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這里是禁宮,別人的地盤,躲是躲不掉的,躲過這里,下一次還不知是哪里在等我�!彼龏Z過紅綢手上的宮燈,“我自己過去。”
“縣主!”紅綢聲調(diào)都變了,緊張的不行。
“如此,你才能更好的保護(hù)我,不是嗎?”
紅綢拗不過縣主,只能應(yīng)了。
陸貞貞提著氣死風(fēng)燈,一步步走向高大獨立的臨華殿,這里就算是前世她也沒有親臨過,濃重的夜色包裹著周遭的一切,越是靠近越看不清殿宇。
這份黑暗讓她原本淡定的心生了忐忑,心不受控制地跳著,耳邊只剩下自己緊張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繡花鞋落地的輕微響聲。
“有人在嗎?”她試著喚了一聲,沒有動靜。
一切都透著不尋常,這里就算是沒有人來,也是要有守夜的小太監(jiān)在的,可如今,四下靜悄悄的,殿內(nèi)一點光亮也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宮女引自己來這里,等著她的是什么?陸貞貞輕輕推開了宮門,一陣?yán)滹L(fēng)吹出來,引得她寒毛一陣顫栗。
陸貞貞視線向殿內(nèi)逡巡了一下,隨后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因為那陣陰風(fēng)里,她聞到了一股令人做嘔的味道。
她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了,于是轉(zhuǎn)身就走,然而,她嘀咕了別人的實力,就在她轉(zhuǎn)身那刻,后腦有呼嘯聲刮過。
陸貞貞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悶哼,人就栽倒下去。
有女子聲音傳來,“是她,呵,那更好。把她拖進(jìn)來,將她的衣服剝下來給我。不想死就快點�!�
男人半赤著上身,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后扯過陸貞貞如面條般的雙臂將人往殿內(nèi)拖。
“一會我們離開,記得把你的嘴巴閉緊,敢泄露出去半個字,我定讓你不得好死�!�
殿內(nèi)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那女子聲音透出一絲壞笑,“你再引些人來,霍亂宮闈,這個陸貞貞這次死定了�!�
男人焦急聲音道:“人我?guī)湍闱脮灹�,剩下你自己動手,我也是被人算計的,你要敢說出去,你一樣死定了�!蹦侨司谷徽f著就要走。
女子張嘴就罵人,“你渾蛋,你毀了我清白的身子,你想這樣平白就走?”
“你自己有多淫蕩自己知道,你情我愿的事,別說得自己很無辜�!蹦腥颂染妥�,無情到極致。
紅綢在外聽著都覺得不忍,這男人果然夠渣!
高大身影走至門前時,紅綢一掌劈下,男人還不知怎么回事呢,也暈了過去。
身子躺地的聲音響起同時,陸貞貞伸手掐住來解她腰帶的女子脖頸,“申蕓桃,咱倆還真是冤家路宰,沒想到我們又對上了�!�
申蕓桃被人扼住喉嚨,本能地反抗,陸貞貞卻是快她一步,將一粒藥丸塞進(jìn)她的嘴里。
申蕓桃捏著自己的脖子想咔出來,可陸貞貞的藥丸入喉即化,哪里給她嘔吐的時間。她啞著嗓子質(zhì)問陸貞貞,“你給我吃了什么?”
陸貞貞算計著時間,知道大戲就要上演了,于是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有害人心,在你處處針對我時,就要想到,自己也有被針對的那日�!�
“是你!原來是你!你毀我至此還不夠嗎,你還喂我吃毒藥!”
“呵,毀你的,不是我。你想引起皇上注意,自然會招了娘娘們的嫉妒。你竟然蠢到現(xiàn)在都不自知!”
申蕓桃干嘔了幾下,什么也沒吐出來,意識卻是漸漸不清楚了。
“即使是別人,此事也是因你而起,陸貞貞,我不會饒了你的。”
陸貞貞起身,她早受不了這殿中的氣味,對紅綢道:“將那侍衛(wèi)丟過來,讓他們最后再慰藉一下彼此,也算是我給他們的仁慈了�!�
陸貞貞走出殿宇,心念間,空間貨架上出現(xiàn)一個火折子,她假裝從袖袋中取出,用嘴吹了一下,點破了窗紙丟了進(jìn)去。
紅綢納罕,“宮門口,火折子是禁物,縣主是怎么帶進(jìn)來的?”
陸貞貞輕笑,“那醉人醒都能帶進(jìn)來,一個小小的火折子又有何難。這殿中被人淋了火油,就算我不點這把火,也有人想要我今日死在這里。屆時,火光起,禁軍就會沖進(jìn)來。申蕓桃與侍衛(wèi)茍且的事曝光后,就會有人說這火是我放的。與其被人栽贓,不如我們自己放�!�
紅綢聽了越發(fā)不安,“縣主既然都料到了,為何還要如此做?”因為她已經(jīng)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在這寂靜空曠的臨華殿聽得額外清晰。
陸貞貞對她詭異一笑,“所以,在他們趕來堵住我之前,靠你帶我離開啦�!�
陸貞貞早就將那人設(shè)的局看穿了,因為她才走到臨華殿就聞到了煤油味,只是設(shè)計她那人可能沒想到申蕓桃會醒那么早。
那人想借她的口,毀了申蕓桃的名聲,被康王府徹底仇恨上。選她來,一是她與申蕓桃在殿上發(fā)生過齟齬,二是這人與她有仇。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操控這一切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第389章
走水了
陸貞貞冷笑,很好,我沒空出時間來找你麻煩,你們杜家一個個的都來算計我,要我的命。
淑妃娘娘,這是你先招惹我的,別怪我了。
紅綢輕功了得,加之臨華殿外漆黑一片,她很容易就帶著陸貞貞躲開了禁軍,出了臨華殿附近。
臨華殿的卷軸上被人淋了火油,火光很快就起來了。
黑暗中一個小太監(jiān)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火折子,不對啊,他還沒動,為什么火起了?于是他扯開嗓子大喊!
“來人啊,走水了,走水啦!”
一直徘徊在外的禁軍聞之蜂擁而動,用超出平常的速度,迅猛地提著水桶,推著水車沖進(jìn)臨華殿外。
這邊火光沖天,很快驚動了所有人,皇上看到是臨華殿起火,喝斥出聲,“怎么回事?好好的宮殿為什么會起火?職夜的太監(jiān)呢?死哪去了?”
小太監(jiān)從黑暗處跑了出來,人才到近前,就匍匐在皇帝身邊,蜷縮成一團(tuán)的身子在火光沖天的照映下瑟瑟發(fā)抖。
“回,回稟皇上,今夜是小的執(zhí)夜,可奴才在殿內(nèi)例行巡查時,竟被人敲暈了,醒來時,就見大殿起火了,小得匆匆一眼,似是瞥到了一個身影,那火定是那人放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臨華殿存放歷代史集的宮殿,有多重要彼此都清楚,眼見大火起來,已難已挽救,無不痛恨那個放火之人。
“是誰?是誰至國家法紀(jì)于無物,敢毀國家之典藏重地,皇上,此人抓到,勢必當(dāng)誅!”
淑妃挺著高聳的肚子直向皇帝身邊,她身懷六甲,無人敢惹,給她讓出一個上佳的位置。
司音音本站在皇上身邊,也被她生生擠開。
司徒欒看了身邊換了人,睨了她一眼,“你怎么來了?”
杜菱嵐一臉焦急地道:“皇上,這都什么時候了,這么大的火,都快燒到后宮了,我現(xiàn)在占著后宮最高妃位,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聞不問呢!”
皇上蹙眉,“知道了,你自己也注意著身子,這么大月份了,萬事子嗣為重。”
淑妃臉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因為皇上雖然在對她說話,可身子已經(jīng)從新尋到了司音音,再次將這個女人摟進(jìn)了懷里。
杜菱嵐臉上的笑容勉強維持著,隨后對上地上匍匐的小太監(jiān),柳眉倒豎,聲音也嚴(yán)厲起來,“你不是說看到了縱火之人嗎?說,那人是誰?是男是女,是高是矮,著什么衣服,將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全說出來。”
小太監(jiān)見淑妃來了,身形也鎮(zhèn)定了下來,將自己在太和殿上看到的女子容貌形容了一翻。
“那人身形嬌小,著一身艾青色長裙,因她手里打著一盞宮燈,所以奴才看得極清楚,是名女子。她就是用手里宮燈上的蠟燭放得火,放火后就跑掉了,奴才追趕不上,只能大呼走水了。”
杜菱嵐露出狐貍般狡黠的笑,變臉比翻書還快,轉(zhuǎn)身就變成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對皇上道:“皇上,臣妾今日還真見有這么一人,穿著艾青色衣裙,因為打扮過于清麗淡雅,所以臣妾對她額外記憶深刻,可是她為什么要縱火呢?”
皇上見淑妃知道此人是誰,怒不可遏地道:“既然知道此人是誰,還不快說!”
杜菱嵐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長公主,一臉為難地道:“臣妾其實也只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穿了一身艾青色衣裙,恐又怕指出來,讓人不快,畢竟,她沒有縱火的理由啊!”
她盯著救火的禁軍,恰在此時,有人對著他們這邊喊,“皇上,臨華殿內(nèi)有人!”
杜菱嵐臉上的笑容是壓都壓不住,眼睛越發(fā)晶亮,對著那禁軍喊,“什么人,還不速速救出來!”
可火勢很大,沖進(jìn)去救人又談何容易,只見那水一桶接一桶的往臨華殿的主體建筑上潑,可潑下去的水如同熱鍋上滾水,只發(fā)出刺啦的水聲,熱氣滾滾蒸騰,火勢并不見小。
前來參加宮宴的官員聽到殿內(nèi)還有人,就怕是他們之間的,無不在看身邊的家人,可都還在。
康世子妃這時不免有些緊張,因為申蕓桃下去更衣了,剛剛她去臨華宮尋人,找了許久也沒見人,這時一顆心不免提著。
火光將半個天空都照亮了,原本已經(jīng)見涼的夜秋,因為這火將方圓五里都照得如同烈日。宮人們前前后后忙著,皇上就在殿前守著,他不走,這些官員和家眷無人敢走。
杜菱嵐早就站不住了,她斜著眼看向司音音,那么一個嬌嬌弱弱的女人都能在這守著,她一樣可以。
大火足足救了半個多時辰,大殿的橫梁一根接著一根往下掉,殿宇都燒垮了,里面典藏的東西就不用想了。
司徒欒想著禁軍說的殿內(nèi)有人,他要知道是何人敢擅闖皇家收集典籍重地,更是釀此大禍,他必要重重責(zé)罰。
人被抬出來了,焦黑不成人形,意外的還能看清楚這人是一男一女,只是救人的侍衛(wèi)回話時,神色有些不自然。
“回稟皇上,屬下們沖進(jìn)去時,這兩人已經(jīng)死了,只是死前的姿勢……”
司徒欒憤怒地問,“說,事無巨細(xì),不得隱瞞!”
禁軍首領(lǐng)自知今日失責(zé),怕是難辭其咎,最好的自救方法就是將這責(zé)任推脫到別人身上,當(dāng)然事情說得越是不堪,才能將這事關(guān)注點點開。
嚴(yán)修圖半跪到皇上身邊,憤恨地道:“皇上,此二人在咱們沖進(jìn)去時,正處著男女交合之姿,死死摟著對方,想來是見火起逃不掉了,最后死也要做苦命鴛鴦。臣懷疑,就是他們因為有私情約會至此,不甚打翻了殿內(nèi)的燭臺,才引發(fā)的大火�!�
女眷中那些好事的婦人本來還想看看死尸是誰家的,一聽是對野鴛鴦,死還在做著那事,無不鄙夷地驚呼出聲,紛紛拿了帕子去擋身邊女兒的眼睛,不讓她們再看。
其實,那對野鴛鴦已經(jīng)不成人樣,又哪里看得出什么。
幽情帝看著那對焦黑的尸身,雖然都呈佝僂狀了,可一眼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一個高大,一個瘦小,哪怕是焦尸,也遮掩不住特征。
他先想到的,會不會是自己的后妃,在這種場合,背著自己與前來的大臣茍且,自己的頭上皇冠說不定已經(jīng)變了顏色。
他越想越怒,額頭的青筋都根根跳了起來,他暴怒吼著,“恒子明在哪?”
第390章
指證陸貞貞
大理寺卿恒子明立即從人群當(dāng)中出列,“微臣在!”
“查,給朕好好的查,這地上二人是誰,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朕要定他全族的罪!敢霍亂宮闈,縱火毀掉北商百年集藏典籍史冊,這一次,絕不姑息!”
恒子明見地上橫躺著的兩個尸身,粗略查驗了一下,回奏道:“依臣調(diào)查,二人均是剛剛吸入濃煙致死,死前,曾有過激烈的男女之事,可能是過于忘情,已至于沒能逃離現(xiàn)場。至于嚴(yán)大人說,是他們太忘情打翻殿內(nèi)燭火一事,應(yīng)該不假。具體如何,還請皇上給微臣時間�!�
他是三司官員,辦案無數(shù),無論事情如何,死者為大。地上的二人死得及為不體面,這樣暴尸于眾人面前,一是污人眼,二也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他叫了手下,“還不拿個單子,先將人遮了�!�
恒子明不愧是辦案高手,條理清晰,今日宮中中秋夜宴,入宮閑雜人多,出了這樣大事,立即想到不是這宮中之人,否則平時怎么不出事,偏今日出事。
他調(diào)了今日入宮名冊,由嚴(yán)大人配合一一查點,不出一刻鐘,那名單上一一劃過紅線,只剩下寥寥數(shù)人不在。這數(shù)人當(dāng)中,就有陸貞貞在其中。
恒子明眉頭一蹙,他知道陸貞貞對門主的重要,這事情他要怎么做隱瞞?
他躊躇之間還沒想出對策,手中的名冊就被人拽了過去,“我家娘娘要看今日的入宮名單,如果入宮的女眷皆在,娘娘要查點后宮了,所以,大人對不住了�!�
婉儀姑姑仗著自己是宮中老人,行事自然張狂許多。
恒子明臉上閃過不悅,可是名單已經(jīng)被搶走,他再搶回來已是不能,只聽淑妃驚呼,“哎呦,今日入宮之人竟有十人沒尋到,其中有康世子妃的侄女申蕓桃,本宮記得,她是那個想給皇上跳孔雀東南飛,卻連高臺都沒躍上去的那個少女吧?”
她掩唇極力克制笑意,暗中向申佳音瞥了一眼,眼中夾著譏諷的刀鋒。言語上卻是言不由衷地夸了一句,“是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子,康世子妃,你可派人去尋了?”
申佳音急得不行,人是她帶進(jìn)宮的,出了別的事還好,要是殿內(nèi)死的是蕓桃,死了她不心疼,怕蕓桃給整個申家?guī)頊缱宓暮蠊?br />
她肯定地道:“回淑妃娘娘,侄女稱肚子不舒服,這會怕是還在方便,一會應(yīng)該就能過來了。”
杜菱嵐應(yīng)了一聲,“是嗎?如此甚好!”她染著大紅蔻丹的纖纖細(xì)指從那人名上一一劃過,落到陸貞貞處,“怎么榮華縣主也沒尋到人?這就奇了,一同沒尋到的,還有顧家的那位長公子。”她捏著帕子,故作驚慌地看著地上的白布單。
“不會是……”
婉儀姑姑忙道:“應(yīng)該不會的,榮華縣主才得陛下賞識,不會做這種荒唐事。只是有一點,奴婢卻是記得,榮華縣主今日穿了一身艾青色的素色衣裙,可是臨華殿的公公說,那放火之人穿了這么一身衣服,與剛剛的小太監(jiān)看到的人影很是相近,娘娘,這火……”
她這么一提醒,皇上也反應(yīng)過來了,“尋,立即將陸貞貞給朕尋來,一個時辰尋不到,朕就認(rèn)定她是畏罪潛逃。敢火燒臨華殿,燒毀祖宗留下的基業(yè),如果是她,朕也絕不輕饒。”
長主公見矛頭怎么就引到貞貞身上了,只能出言辯駁道:“皇上,貞貞才得了您的受封,正是春風(fēng)得意時,她怎么會傻到自尋死路放火燒臨華殿呢!”
杜菱嵐啪地一聲合了那名冊,“本宮也不愿相信是榮華縣主做的這事,可剛剛本宮在來的路上就問過了今日在太和殿伺候的宮人,有宮人明確指認(rèn)榮華縣主往這邊來了。本宮其實很想知道,她不去給貴女們準(zhǔn)備的臨華宮休息,一人到這臨華殿做什么?”
安嫻長公主:“貞貞少有進(jìn)宮,聽錯了宮殿的名子也是應(yīng)當(dāng),畢竟臨華殿,臨華宮,也只差一個字,她會錯意,走錯路也不能怪她。再者來講,就算她走錯了地方,也沒有放火燒殿宇的可能啊!”
杜菱蓉捏著帕子輕輕嘆了一口,“那本宮就不知道了。”她說著,身邊上的于貴人遞了眼色。
那于貴人是同居韶華宮的五品妃嬪,要看主殿淑妃的臉色,平日里,也是已杜菱嵐馬首是瞻。
于貴人得了吩咐,站出來,煞有介事地道:“此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如若是榮華縣主走錯了路,恰巧看到了不該看的,正好被里面的人發(fā)現(xiàn)了,她怕里面的人報復(fù),所以來了個殺人滅口了呢?”
“這位娘娘,你說的話,貞貞不懂呢?”
就在于貴人在替陸貞貞定罪時,一道清麗的嗓音忽然出現(xiàn)在眾人身后,一同過來的,還有名單上消失的那八人,其中顧沛涎就站在陸貞貞身邊。
長公主見到義女無礙,暗中松了一口氣,有那么一刻,她都在害怕,怕貞貞著了別人的道,被人陷害,隨后火葬于這臨華殿內(nèi)。
只要人沒事,其他的都可以再想辦法。
她招手,讓陸貞貞過來。
陸貞貞對著義母抿唇一笑,裊裊娉娉向安嫻長公主走過去。
所有人都在看她,陸貞貞一身銀白繡牡丹團(tuán)紋披風(fēng)在身,在這樣的暗色的夜晚,額外的扎眼。銀白這種顏色的衣服極挑人膚色,而她穿在身上,越發(fā)將人襯得小臉粉白,櫻唇紅潤。
明明頭上未戴多余的飾物,一根暗色木質(zhì)點珠發(fā)簪讓她戴出空幽通谷的意味!她走到在一眾花紅柳綠的妙齡女子中間,顯得越發(fā)靈動純貞,嬌媚惹人憐愛。
眼前的人,緊緊地盯著她外敞下的素色衣裙,莫名地,竟然是行動間,里面素色衣裙看不清顏色,隱約中看出來是艾青色,可又覺得不像,這時,陸貞貞已經(jīng)走近了。
陸貞貞也不看別人,只是死死地盯著于貴人,“這位娘娘,你可知你剛剛的話,如果不是事實,這么誣蔑一個人,是會至人于死罪的�!�
于貴人被她盯得有些害怕,她心中疑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身上竟然有一種魄人的氣勢,盯得她竟然說不出再多誣蔑的話。囁嚅了半天嘴唇,還是因怕淑妃的心更多,指著陸貞貞道。
“有人看到你來過臨華殿,更有小公公指證是穿艾青色衣裙的女子放得火,你敢將你的外氅解了讓大家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色衣裙嗎?”
第391章
嫌疑最大
顧沛涎很想替陸貞貞辯駁,替陸貞貞做不在場的證明,可是他才準(zhǔn)備開口,淑妃冷笑一聲,“顧翰林,你不會是想替榮華縣主做證,證明她離開太和殿后,一直與你在一起吧?可惜,本宮問過了所有內(nèi)侍,你離開太合殿時,并未與榮華縣主在一起,而這期間的時間,足可以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顧翰林,你的話并不可采信�!�
陸貞貞對顧沛涎甜甜一笑,“顧大哥,清者自清,淑妃娘娘既然說了你與我作證不能采信,那我就自己為自己辯解。如此,可以嗎?”
她沒有看淑妃,而是看向皇上,司徒欒,是她前世仇人之一,如果可以,她想一輩子都不再看此人一眼,可此時此刻,她不得不用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可憐!來博取他的憐惜。
“皇上,臣女可能問指認(rèn)我的小公公幾句話?”
不得不說,陸貞貞的眼睛生的真的很漂亮,似會說話一般,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是訴述著無處冤屈,本來動的惻隱之心,愿相信她一回,可是看到她臉上的那三條疤痕,就想到相府那日,這個丑女拿滿是血水的臉嚇唬自己的事。
他從鼻中哼了一聲,滿滿的厭惡之意。
司音音就在皇上身邊,她能坐到寵冠六宮,如果不會察言觀色是不可能的,眼見皇上要定了榮華縣主的罪,她及時地扯動了一下皇上的袖擺。
“皇上,三司會審還給罪人辯解的機會,何況臣妾認(rèn)為,榮華縣主絕對不會放火�!�
杜菱嵐要厭惡死這個嬋淑媛了,如果不是這個綠茶婊害自己,這一次一但生下皇嗣,她就會從貴妃之位坐上皇后之位。就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限榮光的正妻。
可是,她不但在有身孕之時被貶,差一點入了冷宮,多加小心籌謀才有了今日,她呢,享受著皇上的寵愛,后宮妃嬪的巴結(jié),什么事都要摻合上一腳。一個瘦馬出身的妓子,憑什么敢與她作對!
越想越氣,杜菱嵐近一個月的忍耐有些沉不住了,終是暴露出來。
“嬋淑媛,你這么相信榮華縣主,是要為她擔(dān)保了?那你可敢應(yīng)本宮,一但查出榮華縣主有罪,你亦同罪相論呢?”
皇上見淑妃竟然把愛妃淑媛也摻合進(jìn)來,不由得惱怒,“胡鬧,音音不過說了一句公道話,你這個樣子,哪還有統(tǒng)理六宮該有的風(fēng)度�!�
這時,除了皇上誰還敢插話,簡直是神仙打架,沒有小鬼的事啊!她們一個是身懷皇子龍嗣的淑妃,一個是皇帝的寵妃,兩個誰也得罪不得。
淑妃暗自咬牙,心中憋著氣,越發(fā)的委屈不滿,眼睛都憋紅了,軟話也說不出口,她有孕快七個月了,皇上從未將她放在心上,今日當(dāng)著這么多命婦大臣當(dāng)眾吼她,簡直是臉面都丟盡了。
杜氏怕女兒犯渾,忙出來說和,“淑妃娘娘也是覺得此事體大,在過關(guān)心為過,自然不能讓嬋媛娘娘做保。”
淑妃粗重的呼吸告訴大家,顯然她不是這樣想的。
皇上看了一眼淑妃,眼神中有著掩飾的厭惡,可他不得不給安國公夫人幾分顏面,“恩,國公夫人說的事�!�
司音音卻是一改平日的謹(jǐn)小慎微,倔犟地跪了下去,她微抬下巴,堅定地盯著皇上,道:“我敢,我敢為榮華縣主做保�!闭f話時,眼圈都泛了紅。
皇上見狀,心疼的不行,“愛妃,你這是做什么,你還懷著身子,有事起來說�!�
司音音卻是倔強地?fù)u頭,“當(dāng)日,臣妾被小人下毒,幾乎命絕,是榮華縣主將我救了回來,保住我的容貌,這才能繼續(xù)留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既然我的命是榮華縣主給的,那么在此事上,我的命與她的栓在一處有何不可。只盼皇上恩準(zhǔn)給貞貞一個辯解的機會�!�
皇上重重嘆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杜凌嵐一眼,都是這個女人搞事,一出又一出的,不逼死他的愛妃是不罷休。
他已經(jīng)決定了,等這個淑妃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找個錯將她廢黜了。
司徒欒心疼愛妃不行,上來去扶,語氣也嚴(yán)厲起來,“胡鬧!先起來說話,孩子重要�!�
司音音搖頭,“皇上不允,臣妾就不起來。”
皇上見平日里那般乖順的人,上來擰脾氣竟然也這么倔犟,不得不一連應(yīng)是,“好好好,朕準(zhǔn)了,這事交由大理石少卿細(xì)細(xì)審查,絕對不姑息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可以了嗎?”
司音音聽到要交給恒子明查,與杜菱嵐沒有關(guān)系了,于是放心地對著皇帝滿是崇敬地甜美一笑,“臣妾就知道,皇上最是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