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司徒琰一本正經(jīng)地輕咳了一聲,“一早上,小娘的就喜上眉梢,定是昨夜為夫的辛苦取悅了小娘子,叫娘子睡得舒服了,所以才會氣血通泰,心情大好。”
陸貞貞臉一下子就紅了,這人在說什么啊。
“呸,沒正型。”
司徒琰哈哈大笑,“為夫竟然猜錯了?唉,早知娘子不喜歡,昨夜也不用因?yàn)槭直勐槎鴱匾闺y眠,到了早上才睡著了。”
陸貞貞啊了一聲,“你不舒服怎么不推開我,還抱得那樣緊�!�
“為夫樂意�!闭f著,在她臉上落下一個香吻。
陸貞貞見他越發(fā)沒正形,輕輕長嘆一聲,將桌上的錦帕抽走,拿出一個公牒。
“好了,不和你賣關(guān)子了,你打開看看�!�
司徒琰疑惑地接過只有順天府尹才會發(fā)放的紫色通官文牒,打開來看去,忍不住露出驚訝與吃驚的表情。
“你從哪來的?”文牒上寫的是,方計藥行出京采辦,特批準(zhǔn)許的字樣。
陸貞貞拿過通關(guān)文牒,心有糾結(jié)地道:“有了這個通關(guān)文牒,你可以帶幾十人離京,還可以押送大批金銀,畢竟置辦藥錢需要的資金也是龐大的。”
司徒琰在意的不是這個方法,他在意的是這個文牒,“具我所知,京都的幾大藥行,沒有姓方的�!彼赃@文牒是假的。
可上面的字跡,分明是順天府尹的筆跡,還有首輔孫太傅的審批字樣,兩方筆跡他都認(rèn)得,這文牒做不得假。
陸貞貞卻拿出昨日她刻的方印,“自然是你的功勞嘍,字是我寫的,印鑒是你刻完的,所以,你想什么時候啟程都可以�!�
她說著說著,聲音當(dāng)中就透出失落之色來,“你在外,要用銀兩的地方多,能多帶一些,就多帶走一些。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司徒琰不知要怎么樣激動,他一把將陸貞貞擁入懷中,“貞貞,你還要給我多少驚喜,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你是什么時候會寫太傅的字跡的。”
那個老古董的字跡不知道有多難模仿,多少人想從中效仿,都只能學(xué)出七八成,可這文牒上的字跡卻是一模一樣。
陸貞貞不想說,她早在老太太過壽的時候就做準(zhǔn)備了,她本就擅長模仿他人筆跡,又刻意去學(xué)太傅的字跡,只需要多一些時日,這沒有什么難的。
她故作輕松地道:“這就讓你刮目相看了,如果你想要一個假圣旨,我都能以假亂真呢,怕不怕呀!”
司徒琰見她鬼靈精怪的樣子,越發(fā)覺得,自己沒有愛錯人。
他緊緊地抱了抱陸貞貞,“等我回來,我定不會讓你失望�!闭f著,他在陸貞貞的額頭落下一吻,竟是轉(zhuǎn)身直接離去。
陸貞貞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了,一時悵然若失在原地。
司徒琰也不想這樣,可他覺得,自己多停留一刻,他就越難離開。他想將貞貞一并帶走的想法太過強(qiáng)烈。
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不可以讓貞貞置身險地,在自己沒有失常前,他選擇逃離。
而他手中如今握了利器,也是該快速的準(zhǔn)備一翻,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第460章
冤家路窄
從司徒琰離府的那一刻起,陸貞貞的心就一直懸著,終是不放心,對紅綢道:“備車,到北城門的知味齋。”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只自己去有些突兀,干脆又道:“你叫權(quán)叔派一輛馬車,接上五小姐和六小姐一同過去,耀哥就直接接回府,叫二嬸找一個可靠一點(diǎn)的乳母,之前的那位,叫她不必跟來了。”
陸貞貞在知味齋找了一間臨街的雅間,這里的包間都很大,至少坐十人的那種,她一人坐著,看著包間最低消費(fèi)的一桌子菜,陸貞貞毫無食欲。
她對身邊跟著的紅綢和素錦道:“坐下一起吃吧。”她說完,就臨窗遠(yuǎn)眺,再沒看那桌吃食一眼。
平日在府里的伙食也不錯,終究沒有酒樓的花樣多,也沒有酒樓的精致,陸貞貞從尚節(jié)約,她不克扣下人的吃食,可也不許鋪張浪費(fèi)。
所以素錦看到那一桌子的紅燒乳豬、醬味蹄膀、水晶牛筋、松鼠鮭魚……滿滿一桌子菜,就吞了一口口水。
“縣主,我真的能吃嗎?”
陸貞貞的視線一直在街道上,頭都未回,隨意道:“想吃就吃,那么多,你一個人也吃不完�!�
素錦眼睛發(fā)亮,就要坐下,紅綢扯了她一把,“一會兩位小姐還要來,你怎么那么不知規(guī)矩。”
素錦不高興地撇撇嘴,“縣主讓吃的。”
陸貞貞想說沒關(guān)系,管家去接人,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接來,菜涼了不好吃,結(jié)果就看到一身簇新的紅衣襖子的少女從轎子里下來。
后面跟著的小轎分別又下來二人,竟是柳云氏。兩頂小轎停下后,后面還有一輛簡易的輕便馬車,下來的不是柳云枝和她的兒子萬利源還能是誰。
陸貞貞將探出去的頭收了收,聽著下面的動靜。
“我可得了信了,王家的姑娘先到了。別說我這個做舅母的不替外甥上心,一會經(jīng)過正堂,一走一過時,利源你就將人相了,要是滿意,明個就下聘將親事訂了,你成了家,你母親也算有依靠了。”
萬利源原本就長得偏陰柔,削尖的下巴,凈白的面皮,身子被廢后,越發(fā)的娘了。陸貞貞仔細(xì)打量過去,萬利源下巴處光光的,和宮中出來的太監(jiān)沒區(qū)別了。
這人都廢了,還要娶妻,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嗎?
她對紅綢使了一個眼色,“你去打探一下,那個王家姑娘的背景�!�
要是德行同樣有虧的,他們就當(dāng)不知道這些。
要是好人家的小姐,怎么也要幫一幫,不能讓好人家的女兒被萬利源這個廢物耽誤了一輩子。男人不能人道,還想娶妻生子,不是坑害人家姑娘嗎?
女人一輩子沒有孩子,將是終身的悲哀。
陸貞貞準(zhǔn)備縮回身子關(guān)上窗子,不叫下面的人發(fā)現(xiàn)她的,沒想到這時候,管家的馬車那么快就來了。
陸含玉想討好陸貞貞,離老遠(yuǎn)就看到二樓椅窗而坐的三姐,興奮地大喊,“三姐,我們在這�!�
陸貞貞臉色一黑,再想撤回身子已經(jīng)是不能,柳瓊瑤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向上看,本來意興闌珊的臉忽然就扭曲起來。
“是陸貞貞,怎么那么可惡,到哪都能遇到你!”她抱怨完,似是想到什么高興事,提著裙子,也不等家里人,直接進(jìn)了酒樓。
不一刻,陸貞貞所在的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門前站著的,正是柳瓊瑤。今日她一身簇新的紅襖子,喜慶的就像有天大的好事一般,原本削長的臉被高攏的衣領(lǐng)遮了一下,顯得還好看了兩分。
她本來自信滿滿地來找茬,可是看到長像越發(fā)出水芙蓉,嬌美明艷的陸貞貞,當(dāng)即有些不甘心。
越是在容貌上比不過陸貞貞,她心中的嫉妒之火就越旺,她視線環(huán)視一圈,上來滿是譏諷道:“不愧是沒親沒故的孤女,陸相才被問罪幾日啊,就這樣不懂規(guī)矩了�!�
她施施然進(jìn)門,拿眼睛縫瞟了剛還在吃肉,這會不知所措站著的素錦,還有一直安然坐著,只是冷著一張臉,捏著筷子卻沒有動的紅綢。
她噗嗤一笑,“也是,我怎么忘記了,你本來就是從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空有相府嫡女的名頭,可是一天規(guī)矩也沒學(xué)過。上哪里懂得,什么叫尊卑。你這樣的人啊,和奴才們坐在一個席面上吃東西,不知道的,知道的,明白你家奴才身份高,不知道的,以為你和奴才一個身份呢!”
她說完,捂著唇咯咯笑了起來。
陸貞貞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琰離京的隊伍,不免心中失望,冷著臉看著自說自話的柳瓊瑤,直到她說完,才一派端雅地拿起面前的茶碗,放在唇邊輕輕唾了一口。
柳瓊瑤上來時,氣勢洶洶,引了不少人看熱鬧,此時雅間的門四敞著,看到里面坐著的全是妙齡女子,穿著又都貴氣,都想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陸貞貞喝完茶,輕輕地放回桌面上,這才挑眉看了一眼柳瓊瑤,舉止大方,一派雍容,啟齒間,氣質(zhì)天成。
“本縣主好像與柳姑娘并不熟絡(luò),你在教別人規(guī)矩前,能否先自審一下,你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闖進(jìn)他人雅間,上來教訓(xùn)熟絡(luò)他府丫鬟,又合乎哪家規(guī)矩?”
柳瓊瑤沒想到陸貞貞反過來說她沒規(guī)矩,伸手指著一嘴油的素錦就想奚落,想想,拿一個下人開刀,不夠痛快。
于是翹起腿,輕撫了撫金絲線繡出的百鳥,“我知道,我這樣說你,你不高興�?稍趺凑f,我也是你姐姐,見你做的不對,我提點(diǎn)你,也是份內(nèi)之事,你怎么能說咱倆不熟絡(luò)呢!”
陸貞貞扯了一下嘴角,重復(fù)她的話,“姐姐?”她視線落到上樓來的柳云枝身上,見她雖然蒼老了許多,可身子卻是恢復(fù)了,不免有些后悔。
她竟然讓自己前世的仇人活了下來,現(xiàn)在還給討厭的人做自己姐姐的借口。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她對已經(jīng)落魄的柳蕓枝已經(jīng)沒了當(dāng)初的那么深的恨意,似是自己的身份上去了,再難對乞丐生出敵意一般。
她看向柳瓊瑤,“我知道,我做了縣主后,讓你生了羨慕嫉妒之心,可饒是如此,你想與我攀上關(guān)系,也不用姐姐妹妹這樣套近乎。那樣一來,滿大街比我年長之后都是我的親戚,我可承受不來�!�
第461章
不知羞恥
柳瓊瑤臉色漲紅,看了一眼門外廳里,那些散座上坐的粗鄙男人,竟然都在看她笑話,氣得站起身來。
“都說你陸貞貞無情無意,逼死親姐,趕走庶母,逼瘋庶妹,六親不認(rèn)。你還真是如此啊,現(xiàn)在連我這個遠(yuǎn)房表姐也當(dāng)做陌生人。你還真是做了縣主后,目中無人��!”
陸貞貞也沒了好耐性,她來,不是為了和人吵嘴架的,她是想看琰最后一眼,想第一時間知道,他有沒有安然離京,自己偽造的出京官牒是否有用,有沒有生出事來。
畢竟,她是憑著前世八年后的出京官牒偽造的,她怕自己弄巧成拙了。
所以,面對柳瓊瑤的一再挑刺,她也不想客氣,“既然你知道我是縣主,就該懂規(guī)矩。你見到我沒知收斂,毫無規(guī)矩,要不要我現(xiàn)在好好教教你?你給我跪下�!�
柳瓊瑤蹭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似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嗷地一聲,“什么,你竟然讓我跪下?陸貞貞,你別太過份�!�
這時,柳云氏也沖了進(jìn)來,一把護(hù)住自己的女兒,用捏著帕子的手指著陸貞貞,“你別太過份,瑤兒怎么說也是你表姐,你竟然讓自己表姐下跪!”
陸貞貞看了一眼門前站著的柳云枝,干脆,也不去關(guān)心街上的行人了,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她。
“柳姨娘,你的弟妹在和我攀親戚呢,你要不要向她解釋清楚,我與她可是半點(diǎn)親戚關(guān)系都沒有啊!”
柳云枝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她在陸家風(fēng)光了十幾年,最后那半年過得豬狗不如,全是拜陸貞貞所賜,如今和陸貞貞對上,她心中恨不得將陸貞貞撕個粉碎,可卻不敢正眼看她一眼。
倒是萬利源,不太清楚各種原因,他怒目而視,用手指著陸貞貞,“你別太過份,就算我娘曾經(jīng)是妾,可也是陸相的貴妾,管著府中中饋,做了當(dāng)家主母近十年。就算相府如今敗了,可也是你的長輩,你也是嫡女出身,看在故去的相爺情面上,你也該尊重我娘才是�!�
陸貞貞看了一眼萬利源,“尊重?是憑借你名落孫山,只會沉迷賭場的候選舉子身份呢?還是憑借她欺騙我父親十六年,與自己堂兄茍且,將私生女當(dāng)相府千金來養(yǎng)的惡毒心腸呢?”
萬利源臉上一片赤紅,他沒想到陸貞貞如此不在乎臉面,竟然將自己父親最不堪的隱私都往外宣揚(yáng)。
“你,你怎么如此不知羞恥�!�
陸貞貞重重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我不知羞恥?有人做了都不怕羞,我說出來就羞了?柳云枝,當(dāng)初我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還敢往我面前湊。勸你現(xiàn)在就帶著你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親戚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柳云枝起先的確有些無地自容,可她忽然看到王家人竟然聽到動靜也上樓來了,如果讓王家人知道,她是如此不堪,那兒子就別想娶這房媳婦了。
王家雖然沒有什么身份地位,卻富足殷實(shí),只有一女,將來王家的所有財產(chǎn)就全是兒子的,沒有父兄做倚仗,就算知道兒子不能人道,也鬧不出什么花樣。
這是她和弟妹千挑百選,最滿意的一位姑娘了。
見王家人在看他們,她一改心虛的模樣,直接不干了。
“你胡說八道。當(dāng)初,你趁著老夫人得知相爺噩耗一時昏厥不醒人事,你假傳口訊,卷了全部家產(chǎn)搬離老宅,將我們這些姨娘全部丟下。你為了給自己的惡行找借口,竟然往我身上潑這樣不堪的屎盆子�!�
她說著,拿起帕子拭淚,“梅姨娘就因?yàn)闊o路可走,選擇自盡在梅園。我要不是有弟弟做了大將軍,怕也生生被你逼死了。相爺不在了,我也知趣懂分寸地不去打攪你富貴光鮮的生活了,你竟然如此誣蔑我。你今日不拿出證據(jù)還我清白,我就死給你看。”
她說著,就要去碰柱子。
酒樓里看熱鬧的人見柳姨娘一把年紀(jì)如此剛烈,竟然要尋死,無不相信她說的話。
萬利源見母親被逼成這樣,也是義憤填膺,“陸貞貞,怎么說也是一家人,我娘是你父親用轎子抬進(jìn)府,敬重十幾年的貴妾,你竟然如此逼她,你還是人嗎?”
柳瓊瑤也來了勁,“哼,你瞧不起妾氏,不尊重自己姨娘,自己還不是要給人做小。這天底下,就沒聽說過皇上賜婚,賜人做妾。你是獨(dú)一份。你有今天,還不是你私德敗壞,名聲盡毀,顧家覺得你不配,才落得如此下場。”
陸貞貞很想不在乎這些說詞,可她城府再深,面上裝得再淡定無恙,也經(jīng)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
她真的不想理這些人,只想靜靜的送琰一程,可她們偏不如自己的意。
陸貞貞站起身來,對柳云枝道:“既然你說我誣蔑你,向你身上潑臟水,那我們就見官吧。到順天府那里,叫大人來評斷一下,是非黑白,是你出軌在前,還是我六親不認(rèn)在后!一斷便知�!�
柳云枝自認(rèn)為陸震生死了,表哥木肖河也不在了,事情過了那么久,早沒有證據(jù)可查了,也不怕陸貞貞。
“見官,好�。∧闾岢龅囊庖�,正是我所求的呢!如果府尹大人評斷出我在相府?dāng)?shù)十年,兢兢業(yè)業(yè),本本份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相爺?shù)氖拢阋游一馗藕蚶咸�,并且稱我一聲姨娘�!�
素錦見柳姨娘如此不要臉,竟然還想回月桂園。如今的縣主府比當(dāng)初的陸相府還要大,還要?dú)馀�,府上的一切用度都比�?dāng)時還要好,她竟然想回來享福。
她來到縣主身邊,就怕主子吃虧,“縣主,咱們走吧,別和他們計較,這個柳姨娘一肚子壞水,您會吃虧的�!�
柳瓊瑤見她們怕了,以為自己這邊占盡了上風(fēng),不由得揚(yáng)高了聲音道:“對,府尹大人要是判我姑母恪守本份,你就要迎她回府,敬她為姨娘�!�
陸貞貞的臉上紿終一片云淡風(fēng)輕,她不動聲色地來到柳姨娘身前,用不大不小,剛好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柳云枝,你可能不知道,木肖河可沒有死。雖然如今茍延殘喘活的比較狼狽,但他的確被我派人救了下來。還有,當(dāng)日跑掉的桂姨娘你可記得。她也被我用錢養(yǎng)在京郊的一處別苑里。當(dāng)日祖母大壽,你在竹林那間小木屋做了什么,不止有杜小姐看到,桂姨娘也全都看到了,要不要府尹大人斷案的時候,我把他們都請來啊?”
第462章
不適合這里
柳姨娘沒想到陸貞貞小小年紀(jì),竟然城府如此深,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在留后路,桂姨娘竟然不是跑了,是被陸貞貞給保護(hù)起來了。
還有木肖河,這個廢物竟然還沒有死。
要是真的在大堂上將她們找來做證,自己還有何活路可言。
她強(qiáng)裝逞強(qiáng)地道:“好啊,黑是黑,白是白,我怕你。咱們府衙見�。 彼�,轉(zhuǎn)身就走,走得很是急切,卻是故意踩到了裙擺,整個人向前傾,連跑帶摔人便倒在了地上。
萬利源怎么都沒想到,娘親竟然這樣摔倒了,他回身就要打陸貞貞,“你這個毒女,要不是你誣蔑娘親,她會出事嗎?”
有紅綢在,哪有他得手的機(jī)會,反手就將他給綁了。
陸貞貞冷哼出一聲,她本來就不在乎什么名聲了,一個要么給人做妾,要么亡命天涯準(zhǔn)備逃婚的人,她干嘛要在意那么多。
向外走時,一腳踩在柳云枝的腿上,疼的柳云枝裝暈不成,尖叫出聲。
“啊!”
陸貞貞看了一眼,已經(jīng)裝不下去,還緊閉著眼睛不起來的女人,笑了。
“就這點(diǎn)能力,還和我斗。裝暈躲避上公堂,這是不急著為自己洗清污點(diǎn)了?”
她看了一眼在坐吃酒的所有人,“各位可以給個見證,地上的女人柳云枝,是鏢旗將軍的親姐姐,如果大將軍想替姐姐討回名聲,叫他可以隨時來找我陸貞貞對峙公堂�!�
她看向柳瓊瑤,“柳姑娘要是那么有正義感,就該告訴那王家姑娘,你的表哥不能人道,娶了妻子也只能用來擋擺設(shè)。你與你母親替他瞞著,難道你們的正義感只是用來欺負(fù)人的?”
陸貞貞說完,也不管萬利源那張陰柔噴火的嘴臉如此猙獰地盯視著她,帶著她的人揚(yáng)長而去。
路過王家那位面相圓潤,容貌討喜的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身邊上了年歲的男人道,“生意想做到京都,靠自己本事。裝軍府這樣的門第肯和你結(jié)親,自己也不打聽清楚原由�!�
那位王家小姐當(dāng)即喊了一聲,“爹!”然后扭身就跑。
那位王家老爺對陸貞貞拱了拱手,轉(zhuǎn)身追了出去。
陸貞貞坐上自家馬車,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她不想如此尖酸刻薄的,可是走到哪里,都有人針對她。
她看了一眼方寸大的天空,“也許,我真的不適合這里�!�
她對這個紫禁城真的是沒有半點(diǎn)留戀,這里的人,沒有一個對她友善的。她們要么嫉妒自己的家世,又欺她沒有家世。
要么嫉妒她的容貌和能力,一味的想踩壓死她。
可她陸貞貞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這些人的事情,自己卻成了眾矢之的,說白了,還是她不夠強(qiáng)。
陸貞貞決定進(jìn)宮一趟,如今嬋淑媛娘娘的身子越發(fā)重了,人也懶怠了,皇上的注意又移到了更加年輕貌美的小主身上。
她要想辦法助司音音在后宮盛寵不衰,只是一瞬間,陸貞貞在心中就有了想法。
陸貞貞回府就進(jìn)了自己的庫房,如今她的庫房又加大了,多了許多藥材,都是她從藥房當(dāng)中搬出來的。為得就是方便自己用藥時,莫名其妙多出來用品讓人生疑。
她進(jìn)去后,就將所有人都潛伏開了,從玉鐲空間里,拿出一張藥方,血丸。
這個藥方她從得到玉鐲時就看到了,卻一直沒有去碰,是時候用它了。
這藥霸道,主要用來補(bǔ)男人氣血,可讓那方面需求旺盛的男人在床第之間如魚得水。陸貞貞在藥房呆了近兩個時辰,傍晚才出來。
素錦在外面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見她出來了,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氣。
“縣主,你怎么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那么長時間,奴婢還以為你想不開,在難過呢�!�
陸貞貞將手中的錦盒塞在她懷里,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敖腥诉M(jìn)宮遞個話,說我明日一早要進(jìn)宮給嬋淑媛娘娘請安。”
陸貞貞想了想,這樣太急切了,于是又道,“不用了,稍后我自有安排。”
陸貞貞回房后,整個人都落寞了下來,不言不語。外面很冷了,她卻將窗支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又飄雪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額外的冷,才十一月,這都下了幾場雪了�!�
紅綢將大氅披在她肩頭,又忙裝了一個手爐揣進(jìn)縣主的懷里,這才安心一些。
“縣主其實(shí)是不放心世子吧?紅綢已經(jīng)得了消息,世子易容出城了,隨行帶走一百名精銳,扮成外來的鏢師出城了。這還要多虧縣主私刻的印章,以假亂真,天衣無縫。”
陸貞貞聽到琰順利出城了,焦躁的心才踏實(shí)一些。
“皇上那邊,能瞞多久?”
現(xiàn)今剩下的五位藩王質(zhì)子在京,每三日就要他們?nèi)コ寐犝�。這幾人,雖然什么意見也不能提,但是必須出現(xiàn)在皇帝眼皮底下,皇上看著他們,才能安心。
“墨云留下了,由他扮成世子應(yīng)付上面的人,不會出披露的�!�
陸貞貞眼皮跳了跳,雖然琰走時,將一切安排的看似天衣無縫,可她總是心里發(fā)慌。
“世子此次行事,總歸計劃的倉促,我們既然參與其中,總要助他一二,明日,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前世,司徒琰能順利殺進(jìn)皇宮,和他多年的籌謀,還有皇帝日益暴虐不仁有關(guān)。
如今他倉促起事,本就帶著風(fēng)險,朝局上,事態(tài)又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她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