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然,她命里沒有這兩億吶!
見她遲遲不回答,霍燃的眸子里染上一絲探究,“怎么?”
秦天心虛得抬不起頭,隨便糊弄了一句。
“嗯嗯,收到哈�!�
.
服務員打開門,兩個人走進包間,一進門就看到窗外漂亮的中式庭院,煙氣彌漫,點綴著精美的燈。
一張大圓桌,右側坐著秦墨和夏黎,另一側坐著三個陌生人。
主座坐著一個五官平平,蓄著短胡子的男人,一身深棕色的西裝,威嚴的眼睛朝他們看來。
這應該就是霍燃的父親、霍氏集團掌權人霍燁了。
他的一側坐著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張巴掌小臉皮膚,細膩平整,能看出來有些歲數(shù)了,但保養(yǎng)得非常好,眼睛明亮有神。
這是霍燃的母親、霍燁的第二任妻子,林芊然。
見到霍燃。她隱隱皺眉,又很快笑盈盈地按了按霍燁擱在桌上的手,“哎呀,你們可算來了,快坐吧,坐吧,小劉,可以上菜了�!�
一旁的服務生應了一聲,轉(zhuǎn)身走進隱蔽的小門。
霍燃拉開椅子坐下,秦天跟著坐到他身邊,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么。
一道清亮的女聲忽然從斜前方傳來,一個剪著利落短發(fā)的女人目光不善地看著霍燃,這是他的小姑,霍珍。
“呵,這么重要的場合也能遲到。”
她和霍熵的母親郝莉是從小到大的好閨蜜,從來沒給過霍燃和林芊然好臉色。
在她看來,他們是殺死郝莉的兇手,如果林芊然當時沒有插足郝莉和霍燁的婚姻、生下霍燃,郝莉不會傷心欲絕、病情惡化得那么快。
霍燃面無表情地喝了口服務員倒的熱茶。
林芊然見他假裝沒聽到,連忙出來打圓場,“對呀,怎么回事,這可是見未來親家的大日子!工作再忙也要空出時間嘛�!�
對面的秦墨和夏黎都紛紛表示霍燃工作忙可以理解。
林芊然隔空給霍燃遞了一個眼神,讓他說點什么。
霍燃放下茶杯,不輕不重道,“找不著車位�!�
秦天沒憋住
,噗嗤一聲笑了。
惡毒男配找不到車位人設不倒��!
所有人的目光朝她投來。
林芊然心里嘆了口氣,這女孩也是個不會看眼色的,但面上還是和和氣氣,柔柔道,“秦天是吧,你和霍燃一道來的?”
秦天看了眼霍燃,連連點頭道,“我?guī)退臆囄粊碇��!?br />
霍燃淡淡撇她一眼,倒也沒拆穿。
林芊然有些詫異,她兒子這塊冷冰冰的木頭,這輩子沒談過戀愛,沒想到這么快就和小姑娘湊一塊兒了。
一開始,她對這場相親毫不抱希望,只是想膈應下對她的微信經(jīng)常已讀不回的霍燃,不想竟成了。
看來,這個小姑娘不像表面看著大大咧咧,也是個有點手段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秦天,嘴角的笑容從未放下,“老燁,瞧瞧,兩個年輕人感情多好�!庇滞蚧羧己颓靥欤坝袥]有討論過什么時候把訂婚宴辦了?”
霍珍嗤笑一聲,將手抱在胸前,向邊上翻了個白眼。
霍燁沉聲指責道,“霍珍,不想吃就走,像什么樣子�!�
霍珍“哼!”了聲,拿起包就走。
餐桌前沒人吭聲,最后還是林芊然追了出去。
“珍珍,別跟你哥計較,回來把飯吃了,今晚有你最愛吃的阿拉斯加蟹,特地空運過來的,坐回去吃吧�!�
霍珍回頭狠狠瞪她一眼,用力將她的手甩開,“別跟我假仁假義!誰不知道你整天挑撥t?我和哥的關系,離我遠點!”
林芊然被一把甩開,連連后退,霍燃立刻起身上前扶穩(wěn)她,“媽,沒事吧?”
“沒事沒事�!绷周啡槐傅匦Γ罩氖志o了緊。
秦天看得目瞪口呆,秦墨和夏黎也一臉“你們家庭矛盾也不少啊”。
霍燃面色陰晴不明,像是快要發(fā)作。
霍珍最見不得這倆母子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指著霍燃就要開罵——
久違的系統(tǒng)音忽然響起:“警報警報,偏離主線劇情!宿主,請阻止他們打起來!”
秦天猛地站了起來。
包廂里,目光再次朝她集中。
霍燃薄唇抿著,一雙烏黑的瞳孔向她掃來。
一瞬間,她聯(lián)想到畫霍燃角色卡時,草草畫過的幼年期,那個目光晦暗孤獨的小男孩。
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抬手,將包廂的門向外一推——
霍珍瞳孔放大,微微張嘴。
沒等她開口,厚重的木門沉沉地閉合,將屋內(nèi)光景全部遮去。
隨著一陣金屬反鎖聲,房間里一時安靜無比。
霍燃心跳一滯,完全愣住了。
他的頭頂閃過一行數(shù)字——
屋里唯一能看見它的人,正驚魂未定地對著厚重的大門。
秦天心想,我干了什么?
第8章
訂婚飯2
沒想到她這么著急,跟他結婚……
霍珍被隔離在門外,包廂陷入一種極其詭異的寂靜。
林芊然驚魂未定,這秦天剛才是把霍家最受寵、最暴脾氣的千金關在門外了?還上鎖了??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已經(jīng)不是有點手段了,這已經(jīng)完全超越她的豪門家庭關系處理體系認知了!
“媽,回去坐吧�!被羧及阉髯詭А�
林芊然擔憂地往門的方向望,“可是......”
霍燁輕咳一聲,“好了,我們吃吧,別管她了�!�
眾人紛紛裝出一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夏黎和秦墨舉起空杯子,假裝喝了口水。
菜陸陸續(xù)續(xù)上了,秦天低頭正要喝口碗里的鮑魚乳鴿湯,又聽林芊然提起訂婚宴該定在哪天。
秦墨硬生生咽下嚼著的鮑魚,擦了下嘴,諂媚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挑個最近的良辰吉日辦了吧�!�
身邊傳來筷子放下清脆的聲音,秦天抬頭,霍燃同時看向她。
他沒有移開目光,面色淡淡地看著她,開口道,“我們想跳過訂婚宴,直接領證辦婚禮。”
秦天眨了眨眼。
“我們”?
什么時候商量過了?
不過,快點結婚也好,能快點走劇情。
秦天壓下心中的疑惑,點頭如搗蒜,“對,我們想這周末就把婚禮辦了�!�
“周末?”林芊然一臉驚訝。
霍燃微微揚眉,眼底也閃過一絲詫異。
沒想到她這么著急,跟他結婚。
很快,他調(diào)整表情,平淡地“嗯”了聲。
林芊然覺得這也太兒戲了,霍家和秦家怎么說也是A市名門,兩家結合的婚禮不說辦得轟轟烈烈,起碼也得體體面面吧。
要是草草了事,那群愛嚼舌根的,還不得用口水把他們的婚禮淹死?
“怎么還沒結婚就讓秦天處處配合你的時間了?這可是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禮,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
霍燃心想,他可沒想著這周末就把婚結了,明明就是他在配合她好嗎?
他舉起茶杯喝了口,往身邊一瞥。
秦天非常堅定,“就這周末吧!找大師算過了,是個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日,凡這天結婚者必將和和美美,甜甜蜜蜜一生一世�!�
“咳�!�
霍燃嗆了一下,滿臉寫著無語。
不過,能把婚禮盡快辦完也好,事情拖著只會越搞越復雜。
“既然這樣,就這周六。”他放下杯子,“地點定在祿寧區(qū)新開的阿波羅酒店。”
這是阿波羅的度假酒店品牌,之前一直布局沿海旅游城市,今年首次開進內(nèi)陸超一線城市A市。
婚禮辦在那兒,正好做做宣傳。
秦墨大喜,奸詐一笑,“好啊,那就這么定了!”
一直沉默的霍燁卻忽然出聲道,“不在郝莉辦?規(guī)格更高些�!�
這還是今晚霍燁第一次對霍燃說話,他感到一束熟悉而嚴厲的目光落在身上。
內(nèi)心頓時蔓延起一片陰翳。
林芊然笑笑道,“對呀,這兒很好呀。”
霍燃馬上聽出她的聲音有一絲不自然的緊繃,試圖用輕快的語調(diào)粉飾尷尬。
從小聽到大,他怎么會聽不出呢?
他抬頭,臉上掛著一絲不咸不淡的笑,語氣有種刻意,“秦天喜歡那邊的風景,所以,我們說好了在那兒辦婚禮�!�
秦天正拿著一只大阿拉斯加蟹腿嚼著,聽到這段話,滿臉問號,大哥,我才剛穿過來,啥時候去過什么阿波羅酒店。
她放下蟹殼,擦了擦嘴角,勉強表示認同,“嗯嗯,那地方不錯�!�
霍燁聽了,面上毫無波瀾,卻將手從林芊然手中抽走。
林芊然看向霍燃,似是叫他服個軟,順著霍燁的意思來。
自從霍燃畢業(yè)后自立門戶,本就不好的父子關系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結婚,能讓霍燁屈尊降貴來吃一頓飯,她不想鬧得難看。
秦天被突如其來的低氣壓弄得有些不明白,不就定個酒店嗎?一個個苦大仇深的。
思忖片刻,她決定還是站在惡毒男配這邊,畢竟他才是這段劇情通關的關鍵。
“那地方風水挺好,也找?guī)煾邓氵^了......在那兒結婚老公聽話又寵妻,很旺非常旺旺咱們?nèi)�!�?br />
霍燃的假笑僵住,眼神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死意。
秦天笑容明媚,一把挽過他的手臂,“這都能做酒店廣告語了,哦?”
她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手緊緊貼著他,霍燃臉頰處傳來一陣熱意。
他愣了半晌,目光垂到光澤溫潤的瓷盤上,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嗯�!�
林芊然簡直都快不認識他的兒子了,他能干出這么膩歪的事兒?沒被奪舍吧??
不過,她也不希望霍燃在這個郝莉酒店辦婚禮,這些年她忍得夠多了,總不能讓兒子也忍一輩子。
于是,她用帶著玉和鉆戒的手覆上霍燁的手,“那就讓年輕人自己的想法辦吧,結婚嘛,新娘子開心最重要。”
霍熵目光晦澀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讀她眼中的情緒。
“老公,你說是不是?”
最終,霍燁還是點了頭。
秦天將螃蟹轉(zhuǎn)到自己面前,夾了塊到碗里。
霍燃聽著夫婦二人的對話,神色凝重地看著前方的盤子,像是在想什么,于是秦天也夾了塊到他碗里。
他目光一頓,抬眼看她。
“干嘛?”秦天正欲將螃蟹腿往嘴里塞,被他看得有些毛毛的。
霍燃伸手將她手里的蟹接過,上下輕輕掰了兩下,雪白的蟹腿肉從薄薄的殼中抽出,放在她的碗里,“別把牙磕了�!�
“......謝謝�!�
林芊然驚呆了——這小子26年沒談過一次戀愛,一談還挺像模像樣!
秦墨和夏黎也是一愣一愣的,沒想到秦天還真有兩下子,傳說中冷漠孤僻的霍二少,居然在她面前這么溫柔體貼。又是趕著結婚,又是張羅場地,還親手給她拆蟹??而她卻風輕云淡地吃著蟹,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
霍燃的頭頂閃了閃,可秦天吃得太忘情,根本沒抬頭。
他用手帕擦手,看著碗里那條蟹腿,忽然想到,小時候,他從來吃不到桌上的螃蟹。
他不會去夾,也沒人會夾給他。
林芊然忙著融入霍家,永遠一副不爭不搶、笑容滿面的模樣,即使被羞辱針對,也從不表現(xiàn)出一絲不快。
在家里,她刻意將霍熵和霍燃區(qū)分開來,細到餐桌上她從不會給霍燃夾一筷子菜,用一點一滴的行動向霍家表忠心——我們不會搶任何東西,只是想融入這個家。
她如復一日地貫徹到底,終于得償所愿,獲得了霍家除了霍珍以外所有親朋好友表面上的認可,站穩(wěn)了腳跟。
霍燃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犧牲品。
如果他是個懦弱又無所求的人,可能會活得快樂點吧,偏偏他不是。
飯后,霍燁和林芊然還有個晚會要參加,沒有多留。
他本想跟秦天再單獨談談,她卻提著包飛快地跑了,不知道趕著去干什么。
于是他邁向酒店門口,秦家的車停在一側。
“秦叔叔,我助理剛來把車開走了,能送我一程嗎?”
秦墨聽了,迅速抬頭,一雙小眼冒出精光,隨即笨拙地往里挪了挪,“當然,您.....你快坐�!�
坐在里側的夏黎被一團肥肉擠得差點驚呼出聲,硬生生忍住了。
霍燃沒看見似的,勾起一個客氣的笑,長腿一跨,躬身坐進車里。
他可不會融入霍氏那潭死水,他要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在他面前被刺傷、灼傷、不得不低下頭。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也不介意犧牲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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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下了出租車,飛奔回房,迅速卸妝洗澡,換了身睡衣坐到電腦前。
后天就是交稿日了,她的原稿還有一大半沒畫完!
雖t?然描線、網(wǎng)點、涂黑的部分可以讓助理琳琳分擔,但仍是一個大工程。
今晚又要大肝特肝了......
電腦屏幕一開,李麗安的新郵件在底下瘋狂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