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450章
心灰意冷
難道,這一切,都是閻家人一手策劃的,而她一直以為閻初雪愛慕的是司徒琰,沒想到還能如此操作。
也是,顧沛涎也是京都公子哥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風(fēng)云人物,無論是家世、容貌、自身前途都是最頂尖的,再加上太師府富可敵國,不知多少姑娘擠破頭。
不管是閻家之前算計好的,還是后來臨時起意插了一腳,他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那日在戒臺寺,陸貞貞還以為自己會錯意了,原來,閻初雪不止對琰有情,她是對所有長相俊美的男人都有意。
陸貞貞自哂一笑,她還奢求友誼,原來她想要的友誼,最后滿滿的都是算計。
陸貞貞在想,閻家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布局的。
應(yīng)該是在在宴會上邀請她去戒臺寺散心那時候起的吧,暴露她行蹤那一刻起,那些個不安份守已的人就在蠢蠢欲動了。
他們算準了,顧大哥對自己的心意,定會跟著來,意外安排顧大哥和閻初雪有接觸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曲折如此,卻也順利的讓他們得了逞。而這中間如果沒有杜家,閻初雪怕是不怕那么順利的被訂下婚事。
陸貞貞好恨,拳頭緊緊捏在一起,指甲都被她摳斷了都沒所覺。為什么她的人生,總要受制于人?
“安國公府,哪里都有安國公府�!�
紅綢知道縣主難過,卻做不得什么,只能將知道的告訴一二。
“皇上對淑妃娘娘的早產(chǎn)一直心存芥蒂,這輩子也不可能再翻身了,沒了后宮嬪妃在皇上耳邊吹風(fēng),安國公府早晚會落寞下去的�!�
落寞?不,她陸貞貞比誰都清楚,杜篙這個老賊阿諛奉承的本事無人能及,前一世,直到幽慶帝末年,這個杜篙一直做的權(quán)臣。
哪怕皇帝知道他這人貪腐,也睜一只眼,閉一眼,并不拿捏他,甚至在杜菱嵐抑郁而終之后,越發(fā)寵信杜篙。
素錦這時捧進來厚厚一摞東西,竟是各種花色釘裝在一起的綢布,一進來,素錦就帶著窘迫的樣子看陸貞貞。
“縣主,顧家送大婚所需禮服的料子來了,讓您選呢!”
陸貞貞瞥了一眼她手中捧著的厚厚一摞布料,各色顏色皆有,粗略看過去,卻也能發(fā)現(xiàn),唯獨沒有紅色。
“不用看了,彩綾閣里的成衣那么多,叫他們隨便送來幾件就行了�!币粋妾氏,連名分都沒有的角色,連大紅都不配穿,算什么大婚。
“貞貞妹妹是在生顧大哥的氣嗎?”
陸貞貞沒想到,顧沛涎就在門外,她說不想看時,語氣中的不滿與不耐煩都被他聽了去。
顧沛涎向來玉樹臨風(fēng),身子風(fēng)流,今日前來,湖藍色的綢衫上竟然帶著諸多褶皺,一頭墨發(fā)雖然梳得整齊,眼底的倦怠卻是隱藏不去的。
而且,他的下巴處竟然泛著青色的胡茬。
陸貞貞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在她心底,還是在怨怪此人的。
顧沛涎感受到陸貞貞的疏遠,內(nèi)心當(dāng)中不免的嘆息一聲,“貞貞妹妹可是在怪大哥我?”
陸貞貞勾唇,諷刺地笑了笑,到了這個時候,還說什么大哥妹妹,用這樣的稱呼過一輩子嗎?
她想說一兩句場面上的話,將眼前的尷尬化解一下,可是她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跟本說不出口,因為在她心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干脆,她趁著自己才蘇醒為由,背轉(zhuǎn)過去身,“我才醒,陋顏不便見人,顧大哥還是請回吧!”
陸貞貞的疏離直接刺激到了顧沛涎,他不但沒走,反而上前直接來到她的床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貞貞妹妹,我也不知道事情做走到這一步,那日我真的是太過心切,才會跳下去救你,我不知道會發(fā)生那么多意外�!�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饒是陸貞貞特別想問他一句,為什么也上來時,衣衫盡毀,讓她名節(jié)不保。
可是問了又如何,除了傷害彼此僅剩下的那絲情分,起不到任何有利于將來的發(fā)展。
哪怕她再不愿,眼前的男人將會是她未來的夫君,甚至更可笑的是,她不滿做司徒峻的世子正妃,為了解除掉那份婚約用盡了手段,換來的,卻是一個六品翰林的妾氏。
并不是她功利心重,而是為人妾,于她來說,是一份極大的羞辱。
顧沛涎見陸貞貞只是背轉(zhuǎn)著身子不肯理自己,也變得悻悻的。原本傲立的脊骨塌了下去,人也沒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
“其實,你是想嫁司徒琰的,是吧。如果那日是他背你上來,就算途中捆綁你我的繩索斷了,為了保住你不再落水,扯碎了衣衫,你也不會怪他的,對嗎?”
陸貞貞睫毛微動,身體卻是更加僵硬了。
顧沛涎自哂,“瞧我說的什么糊涂話,如果不是他腿上有傷,依他的身手,怎么會讓你再度危險�!�
陸貞貞微瞌的眸子徹底閉上。
她不愿意相信天意,可眼前的情況,也似乎真的拗不過天命。
說到這里,顧沛涎語氣重了起來,“我是十心十意想迎娶妹妹為妻的,可圣旨下來的時候,不明白怎么就變成了,閻初雪�!�
他說得懇切,語氣里滿是傷感。陸貞貞想到剛才見到他的樣子,憔悴了許多,怕不是也因為賜婚一事在心煩。
于是開口道:“木已成舟,說那些都沒有用了。”
顧沛涎見她終于肯理自己了,便拉起陸貞貞的手,語氣更加懇切。
“貞貞妹妹,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要辜負你的。我會一背子真心待你的�!�
陸貞貞聽到這里,心中不由得露出苦笑,真心待她又如何,一個妻,一個是妾。一個是主子,一個是奴才。
就算得到男人的寵愛又如何,將來的兒女也只能是庶子。一輩子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思到此,陸貞貞直接坐起身,直勾勾地看著顧沛涎,“顧大哥,你是真心想為我好的,是嗎?”
顧沛涎不住地點頭,將陸貞貞的手攥得死緊,“我的心,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那刻起,就沒有變過。”
陸貞貞不習(xí)慣除了琰的其他男人親近接觸,她抽出手,對顧沛涎道:“既然顧大哥想待我好,能不能現(xiàn)在就解除你我的婚姻。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無論如何!
第451章
世子妃找上門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人,那笑容慢慢僵硬在臉上,顧沛涎也是驕傲之人,他誠心待一人,一心一意想與她共度一生,換來的,卻是求他解除婚約。
顧沛涎不由得惱了,他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陸貞貞,“所以,你是在怪我,不能給你正妻之位,還是在怪,與你成親的夫君不是你意中人?”
“貞貞,別忘了,就算是司徒琰娶你,你也只能為妾,杜菱蓉已經(jīng)過府,如今是他司徒琰明媒正娶的錦王世子妃�!�
陸貞貞咀嚼著錦王世子妃這句話,看來,皇上從來沒有忘記防范錦王。大婚一過,再次將他冊立為世子,困居于京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顧沛涎見陸貞貞愣怔的表情,心口似被人重重砸了一錘,悶痛到他無已復(fù)加。說出來的話便更加傷人心了。
“是了,你愛著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嫁給我,何況還是妾氏。但那也只是你不愿,現(xiàn)在皇上已經(jīng)賜婚,你只能嫁給我�!�
他說著,上前就抱住了陸貞貞,附身便吻了下去。
陸貞貞的心已經(jīng)很亂了,被突如奇來的變故,被顧沛涎的譏諷,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想都沒想,抬手就打了下去。
手上的力道并不重,打人耳光卻是侮辱性極大。
顧沛涎一吻沒有得逞,伸手撫摸上自己的臉,火辣辣的,讓他難堪。
“你就這樣不想我碰你,哪怕我們已經(jīng)有婚約?”
陸貞貞別開頭,她不知道要對顧沛涎說什么好,說什么都是傷害。論待她真誠,顧沛涎不輸于琰�?伤闹校划�(dāng)二人為朋友。
“顧大哥,你好像忘記了,我之前,有過二段婚約。一紙婚約,于我,好像沒有多少束縛力了�!�
陸貞貞故意反諷自己,卻也極大的傷害了顧沛涎。
只見他倒退兩步,似受到了侮辱一般,轉(zhuǎn)身就向外走。似又不甘心,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盯著陸貞貞一字一句道。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既然與我訂了婚,再無解除的可能。還有半年婚期,在我們成婚之前,希望你能把心中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忘掉。就算忘不掉,在我面前,也要裝做忘掉。我不想你過門之后,還為別的男人守身如玉。到那時,貞貞,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顧沛涎丟下這一句話走了,走時,身形略微踉蹌,似是在逃離。
陸貞貞只覺得心都空了,半年,半年后,無論如何,她的人,她的心都不能再給別人了,是嗎?
難道,她也要像母親那般,明明已嫁為人婦,心中還想念著別的男子,一輩子沒有幸福過,生活過得一踏糊涂,甚至連累子女。
母親是這樣,她也要這樣嗎?
陸貞貞難過的雙手抱住頭,將自己蜷縮在床沿的一角,小小的一團,無聲的啜泣起來。
紅綢見了心疼不已,“縣主,您才醒,身子還沒有大好,萬不可傷心過度�!�
日子再糟糕,太陽依舊每天從東邊升起,哪怕她希望日子慢一點過,再慢一點過,離出嫁的時日遠一點。
黑夜永遠會在固定的那個時辰來臨。
十一月中,京都迎來了第一場雪,大雪紛紛揚揚,很快就將地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毯。
外面已經(jīng)是隆冬的寒冷,屋中點了炭火盆子,溫暖如春,陸貞貞卻覺得憋悶的要窒息,不由得來到窗前榻上,將窗支了起來。
燭火映著紛紛下落的雪,似壓下厚厚的心事,沉甸甸的無法愉悅。
紅綢在旁抱劍而立,素錦前面多了一個笸籮,里面放著繡活�?h主對自己的婚姻并不重視,連出嫁該準備的枕套都不做一針。
素錦怕縣主嫁過去被人說嘴,代替了新娘子,將一應(yīng)的床上該用的繡活都做了。
陸貞貞也不阻止她,也不支持她,就好像那套鴛鴦交勁的枕套不是給她繡的一般。
管家吳權(quán)打著一把油紙傘走了進來,因為天氣驟然變冷,只有幾步的路,鼻尖已經(jīng)凍紅了。
陸貞貞遠遠看到,走至廳堂,才坐定,吳權(quán)已經(jīng)打簾進來,只是那臉色一看上去就知道,似有著為難的差事,讓他難已啟齒。
“什么事,叫你下著雪從前院趕來,可是二叔回來了?”
吳權(quán)是陸貞貞后請的管家,她出嫁后,這個園子就給二叔一家人用了,總要有個管事的,將府里的事情料理妥當(dāng)。
吳權(quán)本是司音音身邊的太監(jiān),得了主子娘娘的賞識,知道陸貞貞要用人,將他賞給了陸貞貞。
所以,這京都的大事小情,吳權(quán)幾乎都清楚,這會搓著手有些為難,道:“是這樣的,錦王世子妃遞了拜帖,閻家小姐也遞了拜帖。前幾次老奴依照吩咐將二人的帖子都退了,可今日二人也不知是不是約好的,竟然一同來了。老奴不敢擅自作主,特來詢問一聲�!�
陸貞貞最初的憤懣心境,經(jīng)歷半個月的沉寂也已平淡下來,再多的憤恨都沒有用,她的婚姻從來不能自己左右。
這兩人一同前來,定沒好事。
她冷笑出聲,“一個是二品世子妃,一個是將來我的主母,我還真是得罪不起呢�!彼髁朔魃砩喜淮嬖诘鸟薨櫰鹕恚傲T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總會要來。走吧,去前院匯匯她們�!�
陸貞貞換了一身明艷的天水碧色滿繡褙子,下襯霜白色百褶襦裙,露出一雙精巧鹿皮小靴子頭,上面墜滿了米粒大小的珍珠。
因為仇人見面,氣勢上絕對不能輸,陸貞貞點了降紅色胭脂,又擦了唇脂,本就飽滿有型的小嘴看起來嘟嘟的額外好看。
雖然只是輕掃蛾眉,淡妝示人,鏡子中的少女依舊明艷到讓人望塵莫及。
“將我那件嵌雪貂冒裘皮大氅拿來。”她對素錦吩咐著,沒一刻,剛剛還一臉心灰表情的人,此時已經(jīng)全身充滿戰(zhàn)斗。
她已經(jīng)猜到二人來此的目的,找她解悶,那只是表面說辭,想羞辱她來緩解自己的悲憤才是真。
第452章
找事!
陸貞貞進入前堂正廳,閻初雪和杜菱蓉已經(jīng)安穩(wěn)坐在椅上,只是沒有陸貞貞的吩咐,正廳里連個火盆子都沒有,四敞的房門不住地往房中灌風(fēng),讓這間屋子本富麗堂皇的屋子額外的冷。
陸貞貞不覺得莞爾,吳權(quán)不愧是宮里出來的公公,整起人來絲毫不露痕跡,這么冷的屋子不加炭火盆就算了,連口熱茶水都不給。
陸貞貞進來時,就見兩個本來還端著身份,正襟危坐的二人,已經(jīng)身子哆嗦,忍不住搓臂膀了,想來,是等了一會子了。
陸貞貞不覺莞爾,看來要好好賞這個吳權(quán)。
“兩位姐姐今日怎么這么有空來看我,可是不約而同?”陸貞貞從屏風(fēng)后繞出來時,就有丫鬟魚貫而入,先后端進來四盆燃的正旺的炭盆放在兩側(cè)。
又有下人上了新沏的茶水,陸貞貞這里從來不缺好茶,茶水一端上來,本來憋了一肚子悶氣的閻初雪就被那香氣給吸引過去,忍不住端起來品茶,以便取暖。
杜菱蓉就沒那么好脾氣了,如今,好是正兒八經(jīng)的錦王世子妃,從二品的等級。她早就想給陸貞貞一點臉色看了,可惜這人不出來,讓她無計可施,可她又憋不住,于是叫了閻初雪一同過來。
沒想到,她還沒出言奚落這人呢,先給她們撂在這里,簡直豈有此理。
“榮華縣主,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是世子妃,你見到我,怎么不行禮?”
陸貞貞拿眼睛瞟了一下她,今日的杜菱蓉一身大紅妮子對襟襖,把她那干癟的身材裝的略臃腫了一些,可能是想正明自己是新婚,都成新快二十天了,這顏色還沒穿膩。
她本就膚色偏暗,穿大紅色顯得臉色更加來鏘鏘的土氣。頭上也是插滿了珠翠,很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似是把首飾匣子里的東西能戴的都插腦袋上了。
什么叫庸脂俗粉,就是此時杜菱蓉的模樣。
陸貞貞輕飄的瞥了一眼后,再懶得打量她,只是敷衍道:“杜世子妃來我府上坐客,好像并沒有下拜帖,我也沒有邀請你入府,你這樣依仗著身份隨意進出她人府邸,已是無禮,還想我用怎么樣的禮數(shù)來招待你呢?”
杜菱蓉沒禮在先,又不甘心落后于人,指著閻初雪道:“她可是你的未來主母,我是與初雪一同前來,你這個妾氏本就該大門相迎,讓我們在這個空房子里等,你這是不尊敬主母�!�
陸貞貞看了一眼閻初雪,“閻姐姐是現(xiàn)在就要對妹妹我用身份壓制了嗎?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當(dāng)我是妹妹呢!”
閻初雪這人心機深,不到時候是不會和陸貞貞撕破臉的,她笑著道:“怎么會,先不說那都是未來的事,就算你我都嫁入顧府了,你也永遠是我妹妹�!�
杜菱蓉立即嗤笑出聲,“是哦,主母稱呼妾氏,可不就是妹妹呢�!彼f完,不住地咯咯咯地笑。
陸貞貞也跟著笑了,“是呢,一日沒有拜堂,名份一日就不正,閻姐姐這聲妹妹,也只是因為我小,對嗎?”
至于將來,她覺得不給別人喚她妹妹的機會,不管什么代價,她覺得不會做人妾氏。
陸貞貞說完這笑時,故意嘴角含著譏誚的笑,諷刺地看著杜菱蓉。這滿京都的人誰不知道,杜菱蓉奉旨嫁給司徒琰,大婚之日,迎親隊伍遇襲,陪嫁的仆人死傷殆盡,新娘子也被當(dāng)場搶走。
搞笑的是,驚動五城兵馬司的襲擊事件,最后也沒有找到山匪的蹤跡,新娘子傍晚自己回來了。
世子府別苑原本置辦了酒席,因為迎親隊伍出事,酒席也散了,司儀、儐相都四處找人去了,新娘子回來時,即沒有拜堂,也沒有送入洞房,更別提后面的合巹酒與結(jié)發(fā)一說了。
司徒琰懷疑她被山匪玷污,人接納了,卻從未進她的院子一步。
而杜菱蓉心中也憋著氣啊,她祈盼的大婚,竟是要丫鬟代替上的花轎,原本她對此安排都要恨死母親了,可沒想到,代她的丫鬟真的出事了。
她心驚又害怕,她知道,這場劫殺不簡單,所以不敢在司徒琰眼前鬧,反正她入府了,正妃之位她坐上了。
以母親的話講,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慢慢綢繆,徐徐圖之,這人總會是她的。
大婚那事后,母親說什么,她就信什么,相信只要自己做到溫婉賢淑,總會得到男人心�?墒撬砻嫔夏苋套�,當(dāng)著司徒琰的面能裝下來。
背地里,拿木頭刻了個小人,寫上陸貞貞的名字天天扎也不解氣,這才想來會會真人。
現(xiàn)在又聽陸貞貞說沒有拜堂,總歸明不正,她就更加氣惱了。
“拜堂不過是一個儀式,皇上的圣旨才是金科玉律,如今夫君疼愛我,府上的下人敬重我,這就足夠了,外面的那些個碎嘴說什么,也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下賤胚子,嘴長在她們身上,我也不能一個一個地去替她們父母重新教她們吧!”說完,杜菱蓉覺得自己好聰明,好厲害,解氣,開心,忍不住咯咯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陸貞貞何等聰慧,怎么會不明白她那話是含沙射影地在罵她。她只做抿唇輕笑不語,讓杜菱蓉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感覺出力了,剛剛的痛快換來一點都不爽。
陸貞貞看了一眼閻初雪,問她:“初雪姐姐,你皓腕上的這只鐲子很是漂亮呢,之前也沒見你戴過,可是才得的?”
閻初雪擺弄著手上琺瑯掐絲手鐲,臉上露出羞澀之意,“妹妹還真是好眼光,這是本家二嬸才給的添妝,我也是因為沒見過這種工藝,一時心奇,才戴了出來。”
閻初雪說的添妝,就是指她即將嫁人,本家親眷給添置的嫁妝。
陸貞貞聽了,并沒有多少感觸,因為她并不愛顧沛涎。
杜菱蓉聽了卻露出嘲諷的笑意,鄙夷地看著只能給人做妾的陸貞貞。她可能是本朝開國以來,身有三品縣主身份卻因身敗名裂被夫家嫌棄,賜婚成妾的第一人。
她拉起左手的衣袖,露出手上三彩玉鐲,有翡有翠,紅黃相接趁著翠綠的底子,一看就是價值連城。
陸貞貞視線掃過去,不由得贊嘆連連,“世子妃不愧出身名門,這只玉鐲當(dāng)世可不常見了,應(yīng)該價值不斐吧?”她說著,就去拽杜菱蓉的手。
第453章
被欺負上門,她也不想忍
杜菱蓉并不知陸貞貞此話暗藏玄機,得意地讓陸貞貞扯過自己的手,那只玉鐲可是母親送給她的壓箱底陪嫁,是老古董了。
可她卻得意不凡地道:“這個,是我家世子在新婚第二日送給我的,他說,欠我一個成親之禮,怕我覺得委屈,將母妃留下的遺物贈與我,讓我寬心,不會因為沒有拜堂,就忽略我,不尊重我。世子還說,會一生一世代我好的。”
她說這話時,臉上露出小女兒情態(tài),一臉的嬌羞,如果不知內(nèi)情的,一定以為杜菱蓉成親后,生活的無比幸福。
夫君寵愛,在乎貼心,再加上錦州是最早平息內(nèi)亂的一州,才得了皇上了嘉獎,雖為質(zhì)子,也是風(fēng)光無兩。
更何況,司徒琰可是難得一見的俊美男子,一向潔身自好,從不拈花宿柳,這樣的夫君,誰不嫉妒,這樣的親事,誰不想要。
更何況陸貞貞一心愛著司徒琰,她明知杜菱蓉在說假話,心也忍不住地揪痛著。
眼睛定定的盯著那鐲子,差點連自己要做什么都忘記。
杜菱蓉見她這樣,嘴角翹起的越發(fā)大了,可眼神卻是淬了寒毒一般,狠狠地挖著陸貞貞。
如果眼神能毀掉一個人,她恨不得毀掉陸貞貞剩下的那半張完好無損的臉。這個女人,只用半張臉就將他的男人勾得夜不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