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跟本無法強(qiáng)硬的將大理寺的人攔下,用世子的身份去壓制這件事,直接與安國公府抗衡。
而他一個附庸風(fēng)雅,只會吟詩做曲的草包世子,是沒有那樣的膽識的。那樣一來,他隱藏這么多年的鋒芒就全都暴露出來。
他只能從袖口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恒子明,“恒大人,怎么說陸三小姐也是左相的嫡女,如今案子還未定罪,勞煩多加照拂,這些銀錢算是我的心意�!�
恒子明象征的將錢收了,同樣打著官腔。
顧沛涎看不過,直接沖了出來。
“恒子明,你查案就查案,問問就得了。那點(diǎn)心也不是貞貞做的,杜家說什么就什么,這中間倒了幾道手,誰知道毒是誰下的。什么都不清楚呢,你就帶人回衙門,你是想毀了貞貞名聲嗎?”
陸貞貞感動,沒想到顧沛涎如此信她�,F(xiàn)在這事,擺明了是有人想要嫁禍給她,卻是只有顧公子出來替她說話。
陸貞貞不明白杜方達(dá)怎么就死了,四權(quán)是母親提拔起來的,不可能害她。如果事出在杜家人身上,可是整個杜府后繼人里,就杜方達(dá)一個男丁,全府都寶貝寵慣的要命,杜家人也不可能殺他��!
“算了顧公子,不要難為大人了,大人也是公事公辦,我沒有害人,自然也不怕查�!�
顧沛涎急了,“可是你的名聲就完了!”
司徒琰側(cè)收在袖口里的拳頭緊緊捏著,心中同樣不好受,他越發(fā)覺得那至高的權(quán)利有多重要,如果不是為了父親的籌謀,今日他又何苦如此窩囊。
他雙拳緊握,手上青筋一根根爆起,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顧沛涎忽然說了一聲,“等一下。”隨后他向一陣風(fēng)般沖了出去,沒看刻又轉(zhuǎn)回來,拿出一頂帷帽戴在陸貞貞頭上。
“希望如此,能有一點(diǎn)用處。”
陸貞貞是真不在乎的,此時這酒樓門前聚集了那么多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戴上,也只是少一些難堪。
但是她還是很感動,“謝謝!”
壞消息向一陣風(fēng)般傳遍了京都,幾乎所有高門全都知道了一條信息。
相府的嫡女因為不厭其煩國舅爺?shù)募m纏,竟然下毒將安國公府唯一可傳承子嗣殺害。國公爺將此事上奏朝廷,要重重處罰陸貞貞。更是參奏左相教女無方,家中女眷皆心術(shù)不正,不知寡廉鮮恥,小小年紀(jì)都輕浮放浪,只會勾引男人。而國舅爺就是因為被陸貞貞勾引迷失心神,最終慘遭毒害致死!
皇帝忽然就想到那日高臺上,陸三小姐的驚鴻一舞,可不就連他都失了心神,沒想到,這女子竟是如此狠毒,多虧他聰明,早早走了。
陸相當(dāng)朝被訓(xùn)斥留職察看,在家反思反醒一個月。相府當(dāng)即一片愁云慘淡,而陸震生對陸貞貞是徹底惱恨起來。
陸震生不能教訓(xùn)陸貞貞,就將氣都撒在司清秋身上,回府就對肅清院下了禁令,誰也不得離開院門一步。而他越想越覺得當(dāng)年那個游方道士說的是真的。
陸貞貞就是個不詳之人,她回來后,府上的丑事一件接著一件,將整個陸家的氣運(yùn)都帶衰了!如今竟然牽連到他的官職幾乎被罷免的境地。
陸震生氣惱之下,禁止府上一切人去探望陸貞貞,只當(dāng)沒生過這個女兒。
大理寺這邊,杜菱蓉買通牢頭,一臉快意地出現(xiàn)在陸貞貞的牢門之前。一進(jìn)來,她就用帕子掩蓋住口鼻,嫌惡不已的樣子。
看到蜷坐在草席堆里的陸貞貞,她嬌笑出聲,“哎呦,這是誰啊,怎么造得這么慘?我聽說,這么多天,相府一個人都沒來看你,你這衣服還是被抓進(jìn)來時的那身,陸貞貞,陸相要和你斷絕父女關(guān)系呢,你知道這個消息,有沒有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第159章
原來是這樣
陸貞貞從發(fā)酸的雙膝中慢慢抬起頭,看到的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杜菱蓉,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慢慢走到牢門前。
她被關(guān)在這里十幾日子,奇怪的是,從最初的那天有過優(yōu)待,第二日就將她換到陰暗濕冷的牢房了。
除了第一日抓她時問過話,再沒有人提審他,像是杜方達(dá)的死,并不急著破案一般。
她用身上的首飾買通了獄卒,才得知,大理寺最秉公職守的恒大人第二日就被派出去公干了,所以她的案子懸在了那,什么時候恒大人回來,什么時候才會再查。
等人回來,杜方達(dá)的尸首都臭了,還查什么?
陸貞貞知道,她這是被人用手段坑了,就想要她在牢中多受一些苦,等到可查時,證據(jù)全毀,她就能被定罪,查都不用查了。一定是杜家人使了手段。
現(xiàn)在,杜菱蓉還給她帶來另一個可笑的消息,陸震生不但不想辦法替她洗刷冤情,竟然還要脫離父女關(guān)系。
陸貞貞只有干笑的反應(yīng),心都麻木了,陸震生不如此做,就不是他了。
“我說你是被關(guān)傻了嗎?你爹都要不要你了,你竟然就這種反應(yīng)?”杜菱蓉覺得陸貞貞是被刺激傻了,不然就是傷心過渡,不然怎么這樣平靜。
陸貞貞卻是道:“杜小姐這么好心,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事情還特意跑一趟大理寺牢房,咱們倆的感情好像沒這么好吧?”
陸貞貞和她說話時,在努力讀取她心中的所思,意念集中的太狠,以至于額頭突突犯疼。
她想知道,杜方達(dá)為什么會死,不管如何,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吃她的點(diǎn)心喪命的。而她在牢中關(guān)押,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無人審無人問,其中原由一定出在杜府。
陸貞貞揉著發(fā)脹的額頭,隱隱約約讀到一些內(nèi)容。
“母親,大夫說,您這一胎定是男孩,可是他生下來也沒有繼承家業(yè)的資格,母親,難道您就這樣甘心?”
不甘心什么?陸貞貞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還不確定,她還要再看看……
杜菱蓉卻伸著手在她眼前晃動,“陸貞貞,你是不是關(guān)傻了,我和你說話呢。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師父是誰,讓他給我制作養(yǎng)顏膏的秘方,我就讓他們放你出去�!�
……陸貞貞什么都清楚了,原來是這樣。
她不停地揉搓著額頭,坐回一堆枯草上,對杜菱蓉不理不睬。
杜菱蓉急了,晃動著柵欄門,“陸貞貞,你都成階下囚了,還敢無視我,你信不信我讓他們直接給你定罪�!�
陸貞貞消化掉自己得知的事情后,再抬眸,眼中的殺氣已經(jīng)消失了,她輕笑,“杜小姐好大的本事,那你就給我定罪好了,反正,我不說,你永遠(yuǎn)找不到我?guī)煾�。�?br />
杜菱蓉也惱了,她愛美心切,一小瓶的美容膏沒兩日就擦了一半,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底了,而她的臉,真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化著。
眼看著,臉上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就消失了,可陸貞貞傳聞的那個師父卻沒找到,她只能來找陸貞貞逼問。結(jié)果……
“看來,你覺得這大理寺的監(jiān)牢的日子過得很舒服啊,要不要我找人給你加點(diǎn)料?”杜菱蓉惡狠狠地道。
陸貞貞在冷宮住過八年,常年無人打掃的宮殿,晦暗陰冷,什么東西她沒見過,隨后一拍,她手在亂草中劃拉一下,抓出一只肥碩圓滾滾的老鼠。
她捏著老鼠尾巴,提到眼前,“杜小姐說的加點(diǎn)料是這個嗎?”她手上一甩,那只老鼠對著杜菱蓉就甩了出去。
“�。 倍帕馊丶饨兄汩_,“你個變態(tài),你是瘋婆子�!�
杜菱蓉想知道的沒問出來,氣兇兇的走了,走之前還留了狠話。
回到府上杜菱蓉給自己沖了三遍澡,才覺得一身的晦氣洗干凈。
拿出陸貞貞給配置的面膜粉由丫鬟細(xì)細(xì)涂抹在了全身,她馬上十六了,之所以一直沒許人家,就是想著錦王世子,她要將自己這身皮囊養(yǎng)得如陸貞貞一樣水潤白皙。
小丫鬟將手中的膏體涂抹完,怯怯地道:“小姐,這粉只夠這最后一次了,明日就沒得用了!”
杜菱蓉起身,“什么,這么快就沒了?”
小丫鬟不敢回話,送來的東西倒是挺多的,可架不住小姐全身涂抹啊,這才沒幾日就用光了。
杜菱蓉氣得坐在榻上重重的捶了一下,“府醫(yī)那邊還沒有查出來這里面都加了什么嗎?”
小丫鬟搖頭,“府醫(yī)說,藥粉太細(xì),又混雜到了一起,根本分揀不出成份,怕亂配置,怕將您皮膚用壞了,沒人敢嘗試調(diào)配。”
“廢物,廢物,全是廢物!”杜菱蓉氣得往臉上一糊,什么心情都沒了。
陸貞貞在監(jiān)牢里又受了幾日苦,二十來日,沒有人和她說話,也沒有人來看她,她被關(guān)在一處半地下的監(jiān)牢。除了頭頂方寸大的氣窗,周遭全是黑暗,時不時有重刑犯被帶進(jìn)來受刑,有的是拖拽出去的,有的是抬出去的。
留下的只有一室的血腥,和時不時慘烈的嚎叫聲。
陸貞貞就像是被人遺忘的廢件,除了每日一只餿掉的饅頭,沒有人記得她。
身體和精神折磨,二十幾日無人問津,不知道杜府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可惜,她陸貞貞心智堅定著呢,他們?nèi)缯摯蚴裁此惚P,她陸貞貞都不會怕。她陸貞貞最不怕的就是寂寞,同樣不怕黑暗,更不怕那些慘烈的嚎叫聲。要不是心中還有所不甘,這里過得,倒是沒有那么難過。
而別人受不了的臟亂,陸貞貞同樣沒有困惑,除了衣衫外面臟了,她自己一如之前那般潔凈,身上也無臟臭味,這一切的功勞應(yīng)當(dāng)原于靈泉的功勞吧。
牢飯的飯干硬搜冷,水里也常有蟲子�?始绷�,她就喝上一滴靈泉,這能讓她身體保持最佳,不得病。她不相信自己會一直呆在這里,總有出去的時候,只是等待的時間比較漫長,同樣的,她也擔(dān)心華緞,不知她可還好。
而靈泉每次用完,她臉上落下的傷疤就會恢復(fù),她只能又要用藥將臉上的傷再傷害一次,最后落得右臉上的傷越發(fā)的觸目驚心,讓人看了害怕。
這日,那扇隔絕外界的牢門再次被打開,刺眼的白光讓人看不清楚進(jìn)來的是誰,只是從那輪廓看去,是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明明堅強(qiáng)無比的心,忽然就脆弱下來,這人是來看她的嗎?終于有人想起她了嗎?
原來,她也是渴望有人記得的。
第160章
叫我顧大哥
陸貞貞來到柵欄前,終于看清楚長長石階下行的人,是顧沛涎,竟然是他。
“顧公子?”
顧沛涎站在石階上好半晌才適應(yīng)了光線,隨后又被牢房中難聞的氣味熏到,一臉嫌棄的抬腳,十分抵觸的挑選干凈方位落下一步。
結(jié)果聽到陸貞貞的招喚聲,迫不及待地沖到她的牢房門口。
“貞貞妹妹,終于讓我見到你了。”顧沛涎心下激動,再顧不得腳下臟污,沖著聲音之地沖了過去。
陸貞貞的牢房離門口不遠(yuǎn),下了石階沒幾米不到了,只是這短短的十幾步讓他心情沉重,竟隱隱窒息無法呼吸的痛。
貞貞怎么被害成這個樣子,往日那個沖滿靈氣的小丫頭如今頭發(fā)亂慥慥的,身上的衣衫看不出原來的色澤,本就瘦弱的身板,越發(fā)清瘦,簡直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
“貞貞妹妹!”他一時心疼的說不出話來,眼睛酸脹,心里悶疼,差一點(diǎn)大男人哭出來,他別開臉,忙從小廝手上拿過食盒。
“貞貞妹妹,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都是你愛吃的�!�
陸貞貞心下苦澀,沒想到第一個來給她送飯的竟然是顧沛涎,她故作輕松地道:“我們還真有緣,進(jìn)來前,也是顧公子請我吃東西,沒想到再見面,我們又是吃呢!”她說著話,肚子似聞到了那飯菜的香氣,發(fā)出震耳的抗議聲,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顧沛涎心疼壞了,忙將里面的點(diǎn)心,水晶肘子,琵琶雞腿往出拿。
“知道你餓,給你帶來的都是扛餓的吃食,怕你這樣吃傷了胃,先把這碗肉粥喝了墊墊。”
陸貞貞也不客氣,她是真的餓了,大半個月的苛待,如果不是有靈泉頂著,怕是早就被那搜飯,和滿是菜葉子的刷鍋粥給折磨餓死了。
“顧公子,你可知我牽扯的這個案子是個什么進(jìn)展了?”一直這樣拘押著她,陸震生竟然不聞不問,這是真的要和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了?
顧沛涎看她吃粥吃得香,更心疼了。拿出月白帕子,也不嫌棄她臉上臟污,輕輕替她擦拭著嘴角,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溫柔,“以后別叫我顧公子,叫我大哥,有我在,再不會讓你受苦。你先吃,外面的事情我慢慢和你說�!�
陸貞貞點(diǎn)頭,三口兩口就將那粥喝得個干凈,雞絲肉粥熬得糜爛,入了香味,很是好喝,小小的一碗,跟本就沒吃夠,陸貞貞又去拿里面的白嬤嬤,上來就咬了一口。
顧沛涎看著她一副餓狠了的樣子,對陸相也是怨怪的。
再怕受女兒牽連,畢竟也是親生的嫡女,不幫著斡旋就算了,竟然就這樣丟下不管不顧。他的視線落在陸貞貞臉上的傷疤上,心中唏噓。
陸相應(yīng)該想放棄這個女兒了,所以才會如此心狠的吧!
沒關(guān)系,陸相不管,他管。
他絕對不會讓貞貞妹妹年紀(jì)小小的就在監(jiān)牢里渡過,安國公府再厲害又如何,他們顧家也不吃素的。
從來沒有想過上進(jìn)的人,二十來年,第一次有了上進(jìn)的打算。
從前,他自覺自己八面玲瓏,在京都混得極開,可是遇到這樣案件的事情,他的人脈竟然無用了,如果不是祖父,如果不是他應(yīng)了這一年春闈同意去科考,今日這牢房他也是進(jìn)不來。
“貞貞你別怪我們一直沒來看你。實(shí)在是貴妃下的令,一般人都進(jìn)來。杜貴妃現(xiàn)在是后宮第一人,她的懿旨除了皇上,無人敢不從。本來你的案子是大理寺卿恒大人主管,可是偏巧,徐州刺史回京續(xù)職,竟然在半路被害死了。才接手你的案子第二日,恒少卿又被急調(diào)去查辦刺史遇殺案了�!�
陸貞貞手里抓著琵琶雞腿,嘴巴動得飛快,一點(diǎn)形象不顧,一邊吃一邊聽他講原由。
她越是如此,顧沛涎越是心疼的不行,忙拿著帕子替她擦著,像照顧孩子一般,耐心又細(xì)致。
陸貞貞干脆抓過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擦,自己最狼狽的樣子都讓他看到了,也不拘小節(jié)的,只是把人家月白的帕子擦成了黑色,還是有些羞赧。
她聽了這些,思緒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觸動了,父親都不近,誰還會上心,既然是杜貴妃親自叮囑過的,顧沛涎能進(jìn)來,可見真情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顧大哥了!”
她急吃了一些東西,肚子沒那么餓了,放下琵琶腿,喝了一口顧沛涎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顧大哥不用自責(zé),其實(shí)我的家人一直也沒有人來,我還好,受得了這種苦。只是我擔(dān)心母親,她一直沒來,也沒有派人來,在府上應(yīng)是處境再次為難起來。至于外面杜府那邊的情況,我多少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眉目,不過我不怕,人不是我殺的,杜家怕是也知道,他們可能是想拖延到查無可查,直接給我定罪。用來遮他們杜家的丑事�!�
顧沛涎驚異,“丑事,你是說,杜方達(dá)的死,其實(shí)安國公那邊知道真兇是誰,所以才一直這樣停著,不管不問的?”
“恩,我不知道國公知不知道,但國公夫人一定知道�!�
他在監(jiān)牢外開始踱步,一邊慢走一邊憤恨道:“國公夫人知道?所以貴妃才這樣插手?難道兇手和夫人有牽扯?”
陸貞貞已經(jīng)徹底沒了吃東西的欲望,想到家中的母親不知是怎么個境遇,竟有些著急了。
“所以,我可以勞煩顧大哥能否替我向安國公帶一句話?”畢竟這么久了,顧沛涎是第一個來看望她的人,只能求他。
顧沛涎這會對杜家人早就憤恨不已了,只是無奈有力無處使,聽到貞貞要幫她帶話,立即點(diǎn)頭。
“我是你大哥,不說什么勞煩,你說就是�!�
“如果可以,請您問一問國公爺,是這樣關(guān)著我,不審不判才讓他心中覺得痛快,還是讓真兇逍遙法外,讓國舅死得不明不白,讓人背后笑他自以為是痛快!”
顧沛涎蹙眉,“就這么一句話?這也救不得你出去啊,沒有別的嗎?”
陸貞貞沉思,杜國公一直由著貴妃壓著這事,顯然是不想為兒子報仇了,那么她帶這么一句話的確救不了自己。
她掐算了算日子,頭上方那巴掌大的窗口黑了二十二次了,她被關(guān)在這里應(yīng)該也有二十二日了,那么算下來,自己給杜菱蓉用的那面膜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效果了。
“那好,大哥給國公爺?shù)脑挷挥脦Я�,勞煩您給杜三小姐帶一句話吧,只問她,還想不想要自己恢復(fù)容貌,如果想,就將我放了,否則我就算死在這牢房當(dāng)中,今生也別想我再從我這得到秘方�!�
“杜菱蓉?”
陸貞貞點(diǎn)頭。
“她一個后宅女人,怎么能放你出去?”
陸貞貞輕笑,因為是她一手毒殺了養(yǎng)在國公夫人膝下的弟弟嫁禍給她。現(xiàn)在就看她是認(rèn)為名聲重要,還是臉重要。
陸貞貞在賭。
她最初就發(fā)現(xiàn)杜菱蓉對自己不懷好心,所以與點(diǎn)心一同送出去的面膜里下了藥。她信奉為人留三分余地給自己,現(xiàn)在真的成了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向顧沛涎解釋道:“因為國舅吃下的點(diǎn)心不是我叫人送去的,誰是兇手,杜小姐知道。我現(xiàn)在就要逼一逼她,想要什么!”他想了想,又附耳在顧沛涎耳邊耳語了幾句,顧沛涎雖然不明白,還是點(diǎn)頭應(yīng)了。
第161章
女人心,海底針
顧沛涎輕輕擰了眉眼,“杜菱蓉長得嬌嬌弱弱的,杜府的人看的都無爭無怨,沒想到這般狠毒�!�
陸貞貞想對他說,女人心,海底針,一個個都是潛在可升級成的毒蝎,讓顧沛涎小心著些。
可又覺得這話說出來來太過突兀,一時間,黑暗的牢房一片寂靜。
顧沛涎一拍腦袋,“對了,我給妹妹帶了換洗衣物,你看我光顧著說話了,都忘記給你了�!�
陸貞貞感激,“大哥想得真周到,今日的恩情我會記著�!彼缦霌Q衣服了,身上這件都快要穿漏了,就差生虱子了。
顧沛涎猶豫了許久,見她像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竟然因為一件干凈的衣衫還能笑出來,不憤道。
“陸相有你這樣好的女兒不在乎,該救的不管,卻為了他那點(diǎn)所剩不多的名聲在出力,真是太艸蛋了”他因為生氣,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陸貞貞卻不在乎,她好奇,“哦,父親竟然有辦法挽回陸府的名聲,不知他想怎么做?”
顧沛涎本來覺得沒什么說的,也該走了,這會又坐下,與她道:“陸相看出來宮中有人的好處,就想出來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他要送你姐姐入宮,與貴妃爭一席之位。只要你那個二姐能受寵,陸家的那些個壞名聲也沒人敢再詬病,你出去也會容易些�!�
他呸了一口,“可我覺得,他這招左右逢源,雖然是好,不得罪人,還鞏固自己權(quán)勢,可怎么說,都是委屈了貞妹妹你,你在這里過著這樣苦的子,陸相竟想出用最慢的方法來救你�!�
陸貞貞腦子里只剩下一個消息,就是她的好二姐又翻身了。
她沒有為這個消息受打擊,反而有點(diǎn)興奮,陸相打的好算盤,終于從她身上移到二姐身上了。
如此看來,她這次牢獄之災(zāi)也沒白坐,只是她現(xiàn)在更著急出去了,掐指算一下,自己最初在二姐身上種下的那顆種子,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扎根發(fā)芽了吧!
經(jīng)此一事,如果她的計劃全部落實(shí),那對母女也該徹底笑到頭了。
想到這些,她對顧沛涎甜甜一笑,“顧大哥,謝謝你在這個時候來看我。”真的是時機(jī)太好了,簡直是她的福星。
顧沛涎只以為她是因為吃飽了,感激自己來看她,才笑得這般沒心沒肺。
“我會一直來的
,只是世子那邊,他一直沒來,貞貞你不介意?”
他把陸貞貞問愣住了,發(fā)生那件事之前,她和司徒琰好像一直在鬧別扭,也一直是她在推開司徒琰,所以他沒來看自己,不是很正常的行為嗎!
“也許他后悔了吧,后悔和他有婚約牽扯的人是我。誰讓我毀了容,還坐過牢呢,哪個世家大戶也不想娶我這樣的女子吧!”
她越是笑得沒心沒肺,顧沛涎越不想她誤會,在他看來,像貞貞妹妹這樣的人,不該受半分委屈,這樣靈動單純的女孩子,就該有人全心全意的護(hù)著。
“雖然這話不該從我嘴里說出來,可我不想貞貞妹妹誤會,君子所求、坦蕩蕩。世子為你的事,進(jìn)宮一趟,顯然沒起到任何做用,轉(zhuǎn)過日頭,他就被錦王安排著和恒大人一道,被調(diào)去查刺史殺害一案了。錦王對此事十分重視�!�
陸貞貞輕輕哦了一聲,她在想前世的種種,徐州刺史的女兒好像嫁給康王了,那么刺史死了,錦王為什么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