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墮落者返回了A區(qū)，對你進行了重點污染�！�
“你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主動打開了房門，把自己和墮落者關(guān)在了一起。”沈主任擦了擦眼角心疼的眼淚，“很不幸，你無法戰(zhàn)勝擁有三項異能的墮落者，悲憤之下，神智不清的你選擇了自盡。”
林傲目瞪口呆。
“你帶有恢復型異能的血激發(fā)了埋藏在你體內(nèi)的寄生之種，于是悲劇就此發(fā)生，寄生之藤在整個A區(qū)地下迅速生長，殺掉了墮落者，也差點殺死了你�！�
“原來是這樣�！绷职烈荒樆秀保南朐瓉砟銈儺惞芫值南胂罅θ绱素S富離奇，令人嘆服。
整個調(diào)查報告有一種看著答案湊過程的敷衍，看來異管局內(nèi)的異能者對自己的工作并不熱愛和嚴謹。
“還好你沒事�！鄙蛑魅握f，“幸好烏琪最近又進監(jiān)獄了，她比很多異能者善良，沒有她，你會被寄生之藤徹底吸干，到時候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你身體的特殊。”
林傲立刻露出十分感激的表情。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沈主任溫柔地問。
“季如歌也被寄生了嗎？”林傲試探著說。
寄生在季如歌體內(nèi)的菟絲子竟然被查出來了。
“是啊�！鄙蛑魅握f，“她和你幾乎同時被寄生之種影響，昨晚差點被吸成人干，好歹現(xiàn)在還活著。”
“但她體內(nèi)的寄生之種藏得很深，強行拔除會危及生命，所以我們對她做了一些特殊的處理，先把她關(guān)到了監(jiān)獄里。”
林傲對異管局的處理方式嘆為觀止，她們對待自己人居然也保持著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等我空了再去研究她吧�！鄙蛑魅螄@了口氣，只恨自己不能分身。
她看到林傲又重新興奮起來，拿出了自己的計劃本。
“現(xiàn)在還是先抓緊研究一下你吧，不要浪費時間。我已經(jīng)四十二歲了，做過這么多缺德研究的我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要趕在死之前把你研究透�！鄙蛑魅魏苡凶灾鞯卣f。
“來，我先把你的頭砍掉，看一下你的恢復過程�！保�
第
14
章
有那么一瞬間，林傲以為沈主任是在開玩笑。
哪有人一上來就砍別人的頭來做實驗的？這好像不太科學。
直到下一秒，沈主任從工作臺底下掏出了一把連著線的高功率電鋸。
“滋啦滋啦滋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電鋸發(fā)動聲在房間里回蕩。
“......”林傲被科學家說干就干的狂野震撼到失語。
原本安全感滿滿的三重防護玻璃看起來都沒那么安全了。
“嘿瑟瑞，打開防護玻璃。”沈主任摸著自己臉上的面罩說。
這種酷似防毒面具的面罩功能十分強大，不僅可以防止普通人被墮落者污染，也能防止林傲的血濺到沈主任臉上。
“好的，正在為您打開防護玻璃�！鄙鸹貜偷�。
玻璃逐漸升起，林傲眉梢跟著提了起來。
“嘿瑟瑞，關(guān)閉防護玻璃�！彼７碌�。
林傲的聲音在瑟瑞那里沒有權(quán)限，作為一個成熟的AI，它聽到了和沒聽到一樣，連一句“抱歉，您沒有這個權(quán)限”都懶得回復，依然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沈主任的指令。
林傲翻身下床，沖到門口哐哐砸門，角落上的監(jiān)控微調(diào)了一下角度，對準了她。
這個小小的細節(jié)沒有逃過林傲的眼睛，她微微一頓，隨即恍然。
異管局借沈主任的手在試探她的秘密。
真正的危險不在于身后逼近的電鋸，而是監(jiān)控背后的注視。她現(xiàn)在任何表情和舉動都可能被放大千百倍觀察。
林傲克制住了寄生的沖動，她對外的身份是一個恢復型異能者，只有治愈能力，沒有寄生能力。
“外面有沒有人啊，沈主任她是不是瘋了？有人能給我開開門嗎？”林傲用上畢生演技和信念感，找準機位，務必讓監(jiān)控清晰地拍到自己臉上的驚慌失措，“救命啊救命啊”
“嗬嗬嗬嗬嗬�！鄙蛑魅闻e著電鋸，獰笑著大步走了過來。
“林傲，你不要害怕。”她說，“這個實驗還是比較安全的，我有一定的把握。”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能有什么把握。林傲翻了個白眼。
“哦，等等
�！鄙蛑魅斡滞现婁彿祷厝フ易雷由系墓P記本，“除了砍頭實驗，其實還有一個實驗也非常有意思。我很想知道，如果把你均勻地切成兩半會發(fā)生什么事�！�
她皺著眉頭沉思，“當切成兩半的身體保持相對較遠距離，無法重新縫合時，兩半的身體會自我修復到什么狀態(tài)？會變成兩個你嗎？那你們的意識和異能會一樣嗎？”
【好有道理，我怎么沒想到�！苛挚袷艿搅藛l(fā)。
林傲心想你在說什么屁話，清醒一點，我們根本沒有恢復型異能！真要是嘎了腦袋，身體切成兩半，除了當場斃命絕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林傲只是讓林狂使用【變形】偽裝出了身體被吸干的假相，離開監(jiān)獄以后她恢復異能，又用【變形】偽造了身體恢復的過程。
問題是林狂用力過猛，偽裝出的傷勢驚世駭俗，顯得林傲的恢復過程像一個偉大的醫(yī)學奇跡。
這下好了，沈主任殺瘋了。
殺瘋了的沈主任如惡魔低喃：“如果反復切半，我就能擁有很多個你，到時候就能不顧你的死活，做更多更大膽的實驗了�！�
“造福全人類啊�！�
“救命啊”林傲扯著嗓子喊，瘋狂地敲門。
“就砍一下，我保證會做好數(shù)據(jù)記錄的�！笔掷锏碾婁徔艘幌拢蛑魅斡昧σ蛔�，電鋸離目標只剩三步之遙。
“滋啦......滋啦......”電鋸旋轉(zhuǎn)的聲音忽然小了許多，漸漸的，它不動了。
沈主任納悶地回頭，發(fā)現(xiàn)電鋸的插線松了，它的連接線沒那么長。
她沒什么經(jīng)驗地低頭去拽地上的線，想把插頭拉過來插在附近的插座里。
林傲抓住機會反身用肩膀一懟，沈主任被撞翻在地，她手里的電鋸徑直飛了出去。
看了眼全副武裝，渾身沒有破綻的沈主任，林傲思索了半秒鐘，用腿壓住她防止她動彈，兩只手拽起她的頭，看起來想把這玩意兒狠狠往地上一磕。
沈主任拼命踢腿尖叫。
“慢著！”門唰的一下被人踹開，沖進來一支十人編制的異能者小隊。
林傲扭頭對著她們露齒一笑，“太好了，終于有人來救我了�！�
沈主任的腦袋還在林傲
手里抓著，她一動都不能動。
現(xiàn)場霎時安靜了片刻。
一位穿著高級制服的異能者從后面慢慢走了出來。
她年紀看起來在六十歲上下，頭發(fā)花白，深邃的眼眸給人一種難以描述的平靜感。
“沈主任可能被污染了，我讓人帶她下去冷靜一下。”新出場的異能者輕描淡寫地給這場鬧劇下了定義，她揮了揮手，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從林傲手里解救了可憐的沈主任。
還順手收走了那把飛出去的電鋸。
“我是杜祟明�！贝┲呒壷品漠惸苷邔α职辽斐隽艘恢淮髦咨痔椎氖�，“同洲市異能管理局的副局長�！�
副局長，在這里是僅次于局長的二把手。
林傲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身上亂糟糟的衣服，然后和杜崇明握了握手，“我是林傲�！�
“我聽說過你�！倍懦缑魑⑿Φ溃安恢滥阌袥]有時間陪我聊一聊？”
林傲：“當然�！�
不用杜崇明吩咐，她身后的那些異能者們安靜地撤離，給她們留出富余的談話空間。
她們完全不擔心副局長的人身安全。林傲從見到杜崇明的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這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
她身上甚至沒有佩戴什么明顯的裝備，一身制服上只有勛章。
杜崇明和林傲并肩走在檢測中心的走廊里，兩側(cè)依然是緊緊封閉的機械門。
“我聽下面的人說，你覺醒異能以后失憶了？”杜崇明語氣和煦地問，像一個老朋友一樣關(guān)心。
“嗯�！绷职咙c頭。
“真令人惋惜，什么都不記得的感覺很難受吧�！倍懦缑魑⑽@了一口氣，“我們找到了你家人的線索，你......”
林傲嘴角動了一下。
“我不想知道她們是誰。”她盡量用一種復雜的冷漠說。
“好吧。”杜崇明回以包容的微笑，“當初帶你來做檢測的異能者沒有遵守異能管理條例，我已經(jīng)對她做了處罰。沈主任同樣如此�！�
林傲簡短地“哦”了一聲，不知道副局長這是想干什么。
“按照異管條例，我們對接受檢測的異能者有一定的提前告知義務，包括但不限于一些
和異能者有關(guān)的知識�！倍懦缑髡f，“這些知識不是秘密，就連普通人都能通過新聞得知，但你失憶了，這是異管局的疏忽�！�
“你愿意原諒異管局的過失，接受我來為你講解嗎？”她問。
林傲默默點了點頭。
“唔......讓我想想從哪里開始講起。”杜崇明說，“季如歌之前什么都沒提過嗎？”
“提過幾句。”林傲如實說，“她和我講了每個異能者都會有編號，還講了一些異能覺醒的規(guī)則。”
“異能的覺醒，必然伴隨著代價。覺醒的異能越弱小，代價越大。異能有潛力，越有潛力的異能，代價越大�！�
“異能的覺醒，必然伴隨著代價？”杜崇明低低地重復了一遍，用一種復雜的語氣感嘆道，“這句話說的不對�！�
她在一扇緊閉的機械門前停下腳步，什么都沒做，機械門自動打開。
林傲跟在杜崇明身后。屋里的工作人員紛紛起身鞠躬，杜崇明示意她們先出去。
屋里只剩三個人。這間屋子的布局和沈主任那間是一樣的，三重防護玻璃后面還關(guān)著一個人。
從她的狀態(tài)來看，已經(jīng)成了墮落者。
“異能者有san值和污染指數(shù)�！倍懦缑髦噶酥腹ぷ髋_上的屏幕，無比細致地講解，“她的污染指數(shù)是百分之七十八，很標準的墮落者�！�
林傲心里默默想百分之七十八還沒有林狂的百分之八十高。
“很多人都說異能來自于覺醒。”杜崇明悵然地看著玻璃另一邊瑟瑟發(fā)抖的墮落者，“但實際上，異能來自于污染�！�
林傲心里并沒有很驚訝。
“人類被不可知的怪物所污染，與其共存，借取了它們的力量，同時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倍懦缑髡f，“為了不引起大范圍的恐慌，我們對外將借取的力量稱為覺醒的異能，將污染的后遺癥，稱為異能覺醒的代價�！�
“很合理�！绷职琳f。
“當人類被污染，她們的理智就會受到未知力量的影響，開始降低，這和異能的強度無關(guān)�！倍懦缑髦饾u地引導，“覺醒時的異能弱小，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一種悲哀�！�
林傲默默地說：“因為弱小的異能者......無法保持
理智？所以異能越弱小（ａｉｙｉｎｂｅｉ）（），
付出的代價越大。反之?[（ａｉｙｉｎｂｅｉ．）]?來[愛？因貝]？看最新章節(jié)？完整章節(jié)（ａｉｙｉｎｂｅｉ）（），
異能強大的人越能保持理智�！�
“你很聰明�！倍懦缑餍牢康卣f，“至于異能者的潛力，想必你也很清楚了�！�
“異能的潛力和怪物的強弱有關(guān)，潛力弱，代表著怪物弱，污染指數(shù)上升的速度低，所以未來付出的代價弱。潛力強，代表著怪物強，越有可能被深度污染�！绷职两舆^話茬，“一旦污染指數(shù)超過百分之五十，人類就會變成怪物，這就是潛力的代價。”
“具體的情況更加復雜，不能簡單地通過季如歌歸納的規(guī)律來判斷，但只要你掌握了最本質(zhì)的道理，就會輕松很多�！倍懦缑髡f，“例如你，你剛覺醒幾天，污染指數(shù)百分之四十，異能等級卻只有B級�！�
林傲第一次聽到“B級”和“只有”掛鉤。
“這說明污染你的怪物并不強大，但你們很契合。所以初始的污染指數(shù)很高，但異能的強度不高。”
“你的異能幾乎沒有更進一步的潛力了，這樣很好，進一步的污染會讓你變成怪物。你的異能已經(jīng)可以抵御瘋狂，不需要進一步提升�！�
“嗯�！绷职猎谛睦锼妓�，試探著問，“一個人只能有一種異能嗎？監(jiān)獄里的墮落者似乎會互相吞噬，體內(nèi)存在多種異能。”
“一個人只能有一種。”杜崇明毫不猶豫地說，“超過一種，身體就會被未知的力量撕成碎片。怪物與怪物之間并不是全然默契�！�
林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卻隱隱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當初那位主教，可不止一個異能！她還和治安局有合作呢。
“不過，有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杜崇明似乎也很掙扎，語氣放得很輕，她緩緩道：
“異能的獲取不止污染一個途徑，還有一種......”
“成為神明的眷屬，獲得祂的祝福。”！
第
15
章
“神明的眷屬，是指教會嗎？”林傲主動問。
“可以這么說，但她們不全是眷屬�！倍懦缑骰卮穑敖虝镏挥幸恍〔糠种鹘瘫簧衩髯８Ｅc恩賜，獲得了力量�！�
“她們不會受到精神污染，也不會成為墮落者，可以肆無忌憚地擁有多種異能�！倍懦缑餮凵裎⑽⒁击�，“她們幾乎不需要付出代價，也不用時刻提心吊膽，比你我幸運無數(shù)�！�
幾乎？林傲挑了挑眉，注意到了杜崇明微妙的用詞，以及這句話背后潛藏的態(tài)度。
作為異管局的副局長，杜崇明對林傲說的每一句話都暗藏深意，她的態(tài)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異管局。
異管局和教會之間表面上深度合作互相尊重，但暗地里......好像不太和睦呢。
林傲心里思緒萬千，表面不動聲色地問：“什么叫幾乎？”
“眷屬是神明最忠實的教徒，只有全心全意地侍奉祂，才能獲得祂的恩賜。”杜崇明淡淡地說，“眷屬沒有自身意志，只是奉行神的意志在人間行走�！�
“這對她們來說不算什么，她們原本就足夠虔誠了，不是嗎？”
林傲把杜崇明繞來繞去的這番話在心里翻譯了一下。
眷屬是神明的傀儡。
怪不得又是祝福又是恩賜的，還沒有副作用，原來眷屬早就賽博去世了。
林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穿越第一晚被主教追殺這件事也解釋的通了。
在狂熱教徒面前蹭飯?zhí)翎叺漠惤掏�，沒有被當場砍死都要感謝主教情緒穩(wěn)定。
“我和教會沒有接觸過�！绷职翉埧诰蛠�，苦笑了一下。
言下之意是你快給我講講。
“你連這部分記憶都消失了嗎？”杜崇明少見地有些失態(tài)，深邃的眼睛里閃過詫異，“你，遺忘了......”神明？
最后兩個字她十分避諱地沒有說出口。
林傲無辜地點了下頭。
杜崇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來你沒有參加過教堂的禮拜日，不然你一定會聽說過祂的尊名�！�
杜崇明垂下頭，脫下雙手的手套，將食指和中指交錯，抵在眉心
，用無比虔誠的語氣緩慢念道：“祂是‘貪婪’的象征與化身，是‘毀滅之主’，也是‘絕望的母親’，祂既是新生，又是終結(jié)，是籠罩于秩序之上的血色陰影�！�
聽起來都不是什么好詞，原來杜崇明濃眉大眼的也是教徒......林傲在心里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