓝藖硪粔貨鏊劝雁~壺放到惠王爺看不見的位置,待惠王爺畫完她的背影衣裙開口要求了,姚黃再提起銅壺往伸出去的那只腳上淋水。
畫到黃昏,惠王爺讓她去陪會兒金寶,半個時辰后再過來。
姚黃也怕現(xiàn)在過去看到的又是一個沒有五官的自己,索性去西院看高娘子做飯,時辰差不多了再回到東院。
惠王爺已經停了筆,姚黃繞到他身邊,看向畫架。
畫里多了一場密集的雨勢,穿紅襦白裙的王妃斜對著堂屋,一手扶著門棱,抬起穿著木屐的右腳伸向雨中。
明明畫里的她露出了一抹側臉,姚黃的注意力還是最先落在了她的右腳上,涂了大紅蔻丹的腳指頭淋了雨,濕漉漉的,讓蔻丹都比平時紅得更鮮亮,五根指頭圓圓潤潤,腳背被惠王爺畫得白皙豐盈,還滾動著水珠。
姚黃很想繼續(xù)看,又怕惠王爺笑她看自己的腳也能看呆,這才移開視線去看她的側臉,朦朦朧朧的,熟悉她的人才能認出這是她。
姚黃故意問:“樣子都看不清,哪里值得我喜愛?”
趙璲沒跟王妃爭辯。
夜里,連得兩幅美人圖的王妃又把惠王爺推回了后院。
知道惠王爺有一雙結實的手臂,趁著窗外無月帳子里面黑漆漆的,姚黃抱著惠王爺?shù)募绨�,一邊改成平躺,一邊默默地將他往自己身上帶�?br />
趙璲不明所以,但這樣的時刻王妃總不會胡鬧,為了不壓到她,趙璲將雙手支撐于王妃的兩側。
腿用不上力,沉甸甸地墜著他的腰,像是魚獸咬住溺水之人要將其拖入水底。
惠王爺撐在上方,姚黃往下挪挪,雙手搭上他的褲腰。
惠王爺呼吸變重,王妃看過的話本他也看過,因此明白她的用意。
等王妃挪上來,趙璲艱難道:“大膽�!�
被腿拖累,這樣他堅持不了太久,她就不怕他難堪成怒?
姚黃挪上挪下怪熱的,居然還挨了一聲數(shù)落,幽怨地反駁回去:“我以為王爺喜歡我的腳�!�
趙璲:“這般,與你的腳有何關系?”
姚黃咬咬唇,摸了下他繃緊的手臂,低聲道:“撐住了,更大膽的來了。”
言罷,她雙手攀上惠王爺?shù)牟弊�,曾落在惠王爺畫紙上的一雙腳從高處踩上他的背。
皇子龍孫,從小尊貴,然而在這個夜里,姚黃就是要踩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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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的次數(shù)有點多,姚黃身不由己地睡了一場懶覺,醒來嚇了一跳,叫來阿吉問:“家里可來了客人?”
今日就是月底,徐知縣要來見惠王爺?shù)拇笕兆印?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