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然而,她拳頭還未落下,就發(fā)覺得她不大的小院,竟然又多了數(shù)人,她暫住的房門前,除了蠻秀幾人在院中站著沒睡,就連桃花和蓮心也在院中候著。
陸貞貞是扯著司徒琰的手進來的,這時院中都是自己人,司徒琰也沒有戴面具。
眾人看過來,陸貞貞只是臉頰羞紅了一下,并沒有松開二人扯著的手,“這是怎么回事?”
她沒有問桃花他們,而是轉(zhuǎn)頭問司徒琰,因為她知道,她的院子莫名多了這些人,定是他安排的。
“之前你說要開茶莊,被顧沛涎鉆了空子,替你布置了,我也懶得和他搶,就在暗中幫你培訓(xùn)了幾人,挑了六個相貌上佳、又擅長音律、茶技的婢子給你用,她們幾個對付宵小皆沒問題�!�
陸貞貞不想用外人,可是想想,那店她只開了一日,就惹了這么多是非,多少是因為她的身份,而且她也要嫁為人婦,總不能一直在店中,茶莊生意上了軌跡,總要有傳門人打理,她身邊還真缺少能撐起來之人。
“上來給榮華縣主見禮�!�
六人少女的容色的確出眾不凡,陸貞貞一一打量下去,都有些忍不住吃醋了,獄督門如此藏龍臥虎,美女濟濟,琰為什么只對她一往情深?
她想著,就不自覺地松開了拉著司徒琰的手,心中吃味了。
司徒琰卻是反手將她手再次握在掌心不肯松開,神色懶懶的,“見過禮,明日就將那茶莊的生意快速著手熟悉起來,只給你們一日時間,別讓本座知道你們不行。”
司徒琰話音才落,立即有一名杏眼桃腮長相最是妖嬈的雙九年華少女出列,“婢子畫音參見縣主,是眾位妹妹里年紀最長的,婢子擅音律琵琶。”
隨后,一位與畫音極為相似,只是長了一對虎牙的少女站出來,“婢子畫壁,十七歲了,婢子擅于吹蕭�!�
緊接著又一位長得像水蔥一樣的女孩子上前,說話前眼波往司徒琰方向飛了一眼,快速落下,“婢子畫琴,擅撫琴,門主最愛聽我撫琴。”
陸貞貞不著痕跡地看了司徒琰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色發(fā)黑,沒有多說什么,只了另三位看著更為穩(wěn)重的少女。
“你們呢?”
相貌端莊留著齊劉海的少女站出來道:“婢子妍蕊,音律不如畫家三姐妹精通,卻擅于賬目與查探消息�!�
“婢子雀梅、擅茶道與歌技。”
雀梅的聲音的確如雀兒一般,空靈好聽,只是她開得是茶莊,整來這么多能拉會唱的婢女……
她疑惑看向司徒琰,“最后一位,不會是擅舞吧?”
最后那位,也是最為弱質(zhì)纖纖的女子站出來,行動間都帶著婀娜的姿態(tài),“婢子六初,最擅舞技,不過婢子的暗器也是六人當中最精通的�!�
陸貞貞一臉呆滯地看著六個容貌不遜于自己的少女,尷尬地轉(zhuǎn)向司徒琰,將人往無人的地方拉了拉。
“我那是茶莊,不是教坊司,你這又是唱曲,又是跳舞的,我那就失了雅致了�!�
司徒琰一本正經(jīng)地道:“雅致能賣幾個銀子,想快速斂財,又能探聽到消息,還能讓那些達官貴族甘心一擲千金流連忘返的地方,怎么可以缺少聲色犬馬�!�
陸貞貞甩開他的手,“那我不如直接開個妓院算了,還開什么茶館啊,你要是想打探消息,自己開一家去,我那里不需要�!�
六初看著最是弱不經(jīng)風,卻是個最敢說話的,她站上前道:“縣主,我們幾個也不想以色侍人,只求今后跟著縣主過正常人的生活,婢子不但會舞、會暗器,婢子還有氣力,男人的力氣活,粗使丫鬟的臟活累活,婢女都能干�!�
說著,她在院中轉(zhuǎn)了一圈,就把樹下放著的石凳給搬了起來,陸貞貞好怕她那纖細的腰肢會折了。
其余五人皆跪下,異口同聲道:“婢子只愿留在縣主身邊伺候,求縣主成全�!�
陸貞貞是會讀心術(shù)的,她們是不是甘心,她一眼能看穿,無非是獄督門門規(guī)森嚴,如不聽吩咐,她們回去也是沒活路了。
只是畫琴,一雙好看的杏眼總是時不時往司徒琰身上瞟,雖然做得極為隱秘,也是泄露了少女的心事。
“好吧,看在你一心為我的份上,就讓她們留下吧�!�
司徒琰一笑,陸貞貞立即道:“下次不許未經(jīng)我同意,弄這種意外驚喜了�!彼緡佉痪洌俺梭@,跟本沒有喜�!�
誰喜歡留著心里系著自己男人的女人在身邊服侍,可不除了驚跟本沒有喜。
司徒琰懊惱地哦了一聲,“原來貞貞不喜歡本座給你的驚喜�。 彼麑σ鼓坏囊挥缯f,“墨玉,把本座安排的那些螢燈都丟掉燒了吧!”
第252章
你又騙我
陸貞貞一聽,什么,有螢燈?再不管司徒琰扯著她的手,松開就往自己房中跑。
難怪她房中的光亮與其它房間不同,原來還有這樣的欣喜等著她。
陸貞貞推開她的房讓,就見她的窗前,妝臺上,床幔間,就連洗臉盆架上,都放了大大小小的宮燈,有像花盆那樣細長的,有小巧能捧在掌心的,還有扎成蓮花形狀的,每一盞里面都放了螢火蟲,發(fā)出微亮的光,一閃一閃的。
她的房中本來微涼,許是怕螢火蟲會凍死,還燃了炭盆,讓人進來只覺得悶熱的緊,卻也讓她感動的緊。
“你又騙我。”
司徒琰緊隨其后地跟進來,直接從后面將人擁進懷中,聲音當中帶著憊懶與無限的魅惑。
“貞貞,為夫趕了三日的路,又累又困,為夫一進來就困倦的睜不開眼,現(xiàn)下我們歇息了,可好?”
陸貞貞不住地晃動身子,想將粘皮糖甩下,“是誰才說的,要將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你這又是做什么?”
“為夫只躺著,保證什么都不做�!�
陸貞貞想說,外面那么多人看著呢,他這樣深夜跟進來算什么?然而,司徒琰跟本不給她辯駁反抗的機會,一個打橫,二人已經(jīng)躺在帳中,望著帳頂那扎得像蓮花的紗燈,身邊男人的鼻息竟然已沉了。
借著那盈盈光亮,陸貞貞才發(fā)現(xiàn)這個燈盞下面有一行小字,“江南蓮花開,紅花覆碧水。色同心復(fù)同,藕異心無異。”
陸貞貞輕輕讀出來,不由得眼圈再次紅了,看著眼前面色疲倦,已快速入睡的男人,忍不住在他懷中又靠了靠。
這詩就像是司徒琰在對她說,蓮這般火紅熾熱,我的心也與它相同;藕這般形態(tài)各異,但我的心卻專一而毫無異想。
原來,他一直懂自己。知道,她愿得一心人,永遠不相離。
看著司徒琰睡夢中,猶自擰著的眉心,知道他的心下并不輕松,偏還估計著自己的情緒,處處哄她開心,陸貞貞越發(fā)的心疼,不想再讓琰因為自己的事而傷神。
“琰,我會努力,讓你不再為我分心�!�
外間人的人隨著司徒琰的回房散了,新來的六個將要在一品天下服侍的侍婢也暫且安排在下人房里,于第二日一同去一品天下再行安排。
畫琴小小的身影看著一室幽黃色燈光的房間,立在窗下久久未曾回房。
紅綢出來巡夜,看到她出聲詢問,“畫琴,你怎么還不睡覺去?”
畫琴幾次張嘴想問,縣主和門主是不是已經(jīng)……可是話到嘴邊,終究沒敢問出口,門主是絕對不允許門中男女有私情的,包括對他動情,如果誰敢破壞了門規(guī),不用門主處置,那人自會死相凄慘。
每年,都有不信邪,以為可以躲避懲罰的門人出賣門中消息的,被抓回來,沒有人看到門主對叛徒如何用刑,卻能看到那人站立在高臺上,會自行扼住自己的喉嚨,在還沒自戕之前,皮膚一點點潰爛,剝落,然后似有無數(shù)個蟲子會從他體內(nèi)爬出。
這時,各堂堂主就會對他們說,在他們生出背叛門規(guī)的那一天,懲罰就已經(jīng)種下,背叛者,皆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她相信,只是背叛那時就種下了,這話她是不信的,肯定是在殺雞儆猴之前,給那人下了什么毒,只要她心思保密好,就不算破壞門規(guī)了。
畫琴隨便應(yīng)付了一句,“只是嫌太擠想躲會清靜,這就進去睡了�!�
“這樣的艱苦也不過一日,又不是千金小姐,這般嬌氣,以后你這個樣子莫要讓縣主看到,她可不喜歡人嬌氣�!�
畫琴咬住下唇應(yīng)是,走進去了。臨了,心中忍不住嘀咕,“不喜歡別人嬌氣,她還不是嬌的要門主哄著,寵著。不過是命好,生在了相府罷了,那張毀容的臉,又哪里比得過她們了。”
翌日,陸貞貞要去一品天下,被司徒琰纏著死活不同意,又是要吃她做的糕點,又是要喝她親手煮的茶,如不做,就說陸貞貞偏心眼,別人都能吃到,偏他這個未來夫君沒有。
陸貞貞磨不過,只能讓紅綢安排著新人去一品天下,又將現(xiàn)在用的這些,挑著不合心意的發(fā)賣了。
沒辦法,她的茶館不大,用不了那么多閑人,一切只能交由紅綢來辦了。
終于把家中的祖宗伺候滿意了,哪知司徒琰忽然又要她去茶莊,還反她按在妝臺前好一通梳妝打扮,弄得陸貞貞好不自在。
“貞貞,今日長公主會來,她前半生過得不如意,年歲大了就喜歡附庸風雅,畫音她們自然知道要如何討好皇姑姑,你去,只需要奉好茶水,大方得體陪著她就好�!�
陸貞貞被人按著在頭上簪了一堆的釵環(huán),忽聽長公主要去,不由得緊張,“長公主為何要來?是你請的?”
司徒琰淡笑,“皇姑姑身邊有一個極得寵的男侍,是我的人。”
只淡淡一句話,陸貞貞就什么都知道了,同時也感慨,司徒琰也不過才二十初頭的年紀,竟然在各處都安插了親信,培養(yǎng)如此大的人力,這些年,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
“你有那么多要忙的正事,一品天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茶莊,我只是開著玩的,讓你費了這么多心神。”陸貞貞不好意思,揪著司徒琰腰間佩戴的宮絳扭捏地提著。
司徒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我不覺得那是貞貞開著玩的,相反,我覺得那是貞貞想干的。這世間,只要是你想的,我能所及的,我都給你。你想將一品天下做大,我就幫你。那些個宵小想找你麻煩,我就給你找最大的靠山,給你坐鎮(zhèn)。只要皇姑母喜歡你那里,時不時去坐上一坐,那些個找你麻煩的人,就再也不敢造次�!�
陸貞貞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圈著司徒琰的腰,有氤氳的水霧打濕了他的腰身。
司徒琰摟著她,小心地拍著,“好了,這就感動了,日后你嫁給我,還有更讓你感動的�!�
陸貞貞抱著他的腰,感動的更加多了,想到從小就沒有家人待見,身邊從未有人如此在意她,對她好,思及這些,眼淚落得更加兇猛了。
第253章
世子待縣主真好
他故意輕浮地放在鼻下嗅了一下,“貞貞身上總有一種芳香,說不出是什么味,就是好聞�!�
陸貞貞在屏風后被她說得鬧了一個大紅臉,飛速地套了外衫,氣惱地直跺腳,“你快走吧,一會素錦她們?nèi)珌砹�,我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司徒琰大喇喇地往床上一歪,“誰說我要走了,我還要吃你做的栗子糕,還要喝醒神的云霧茶,沒這兩樣招呼著,今天這腿沉的,是出不去門了�!�
陸貞貞在屏風后打理自己儀容,聽著他這酸不溜丟的口氣,竟覺得有些不對味起來。
栗子糕?
云霧茶?
這家伙從不愛吃甜糕,喝茶也只喜歡大紅袍,今個怎么口味變了?
轉(zhuǎn)念一想,可不是了嗎,不過是昨個給顧大哥他們親手煮了云霧,那天又拿栗子糕做了酬謝,這就小氣的嫉恨上了。
不過這樣的小氣陸貞貞心里美滋滋的,還有什么比男人在意你,會吃你的醋來得讓人歡喜的呢。
“是,誰讓咱們爺想吃,那你躺著休息,我這就去準備。”
她打理完自己,就準備出門親自準備,司徒琰伸手將人拉住,往床上一帶,“那么多個侍婢不用,干嗎要你來做,你就在這里陪著我。”
陸貞貞斜眼睨著他,也不說話。
司徒琰訕訕,“好好好,我起,糕點就不吃了,你煮茶給我,就在這里�!�
陸貞貞簡直被他的霸道管得死死的,又舍不得他真的空著肚子吃茶,命人煮了肉粥送來,兩人就在房中耳鬢廝磨了一整午。
一品天下才開業(yè),也不能因為她不去就關(guān)著,紅綢代勞,領(lǐng)著新人去了茶莊。
眼看日頭越發(fā)偏西,陸貞貞撫琴的手指都疼了,嘟著唇,“你是故意來折磨我的嗎?”
司徒琰抓過她的手,輕輕撫摸上她的手指,看著十指纖細紅腫,忍不住心疼附唇吻了吻,“本想這樣的好時光多呆一會,奈何我的貞貞一雙嫩手不濟。好吧,今日饒了你,看你早都心不在焉的想去鋪子上了。”
“知道還要人家一直地彈,這首瀟湘水云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彈了。”
司徒琰從袖口里拿出一枝羊脂玉發(fā)簪別在陸貞貞發(fā)間,輕聲道:“時間過得真快,哪怕你再不樂意,我竟然還是舍不得你走。奈何今日皇姑母會去你的一品天下,不放你走也不成了�!�
陸貞貞去摸頭上的簪子,拿下來一看,是一整枝通體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蘭發(fā)簪,打磨的極其光華,樣式簡單,是她喜愛的式樣。
“長公主要來你現(xiàn)在才說�!彼鼻衅鹕恚套∧橆a緋紅,拿著那發(fā)簪,“你做的?”
司徒琰憊懶地歪在榻上,點頭,“早就想送你生辰禮物,在荊州時期心里記掛著你,就磨了這個�!�
陸貞貞心下歡喜,雖然收了許多禮物了,都不及這個親手做的讓她歡喜。仔細地戴在頭上,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心下泛甜。
“你說長公主今日會去一品天下,是你請來的?”
司徒琰淡笑,“皇姑姑身邊有一個極得寵的男侍,是我的人。”
只淡淡一句話,陸貞貞就什么都知道了,同時也感慨,司徒琰也不過才二十初頭的年紀,竟然在各處都安插了親信,培養(yǎng)如此大的人力,這些年,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
“你有那么多要忙的正事,一品天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茶莊,我只是開著玩的,讓你費了這么多心神照應(yīng)著�!�
司徒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就算只是玩,我也不許那些個宵小找你的麻煩,只要皇姑母喜歡你那里,時不時去坐上一坐,我看她們誰還敢再去造次惹事�!�
陸貞貞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緊緊圈著司徒琰的腰,有氤氳的水霧打濕了他的腰身。
“琰,你為我做的太多了�!�
司徒琰摟著她,小心地拍著,“這就感動了?本座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你開個鋪子這么操心,日后你嫁給我,整日擔心著生意,怎么照顧我呢,我要你的心里只裝著一件事,就是我�!�
陸貞貞紅著臉,在他懷里捶了一下,“真是沒正行,三句話不忘記調(diào)戲我,人家還小著呢,誰要嫁你�!�
陸貞貞嘴上要強,卻是感動的暗暗打濕了司徒琰的衣袍。
司徒琰今日穿著一身赭石色云錦長衫,這顏色的料子沾水最是明顯,陸貞貞這一哭就顯了出來,她感覺好丟人,臉更紅了。
“弄臟了,怎么辦?”
司徒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真沒想到,我的貞貞還是個鼻涕包,從前還以為你不是小孩子呢,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知道哭,現(xiàn)在好了,越發(fā)的變小了,從不掉淚的,現(xiàn)在怎么動不動就哭了�!�
陸貞貞抹了眼淚,“以后再不哭了,哭還被你嘲笑,你真是越來越壞死了�!�
司徒琰愛憐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現(xiàn)在好些了?”
陸貞貞笑了一聲,“恩,那我要過去了,早做準備,不然就辜負你的心意,讓長公主失望可不好了。”
司徒琰將人又摟了一下,陸貞貞正欲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去一品天下,你去哪?回獄督門嗎?”
司徒琰:“我,要去迎迎接我之人,此番回來我要以世子身份回京復(fù)任,屬于我的,誰也別想搶去�!�
陸貞貞擔心,“可你為世子,就要留京為質(zhì),我——怕你因為我才如此,有一天會后悔�!�
司徒琰挑起她的下顎,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大業(yè)我要,你,我更要。江山與美人,我都不會放手。乖,這不是你要操心的,相信我會處理好。”
陸貞貞點頭,卻是心事重重。
他也不過才二十一歲,要承載如此多的事情,好怕他太辛苦。
司徒琰卻是笑盈盈地叮囑她,“姑母不喜奉迎,相處時,隨你本心就好。”
“我曉得輕重。”
出門,意外撞見昨夜才招進府的一個小丫頭竟然就站在她房間的廊下,陸貞貞記性好,是三姐妹當中最小的那個姑娘,叫畫琴。
“你怎么在這里?”
紅綢不是一早就帶著人去了茶莊了嗎?
畫琴偷聽壁角被抓也不慌,轉(zhuǎn)身從廊下的坐上抱起琴,“奴婢早上保養(yǎng)琴弦不小心弄斷了弦,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接上。因為不知去茶莊的路,就在這里候著縣主,一同出門。”
她說著話,烏溜溜的大眼睛卻是時不時地往司徒琰身上瞟,似是不安,又似含情不已。
陸貞貞怎么看不透,這個看似和她年紀相當?shù)纳倥矚g他們的主子。
“如此,你就同我一起去吧!”
陸貞貞走時一行三回頭,總覺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什么事放不下,可琰只是向她揮手,直到她出門小院的門,坐上馬車看不到見。
素錦和蠻秀陪在身側(cè),素錦一臉艷羨,“世子待縣主可真好,我見小姐走到哪,世子的眼睛就跟在哪,滿滿的眼中全是縣主呢。”
第254章
長公主到訪
陸貞貞紅著臉,心中的惆悵一時說不清,道不明,想不清楚因何這般,只當是要見長公主緊張的。
因為事先有了準備,長公主來時,清冷飄香的小院當中,正中花庭石桌上,陸貞貞正手持藥杵在搗磨著,一旁靜坐的畫音懷抱著琵琶輕輕撥弄著,正是一首憶江南。
鐺!鐺!鐺!的藥杵聲伴著輕快的琵琶音很是奇異,說不上和諧,卻讓見者心情莫名輕松,加之滿園的青翠掩映與垂吊的紫藤花愜意馨香,就像在人本在鬧市,忽然誤闖了世外桃源一般。
長公主一行人進來,就看到這副場景。她是常服出行,身邊只跟了兩個嬤嬤一個隨侍丫鬟,當然,還跟著一個絕美,仙逸脫俗的少年郎。
“鳳凰大街上何時多了一間這樣世外桃源的鋪子,看著愜意、靜謐,就不知這一品天下,品的是什么,敢起品天下這樣豪氣的名字。”
陸貞貞裝做才發(fā)現(xiàn)進來的一行人,對一旁伺候的侍婢嗔怪著,“都是怎么伺候的,有貴客上門也不知相迎�!彼鹕�,親自相迎到近前。
“這位夫人,可是要品茶?不知是想坐在內(nèi)室雅間,還是隨意坐坐?”
長公主四下看了一眼,紫藤花正好,輕笑一下挑了一處花藤下坐了,“這里就不錯�!�
陸貞貞知道她是來試探自己能力的,坐在外面見得更多,也不多言,又道:“不知夫人您是否有慣用的茶,小女可安排人替您烹煮�!标懾懾懣羁钕铝酥榕_,獨留畫音琵琶聲不落,依舊如玉珠落盤叮叮咚咚。
長公主身邊的婆子就想喝斥陸貞貞沒眼色,被司徒婉容用眼神給制止了,“本宮……本夫人慣喝湄潭翠芽,非極品無法下咽,你這店開的這般的大,想來應(yīng)該拿得出吧??”
陸貞貞在店中從不戴面紗,她一笑,露出甜甜的圓潤小酒窩,卻是珠貝皓齒,明眸善睞給人很喜慶的美感,只是笑時,臉上那三道猙獰疤痕讓她的明艷失了不少顏色。
長公主見了,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并未多說。
陸貞貞道,“湄潭翠芽今春恰好備了一些,夫人可選了喜歡之處坐了,稍等片刻。”
長公主在小院中轉(zhuǎn)了一圈,隨意挑了一處花藤正勝的地方坐了,她身邊的仙逸少年立即在那矮榻上墊了一個厚厚的軟墊,方便長公主靠著。
司徒婉容對畫音那努嘴,“本夫人見你剛剛在搗磨藥草,可是首烏,難怪姑娘要以首烏入茶?”
雀梅已經(jīng)麻利的端著托盤與隨行的小廝將一應(yīng)茶臺擺好,火爐支上,銅爐架火,慢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