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祖母,既然要宴請,是不是待貞貞有恩情的人都請過來才好�。俊�
老太太覺得這個孫女怎么一個月沒見,忽然就沒有眼力見了,請世子是酬謝世子人情,將別人也請來是怎么一回事。
陸貞貞卻是忽然就沒眼色起來,自顧自地道:“這一次貞貞含冤入獄,太師府的顧公子幾次進(jìn)去送吃食與我,如果沒有他的照顧,貞貞怕是不能好好等到回府這一日。”
司徒琰見她第一個念著的就是顧沛涎,當(dāng)下打翻了醋壇子,幽怨的小眼神瞟過去,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貞貞,大有你要把人真請過來,我就將場把你吃掉的意思。
陸貞貞覺得后脊椎骨的汗毛都被盯起來了,硬挺著不去看他,繼續(xù)道:“還要請張?zhí)t(yī),如果不是張?zhí)t(yī)妙手回春,女兒這一身的傷怕是也不會短短數(shù)日就好了。他們于女兒有大恩情,既然要設(shè)宴酬謝,就一并請了吧?”
陸震生怒瞪著她,卻不能當(dāng)眾教訓(xùn)她這般是沒規(guī)矩,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這般大喇喇的要請外男,成何體統(tǒng)。
就在他當(dāng)場要拒絕之時,陸貞貞搶在他前面道:“世子,你嘗過望江樓的清蒸螃蟹嗎?說真的,那日的螃蟹我還沒有吃夠,就天降災(zāi)禍了,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吃食,顧公子還說,那蟹肉細(xì)膩,最是養(yǎng)人皮膚,還怎么吃都不胖人,女子多用,還能延緩衰老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螃蟹是個什么東西,陸震生卻是見過的,只是他覺得那東西吃起來太過麻煩,不雅,每次都沒嘗罷了。
“原來那蟹肉如此好的嗎?”陸震生疑惑低語。
陸貞貞耳靈,立即附和,“美味是真的,只是想著祖母年歲大了,一想到那蟹肉,就特別想讓祖母嘗嘗,倒不是女兒有多貪嘴�!�
之前陸貞貞被抓,陸老太太最傷心的還是因為要到手的銀錢還沒賺到,孫女就出事,現(xiàn)在看著她活蹦亂跳的回來,又怕她問起司氏,就跟著附和。
“我老婆子活了五十年,還不知道螃蟹是個什么東西,那就叫管家去多采買些回來,大家伙都嘗個鮮吧!”
司徒琰在一旁定定的看著陸貞貞,對她故作耍寶賣乖的行徑心存疑慮,卻沒有拆穿。
“既然貞貞想吃螃蟹,人多熱鬧,相爺就一并請了吧�!�
聽到世子如此寵著陸貞貞,柳氏母女臉上的笑都維持不住了,惡狠狠地盯著她,特別是陸輕柔,一口銀牙都要咬斷了。
“妹妹心還真大,出了這么大的事,滿腦子想的都是吃,你就半點不難過的嗎?”
陸貞貞知道她是在指母親一事,想到下落不明的母親,她眼底一酸,生生壓下去。
“二姐好奇怪,我為什么要難過?你是指我蒙受不白之冤嗎?可我罪都受了,人也沒事了,事情過去了為什么還要自己折磨自己,想那些難過的事。再說了,二姐要嫁進(jìn)宮做貴人了,是咱們家一等一的大喜事,我想著法的替二姐高興,不對嗎?”
陸輕柔嗤笑,“用不著你替我慶祝。”只是那眼神落到司徒琰身上,免不得的哀怨、傷感。她與這個男人,真的就沒有緣份了。
喜歡了那么多年,愛慕了那么多年,卻是要入宮。好在皇上也正年輕,又是這天下的主宰,成為天下蒼生主宰的女人,也是與有榮焉。
陸輕柔唯有想到此處,才能安慰自己幾分。
可柳云枝覺得陸貞貞臉上那笑真的是太礙眼了,受了那么天的折磨,竟然還能笑成這樣燦爛,她就想將那笑容生生撕毀。她撫摸著肚子,一副幸福無比的模樣道。
“貞貞可能還不知道,你二姐進(jìn)宮做了貴人,這出身上就不能太低,相爺已經(jīng)將我抬成了平妻,就等大婚那天一同宣布,如此,貞貞以后也要叫我一聲母親了呢�!�
第188章
什么是尊卑
柳云枝笑得好不陰毒狡詐,顧意惡心人地問:“貞貞,你高興嗎?”
陸貞貞差點沒惡心死,她高興,她高興個你奶奶。這樣惡心的女人想讓她叫母親,這輩子都不可能。
陸貞貞?zhàn)埵莾墒罏槿�,善于隱藏自己的心事,此時此刻也沒辦法回答說出高興。
她忽然來到陸老太太面前,趴到她的腿上好不委屈地道:“祖母,貞貞忽然覺得有些累了,可以先回院子嗎,等家宴開了,再回來陪您可好?”
陸貞貞不想理柳云枝,她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陸老太太能幫到她。雖然這人沒有多疼愛自己,可她同樣不喜歡柳云枝這個二嫁的女人。
果然,陸老太太撫摸著她的頭,慈愛地道:“天可憐見的,小小年紀(jì)在外遭了那么大的罪,是怎么受過來的呦,快回去歇著吧!”
柳云枝從鼻子里面發(fā)出一個哼聲,她仗著肚子里揣了肉,氣勢見漲,“貞貞,母親和你說話,你怎么可以當(dāng)沒聽到呢,將來你嫁到錦王府,要還是這般不管不顧,由著自己性子隨意行事,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相府不會管教女兒�!�
陸貞貞站起身,這一次,她連忍都不愿意忍了,也不管別人會如何看她,當(dāng)著司徒琰的面,直接對柳云枝道:“柳姨娘,怕是你得意得太早了吧,父親答應(yīng)你做平妻,那也要等到二姐姐出嫁那日才會抬你身份。一日沒抬,你一日就是個姨娘,想教我規(guī)矩,自己先明白什么是尊卑�!�
柳姨娘氣得站了起來,指著她鼻子,“你!”
陸輕柔更是氣惱,“陸貞貞,你怎么和我母親說話呢,我是你二姐,將來皇上的五品貴人,現(xiàn)在我就要求你跪下給我娘道歉�!�
陸貞貞氣得差點笑出聲,還沒等她要反駁。
司徒琰已經(jīng)笑著出聲了。
“貴人還真好大的架子,還沒入宮,就開始對自家姐妹發(fā)起威來了,陸相,二小姐如此翻臉不念姐妹情誼,本世子還真懷疑她入宮后能誰想到提攜家人嗎?”
陸震生想護(hù)著柳氏母女說貞貞兩句,陸輕柔卻先氣得出聲,“是她先目無尊長的,從前我是庶女,她欺負(fù)我,我只能忍著。如今我身份是嫡女,又是她的姐姐,她不懂規(guī)矩,我做姐姐的說她幾句,哪里錯了?”
司徒琰聲音也冷了下來,“二小姐,注意你的身份。你還沒入宮。即便你入宮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五品貴人。跟本世子說話時,注意尊卑�!�
陸輕柔一下子就老實了,咬著唇,心甘情愿地說了一聲“是”。
隨后她梗著脖子看向陸貞貞,“現(xiàn)在,我用姐姐的身份命令你,給我母親道歉,從今以后,你要早晚給我母親請安,否則就是你不孝。”
陸貞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還是那句話,等過了明路,有了文書,真的成為相府主母那日,再來命令我吧,否則誰來教育我,都沒用�!�
陸震生才想拍桌子罵她反了,司氏都能暗中處理掉,這個女兒她還擺布不了。
結(jié)果就在此時,堂外有丫鬟哭哭啼啼的吵鬧聲進(jìn)來,“我要見三小姐,讓我進(jìn)去,放我進(jìn)去。”
陸貞貞聽出來了,是素錦。
她身邊幾大丫鬟出事的出事,受傷的受傷的,現(xiàn)在完好的就剩下素錦了,聽到她這樣焦急來尋自己,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向著門外呵斥,“讓我的婢女進(jìn)來�!�
陸震生隱隱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fā)生,才準(zhǔn)備喝斥,司徒琰已經(jīng)先他一步來到門口站在陸貞貞身邊,而素錦已經(jīng)沖破外面人的推搡,進(jìn)屋就給陸貞貞跪了下去。
“三小姐,您要給王嬤嬤做主�。 �
陸貞貞心下一個咯噔,問出話時,聲音都打著顫,“嬤嬤她怎么了?”
素錦抹著眼淚道:“您一出事,夫人就病倒了,嬤嬤在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原本好好的。姨娘忽然就要進(jìn)來說府上削減用度,要將夫人身邊的下人都發(fā)賣了。當(dāng)時夫人身子不好,王嬤嬤出面被攔著,卻被人打折了腿。”
陸貞貞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自己含冤入獄,母親會受牽連,可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這一出事,母親的處境會差到如此境地。
梅姨娘一直在府上沒多少存在感,這會卻是故意問出聲,“王嬤嬤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誰敢動她呀!”
素錦抹了一把眼淚,惡狠狠地看向二小姐身邊的琥珀,“就是她,這個白眼狼。之前百般相求,想留在落雪閣聽差。可是三小姐您一出事,她就將小姐待她的好全忘了,第一個帶頭打人,嬤嬤就是被她打折的腿�!�
陸貞貞早就看出琥珀有一點小機(jī)靈,能背主一次,就能背主第二次,所以她才沒有用這人。
可怎么說,自己對她也算有恩情,這人竟然反轉(zhuǎn)過來就來害王嬤嬤。
陸貞貞將琥珀的惡劣記下了,只是這會不好發(fā)作。
而琥珀卻是惡狠狠地瞪了梅姨娘一眼,眼中有著狠絕,嚇得梅姨娘又不說話了。
素錦自顧自地繼續(xù)道:“可憐嬤嬤年歲大了,這一病人就越發(fā)不好了。后來,夫人要去見小姐,只隔了一晚,他們就說夫人被賊人害死在世子別苑的路上,人就這么的沒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聲音哽咽,泣不成聲。
陸震生見這個該死的賤婢當(dāng)著外人,胡說八道,直接喝斥她,“住嘴,再胡說八道現(xiàn)在就將你打死�!�
陸貞貞卻是扭過頭,紅著眼睛質(zhì)問著陸震生,“父親為什么不讓她說,您有什么事在瞞著女兒?母親真的出事了?對嗎?”
陸震生不想讓司徒琰知道這些,眼見瞞不住了,避重就輕道:“貞貞,那日你母親不聽勸阻,非要連夜去世子的別苑見你。天黑,城外也不太平,就這樣出事了。父親也難過,騙你,也是不想你傷心。”
陸貞貞眼睛紅紅的,卻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因為她堅信母親肯定沒有死,蠻秀說得清清楚楚,她將人藏起來。
司徒琰也覺得母親是被人發(fā)現(xiàn)救走了,因為母親藏身的那里當(dāng)日又多了一具新的尸首,可惜那尸首是查證不出身份的乞丐,否則就能追查出是誰救了母親了。
“那我母親呢?我要見她最后一面�!标懾懾戇煅手�,質(zhì)問出來。
陸震生也不怕她問,很是平靜地道:“你回來太晚了,府上給你母親停欞了三日,如今已經(jīng)發(fā)喪葬完了�!�
“葬完了?這么大的事,沒有告訴我一聲,送母親最后一程,就葬完了?父親,您如此做,叫女兒日后如何面對母親?”她聲音嘶啞,因為想到母親是她出事,出事前還重病在身,竟是動了心火,給予失聲。
司徒琰心疼壞了,將她摟在懷里不停地勸著,“貞貞,貞貞你振作點�!�
陸震生卻是振振有詞道:“我有到別苑找你,奈何進(jìn)不去。又與皇家喜事相沖,難道你要讓父親為了你母親不聽勸,自己作出的禍?zhǔn)掠|犯皇家霉頭嗎?”
陸貞貞這會是真的傷心,她想到母親下落不明,壓抑的情緒因為王嬤嬤也離世,心口痛的說不出來話。
“父親,你,就沒有,為我母親難過半分嗎?”
第189章
是大不敬,是不孝
陸輕柔早看不下去,司氏死得好,她不死,活著總找姨娘的茬,這會見陸貞貞傷心,她就開心。
“陸貞貞,你別不懂規(guī)矩,難道你要父親因為你母親的事,惹皇上生氣嗎?”
陸貞貞恨恨地盯著他們,卻無比強(qiáng)勢道:“既然是喪事沖撞了你的喜事,相府不能操辦。我做為女兒的,總要拜祭母親吧,就是皇帝來了,也不能不讓我盡孝,現(xiàn)在我要知道,母親葬在哪,我要去看她。”
陸輕柔笑,“不是一早就告訴你了嗎,在靈山,你去就是了,咱們陸家祖墳都在那,你到了就能找到�!�
素錦卻是在這時上了魯勁,她骨碌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陸貞貞道:“不,那不是大夫人。我雖然被趕去做粗使下人,可是嬤嬤尸首停在竹林時,我是有去看過的。而夫人下葬那日,被抬走的是嬤嬤的棺槨,至始至終,奴婢找遍了全府,跟本沒有夫人的棺槨�!�
這一次,陸震生是真的怒了。
“混賬,這是哪里,由得你一個賤婢胡言亂語。來呀,將這個胡說八道的賤婢杖斃!”
陸貞貞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她知道父親對母親沒有感情,可也沒想過他是這般的絕情。雖然他這般的絕情間接救了母親一命也說不定。
可他們是結(jié)發(fā)夫妻啊,就算再沒有感情,也不能拿別人的尸首當(dāng)母親下葬啊!
越想越心寒,原本,她今日的計劃還覺得有點過于狠毒了,現(xiàn)在她只想整個陸府都就此覆滅吧!
她半晌沒出聲時,陸老太太已經(jīng)來到她身邊,還以為她是被素錦的話刺激的傻了,在一旁勸著。
“貞貞啊,祖母的好乖孫,別聽這賤蹄子胡說八道,你母親入棺那天,祖母還親自為她整了衣冠,別人不信,祖母你還不信嗎?”
陸貞貞一眼就能看穿老太太的謊話,她還沒做聲,就感覺到手指被人輕輕捏了捏。
司徒琰此時正站在她的身邊,二人寬大的衣袍緊緊相連,遮擋了他們之間的小動作。
心亂如麻時,感受到有人的關(guān)心,陸貞貞心下稍暖。她的手指冰冷,司徒琰的一片溫?zé)�,相握到一起,她貪圖那份溫暖,竟舍不得分開。
司徒琰心疼她和自己一樣,都有如此冷漠無情的親人,越發(fā)將她的小手攥得更緊了。
有了司徒琰注入心靈的溫暖,陸貞貞的理智才算慢慢回歸,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對陸老太太擠出一抹笑,“祖母說的我信。孫女剛剛失態(tài)了,現(xiàn)在想回房換一身衣衫再出來見客�!�
陸老太太見她一句話就將孫女給安撫住了,放下心來揮了揮手,“你也別太自責(zé)了,一切皆是命,我們活著的,總要好好的才是。”
“是,我們活著的都要好好的�!彼懾懾憰煤脠髲�(fù)的。
“你能這樣想,祖母就放心了,如此,你母親在天之靈也能安心。你放心,今后你還有祖母疼著,不會讓你虧了的�!�
陸貞貞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老太太要是真關(guān)心她,會讓她在大理寺牢房自生自滅?一個外人都能進(jìn)去看她,她的親人卻全將她忘了。
她裝做不知,乖巧應(yīng)是,“貞貞以后只有祖母了�!�
陸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回去吧,擦把臉,你要請的人也快到了,別讓人笑話。”
司徒琰見陸貞貞情緒恢復(fù)平靜了,依舊很擔(dān)心,眼神都掛心在她身上。
陸貞貞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二人眉眼間的互動深深刺痛了陸輕柔的心,她就不懂了,臉都?xì)Я说陌氪笱绢^,哪里就惹得世子這般在意了。
她不甘心,就想給陸貞貞添堵,“祖母,今個世子登門,本來是個好日子,都讓這個賤丫頭給攪合的,差點讓妹妹誤會。這個死丫頭如此不懂事,不如賣了吧!”
陸貞貞人還沒出去呢,陸輕柔就要處置她的婢女,看到身邊嚇得瑟縮的素錦,狠狠地瞪了一眼多事的陸輕柔。
“二姐,素錦的確不太會看人臉色,可她是我的奴婢,該如何處置,還輪不到你來管吧?”
陸老太太也陰沉了臉,開口時,無情狠戾的完全沒了往日吃齋念佛的慈眉善目。
“三丫頭你心軟,對待這種不懂規(guī)矩的丫頭你也管教不好,你二姐說的是,這人留不得了,周嬤嬤,現(xiàn)在你就將人帶下去吧�!�
素錦撲通一下又跪了下去,不,她不能被帶走,如果就這樣被帶走了,發(fā)賣是小,說不定還會被打個半死。
王嬤嬤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三小姐,三小姐且救我�!�
陸貞貞一下子就護(hù)到了素錦身前,“祖母,素錦再有錯,她也是一心為我。如果不是素錦告知,我還傻傻的慶祝自己躲過一劫,完全不知母親因為擔(dān)心我而出事了。如果今日,我因為過于開心,得意忘形,在外人眼里,將如何看我這個不孝女的行徑。”
她拿出帕子,在眼角拭淚,“祖母,難道您想要別人說貞貞是個不守孝道的女兒嗎?如今知道了,起碼在穿著上,也能注意一、二,就算不能立即為母親上一注香,總是進(jìn)了一點拳拳孝心,求您看在貞貞薄面上,饒了素錦這次吧�!�
陸輕柔今日就穿了一身正紅色的春衫,因為她即將入宮,雖然成了宮中小主,可身份上也只是妾,從此以后,正紅色就與她無緣了。
所以,出嫁前,她幾乎每日都穿著正紅色衣衫,一個是因為今后無緣再穿,另一個是慶祝,慶祝司氏終于死了,慶祝她娘抬了身份,她也成了嫡女。
陸貞貞的這話,像無形中的巴掌,啪啪的在扇她的嘴巴。
她臉色掛不住,尖叫著:“陸貞貞,你什么意思?為了一個不知分寸的賤婢,你就含沙射影的罵我是不是?”
陸貞貞冷笑,“二姐,素錦不知分寸,你倒是說說她怎么不知分寸了?”
陸輕柔指著素錦,看向司徒琰,“一個下人,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就是她的本份,當(dāng)著世子的面,她胡說八道,就是不知分寸�!�
“這么說,一切都因為世子在這里,素錦的錯才被放大嘍!”
司徒琰笑,“我不覺得這有什么,肯于對主子說實情,是忠,很好�!�
陸貞貞看向陸相和祖母,“世子都夸素錦很好,反倒是二姐,在世子面前大呼小叫,明知自己的嫡母意外去了,還穿正紅色,以女兒看,她才是不懂分寸。你這是大不敬,是不孝!”
第190章
一起下十八層地獄吧
陸震生腦仁疼,他一直知道這個三女兒桀驁,不受他擺布,可這一回來就如此拔尖,眼看得當(dāng)著世子面,將二女兒說的如此不堪,忍不住重重咳一聲。
“貞貞……”他數(shù)落的話還沒說完。
陸貞貞眼圈就紅了,“父親,我母親也是二姐的嫡母,她如此這般,有心人要是知道了我們府上的事,被人知道重孝期間她穿紅掛綠,如何看父親,如何看相府?”
陸震生默。
陸貞貞又道:“二姐,一個人要是品德有虧,就算是你是父親的嫡女,想入宮也是不夠資格的,可莫要辜負(fù)了父親為你奔走一番新意才好��!”
陸震生本來想說陸輕柔在自己家穿什么,外面人誰會知道,可是看了一眼司徒琰,這才覺得是他思慮不周了。
立即喝斥道:“還不滾回去換一身肅色的衣衫,就算你要出嫁,可是嫡母也是要尊重的�!�
陸輕柔要氣死了,本來要給陸貞貞添堵的,結(jié)果換回來她被父親訓(xùn)斥一頓,還當(dāng)著司徒琰的面被罵,當(dāng)下捂著臉跑了。
柳云枝想說什么,一看自己也因為得意忘形披了一件顏色艷麗的桃紅色披錦,她可是要做主母的人,絕對不能讓人詬病。
默默無聲地悄瞇瞇也退下去了。
在人群最下首坐著的梅氏沒看到大公子,一直失望低落降低存在感。見到三小姐一回來三言五語就讓所有人都吃了個癟,那自己被威脅一事可不可以求她?
可這種想法也只是在腦海里打了一個轉(zhuǎn)就放棄了,她和大公子的丑事被一個下人看到,已經(jīng)讓她如履薄冰了,再讓三小姐知道,她就真的只能被沉塘了。
可是怎么辦?到了今晚琥珀就來逼迫她了,她該怎么辦?
沒有人管梅氏的心亂如麻,陸貞貞平安地帶著素錦沒有回落雪閣,而是去了肅清院,看著大門貼著的封條,她一把將封條給扯了下來。
素錦又開始哭,“柳姨娘太過份了,那日夫人一走,隔一夜就出事,隨后這院子里但凡值錢的東西全被人搬走了。”
陸貞貞一走進(jìn)去,迎面就感受到一股子蒼涼感,明明還是那間院子,因為沒了母親慈愛的笑容站在門口,用無比軟和的話語對她說,貞貞來啦?
陸貞貞的眼淚唰地一下子就落下了。
看著短短幾日,院前種的花草就蔫得旱死,有些是被人踐踏踩死。她時常與母親在樹下品茗的石桌也被人帶翻在側(cè),磕斷了一角,再看那房屋,空空蕩蕩,竟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柳氏做得還真夠絕的,就連她帶回來的上好紗幔都被扯走了,沒了主人,這間院子只剩下一片蒼涼。
進(jìn)了屋子,司氏躺過的床還在,陸貞貞慢慢躺了下去,迎枕上似還有母親身上的味道,這是屋子里僅留的東西了,應(yīng)是被嫌棄沒被帶走。
素錦站在一旁低低抽泣,“咱們之前的日子多好啊,怎么忽然就這樣了呢,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刺客,國舅也不會誤傷,紅裳姐姐也不會去了。三小姐更不會有牢獄之災(zāi),大夫人和王嬤嬤……”
她說不下去了,陸貞貞已經(jīng)坐了起來,小臉上全是平靜,只是她的眼底有著波濤洶涌的恨意在翻滾著。
是的,如果沒有那場刺殺,哪來的后面一系列的陰謀算計。
柳云枝,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這事因是你起的,你就要有承擔(dān)后果的勇氣。
她對素錦道:“替我沐浴更衣,晚上有一場大戲呢,不打起精神怎么行。”
她告訴自己,別怕,就算入十八層地獄,那些人也會陪著她。
素錦替三小姐重新洗漱整理過后,看著小姐拿著眉筆和胭脂對著自己的臉細(xì)細(xì)描畫著,吃驚地張著小嘴,都能塞進(jìn)雞蛋了。
“三小姐,你的臉好了?”
陸貞貞心中嘆氣,是啊,她的臉好了,沒辦法,她身上受了那么重的傷,不用靈泉,還不知要養(yǎng)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