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腿上傳來絲絲疼痛,這才發(fā)覺原來有人在給她上藥,看過去竟是司徒琰。
此時,靜謐優(yōu)雅的環(huán)境下,一室鵝梨帳香,男子發(fā)髻半挽一半垂落在身前,神情專注,緊抿著薄唇,一手持著木棒一手端著藥盒,正擰著眉很小心的一點點蘸著藥膏給她的傷口擦拭著。
他手上的動作說不出的輕柔,一點點涂抹著還要對陸貞貞的腿呼呼,狠怕她會感受到疼。
疼沒感受到,疼久了,傷口都麻木了,可是那熱氣呼到她腿上,讓她想到此時半截身子都被看了去,當即羞紅了臉,瑟縮的將腿往后躲了一下。
“醒了?”司徒琰聲音當中帶著驚喜,將手上的藥碗下在一旁的小幾上,過來抓她的手。
“你身上的鞭傷太重了,不及時涂抹藥會發(fā)炎的,放心,這是張琮的秘藥,涂抹上后傷口就不疼了�!�
陸貞貞含在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哽咽著出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那我再輕一點�!�
陸貞貞搖頭,臉上是輕輕觸碰的絹帕,她伸手抓住司徒琰的手,將他寬大溫熱的手掌按在臉上,讓自己盡情哭個痛快。
司徒琰真的怕了,“怎么就哭成這樣了,哪里不舒服你告訴我?張琮已經(jīng)過來了,我這就叫他來給你看看。”
陸貞貞見他要走,手上用力將他人拉住,聲音當中還有哽咽,只是再對上他,竟帶了從來未有的嬌柔。
“我沒事,只是太感動了�!�
司徒琰聽到她說無事,放下心來,重重輕了一口氣,“小傻瓜,這就感動了,將來我會對你更好,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再氣我�!�
陸貞貞咬住下唇,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司徒琰看到她這個嬌俏的小模樣,忍不住用手去刮她的瓊鼻,“以后看你還敢不敢亂來,不聽話�!�
陸貞貞想到自己用一己之力對扛杜篙,險些要了性命就忍不住慫了。
“記住了�!�
她從來都沒這么乖過,這下?lián)Q司徒琰不自然了,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下,想說待手上的事情落一落,就向皇上求娶。
他怕求娶不順,白白讓貞貞空歡喜,壓下心事,等圣旨賜下再說不遲。
他拿起藥膏對她道:“我這別苑沒有侍婢,你腹部還有傷,是我給你上,還是你自己來!”
陸貞貞羞了個大紅臉,待她發(fā)現(xiàn)司徒琰也臉紅,竟是發(fā)現(xiàn)最新奇之事一般,太過詫異了,這沒臉沒皮的人竟然會臉紅。
好像一下子就不那么難為情了,她接過藥碗道:“我自己來!”
司徒琰點頭,“那你擦,我出去一下,片刻就回來�!�
陸貞貞點頭,她心中有無數(shù)擔心,可這會她全身綿軟,似是在發(fā)熱,只能養(yǎng)好自己再籌謀其它。
司徒琰出去就叫來人,“現(xiàn)在就給相府送信,大夫人多日不見貞貞定是擔憂不已,就說如今貞貞在我別苑小住,過兩日就送回去,叫她不必掛心。再將這封信送給父王,就稱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圓滿解決,叫他放心,不日我再回府。”
他想的很周道,可是忘記了做為一個母親,擔憂和思念女兒是怎么樣的急迫心情。
相府
陸輕柔一回去,就急匆匆沖向秋香苑,她手捂著心口處,一路坐車回來,心口不時地泛著惡心,她歸結(jié)于那種不適是被看到的一幕氣得。
她人才沖進去,對上過來請安的侍婢就是一個嘴巴子。
小丫鬟被打得整個人犯懵,愣在當場,她更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去推人,“沒個眼色的賤婢,滾開!”
小丫鬟被推倒,額頭碰到院中養(yǎng)錦鯉的水缸,當即見了紅。
柳姨娘出來看了一眼,蹙著眉,“晦氣,別讓她沖狀了我肚中的少爺,拉下去,丟到下等院做粗使丫鬟!”
沒有人在意一個小丫鬟的倒霉,倒是柳云枝,一臉笑意的上前嗔怪著:“柔兒,怎么又生氣了,馬上就要進宮當貴人了,你得學著收斂心性,這般發(fā)脾氣,將來仔細吃虧�!�
“母親,女兒都要氣死了,哪還能忍得住,那個小賤人又出來了。”
陸輕柔越想越生氣,竟是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最近才有的欣喜在看到陸貞貞被救走那一刻,一切都變得那么沒意義,所有的欣喜都抵擋不住心中的憤怒。
柳云枝卻是聽得迷糊,什么小賤人又出來了?
最近她覺得事事順遂,自從腹中有了這個孩子,陸貞貞就倒霉了,自己得罪了杜家人,不用她出手,就被帶走了,一關(guān)就是月余。
陸震生不出面救人,少不得她在旁吹耳邊風,一再提醒老爺這樣明著救人不但無用,還會搭上相府名聲,畢竟陸貞貞殺人,是死罪,他做為相爺不能假公濟私,讓人說他位居高位就包庇親人。
而一邊,柳氏又表現(xiàn)出一副心疼至極的表現(xiàn),假惺惺的替陸貞貞,想著如何圍魏救趙的辦法,讓人覺得她多為三小姐著想。
陸震生果然沒有去大理寺?lián)迫�,將相爺�(shù)拇蠊珶o私表演的淋漓盡致�?伤麉s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請旨,將陸輕柔送進宮服侍皇上。
柳云枝起初不高興,她是算計用三房的陸嬌嬌頂上的,沒想到是自己的女兒,她覺得皇上非女兒良配,入宮就是受罪。
可是陸相罵她糊涂。
“你有這哭求的時間,還不如好好調(diào)教一下柔兒,怎么能得到皇的心,只要得了盛寵,有了我這個父親在,輕柔要能坐上皇后之位,我們相府還用怕誰?”
現(xiàn)在,陸震生也不似從前那般一心推舉錦王上位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女兒們無論是誰,都再難入錦王府。做不成姻親,盟約的關(guān)系就不牢靠,他誰都不相信。
與其冒大不為,不如好好輔佐幽慶帝,讓二女兒踏實坐上皇后之位,他安心做國仗。
管他天下百姓死活,陸府一世榮華才是真的。
陸輕柔入宮為貴人的旨意一下,她立即成了相府的香餑餑,身份上去了,待遇自然也上去了。大量銀錢供她花用,看著喜歡的可以隨意采買。今日她會看到陸貞貞這一幕,也是因為帶著下人上街想買彩綾的霓裳煙紗繡大紅嫁衣。
結(jié)果……
第171章
憑什么對她那么好
陸輕柔這會扒在柳云枝的肩頭就開始哽咽,哭得好不難受。
“她都毀容了,憑什么世子對她還那么的好,明明都要被燒死了,世子竟然跳進火海里救她,她憑什么,憑什么呀!”
柳姨娘被女兒搖晃的有些頭暈,忙用手打她,“快別搖了,仔細傷到你弟弟�!�
陸輕柔當下更委屈了,感覺娘有了身子后,對她都不關(guān)心了。
柳姨娘卻是撫摸著肚子,一臉溫柔,“娘肚子里啊,一定是個男孩,如今不但胃口好,半點孕吐反應(yīng)都沒有。一如懷你大哥時一樣,話說回來,你大哥聽說你要進宮了,已經(jīng)修書請了假,要回來送你進宮呢!”
聽到大哥要回來,陸輕柔不是很歡喜,因為大哥姓萬,是姨娘在上一家生得孩子,相爺并不喜歡,他回來,府上總會出點事。
可是大哥對她又特別好,她只是嘟著嘴不高興,“母親,你懷了弟弟,就不關(guān)心我了,女兒說了那么久陸貞貞出來了,您怎么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誰?”柳姨娘這下子來了精神,終于意識到寶貝女兒對她哭訴半天在說的什么。
“那個小賤人在大理寺呆了那么多天,竟然沒死?”
陸輕柔剛才還哭得傷心,這會擦了眼淚,臉上本還算漂亮的五官,因為仇恨都扭曲到了一起。
“不但沒死,我看她過得還挺好,沒少胳膊沒少腿的,真不知安國公府都是干什么吃的,關(guān)了二十多天,竟然不對她用刑。今日也是,這么好的機會,多抽幾鞭子人也死了,那么大的火還能讓她活下來,怎么就那么命大�!�
陸輕柔說著,臉上出現(xiàn)害怕的神色,“母親,你說她不會真的是妖女吧,不然,怎么那么難弄死她?現(xiàn)在想來,她好像是有問題,當初一回來就給祖母吃什么神靈賜福的點心。還有那茶,到她手上一泡,就讓人喝了通身舒暢,祖母一日也離不得。女兒越想越覺得她就是妖女。母親,您可萬萬不能讓她回府啊!”
柳云枝也開始在意起來,拉過女兒的手,一臉急切道:“你快給娘好好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
他們二人在那里密談,完全沒有看出站在邊上伺候的杜嬤嬤大出一口氣的表情。
另外一邊,陸震生才回府,很是疲累,歪坐在太師倚上,準備招個姨娘過來給他按按。近日與錦王關(guān)系越發(fā)難緩和。安國公又在朝前朝后帶著他那些個門生給自己使絆子,他越發(fā)急切地想讓女兒快些入宮。
只要皇上身邊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他的處境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覺得,近日受的這些鳥氣,都是陸貞貞害的,在教坊司混了半日,吃了點花酒回來,有些暈乎。
四權(quán)敲門進來,帶著小心地問道:“相爺,錦王世子派人帶口信給大夫人,是否通傳?”
陸相原本迷糊的神經(jīng)一下子清醒過來,司徒琰有信了,他回京了?他之所以支持錦王,實乃也是因為那個倒霉被流放的岳丈,曾夸贊琰世子不是池中之物,加上這么多年他的觀察,也覺得此子絕非凡物,這才想一心輔佐錦王上位。
近日因為出的這些個糟心事,差點毀了兩家的殷勤,可他就是有一種執(zhí)念,寧可得罪錦王,也要與世子拉好關(guān)系。
聽到司徒琰派人來,忙坐正了身子,“還不快些將人請進來。”
來的是個生面孔,世子身邊的隨從經(jīng)常換人,很難讓人知道司徒琰慣用的下人是誰,如此,那些人就很難從他身邊人下手,打聽他的事情。
侍衛(wèi)道:“世子叫屬下親自給相爺夫人帶話,三小姐平安出來了,此時就在世子的別苑養(yǎng)身子,還請相爺給個方便,讓屬下親自將話帶給夫人�!�
陸震生想到司清秋那副人老得倒胃口的短命相,就厭煩不已,本想拒絕,忽然這時心生一計,忙笑的附和,“世子想得如此周道,本相怎敢佛了世子的好意,老夫這就親自帶這位侍衛(wèi)過去。”
那侍衛(wèi)有些受寵若驚,也沒多問,一路跟著陸相到了肅清苑。
院門口原本有兩個婆子守著,陸震生對身邊的小廝耳語了幾句,待他們趕到時,那兩個婆子已經(jīng)不見了。
當朝一品夫人居住的院落冷冷清清的,那侍衛(wèi)雖然是來傳話的,也間接替主子細看一下大夫人的近況,只看院中飄落的枯葉和一地新躥起來的雜草,他就知道,這位夫人恐怕近況很是不好。
“相爺,不知可否通傳夫人一聲�!�
陸震生有一個月沒來了,站在這院子里就覺得全身不舒服,陰森森的,一如司氏那張萬年不變的寡相臉。
“叫夫人出來一下,世子派人送口信給她。”他怕司氏不給面子,咳嗽了一聲,“關(guān)于貞貞的,有消息了�!�
司清秋就躺在窗前的矮榻上,陸震生帶人一進來,她就看到了,聽到有貞貞的消息,哪怕人及其孱弱,還是出了內(nèi)室,到了廳堂。
“世子可是將我的貞貞救出來了?”司清秋人一出來,還沒看到人,聲音先傳了出來。
那侍衛(wèi)能感受到大夫人的在意,只是一看到人,也是驚了一下。
司氏一副骨瘦如柴失了生機的模樣,竟是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他偷眼打量完,低垂著頭道:“正是,世子已將三小姐平安帶離大理寺,只是身子略有些虛弱,暫時沒有帶回相府,叫屬下傳話給大夫人一聲,叫您寬心。”
司清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人都出來了,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回自己家,被帶到了男子別苑,定是受了重刑,怕她看了心疼。
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她還怎么寬心,“貞貞還好嗎?我想現(xiàn)在就看到我女兒。”
那侍衛(wèi)有些為難,“三小姐一切都好,只是世子別苑向來不對外人開放,沒有世子允許,怕是不方便進出。”
陸震生在一旁幫腔道:“貞貞還是個姑娘,怎么可以住在外面,叫她母親過去相陪,也是為了世子的名聲,我這就修書一封,叫本相夫人帶上拜帖前去,貞貞在那里,世子定會讓夫人進去的�!�
那人只是個跑腿的,并不知道陸震生在打什么算盤,想著他說得有道理,陸三小姐在別苑,如果相府夫人也能住進去,的確對于二人的名聲好許多。
“那我在府外等候夫人,這就帶您去別苑。只是,能否留下,屬下并不敢保證。”
陸震生一臉謙和,謙和到完全不是一個相爺對待侍衛(wèi)的態(tài)度。
“有勞,有勞了。”
司氏一句話都沒和陸震生說,扭過身就叫人張羅給陸貞貞備換洗衣物,就連胭脂水粉都想到了,更是帶了各種藥材、補品,她也不知道會需要什么,大包小包的收拾了許多。
陸震生看了她一眼,笑得奸計得逞,他心暗道:“不用你氣我,今日我就送你見閻羅,這個夫人位置,也是該讓出來了。”
第172章
再起殺人心思
紅綢從將軍府回來,正好看到大夫人在整理物品,聽到素錦的學述,覺得今日將軍府一趟也沒算白跑。
“夫人,將軍夫人說了,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她說,這次回來,還給了奴婢兩個可拆用的嬤嬤,都是有身手的練家子,您一并帶著去世子別苑吧!”紅綢也很激動,她許久沒見到三小姐了,也要跟著。
秋香院
琥珀急匆匆地從外面打聽到消息走了進來,她吃苦怕了,自從陸輕柔再次得臉,陸貞貞入了獄,想盡一切辦法想在主子面前得臉。
她一進來,就邀功道:“不好了柳夫人,世子派人來送信,要接大夫人去別苑呢,老爺同意了。”
柳氏一聽,相爺回來了?她還沒告狀呢,司氏就被解了禁足,要出府去見那個小賤人了,那怎么行。要是讓司氏東山再起,哪里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相爺是怎么想的,這就叫那個老不死的出來了?”
陸輕柔上前,帶著哭音搖晃柳氏的手臂,“母親,你看看啊,果然陸貞貞那小賤人一出來,一切就都變了,你快想個辦法呀!”
柳氏也心煩,想辦法,想辦法,她這不是心煩正在想呢嗎!
柳氏覺得,這人吧,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這腦子都不靈光了,越是想鏟除司氏,越想不到好辦法,這要是讓她就這樣大搖大擺打著相府夫人的名頭出去了,她這個即將抬正身份的姨娘臉又要往哪里擱。
陸輕柔忽然有了主意,“母親,舅舅那邊可還有人?不如您就在她去那別苑的路上,把她--”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柳氏一拍大腿,母女兩真是一拍即合,就像是殺人不過是殺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柳氏有了主意,立即問身后才進府沒多久的蔡嬤嬤,“你可知,琰世子的暢春園離咱們相府有多遠的路?”
蔡嬤嬤從前是京都牙行的管事,后來惹了人,牙行被人搶了,她背了一身的債物躲進相府做下人,柳氏與她有些相熟,知道她對京都的地界最是熟悉。
蔡嬤嬤聽到柳氏這么問,一臉諂媚地道:“琰世子的別苑在南郊,從不買婢子和奴才,老身還真沒去過,不過那地方有名,不用去也知道路怎么走。只一條離京大路,繞過徐家家彎再走一條滿是柿子林的小道,進了山就能看到那處別苑了。”
“那別苑別提修建的多豪華氣派了,聽說當年可沒少花錢,要不是錦王……”
“行了,誰讓你這么多廢話的,問你有多遠,我們現(xiàn)在差人我娘家將軍府上送信,可來得及?”
那蔡氏一拍自己的嘴巴,陪笑道:“挺遠的,至少要走一個時辰呢,加上大夫人身不好,那馬車必定趕得慢,那還不得走個把時辰,夫人想做什么事,都來得及�!�
她久做人伢子,最是會察言觀色,也是見多了大宅院里的腌臜事,知道這個柳姨娘存了什么心思。
柳云枝從手指上擼下來一個戒指,“那這差事就你去辦吧,柳將軍府的門路你也熟悉,快去快回,差事辦好了,將來少不得你的好處。”
蔡婆子長得一張市儈臉,驢長的一張臉上吊稍著一對三角眼,一臉的褶皺偏生得皮白唇紅,笑起來,眼睛瞇縫成一條縫。
“夫人瞧您說的,您這般善心,給了我一個容身之地,我哪能求回報呢!”
柳云枝不愿聽她得吹捧,這種話聽多了就是捧殺,她揮了揮手,“時間緊迫,別光說不練,干不好,你也不用回來了�!�
蔡婆子偷偷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嘴碎了,忙退下去傳話去了。
杜嬤嬤在后面暗中尋思片刻,原本她是想效忠柳姨娘的,可是見過三小姐的本事后,她不敢生背叛之心。今日之事,正是對三小姐表態(tài)度的重要機會。
于是她對柳氏道:“夫人,往常這個時間您都去佛堂陪老夫人念經(jīng)了,今個可還過去?”
柳云枝看了一眼天色,想到那個小賤人一回來,老太太那見錢眼開的性子,定又是陸貞貞這個好,那個好了,想到這些,她就心煩。
“不去不去,陪得再多也不見得念一句好,還不是讓我叫她老夫人,有什么意思。你泡一壺參茶送過去就算了。”
陸輕柔撇嘴,“要我說,母親您現(xiàn)在多此一舉受那氣,只要您這一胎平安生下弟弟,祖母那里再也不用看臉色。要我說,這茶都不用送,反正她也不愛喝�!�
柳氏覺得女兒這性子還得磨練,這樣不懂藏心事,將來還不得吃虧,于是耐著性子教她該如何做人,卻對杜嬤嬤揮手,讓她過去送茶。
杜嬤嬤今個隨便端了茶就出去了,她沒有去佛堂,而是往肅清苑走。
杜嬤嬤端著茶盤經(jīng)過之時,司氏正好準備妥當準備出府,四下看了一眼,小心上前,謹慎地道:“夫人今日不可出府,柳姨娘會在半路對您下手�!�
她也不知說沒說清楚,她也不敢多逗留,端著茶盤走了。
司氏的確沒太聽清她說什么,聽清楚了也不會相信柳氏身邊的人會好心來給她代話。
但是紅綢聽清楚了,她拉了一把還要去見女兒的司氏。
“夫人,您身子如此不好,不如今日不要出府了,萬一路上出了點什么事,三小姐該擔心了�!�
司氏思念女兒心切,哪里肯依,“我的身體我清楚,世子帶話給我,定是貞貞不好了,我不去看一眼,怎么都不會放心�!�
紅綢在肅清院住了小一個月,一直伺候司氏,知道這人性子有點執(zhí)拗,有時候跟本不聽人勸。
她知道杜嬤嬤是三小姐在柳姨娘身邊安插的眼線,她能在這個時候拐彎來送信,定是消息準確了。
紅綢如今手雖然恢復(fù)了,可畢竟受過傷,拿劍不穩(wěn),大不如從前,她真擔心一個不好,跟本護不住夫人。
怎么辦?
“大夫人,杜嬤嬤既然來送信了,定是真的,您信奴婢一次吧!”
司氏氣惱地推開蠻秀的攙扶,“紅綢,我知道你忠心,也知你為我好,可我的貞貞被關(guān)在大理寺二十多天,我這個做母親的沒去看一眼,也沒有幫上她,今日她出了大理寺,也沒能回府,說不定受了多重的傷,正等著見我。今日就算下刀子,我也要去看貞貞一眼。”
紅綢見勸不動,對司氏道:“那夫人您等奴婢片刻,奴婢傳個信,回來親自送您過去。”
司氏看了一眼她的手,點了點頭�?墒羌t綢轉(zhuǎn)身才走,她就對蠻秀道:“攙我上車,現(xiàn)在就走�!�
蠻秀有些為難,“夫人,紅綢姐姐叫您等她!”
司氏不喜歡紅綢這丫頭,平日里話不多,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也從不上前伺候,今個竟然管到她頭上來了。
“我是夫人,還是她是夫人?”
第173章
大夫人出事
蠻秀沒那么多腦子,最是個聽話的,她知道,要聽陸貞貞的話,陸貞貞不在,就要聽大夫人的話,雖然又想等紅綢姐姐回來,最終還是攙扶司氏上了馬車。
王嬤嬤一早被柳云枝的人打傷了,要不她在,也能勸住司清秋。
司氏上了馬車,只帶了蠻秀一人,還有兩個還很眼生的嬤嬤,那兩個嬤嬤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是司行掣新娶回來高氏的陪嫁嬤嬤,叫陳大娘和陳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