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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聽說是帶回門中當(dāng)天,人就沒了�!绷跽f完,自己的小臉也變得撒白。

    因為墨雨與她說這些時,是抱著她顫抖著身子說的,他們二人同樣觸犯門規(guī),如被發(fā)現(xiàn),同等下場。

    墨雨說,日后保持距離,不成親,不會再踫她,這樣也是對她好。思到此,六初的心說不出的難過,一下子什么情緒都沒有了。

    雀梅回了一句,“她死得罪有應(yīng)得。”虧得她替畫琴不平那么多天,原來她竟然生了這么不要臉的心思。

    縣主有多在意門主,她們都看在眼里,因為門主的傷,縣主整個人都憔悴清減下來。

    畫琴不知道心疼主子,還處處擠兌,這樣的下人,發(fā)賣掉,一點錯沒有。她憤恨地躺下,扯了被子翻身,動靜大的似是和誰賭氣。

    六初喃喃,“罪有應(yīng)得嗎?”

    可奴才也是有心的啊,奴才也會喜歡人,難道她們不該享受情愛,不配人愛嗎?原本熱鬧的屋子,因為畫家三姐妹被發(fā)賣離開,而變得安靜許多。

    房子大了,人少了,感覺各自的心也遠了。

    陸貞貞確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很好,這次搬家當(dāng)下清靜下來,若大的院子,除了偶爾聽到蠻秀馴那五只柴犬的夸贊聲,真的安靜的如同住在世外桃園。

    陸貞貞是喜歡靜的,可能是前世八年的冷宮讓她習(xí)慣了安靜。

    偶爾的熱鬧讓她覺得生活不錯,可是靜下來,還是這樣曉看天色暮看云的生活更加喜歡。

    她這邊愜意的躲著清閑,那邊司徒峻的情況確不太好,錦王帶著母妃還有大哥離京了,最后走也沒有改變他要留京做質(zhì)子的命運。

    從來就與他不對付的那些個公子哥,見了他都笑他這個世子沒用,空有名頭不被錦王在意的兒子。因為離開京都去往封的六個藩王里,別人都是迫不得已,而他卻是個背鍋俠。

    為了此事,他覺得丟人沒面子,連最好的狐朋狗友吏德潤他都不愿找了,因為不管他們說什么,他都覺得是諷刺。反正前途就那樣了,為質(zhì)的世子不給官職,閑散宗室一名,太學(xué)也不去了,整日流連花叢,喝得個酩酊大醉。

    反正錦王妃有錢,他泡在青樓里,摟著花魁恩愛過日子,一應(yīng)開銷都有錦王府買單,他樂得荒唐。

    只是這種荒淫的好日子沒過多久,隨著他身上的鞭傷結(jié)痂發(fā)癢開始,他身上就莫名的開始起疹子,起初瘙癢不覺得,還以為是鞭傷快好了,皮膚愈合的正�,F(xiàn)象。

    又過了幾日,癢的地方越來越多,從后心蔓延到前胸口,就連胳膊上也起了。那紅疹也越來越大,慢慢的起了膿水。而這個過程也不過是兩日的變化。

    司徒峻害怕了,終于舍得從天香樓出來,回了一趟錦王府,現(xiàn)在不能這么稱呼了,改叫世子府。

    他一回來,直奔建彰苑,因為他知道,太醫(yī)張琮每日都會在辰時用早膳后來給他二哥治腿。今日也不例外,他趕回來時,張琮才剛進府,藥箱落下,還沒來得及給司徒琰號脈,司徒峻就沖了進來。

    “張琮,快給本世子看看,我這一身的疹子是什么鬼?”

    司徒琰蹙眉看著三弟,張琮側(cè)身不太情愿地給他請禮問安。

    “給世子爺請安,您怎么來了?”張琮從心里就對這個三公子厭煩,如果不是他,主子的腿也不會這么難治。

    他殺了司徒峻的心都有,只是大局考慮他不能這么做,所以在暗中,他給司徒峻用的外傷藥里加了點東西,將他體內(nèi)的那點毒引得病發(fā)快了些。

    他一提紅疹,張琮心中已明了。

    第297章

    張?zhí)t(yī),隨本世子走吧

    司徒峻哪知是張琮暗中加害他,只心急地擼了袖子至胳膊肘處。

    “張?zhí)t(yī),您快給我看看,我這是怎么了,這些個膿包奇癢,開始不大,我以為是吃錯了東西長的,可是睡了兩晚,它們都大了一倍不止,越發(fā)癢得鉆心,現(xiàn)在竟然開始疼起來了�!�

    張琮看了一眼,心中好笑,廢話,肉都開始往爛了發(fā)展了,能不疼嗎?

    他假裝沉吟,“哎呀,微臣只擅長外科,您這體內(nèi)發(fā)出的膿瘡怎么那么像……”

    司徒峻著急,情急下又抓破了一個,一滴膿水爆了出來,他疼的直抽氣。張琮確是嫌棄的閉了氣,因為那膿水有股子臭味。

    他知道,司徒峻得的是花柳病,可是他憑什么給他治,他要是想治,早半個月不是時機更好,現(xiàn)在都爆發(fā)出來了,讓他日日受苦,越來越受罪,才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這個微臣不擅長,當(dāng)初嬋淑媛娘娘被人下毒,也得了這么一身的疹子,全太醫(y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稱治不得了。還是榮華縣主出手,才挽救了嬋嬪娘娘的一命�!�

    他說得夸張了些,確是虎得司徒峻臉色難看,“微臣怕是治不好,反而耽擱了您的病情,不如您找華榮縣主試試?”

    司徒峻惱怒,“我找那個賤人看什么,張?zhí)t(yī)可是全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高的大夫了,您說你治不了我的��?”

    張琮搖頭,“太醫(yī)院這些年也是人才凋零,當(dāng)初院判允大人對這內(nèi)科最是擅長,他的經(jīng)驗與見聞也最駁雜,如果他在,定然知道世子得了什么病。可惜,他被皇上賜死了�!�

    張琮故意氣人。

    果然,司徒峻有些暴躁,“人都死了,你給我介紹他有屁用�,F(xiàn)在我只找你,你替我想想辦法,先讓他不癢啊,我這,我這時時刻刻的難受,我受不了��!”

    司徒琰躺在床上冷眼看著三弟身上起的紅疹,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難得的,這一次他及有耐心地不言不語,因為他知道,張琮的醫(yī)術(shù),怎么會治不了他的病。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沒親手宰了三弟,也是覺得還不是時機罷了,見張琮替自己教訓(xùn)他,樂得閉目不見。

    張琮這邊一推二六五地嘆氣,“微臣是能讓世子這痘子不癢,可微臣只能指標(biāo)不治本,如此反而會耽擱您的病情,萬一這疹子爆發(fā)了,就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司徒峻冷了臉,他心咯噔咯噔往下沉,“后果不堪設(shè)想是什么��?不就幾個痘子嗎?我小時候吃雞蛋也會如此的,吃幾副湯藥就好了,管住嘴巴就不會犯,你是不是故意嚇唬我呢?”

    他抓起張琮的衣領(lǐng)子往自己身前帶,可他發(fā)現(xiàn),沒拽兩下,他就變得有氣無力的,明明他也是習(xí)過武的人,手上的力氣也不小,怎么對付一個太醫(yī)都讓他這樣氣喘吁吁呢。

    張琮任憑他拽自己,也不掙脫,只是嫌棄的將頭往后面躲,因為他手上的膿疹看起來真的很惡心。

    “微臣可不敢恐嚇世子爺,論品階,您大微臣四級呢,給微臣十條命也不敢啊!”

    “夠了,別和我說這些,你是故意當(dāng)著二哥的面挖苦我的吧,這么想來,張琮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司徒琰這時睜開了眼睛,輕笑,“三弟和他發(fā)什么火,這個世子你不愿坐,我亦不愿給,你有不滿,直接到朝堂上去找皇帝說理去,我要靜養(yǎng),張琮說治不了你,你出去吧�!�

    司徒峻挫敗感迸生,從前他要聽二哥的,如今他是世子了,為何還要看二哥臉色,聽他命令。

    “二哥趕我走,行,但張琮得跟著我去我院子。”

    司徒琰想笑,這人真當(dāng)自己是世子,他的人都可以隨便叫去使用了,不過隨他便,三弟怕是還不知道,張琮對他沒安好心。

    司徒琰很大度地說了一句,“隨便�!�

    他這邊松了口,司徒峻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起了作用,終于可以在二哥面前揚眉吐氣,對琮不客氣道,“張?zhí)t(yī),隨本世子走吧!”

    張琮垂了頭,拎了藥箱,在司徒峻看不到的角度,彎了嘴角,“微臣過會再來給二爺換藥。”

    司徒峻心里巴不得他的好二哥死,嘴上問的關(guān)懷,“二哥的傷也有些時日了,還沒愈合嗎?”

    張琮有堤防司徒峻之心,怎么會對他說實話,“微臣會盡力而為的,只是腿傷怕是要養(yǎng)上許久才行了。”

    他那話中的語氣,說不出的挫敗,聽得司徒峻心下大爽,不再過問這邊的事,催促著張琮快走,他癢的不行了。

    張琮第一次到司徒峻的房間,迎面差點被這一室的奢靡給恍花了眼睛。

    一室的琳瑯寶物,滿墻博古架放的全是前朝的瓷器,北墻上掛著名家的山水字畫,描金的家具,海南的紅木,滿室的煙羅紗紅帳,奢靡又輕浮。

    他不知道這房間從前就這樣,還是錦王走后才如此的,總之他將來的兒子要是把房間布置成這樣,定要好好揍他一頓,再把那些累贅之物都去了再說。

    只是司徒峻才回來,芙蓉委委屈屈地從內(nèi)室走出來,“世子爺,您可算回來了�!�

    張琮心中鄙夷之色更重,這還沒成親呢,房中就安置了女人常住,成何體統(tǒng)。就算是通房丫頭,那也只配在外間安一張小榻,這女人可是從主床上起身的。

    司徒峻沒心情哄人,對她揮了手,“你去外面等著,我和張?zhí)t(yī)說點事�!�

    芙蓉撇了嘴,一臉委屈,扭扭捏捏地出了門。

    她一出去,房門就被哐當(dāng)一聲給關(guān)上了,司徒峻脫了中衣讓張琮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先幫本世子止癢,我實在受不了了�!�

    司徒峻胳膊上露出來的膿包只是星星點點,他后背上的才可怕,膿包已經(jīng)連成了片,前心口也長成了規(guī)模。

    張琮看了直嘆氣,“哎呀,世子爺?shù)倪@個紅疹得重視了,微臣只能給你開一些泄火和止癢的藥調(diào)和,但是,微臣心中也沒把握,實在是沒見過此病,有些束手無策啊�!�

    司徒峻惱火,太醫(yī)的職責(zé)就是替他們治病,這人一再推諉,不知是什么情況。想來這人是二哥的心腹,不用他也罷。

    “行了,你先幫我止癢,我再找其它人看�!�

    止癢還不容易嗎,他提了筆,開了一個藥方。

    在草紙上寫了,硫黃、雄黃各二錢.黃柏、蚊蛤、黃連、輕粉、松香各一錢.冰片五分、研細粉與油脂調(diào)兌,一日兩遍涂抹。

    吹了吹草紙,待字跡干差不多了拿給他,“世子叫人按這上面寫的方子配了,現(xiàn)在如果您忍不住了,就拿藥酒先擦了,也有效果。”

    他說了,收了藥匣子就準(zhǔn)備走。

    司徒峻一把扣住他的手,“本世子這紅疹,到底是什么��?”

    第298章

    得了重病

    張琮斟酌了許久,想到他現(xiàn)在病癥的程度,與他那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也不避諱,直言道:“下官懷疑,您這病與頻繁房事有關(guān),因為微臣從未接觸過,不敢妄定,還需要世子多找?guī)孜淮蠓騾R治一下才穩(wěn)妥�!�

    司徒峻慍怒,“胡說,自古哪個皇帝不是后宮三千佳麗,也沒見誰得了我這病�!�

    他惱怒完想到了不對,房事頻繁?他后院的女人是不多,可他喜歡混跡煙花,那些個女人可不是干凈的,難道,難道……

    “你的意思是,我得了花柳病?”

    張琮垂首,“下官不敢妄議。”

    司徒峻沒將他的慎重當(dāng)一回事,還以為是因為這病羞于啟齒,怕他惱了才一直這樣吞吞吐吐,“行了,本世子不說你就是,你不用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你就說,你開的這方子可治我這病?”

    張琮想了想,“有效的,但世子要記住,不可飲酒,不得食辛辣,要注意養(yǎng)生,更要注意衛(wèi)生,杜絕房事�!�

    他每說一條,司徒峻的眉頭就皺攏了一分,“如果做不到呢?我是說,如果偶爾做不到呢?”

    “微臣盡力了,也許華榮縣主還有辦法�!�

    司徒峻咬了咬牙,揮手,“行了,不就四件事嗎,本世子沒問題�!�

    他嘴上說能做到,挺一日可以,時日久了,癥狀輕了,他就忍不住了,嗜酒之人怎么戒得了酒,無辣不歡的人,吃了清淡的菜如同嚼蠟,加上他現(xiàn)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混跡煙花之人,怎么忍得住不去。

    這四樣在張琮看來,他哪一樣都做不到,他垂首出去時已經(jīng)揚了眉眼。

    回到建彰院細細給司徒琰傷口換藥時,嘴角的譏諷還沒有消。

    “你做了什么,得意成這樣?”司徒琰養(yǎng)傷這半個月,臉色始終不好,憔悴中透著一份頹敗。

    自從陸貞貞來過,給他說過紅綢的事后,這才愿意配合治療,精神上雖然好許多,氣色依舊蒼白,但總算是好轉(zhuǎn)中。

    “下官在等著看戲,我在等著看世子低頭認錯求情�!�

    “他向誰求情?”

    張琮道:“您竟然不知道?十幾日前,三爺帶了人到一品天下鬧事,直接把縣主給打了,導(dǎo)致全京都都是傳言,現(xiàn)在縣主的那間茶莊都關(guān)了。要不是每日都有六初來送藥,都沒有人知道縣主搬去了哪�!�

    司徒琰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怎么敢!”

    張琮怪叫,“不要亂動啊,骨頭會錯位的�!彼纤帟r,固定的夾板要拆掉,這一動,還沒長好的骨頭會再次斷開,造成二次傷害。

    司徒琰同樣感受到腿上一疼,可腿上的疼比不過心口傳來的心痛,憤怒將一切都壓了下去,赤紅了眼睛就要下床。

    張琮死死按住他,“你做什么去?”

    “殺人!”

    張琮只有這時候敢吼他,“大事你都忍了,怎么一遇到她陸貞貞的事你就不淡定了�!�

    “要是你的女人被人欺負的連家都要搬,閉門不敢見人的地步,你還能若無其事嗎?”

    張琮寸步不讓道:“那也不能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樣子,你是想一輩子當(dāng)瘸子,殺了人后永不相見了嗎?”

    司徒琰從不知張琮力氣這么大的,回神時才發(fā)現(xiàn),他腿上被扎了十幾支銀針,難怪他一動不能動。

    “你陰我�!�

    “不如此,您這條腿就廢了�!�

    動不了,司徒琰氣惱地躺回去,只是起伏巨大的胸膛出賣了他的平靜,張琮神秘地笑。

    “放心,微臣已經(jīng)給他挖好坑了,榮華縣主自己會將仇報了的�!�

    司徒琰挑眉,“她怎么報,齊若英走前可給那個紈绔留了不少人,就算咱們想動手,想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他都要廢點事�!�

    “不用,不用,榮華縣主不需要動手半分,就能做到�!�

    司徒琰挑眉。

    張琮拿出調(diào)和好的墨黑藥膏,“三小姐調(diào)配的外用藥,是微臣這輩子都只能望塵莫及的本事,您不是自己早就感受到了嗎?”

    之前司徒琰絕望,就因為左腿膝下全無知覺,這種情況他知道,下肢無覺,最后就是斷肢保全身。

    如此,他曾經(jīng)的設(shè)想全部顛覆,托著殘無用的身子如何給貞貞幸福。

    然,他走出那個心境后,又后悔自己說了那些傷人心的話。只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再將話說滿,他決定事成再道歉。

    這一次變故,讓他的性格沉穩(wěn)許多。他不想再讓貞貞滿心信任他,最后落得失望。

    張琮不得不提醒他,“華榮縣主進宮找過嬋嬪娘娘提出退婚一事了,別說微臣沒提醒您,再不做些什么,哪日人不在了,心也不在了,你后悔都無處尋去�!�

    司徒琰看著自己的傷腿,淡淡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

    張琮看他這樣,大有一拳頭砸到棉花上的感覺:你知道你還不做,人家姑娘要是真的死心了,看你怎么辦。

    司徒琰卻想,他話都說那么狠了,除了親自到人眼前磕頭道歉求原諒,別的他覺得都不夠。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做為朋友,能讓人家天天想著你,我已經(jīng)盡力了。按照你現(xiàn)在的傷勢恢復(fù)速度,至少還要一個月,這么長時間,想忘記也足夠了。”

    張琮說完,纏好細棉綁帶,固定好夾板,起身拎了藥箱走了。

    司徒琰盯著床櫞好半晌,他連自己的門主身份牌都送了,這心意還不夠嗎?還要怎么做?

    提筆寫一封道歉信?

    他準(zhǔn)備叫墨玉拿紙筆,才張了嘴又躺了回去。

    “寫信去道歉也太矯情了,不行�!�

    送首飾?京都最大的典當(dāng)行就是他的,收上來的好東西很多,挑一兩件送去當(dāng)及笄禮?

    想了想,都送了那么多名貴首飾了,再好的又能好到哪去,送過去也沒啥心意。

    第一次,他覺得討好一個人好難呀。墨雨進來伺候他茶水,每次換過藥后,張琮都叮囑他要喝一些補氣血的藥,有利于身體康復(fù)。

    墨雨端著托盤彎腰將湯盅放在床邊小幾上時,頭上別著的木質(zhì)發(fā)簪入了他的眼。

    “好端端的,怎么戴這么廉價的東西?”司徒琰問出聲。

    獄督門有錢,他身邊的侍衛(wèi)月例自然也高的離譜,單摘出一個,都有富甲一方的家底。

    墨雨心中一慌,眼神就有點飄,“這個,這個是屬下早春得了一截碧桃枝,閑暇時自己雕的小玩意�!�

    “自己雕的?”

    墨雨點頭胡亂應(yīng)著,實際這不是他雕的,是六初帶進府來送他的,是一對情侶簪,女的簪頭上的桃花繁復(fù)怒放,男的簪頭是只暗苞。

    司徒琰沒有看他的神情,而是想,他把獄督門的寶庫都給陸貞貞了,再送什么都不稀罕,為何不自己雕刻一件禮物呢。

    即表達了心意,又能借機賠禮道歉。

    第299章

    及笄前夕

    想到就有點急了,再兩日就是貞貞的及笄禮了,雖然早早就拜托了皇姑姑替貞貞簪禮,可他要是沒有禮物送到,怕是這輩子也得不到原諒了吧。

    難怪張琮一再的提醒,他這次看來不是傷到了腿,怕是傷到了腦子了。

    “好,你下去吧�!�

    墨雨一愣,主子這就放過他了?

    轉(zhuǎn)而,司徒琰又叫住了他,墨雨驚出了一身冷汗,就差把頭上的發(fā)簪拔下來丟了。

    “你去給我弄幾截粗大的桃枝來,越快越好�!�

    墨雨不解,見主子沖他瞪眼,不敢再耽擱,飛快出府去尋桃樹枝去了。

    司徒琰一手丹青冠絕同輩,墨雨尋來桃枝他就拿了筆在上面涂涂畫畫了起來。隨后的兩日,建彰院的主樓一直燈火通明,也不讓人進去伺候,仔細去聽,只能聽到細碎的木屑削磨的聲音。

    六月三十,這日正好立秋。

    原本悶熱黏膩的日子一下子就變得爽利了起來,早起有徐徐涼風(fēng)吹進,原本忙碌的丫鬟們無不覺得舒服。

    素錦平日伺候陸貞貞挽發(fā),今日是陸貞貞的大日子,定了親的姑娘可以過及笄禮,她只需要伺候主子沐浴即可。

    陸貞貞從凈房出來,身上裹了干凈的袍子,素錦拿麻布來到她身后細細將頭發(fā)上的水吸了,又用篦子順通,倒出桂花油抹在頭上養(yǎng)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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