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錦板著臉。
另一個玩家趁機(jī)出完了幾乎要爛在手里的兩個對兒。
王超惋惜道:“看看看,輸了吧,你別仗著歡樂豆多,凈瞎出牌。”
王錦直接按了鎖屏鍵,起身徑直上了樓。
王超坐在那,愣了會兒才想,操,八成是跟小嫩草兒又黃了,難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居然窩在家里一個人斗地主,真他媽凄涼。
二哥孤家寡人慘兮兮的,他沒忍心走,反正也沒事兒,就在這兒陪二哥待一天吧。
王錦回了房間,拿本書坐在書桌邊看,還沒看兩行就走了神。
其實(shí)也不用王超提醒,他每隔一會兒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彥容。
他是有些擔(dān)心的。
彥容敏感又執(zhí)拗,陷入任何一種情緒里都不容易出來。如果柏圖現(xiàn)在在家也還好,至少能陪著他,偏偏在家的是梁璽,躲他都只怕躲不及。
梁璽還真就是躲都只怕躲不及,昨天說有飯局,躲去了酒店,一晚上沒回家,到了今天下午,六點(diǎn)才慢吞吞回家一趟,路上買了兩人份的晚餐打包帶回去,好歹也是一起吃了頓飯的意思,計劃吃完再找理由出來。
結(jié)果家里卻沒有人,他給彥容打電話,通了,也沒人接。
他一想,覺得彥容肯定是去王錦那了。
王錦正要和王超一起出門去吃飯,接到梁璽的電話,詫異道:“沒有來我這兒,你沒給他打電話問問看?”
梁璽說:“打了,沒人接,要不你打給他?有可能……他不想接我的電話�!�
王錦覺得彥容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就這樣不留消息的獨(dú)自出門,謹(jǐn)慎的問道:“你怎么他了?”
梁璽冤枉道:“我敢怎么他?我媳婦兒會生氣的。”
王錦:“……我先給他打電話吧�!�
他撥了彥容的手機(jī)號,同樣也是沒人接。
他又用王超手機(jī)打了一遍,還是不接。
王超一頭霧水的問:“怎么了?離家出走了?”
王錦皺眉道:“不會,他很懂事的�!�
王超猜測道:“那就是跟同學(xué)去玩兒了吧,那么大的人了,還是個男孩兒,怕啥呀?”
王錦沒接話,心想……怕的可多了。
上次二月二他到學(xué)校去接彥容的時候,和彥容的老師簡短的聊過天,還留了老師的聯(lián)系方式,現(xiàn)在倒是用得上了。
老師把和彥容關(guān)系比較好的同學(xué)的電話發(fā)給了他。
他打了過去,對方是個女孩,那邊聲音很大很嘈,女孩幾乎是喊著說話:“你好!誰?你說你是誰?彥容?彥容和我們在一起��!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在哪兒?我們在三里屯!”
她說了個酒吧的名字,但是實(shí)在太吵了,她的普通話發(fā)音不標(biāo)準(zhǔn),王錦沒有聽懂,好像是什么輝,又好像是什么飛,或者是什么雷。
話也沒說完,通話就斷了,再打過去已經(jīng)是關(guān)機(jī),八成是沒電了。
王錦和梁璽都是知道彥容酒后遇到過什么的,都有些著了急。
王錦說:“得去找。”
夜店小王子王超懵逼了:“……連名兒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王錦拿了車鑰匙,道:“挨個找�!�
王超雖然是歌手,但平時就是個整天泡夜店的公眾形象,只戴了頂帽子稍微遮掩一下就能在酒吧一條街進(jìn)出自如。
可是梁璽不行,他太紅了,別說找人,去了就只能找麻煩,這事兒也不宜聲張,他只好先叫助理過去,和王錦他們一起找,又給常泡吧的朋友打電話,看有沒有今晚在那邊見過彥容。
要在那么多家酒吧里找一個人,還是不容易。
已經(jīng)過了九點(diǎn),王錦一無所獲,站在一家酒吧門口,深吸了幾口氣。
他以前剛學(xué)醫(yī)的時候誤飲過醫(yī)用酒精,記憶慘痛,從那以后再也不喝酒精飲料,也不喜歡酒精的味道。
平安夜那晚,他遇見酒醉的彥容,剛開始也是厭煩的,但看到彥容的長相,視覺壓倒性的戰(zhàn)勝了嗅覺。
彥容太漂亮了。
……現(xiàn)在要快點(diǎn)找到他。
王錦來到下一家酒吧,仔細(xì)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就要走時,耳朵卻聽到一句:“是混血兒��?”
他站住了。
說話的是兩個年輕男人,二十出頭的樣子,流里流氣。
“真是混血,混歐洲哪個國家的,我也忘了他怎么說的,誰記那個,”其中染了黃毛的一個得意的說,“反正藍(lán)眼珠子,長得倍兒水靈�!�
另一個說:“哎喲,白上還上了個進(jìn)口貨,行啊你�!�
“那是,你不看我是誰,買彩票都沒落過空。”
“我在廁所門口都聽見他叫了,叫的那騷勁兒,你別再被傳上什么病,別看是個小孩兒,外國人可開葷早,有病的多了去了。”
“那倒不至于,我看他是喝多了把我認(rèn)成了誰。雖然是真騷,可是也緊,操開了才騷起來的,剛開始還哭了兩嗓子呢�!�
“嘖嘖。”
“混血是不一樣的,渾身雪白,連那兒都是粉的,跟白雪公主似的,也沒什么經(jīng)驗(yàn),他讓我戴套,我就騙他說我戴了,其實(shí)壓根沒戴,就射在里面了,他一邊哭一邊叫哥哥的,別提多帶勁兒了,我沒忍住還尿進(jìn)去了……啊喲!我操,你誰啊?”
他被揪著衣領(lǐng)摜到了墻上,撞得后背生疼。
王錦道:“人呢?”
黃毛罵罵咧咧道:“什么人?”
王錦道:“就你說的,白雪公主。”
黃毛的身高體型并不輸給王錦,但看王錦臉色和眼神十分兇煞,他便有些露怯,旁邊又有人在看,慫道:“大家都看著啊,是他先動的手!”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黃毛摸了個酒瓶,怪叫一聲,朝王錦沖了過去。
離這沒多遠(yuǎn)的另一家,王超找到了和幾個同學(xué)在一起的彥容,大松了口氣,擠過去一拍彥容的肩,喜道:“可算找著你了!”
彥容沒見過他,奇怪道:“你是誰?”
王超一想,嚴(yán)肅的自我介紹道:“彥容你好,我是你王叔叔,也是你小叔�!�
第二十五章、蛋炒飯
王超帶著彥容從酒吧里出來,看了看門牌,然后打電話給王錦。
彥容站在他旁邊,低頭看著酒吧門口地板上繁復(fù)卻又粗糙的花紋。
他聽過幾次王超的名字,但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明白“叔叔”和“小叔”除了大和小之外,還有什么區(qū)別。
從昨晚一直到今天下午同學(xué)叫他出來玩,梁璽沒有回家,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以為梁璽這個周末大概是不會回去了。
他出來時背了單肩包,手機(jī)就放在單肩包里,也沒有再拿出來看過。
他不想是任何人的麻煩,這下卻給所有人都添了麻煩。
打電話的王超一臉古怪的看彥容,道:“你真是彥容吧?”
彥容:“……真是。”
王超更納悶:“我看也真是啊……二哥,你是找到誰了?”
王錦找到的那位“白雪公主”,是個歐亞混血的女孩。
她睡在廁所隔間里,酒還沒醒,手包掛在門板的掛鉤上。
王錦從她包里翻到了身份證,中國籍,十四周歲。
酒吧街附近有不少執(zhí)勤的巡警車,王超和彥容找過來的時候,警察已經(jīng)到了。
兩人一進(jìn)去,就看到一個染了黃色頭發(fā)的年輕人被一位警察帶出來,黃毛腫著半張臉,極其狼狽,嘴巴里還說著:“真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哪兒知道她才十四,執(zhí)法也不能不講道理吧!還有那個人!怎么不抓他?你們看他把我打的!”被警察喝了一句:“少廢話!”便推著出去了。
王超一腦補(bǔ)就知道是什么事兒,自語道:“什么玩意兒�!�
他又教育彥容:“你看,這地兒什么混蛋都有,多危險啊。”
彥容扭頭看著里面,王錦正在和另一位警察交談,他只穿了件襯衣,外套在他身邊一個女孩兒身上披著,女孩兒低著頭,整個人精神恍惚的樣子。
王錦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完,又留了自己的姓名電話和工作單位。
警察又對那女孩兒說了句什么,女孩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要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還給王錦。
王錦道:“不用了,外面冷,你穿著吧。”
女孩兒也沒有堅持,跟著警察走了。
王超叫了聲:“二哥�!�
王錦還站在原地,望著這邊,他逆著光,彥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過了片刻,他才慢慢走過來。
王超邀功道:“人是我找著的,他跟他同學(xué)在那邊,喝著果汁兒聽著歌兒�!�
他是想說彥容很安全,沒有像剛才那個女孩兒一樣遇到危險。
彥容卻很愧疚,小聲道:“對不起�!�
王超笑道:“我二哥說你又懂事又有禮貌,還真是,說了一路對不起�!�
王錦道:“沒關(guān)系�!�
彥容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溫柔無比。
王超:“……”是不是沒他什么事兒了?
三人從店里出來,王錦給梁璽打了通電話,說:“找到人了。”
不知道梁璽問了什么,王錦又轉(zhuǎn)過頭來看彥容,說道:“沒事兒,沒有喝酒,好好的�!�
彥容抿了抿嘴唇,他又感到慚愧。
王錦忽而把手伸了過來,握住他的一只手,對電話那頭的梁璽說:“不回去,他去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