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些人拿起石子便往我身上砸。
直到十五歲的姜斯然出現(xiàn)。
“住手!”
她怒聲呵斥,張開手護在我身前。
那時的姜斯然于我而言,便如同神女降臨,自此在我心底扎根發(fā)芽。
婚后,我也曾試探跟姜斯然提過這事。
得到的卻是姜斯然冷漠至極的一句:“是嗎?我不記得了�!�
可原來。
十七歲的姜斯然竟是記得我的。
我鼻腔莫名發(fā)酸,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澀意來。
而紙面上的字跡娟秀,透著篤信:婚事既訂,我定會嫁給賀公子,亦會與他舉案齊眉,相守白頭。
這承諾猶如千斤重重砸在我的心口。
我拿著信紙的手緊顫。
若是十七歲的姜斯然曾有過這樣的決心,那為何婚后卻待我那般冰冷?
心中五味雜陳。
我沒再回信,也不知該如何回。
姜斯然本就不是話多之人。
之后一莊時日,信紙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有時很想主動寫點什么,每次提筆卻還是放下。
時間很快到了莊皓川生辰這日。
府內一片喜慶,如姜斯然所言,我將這場生辰宴辦得盛大隆重。
一切本順暢得很。
誰料,我正在與賓客寒暄之時。
卻聽那頭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響,我回頭看去,就見莊皓川不停撓著手臂,臉色難看。
我心頭一緊,當即走過去:“怎么回事?”
下一刻,姜斯然不分青紅皂白的斥責聲便當眾傳來——
“孟賀年!你怎么安頓的?不知道皓川不能碰花生嗎?”
“他若是有什么事,我定饒不了你!”
登時,所有賓客的目光如針狠狠扎在我身上。
身為姜斯然的夫君,被她因為一個男寵如此當眾責罵。
顯然她根本不曾姜及過我的自尊和面子。
姜斯然已經焦急帶著莊皓川離開。
我卻只能強撐笑臉將賓客送走。
待一切平息下來。
我在廳中坐了很久,心里卻已經痛到好似沒了感覺。
回到屋,我將那一紙作廢婚書拿出來。
這一次,我主動聯(lián)系十七歲的姜斯然。
我執(zhí)筆落字:姜斯然……
話才起筆,紙上卻突然浮現(xiàn)了字跡。
是十七歲的姜斯然問我——
賀家說孟賀年不見了,若你真是紙中仙,請?zhí)嫖覍に?br />
我猛然一怔。
隨即我記起來,是有這回事的。
定婚后的某天我去上香途中,遭逢山匪。
是姜斯然趕在府衙官兵前,先一步救了我。
那日,姜斯然駕馬持弓而來的身姿,在我心口烙上印記,至今清晰。
兩次搭救,才讓我毅然決然認定了她。
從記憶中回神,我盯著那紙面上的話。
十七歲姜斯然的焦急關切和二十七歲姜斯然剛剛的責罵漠然,在我腦海交替浮現(xiàn)。
心一點點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