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頓了頓,“是剛剛獲罪的陸相三女兒,陸貞貞�!�
司音音感受到皇上的氣息變粗,她自然清楚皇上想起了什么,怕是他誤會,忙問,“陸貞貞?是陸相的那個毀了容貌的三小姐?”
張琮應(yīng)是。
皇上想到陸家干的事,就恨不打一處來,這么多年,沒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可這等丑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只冷冷地道:“她自己的臉都是毀掉的,要有那本事,還能一直讓自己毀容,此人不用也罷。”
司音音咬唇,皇上這是恨死陸家人了,難不成他們廢了這么大的周折,最終卻不得用?
張琮嘆氣解釋,“不瞞皇上,臣對相府的事情也算了解一二,就因?yàn)檫@位三小姐有烹煮一手好茶的本事,才讓那個對她下毒手的人起了別的心思,在傷三小姐的臉時,就下了毒藥在貓的指甲上。三小姐的臉傷了根本,和娘娘的毒疹不同�!�
司音音聽了不住的垂淚,止不住地嘆氣,“世間心狠之人怎么這么的多,別人貌美,就惹來嫉妒,如此,還能相信誰?”
張琮像是不會看人臉色一般,也隨著嘆了一口氣,“是啊,三小姐也是個命苦的,被自家姐妹嫉妒,防不勝防,誰會想到,親姐姐會下這般重的黑手啊!”
皇上沒想到陸輕柔這個蕩婦,不但讓他臉面無光,還是個陰毒小氣的,這事多虧捅出來的早,不然這樣狠毒之人進(jìn)了宮,后宮豈不是被攪得無一日安寧?
“陸相之過,一但定罪,必要禍及滿門。念在陸家三小姐年幼,如果當(dāng)真能治好愛妃臉上的疹子,恕了她的罪又何妨�!�
司音音與張琮聽了同時松了一口氣,張琮小心地給司音音遞了一個眼神。
司音音會意,在皇上懷里不依地晃了晃,“皇上,這事在別人看來,是小事,不過是給臣妾解毒�?稍诔兼劾�,如同救了臣妾的命�;噬鲜敲骶�,見臣妾容貌被毀,依然寵愛不減,可臣妾愛重皇上,不想用丑陋之顏隨侍,寧愿一死了之,在皇上心中記著的永遠(yuǎn)是我的盛世容貌。所以,陸三小姐要是真的能救我,那就等同于救了臣妾的命�。 �
幽慶帝如今對司音音正是盛寵,怎么舍得她出事,心疼的哄著,“會好的,別傷心,朕愿傾其所有,也要治好愛妃。”
司音音點(diǎn)頭,有些話點(diǎn)到即可,再提,皇上起了疑心就不好了。她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隨即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幽慶帝見她哭得傷心,肩膀都一聳一聳地,不停地?fù)崦谋场?br />
司音音哽咽,“臣妾不想爭寵,皇上是后宮所有姐妹的皇上,就怕萬千寵愛于一身,也集萬千怨懟于一身�?沙兼獝刍噬希仁蔷�,也是臣妾的丈夫啊,臣妾想做一個妻子,能與夫君白首不相離。越是在意這份情意,越是活得小心翼翼。進(jìn)宮以來,一直謹(jǐn)小慎微,就怕惹了哪位姐姐不開心,可臣妾,臣妾……”
司音音說著,竟是忽然呼吸困難起來,急切呼吸沒換過來,人昏厥了過去。
皇上嚇壞了,力竭地叫著,“愛妃,愛妃,張琮,快給愛妃看看�!�
說著,他彎腰一把打橫將人抱著人飛快往內(nèi)室而去。張琮立即拿出針包給她施針,好半晌,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皇上,娘娘竟然高熱驚厥了,成年人燒到這樣高溫,會有性命之憂,臣要下猛藥給娘娘退熱了。只是如此一來,娘娘身上的紅疹更需要盡快救治,否則神仙相救也沒希望了�!�
皇上立即下令,“傳朕旨意,傳陸家三小姐進(jìn)宮�!�
喜順立即應(yīng)是,他就等著皇上一聲令下立即跑腿去呢,還要給世子送好消息。
皇上一直坐到司音音呼吸平穩(wěn),手腳不再抽搐了,對張琮叮囑道:“你在這里守著,務(wù)必要確保朕的愛妃無事�!�
“臣用項(xiàng)上人頭做保,定保司嬋嬪平安。”
皇上點(diǎn)頭離開,走的時候周身氣勢已經(jīng)壓抑到暴風(fēng)驟雨降來臨時,壓抑到隨時都要爆發(fā)了,身邊跟隨伺候的人,無不是壓著大氣,誰也不敢出聲。
司徒欒鑾輿才走到宮道上,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韶華宮內(nèi)的吵鬧聲,宮門緊閉,被拍的啪啪直響。
“開門,開門,我要見皇上,你們放肆,給我開門。”
司徒欒來到宮門前,靜默片刻,就聽到里面杜凌嵐氣勢不減,毫無知錯感知,趾高氣昂地命令禁軍打開宮門。
“死不毀改,既然要見朕,就讓她見�!�
宮門打開,司徒琰一身團(tuán)龍五爪寶藍(lán)色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里面吵鬧叫喊聲一下子戛然而止。
“皇上,是皇上
�!倍帕鑽挂豢吹交噬希瑨昝搶m人的攙扶就撲了上來。
“皇上,臣妾冤枉,回宮之后,侍衛(wèi)們將本宮中的一應(yīng)食物全都檢查了一遍,跟本沒有有毒之物,嬋嬪妹妹的毒與我無關(guān),皇上您要給臣妾一個公道啊�!�
司徒欒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念在那腹中的孩子才沒有將人一把推開。
“杜貴妃,自說自話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你下毒害人,又怎么可能讓人查出罪證定你的罪。念在孩子的份上,我本想留你三分顏面,你敢說,你因嫉妒音音,沒在你宮中為難她?”
皇上一開口,語氣就帶著質(zhì)問,嚇得杜凌嵐一個哆嗦。
“皇上,臣妾的確叫了司妹妹過來,可也只是姐妹之間話家長,妹妹生的貌美,性子溫柔,臣妾也喜歡與她一起。而妹妹在我那里也只喝了她自己做的鴨湯,臣妾冤枉�。 �
“姐妹之家話家長?只喝了她自己煮的鴨湯?杜凌嵐,你推脫罪責(zé)時,也不帶著腦子的嗎?你覺得音音性情柔弱又無家事可依仗,可隨便欺負(fù)是吧?可你別忘記了,這皇宮,朕的寵愛就是她最大的依仗,你對她下手前,就沒想過朕會處罰你?”
第221章
冤枉
杜凌嵐真是冤枉死了,她挺著四個月的肚子直直的跪著,哭得傷心至極。
“皇上,嬋嬪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柔弱,早知她如此心機(jī),我怎敢讓她代我煮鴨湯。而那鴨湯也是因她知道皇上喜愛,非要親手做來的,全程只有她和她身邊的貼身宮女,臣妾就算想下毒害她,也沒機(jī)會��!”
司徒欒詭異地看著她,竟是忽然笑了,“貴妃,朕從來不知你竟然如此能言善辯,事情說得這般輕巧合理。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音音幾乎喪命,你還敢說是她心機(jī)深沉,只為陷害你?”
皇上用手指點(diǎn)她,“貴妃,要不是看在你肚子懷有身孕,朕現(xiàn)在就能將你貶入冷宮,讓你這個毒婦也感受一下被人誣陷、反咬一口的滋味。”
杜凌嵐怕了,哭著跪下抱著皇上的大腿,“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不該給嬋妹妹穿小鞋,不該讓她到我宮中立規(guī)矩�?沙兼鲞@一切都源于臣妾太愛皇上啊�!�
幽慶帝笑了,“你自己承認(rèn)是嫉妒了?你可知后宮妃嬪嫉妒是大罪,你手持六宮掌勢權(quán),是妃嬪的表率,理該做到寬厚仁愛,端慧雅致。你呢?利用手中的權(quán)利,為難后宮嬪妃就算了,惡毒到下毒不說,還要攀咬誣陷!杜凌嵐,朕這一次再容你,就是朕昏庸�!�
杜凌嵐聽了整個人都呆了,隨即反應(yīng)過來,急忙替自己辯解,“臣妾冤枉,臣妾從不敢生如此惡毒之心,皇上您知道的啊!”
司徒欒想到愛妃高熱驚厥有性命之憂的后怕,想到她寧愿死也不愿無顏茍活,只想在他心中留下最美形象的音音……
杜凌嵐的話他一句都聽不進(jìn)去,“傳旨吧!”
喜順出公當(dāng)差去了,另外一名小堂子頂上來,展開明黃詔書,“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杜氏嵐貴妃品行不端,嫉妒成性,殘害宮中小主,即日廢除貴妃稱號,貶為莫等答應(yīng),打入冷宮。待孩子產(chǎn)下,交由端妃撫養(yǎng),欽賜!”
杜凌嵐瘋了一般從地上爬起來,從后面一把將皇上的腿抱住,“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沒有下毒害人,臣妾也不敢下毒害人,求皇上不要妄聽小人讒言,就給臣妾定罪��!”
“誰是小人?難道朕還誣蔑了你不成?杜凌嵐,你不要把朕當(dāng)傻子,現(xiàn)在朕問你,皇后當(dāng)時不會是偶感風(fēng)寒,為何就變成了不治之治。朕可聽說了,那時你日日給皇后做補(bǔ)湯,可這人補(bǔ)著補(bǔ)著,竟是神智都不清了�!�
“朕想著你們是親姐妹,從未懷疑這湯水當(dāng)中是否有問題,如今看來,你這種惡毒的伎倆是用慣了,你敢讓人徹查此事嗎?”
杜凌嵐慌了,皇后的身子的確是她搞壞的,因?yàn)橛薪憬阍冢惠呑又荒苁欠妥鲂�,坐在貴妃的位置上。
她嫉妒,不甘,仗著肚子里先有了孩子,想占了嫡出的名分,就下了狠手。
可是,她不能承認(rèn),人都死了多時了,死無對證,她倔犟地道:“臣妾沒做過,不怕查。如果讓臣妾知道有人在皇上面前詬病臣妾,臣妾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司徒欒冷笑,“你不用做鬼,你就安心在冷宮待產(chǎn)吧!不過現(xiàn)在看來,皇后一向身子康健,人說沒就沒了,是該好好查查,如果真是人為的,朕定要暫她滿門,以儆效尤!”
皇上扶手一甩,再不愿看這毒婦一眼。
司音音醒來,就聽到紅淑在她耳邊略帶興奮地學(xué)說著嵐貴妃倒了,竟然直接被廢黜貶為答應(yīng),搬離韶華宮,入住冷宮了。
紅淑性子沉穩(wěn),極少會背后論人是非,今日也是在那邊吃了虧,聽到嵐貴人這么快就得到報應(yīng),不由得興奮。
“娘娘果然盛寵,之前嵐貴人也沒少懲治人,卻連訓(xùn)誡都沒有過,這才讓她越發(fā)膽大。貴妃還是開國以來,第一個身懷龍嗣也被貶到冷宮的娘娘呢。”
司音音并沒有因?yàn)槁牭竭@個消息而開心,反而忽然心有戚戚焉。
“深宮長日閉蒼苔,恩寵于今念已灰。莫望他生更相見,君王行滿不輪回�!彼盍艘皇坠湃说脑~,輕念道:“想嵐貴妃現(xiàn)在就是這種心境吧,我現(xiàn)在的恩寵,也不過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罷了�!�
秀珠拿了帕子,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小姐,您現(xiàn)在正值盛寵,皇上為了您,貴妃都廢黜了,該是高興,怎么還哭了呢?”
司音音擦了眼淚,努力抑制自己不去想家人,“是啊,該高興,如今就盼著我這一身的疹子能快些好起來�!�
秀珠忙勸著,“一定會好的,張?zhí)t(yī)不是為娘娘薦了大夫嗎?肯定會好的�!�
殿門口,門簾被人挑起,紅淑身影探進(jìn)來,“娘娘,陸三小姐到了�!�
司音音立即從床榻上起身,一改剛剛的傷感之情,很是急切地赤足下了地。
“三小姐在哪里,快快引薦于我!”
她這邊不顧身子,秀珠卻是嚇得夠嗆,“娘娘,您身子才見好,可不能這般不愛惜。”
她提著鞋,跟著司音音往她腳上套。
陸貞貞一進(jìn)來,就看到一身素青色常服,披散著滿頭秀發(fā)的嬋嬪娘娘似孩童一般,見到她一臉的興奮。
陸貞貞忽然被傳召入宮,跟本不知是吉是兇,直到路上喜順公公小聲向她傳話,說自己是錦王世子的人,又將宮中發(fā)生之事簡明學(xué)舌一遍,她才寬心。
知道一切都是司徒琰為她所做,心中不由得發(fā)暖,得君如此,她怎敢再辜負(fù)他心意,這一次,她定要好好回報,再不逃避面對二人之間的感情。
所以這一次入宮,哪怕她知道司音音就是她們自己人,也不免因?yàn)閶葖迥锬锸菫榱司人艿倪@翻罪而感動。
“罪臣之女陸貞貞參見嬋嬪娘娘�!�
司音音忙不跌的將人扶起身,“可不敢對我行如此大禮,音音能有今日,還多虧三小姐的一句話,大恩大德還未報答,怎么敢受你一拜�!�
第222章
治好有賞
陸貞貞詫異,她怎么都沒想到,司音音竟然知道她,還念了她的情。
司音音也不瞞著,拉著她進(jìn)了內(nèi)室,以治病為由,屏退了所有人,只留紅淑姑姑在前伺候。
“當(dāng)日,世子救我于水火之時,就已言明,是三小姐看中了我的才華,想救贖出來為您所用。世子才注意到我,將我送入宮為他辦事�!�
“音音如今受人尊崇,成了后宮有稱號的小主,一切福因皆因三小姐,此恩從不敢忘�!�
陸貞貞卻是慌忙跪下去,“娘娘有今日恩寵,皆因娘娘自身優(yōu)秀,貞貞不敢居功�!�
司音音知道,這些話提多了,于她,于陸三小姐,于世子皆無好處,她再次將人攙扶起來,一喋聲地說,“好好好,此事我也不會再提了。只等我這一身的疹子好了,貞貞要是喜歡,我們就結(jié)拜成姐妹可好?”
陸貞貞感動不已,司音音如今的地位與盛寵,完全不用做到如此,可她這是這樣良善,對她投以三分好,她能顧念為七分,這樣善良的人,叫人怎么不喜歡。
忽然,她聽到宮殿外有零碎的腳步聲,不是一人,而是很多人向著寢殿而來,如此步履匆匆,又勞師動眾不知避諱,除了皇上還能是誰。
她怕司音音再說出什么感激的話,被皇上聽了去,給二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忙跪下去磕頭。
“貞貞感念娘娘如此信任,貞貞定竭盡全力替娘娘治病。”說話間,她的面紗左耳處沒有勾住飄落下來,露出左半張臉上三道猙獰的疤痕。
“��!”司音音才喊尖叫出聲,又覺得太過失禮,那叫聲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只是驚于她如此好的顏色,竟然被毀成這樣,無不可惜地道:“妹妹這臉……”
陸貞貞已經(jīng)看到明黃色卷云紋長袍邁步進(jìn)來,厚底繡雙龍?jiān)硌ジ窍蛩麄兛拷�,等到確定那人能看到她的臉了,這才慢慢將面紗戴好。
“貞貞這臉被藥物侵蝕太久,已經(jīng)傷到根本,再難治愈,如今只能慢慢養(yǎng)著,期盼還能恢復(fù)。”
皇上是聽到了陸貞貞進(jìn)宮來給愛妃治病,才急急從御書房趕來,結(jié)果迎面看到陸貞貞臉上那三道比蜈蚣還惡心的疤痕,厭棄地撇開頭。
“張琮說你可以替愛妃消除毒疹,朕倒是好奇,你不過一介閨閣女子,何來如此的本事,竟比當(dāng)朝太醫(yī)還要能耐�!�
陸貞貞慌忙跪下,“罪臣之女不知皇上駕到,皇上萬歲。罪臣之女陸貞貞不敢欺瞞皇上。了解陸府的人,都知道,我幼年是在幽州長大,并未教養(yǎng)在閨中。幽州莊上生活清苦,因?yàn)槟暧�,常被下人欺壓、苛待。做下人活是常事,吃不飽飯,更是常事�!?br />
她半真半假,說出來極為動情,“那會我才九歲,想不出辦法。餓極了,就到山上找野菜吃,還是頂不住餓,暈倒在山中。罪臣之女的師父就是在那時見到受苦的我,見我瘦骨伶仃心生憐惜,救了回去。師父見我長相清秀,人也聰慧,見我明明出身權(quán)貴卻命運(yùn)多舛,就教了我一門養(yǎng)膚的方子做為一技之長。從那以后,我就用師父教會的方法經(jīng)常用各種鮮花研磨成膏來討好身邊的嬤嬤。從此倒是再沒有挨過餓。多年下來,只專此道,這才小有所成�!�
司徒欒點(diǎn)了點(diǎn)頭,陸貞貞幼時受司家牽連被陸相厭棄這事,他是知曉的,所以并未起疑。
“你師父既然有這等本事,他叫什么?”
陸貞貞早就想好了對策,回答時也不慌亂,“恩師常說,他只有鬼醫(yī)之才,只喜歡研究旁門。所以他自稱鬼醫(yī)子,是錦州盤山城人士,曾在濟(jì)世堂做過兩年大夫。上個月最后一次與師父有聯(lián)系,是他老人家來信告訴我,他要去南陳尋一找盅種,已經(jīng)失去聯(lián)系一月有余了。”
司徒欒不疑有它,便沒有深究�?吹疥懾懾懟厮麕拙湓挘蛧樀蒙l(fā)抖的模樣,大感掃興。
這樣沒見過世面,就算沒有毀容,進(jìn)了宮中不出兩日,也會被他忘記。
“既然來了,就盡快給愛妃治病吧!治好了,朕有賞,治不好,就等著與你父親的數(shù)罪并罰吧!”
陸貞貞裝出更加惶恐的樣子,跪地額頭碰地,“是�!�
司音音不忍陸貞貞一直跪著,忙不跌地撒嬌,“皇上,貞貞妹妹還小,又是第一次進(jìn)宮,您在這里定然慌亂,您別嚇唬她了。臣妾也不想皇上看到臣妾丑陋的樣子,皇上您在外面等著可好?�!�
皇上被她那細(xì)聲軟語的撒嬌給哄到了外殿,還不忘記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那朕就在這里等你�!�
幽慶帝終于走了,陸貞貞松了一口氣,也算是完美的蒙混過去。
起身時,揉了揉跪疼的膝蓋,今后如果可行,她真的一輩子也不愿進(jìn)宮,跪來跪去,真是遭罪。
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要如何給司音音治疹子,本來可以很簡單,只需要連喝三天靈泉,那一身的疹子就能安好。
可是她不能如此行事,為自保,她對司音音道:“娘娘,您身上的疹子已經(jīng)起有兩日子,如今還在不停往外發(fā)毒,進(jìn)入較為嚴(yán)重的階段,臣女建議泡藥浴,再配以我?guī)煾傅拿胤金B(yǎng)顏膏,不出七日就能痊愈了。”
滾開的熱水燒好,陸貞貞假模假樣地裝帶來的綠茶煮了,待水冷卻下來,又在里面滴了一滴靈泉。
一切準(zhǔn)備好,宮人才又在盆中灑了一層厚厚的玫瑰花瓣,這才請了娘娘入浴。
司音音身上的疹子很癢,她愛惜容貌,平日都是咬牙忍著的,絕不碰,就怕落疤。今日才進(jìn)入藥湯當(dāng)中,刺刺涼涼的感覺舒緩了疹子的癢,當(dāng)下舒服的輕嘆出聲。
“貞貞好本事,就連宮中太醫(yī)張琮都對我身上的毒疹束手無策,今日這才一泡,就覺得身上的不適都緩解了呢�!�
她們就在內(nèi)室治病,一應(yīng)對話隔了一扇屏風(fēng),外間的皇上都聽了去。這幾日他沒有來椒房殿,也關(guān)心這邊的緊,聽司音音說不難受了,才安心下來。
“愛妃可是好受了?”
司音音話語中都帶著興奮,“好多了,謝皇上關(guān)心。”
司徒欒雖不喜朝政,可也不得不去應(yīng)對,見愛妃說好多了,放下心來。
陸貞貞被留在宮中,就住在椒房殿偏殿當(dāng)中,幾日下來,與司音音相處融洽,竟生了惺惺相惜之感。
一晃數(shù)日,再一日,司音音臉上最后的一點(diǎn)淡淡痕跡也消了,陸貞貞決定出宮回府。
第223章
杜篙替女求情
經(jīng)過七日陸貞貞細(xì)心的調(diào)養(yǎng),司音音原本膚色還有一點(diǎn)暗黃,現(xiàn)在不但那些紅疹快速消失,還將原本存在的一點(diǎn)瑕疵也給治好,人更是白透無瑕,比那美玉還要更甚。
司音音看著鏡中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鼻翼兩側(cè)有幾顆細(xì)小的斑點(diǎn),那是她最在意的,現(xiàn)今也不見了,她歡喜的拉住陸貞貞。
“我該怎么感謝你呢,如今你將我這一身肌膚養(yǎng)得如羊脂玉一般,我自己都愛不釋手,要是讓那些個妃嬪見了,豈不是真真嫉妒死�!�
陸貞貞也是抿唇輕笑,“娘娘待貞貞恩重如山,雖說家父的罪還沒定下。但是陸家無辜之人皆被赦免,貞貞知道,這是您的功勞。如今,我不過是罪臣之女,您認(rèn)我為義妹,如此恩典,貞貞想都不敢想,娘娘再說感謝,貞貞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司音音卻是在想,世子要的,不止是陸貞貞赦免,他要求娶三小姐,身份上就要匹配,她不過是小小的妃嬪,就算認(rèn)了姐妹,也不足以匹配世子的地位。
還不夠!
“這樣,你別急于出宮,皇上已經(jīng)七日沒有見到我的容顏了,我今晚要給他一個驚喜。圣眷正濃時,說不定還會有恩賞下來。妹妹再等等�!�
陸貞貞已不敢奢求再多,但娘娘提出來了,她不得違逆,這里是皇宮,她要事事謹(jǐn)小慎微才可。
“如此,臣女就再多等一晚�!�
天色還早,皇上人還在上書房,皇上的御書房里,此時只有二人。那人正是進(jìn)宮替女兒求情的杜篙。
他已近不惑之年,原本圓潤富態(tài)的身子短短幾日就縮水了不少,當(dāng)街鞭打陸貞貞時還健碩如牛,現(xiàn)在跪在那里眼袋松垂,如同老態(tài)龍鐘的老頭子,沒有半點(diǎn)當(dāng)日的精氣神。
“皇上,嵐兒從十五歲就嫁給了還是幽王的您,這么多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經(jīng)歷過來,看在這丫頭心中只有皇上的份上,您饒了她這一次吧!她如今懷有龍嗣,冷宮那樣的地方,實(shí)在不適合安胎啊!”
他老淚縱橫,感嘆自己人到中年的悲涼。兒子沒了,全族的驕傲長女也沒了。原本嬌俏可愛的三女兒瘋顛了,僅能倚靠的二女兒又一時糊涂進(jìn)了冷宮。
安國公府難道要在他手上落寞嗎?
他見皇上不應(yīng)聲,頭重重磕在堅(jiān)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口中高喊著,帶著無限的嗚咽與父親對女兒的不忍,還有對皇上的祈求。
“皇上!”
幽慶帝想到杜凌嵐的惡毒,心里發(fā)煩。他不停地翻動著手中一本奏折,似是十分頭疼。
“一把年紀(jì)了,像個女人一樣哭起來沒完,朕還活得好好的呢!”他一吼,杜篙當(dāng)即住了聲,可那眼淚更多,看得幽慶帝竟忍不住想笑。
他一把將手中的折子丟到杜篙面前,“看看,只要你提出好辦法,朕就將杜答應(yīng)從冷宮里放出來,讓她順利養(yǎng)胎。”
明黃的奏本在光滑可見的大石地面上轉(zhuǎn)了三個圈,直打到杜篙的膝蓋上才停下來,杜篙是幽慶帝第一近臣,時常替他出謀劃策,聽到有希望,忙不迭地拿起地上的奏折看了起來。
看過之后,他終于明白皇上為何遲遲拿不住主意,他也不嚎了,舉著奏折疑惑地道:“錦王竟然提出廢黜司徒琰的世子之位,就因?yàn)樗枘媪俗约簬拙湓�?�?br />
司徒欒在半空中虛浮了一下,讓杜篙起來回話。
杜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知道這一次,只要說中了皇上的心里,女兒出冷宮就有希望了。
他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時常聽聞錦王偏愛幼子,司徒峻是現(xiàn)王妃的獨(dú)子,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是大多數(shù)人以為的認(rèn)知。但是錦王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怕是已聽到風(fēng)聲,皇上想在立藩的時候留下世子為質(zhì)�!�
皇上點(diǎn)頭,杜篙知道自己的猜想與皇上是一致的了。
他不由得膽子也大了起來,“外人看似他偏寵小兒子,可世人誰不知那就是個酒囊飯袋,比之司徒峻,現(xiàn)在的世子才是深藏不露。他這是想棄軍保帥。”
皇上再次點(diǎn)頭,杜篙見了,越發(fā)敢暢言起來,“依老奴看,錦王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皇上就由著他自作聰明,讓他來個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