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老夫人顫顫巍巍的叫來旁邊的人,語氣驚慌沙啞,“愣著做什么?!去找!去找!”
她了解霍硯舟,他說得出來,那就絕對做得到。
她以為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沒想到能賭上一條命。
她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把刪掉的監(jiān)控復原,交給周賜�!�
做完這一切,她將面前的涼茶一口氣喝干凈,所有的端莊籌謀消失得干干凈凈。
周賜這邊正在為查不到監(jiān)控犯愁,沒想到所有完整的監(jiān)控在三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全都交了過來。
只是那晚時間太晚,再加上是去寺廟的路,劫持走黎歲的人肯定是特意算過,選了一段沒有監(jiān)控的位置。
而且此后就沒有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中了。
周賜看著這來來往往的汽車,指了其中一個方位。
“調(diào)查那邊的空中監(jiān)控,順便看看這個方向,那邊是荒山,距離寺廟十公里,這幾輛車短時間內(nèi)沒回去,估計是去那邊辦事兒了。”
至于是辦什么事兒,現(xiàn)在一切結(jié)果未明朗,沒人敢貿(mào)然猜測。
*
謝蘊然在家里等了三天,都沒有再聽說黎歲的消息,心安了。
她打電話給老夫人,詢問她的身體。
這也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也是因為這樣,她和老夫人多年來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
可是老夫人的語氣聽著很不好。
“蘊然啊。”
“老夫人,你身體不舒服么?我來霍家給你看看?”
老夫人這會兒靠在沙發(fā)上,心驚不已,被霍硯舟鬧了一通,她現(xiàn)在是做什么都沒心思。
“硯舟那孩子真是瘋了,竟然說要去黎歲去死,這孩子,瘋了�!�
除了瘋了,她實在想不到什么其他詞形容。
離開的十年,她一直在關(guān)注霍硯舟的成長,這孩子從未表現(xiàn)出對某種事物的喜歡,無欲無求到讓人覺得他是個機器人,也沒有什么額外的情緒。
明明以前的霍硯舟很愛笑,對人也溫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突然就這樣了。
老夫人還以為他是知道了弟弟的事情,覺得心里太沉重,也就沒有過多問,反正這樣冷漠著也挺好,做大事的人就是不需要這些多余的感情。
可他哪里是沒有感情,他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在黎歲一個人的身上了。
老夫人年輕時候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當年這繼承人的位置是她和老爺子一手挑選出來的,如今霍家這邊沒有能取代霍硯舟的人,那繼承人就不能換人。
那些歪瓜裂棗哪里比得上霍硯舟。
她就是再愚蠢,也知道不能把霍硯舟逼急了。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要的話,給他就是了。
只要以后好好聽話,畢竟國外那邊對他也很重視。
她深吸一口氣,“蘊然啊,你和硯舟的婚事怕是不行了,我低估了黎歲在他心里的分量,他都可以為了黎歲去死了,我還能怎么辦。算了吧,你就當他是鬼迷心竅了,除了黎歲誰都不行,我在寺廟看到那些被折斷的花時,就有這種猜測了,只是那時候看不清,以為他只是犯傻。蘊然,以后你就是我親孫女,你要是看上了誰,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硯舟就讓他跟黎歲吧,我總不能真讓他去死�!�
謝蘊然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恐怖。
第541章
被稱為天煞孤星的命格
她小心翼翼的討好老夫人這么多年,原以為只要這個人愿意站在自已身邊,那只要霍硯舟一天不結(jié)婚,她就有機會。
沒想到霍硯舟只是略微威脅了一下,老夫人就已經(jīng)投降了。
謝蘊然緊緊的抓著手機,說出的話卻依舊輕言細語,“老夫人,我知道了,這件事暫時先放一放,我比你更關(guān)心硯舟的身體,我也會一直愛著他。如果以后黎歲傷害了他,我一定會坐不住的。正如你說,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硯舟好的人,但我也需要一點兒時間來調(diào)整心情,那我先掛了,老夫人保重身體�!�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說得老夫人十分動容。
怎么硯舟看上的就不是蘊然呢。
哎,作孽啊。
*
霍硯舟回到棕櫚灣,藏在一旁的黑衣人緩緩走出來,低著腦袋,聲音沙啞。
“老夫人以死相逼,我......”
“我不是說過,她是你要保護的人�!�
“我......”
他的語言系統(tǒng)似乎有些缺陷,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已反駁,只能垂著腦袋。
霍硯舟抬手揉著眉心,臉色依舊蒼白,“等她找回來再說�!�
黑衣人點頭,退了下去。
霍硯舟咳嗽了兩聲,上樓,他的每一分鐘都是忍受著腦子里的劇痛在說話,他厭惡的意識一直在拼命的掙扎,早就快壓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喜歡那樣的自已,被稱為天煞孤星的命格,只會給人帶來災難。
額頭一瞬間滿是汗水,他來到主臥,看到屋內(nèi)已經(jīng)被人打掃干凈,那把匕首也被清洗干凈,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頭。
他走過去,拿過匕首仔細看,仿佛還能看到上面殘留的血跡。
這把匕首到過他的身體深處,那時刺進去的時候他不覺得痛,只是麻木。
他透過她的瞳孔,看到了比他更深的痛苦。
她并不是全然無情,只是她自已未意識到。
其實這樣猜測的時候,他自已都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只有這樣想,才能撐著活下去。
他跟黎歲之間隔著很多東西,他不能承認自已是那個人,一旦真相溢出來,那刺向他的匕首只會更加不留情面。
他只能是霍硯舟,往后也只能是霍硯舟。
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信也得信。
將匕首緩緩放下,他咳嗽了兩聲,聽到門口有人說:“謝先生過來了�!�
他“嗯”了一聲,去了書房。
謝寂辰推門進來的時候,手里還捏著一個從下面茶幾上拿的水果。
“外面都在傳,霍家在找一個女人,不會又是黎歲吧?”
消息才發(fā)出去一個小時,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過來看一眼。
他走近,站在這張寬大的書桌前,看著霍硯舟臉上的蒼白,忍不住將手里的水果滾了過去。
“硯舟,那天蘊然說的事兒,你一點兒都沒印象了�!�
水果緩緩停在霍硯舟的手邊,他沒接。
這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了。
霍硯舟沒抬頭,“嗯”了一聲。
謝寂辰轉(zhuǎn)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哦,不記得了�!�
他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身體沒好嗎?臉色這么難看,黎歲怎么跑的?”
話音剛落,霍硯舟就咳嗽了兩聲,垂下睫毛。
謝寂辰注意到,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從結(jié)婚后似乎就沒取下來過。
他有些受不了了,起身,“算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出了棕櫚灣之后,他坐在汽車上,點燃一根煙,指尖伸到窗外。
猶豫了幾秒,他才拿起手機。
“哎,李叔,是我,寂辰,有件事兒想要麻煩你,霍家最近不是在找個女人嗎......”
第542章
之前態(tài)度不是很傲慢么
蕭徹被人打來電話的時候,正在翻閱自已手里的資料。
他按了接聽鍵,有些不耐煩,“誰��?”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的手一頓,“謝寂辰愿意合作了?之前態(tài)度不是很傲慢么?借我的老大老二?他想得真美,我兄弟也是能隨便借的?你知道它們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以前有人出價幾百億我都不賣,我兄弟可是......”
話還沒說完,那邊似乎補充了什么,他擰眉,“等會兒,找的人叫什么?黎歲?女人,黎歲?”
嘿,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
“你讓謝寂辰本人給我打電話,海上這條線我不止要短期合作,我要長期。另外,以后蕭家在華國這邊的項目,必須讓他給我開綠燈。”
其實只是一條海上線長期合作,他就已經(jīng)賺得夠夠的了。
最后開綠燈這個是他臨時加的,能同意那是意外之喜。
不同意,把黎歲交過去,至少海上線路算是打通了。
自從華國海上這些運送路線的執(zhí)行權(quán)交到謝寂辰手里后,這人雷厲風行,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別人都快燒沒了。
蕭家近期想把生意做到華國,那些貨只能走海上,也就意味著要跟謝寂辰對上。
他被大哥二哥派出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兒的。
結(jié)果這才落地華國沒多久,因為救了一個女人,這事兒居然就快成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謝寂辰能想起蕭徹的狗不是沒原因的,此前在國外的時候,他就知道蕭徹了。
近期因為海上線路的事兒,國外蕭家跟他談判過,談崩了,蕭家派出了蕭徹。
他知道這個蕭徹,幾年前國外的繼任王子被綁匪綁架,那時候所有的媒體幾乎沒日沒夜的報道,最后是蕭徹的這兩條狗去把人帶回來的,據(jù)說這兩條狗是實驗室里出來的特別犬種,從小用藥水養(yǎng)大,聰明到快變異的地步。
恰好蕭徹來了華國,要找黎歲,可以借用一下。
只是他沒想到,蕭徹居然會獅子大開口。
謝家跟上頭聯(lián)系緊密,但也意味著處處受到牽制,很多灰色產(chǎn)業(yè)不方便出手。
蕭家想來華國發(fā)展,誰知道他們要進軍那個行業(yè),綠燈一開,國內(nèi)某些行業(yè)很有可能受到?jīng)_擊,到時候若是產(chǎn)生動蕩,他這個開綠燈的人就得出來承擔這份責任了。
但他還是給蕭徹打了電話,只問了一句。
“能不能找到?”
蕭徹拍了拍老大,語氣得意,“只要她活著,哦,不是活著也行,就算死了被人大卸八卦,老大老二也能把尸體的每一塊位置都找到,一定會拼個完整的出來。”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這次打來電話的是霍硯舟。
蕭徹一天之內(nèi)跟華國兩個有名人物對上,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嘿,你們今天約好的是吧?”
但他這會兒還在跟謝寂辰打電話,只趕緊問,“答不答應啊�!�
謝寂辰抬手揉著眉心,“開一半,別得寸進尺。”
“成交,三天內(nèi),我把人給你送過來。”
說完,蕭徹掛斷電話,趕緊給霍硯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霍硯舟并不知道他來帝都了,只問他,“狗呢?”
蕭徹撐著臉頰,有些納悶,“我說,霍硯舟,你怎么有我聯(lián)系方式?見鬼了,我們也就見過一面吧?”
在他眼里,霍硯舟是跟大哥二哥一樣的人物,而他自已是蕭家下人,雖然把大哥二哥當親哥一樣對待,可外人從未將他放在眼里過,他在外面鬧,在外面瘋,不會有人把他的所作所為算在蕭家頭上,他可以安心當大哥二哥手里的劍。
他的存在感很低,但這兩人到底怎么會想到他啊。
“空運過來,幫我找個人�!�
第543章
我老婆,黎歲
蕭徹心里有個很大膽的猜測,該不會又是黎歲吧?
“找誰��?”
“我老婆,黎歲。”
“哦哦,你老婆啊�!�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完這句,突然破了音,“誰?誰?!你老婆?你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哪個女人這么倒霉啊,跟你這種悶葫蘆結(jié)婚,哦哦黎歲,什么?!黎歲?怎么又是黎歲?!”
說完,他大概意識到自已說漏嘴了,剛想敲筆大的,那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直接掛斷電話。
蕭徹有些后悔,重新?lián)芰艘粋過去,可是人家不接了。
這男人未免太敏銳了,就說錯了一句話,居然就猜到有人來找過他了。
蕭徹將手機收好,上樓,把醫(yī)生押去了黎歲床邊。
“治,往死里治,趕緊讓人醒過來。”
醫(yī)生的后脖頸被掐得難受,“小少爺,不是都說了么,安靜等她醒過來就行�!�
“不行,必須讓她現(xiàn)在醒,有沒有什么藥?能刺激刺激一下�!�
“再刺激,不是傻子也得變成傻子。小少爺,我不是說過么?她這次被注射的是高濃度藥劑,當晚醒來還能有意識,意志就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了。那年地下格斗場,很多男人就是倒在這藥劑之下,她還是個女人呢,能在一個月內(nèi)恢復過來,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蕭徹的眼底劃過一抹驚喜,把醫(yī)生一把推開,“黎歲,你可算醒了?知道我是誰嗎?對了,你現(xiàn)在知不知道自已是誰?有沒有變成傻子?”
黎歲慢慢的坐起來,視線在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落在蕭徹身上。
一旁的醫(yī)生看著她的眼神,總覺得有些不太妙,太過干凈了,不像是成年人的眼神。
果不其然,下一秒,黎歲就對蕭徹喊道:“哥�!�
蕭徹沒反應過來,等回神后,一把拉住醫(yī)生出門,兩人來到走廊上。
他小聲蛐蛐,“怎么回事兒?這是傻了?你給我解釋清楚啊,這個女人我有大用�!�
醫(yī)生擰著眉,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她現(xiàn)在認你當哥,這是好事兒,霍硯舟那里你不是還沒撬動么?一個月,最多一個月就恢復,她不是普通人�!�
蕭徹向來沒心沒肺,只在意自已的狗,只聽兩個哥哥的話,在其他方面不太喜歡花費精力。
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也對,我跟謝寂辰說了三天交出人,這三天我就讓黎歲跟我這個哥哥好好相處。以后她離不開我了,霍硯舟還不是被我拿捏的死死的,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他跟我兩個哥哥的關(guān)系可不太好。”
醫(yī)生點頭,但還是叮囑了一句,“不要鬧太過�!�
這醫(yī)生是他從蕭家?guī)С鰜淼�,本來是專門給老大和老二準備的,天知道要是狗受傷了,那比他自已受傷都心痛。
蕭徹推門進去,看到黎歲已經(jīng)起身,她的脖子上纏著繃帶,雙手也纏著繃帶,看著雖然消瘦,但是眼睛里亮晶晶的。
“哥!”
她叫的干脆。
莫名的,蕭徹撓了撓自已的腦袋,他沒跟女人相處過,從小除了打打殺殺,什么都不會。
后來有了兩條狗,這兩條狗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除了聽兩位哥哥的話,他剩下的時間就是跟老大老二到處玩,還真沒跟同齡的女孩子一起玩過。
“哥,我餓了�!�
黎歲看著他,有些疑惑,“沒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