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見陳硯出現(xiàn),南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跟徐家母女吃飯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馮喬語被踹的差點背過氣去,像只被電擊的魚一樣,原地翻騰了好一陣才爬起身。
認出是陳硯,他又氣又惱,但卻又秒慫。不為別的,只因為站在陳硯跟前,馮喬語自知自己的身高和體力完全不占優(yōu)勢。
手指著陳硯,馮喬語氣急敗壞道:“你,你......姓陳的,你敢打我!”
“我特么打得就是你!”
陳硯趁他尚未站穩(wěn),起手就是一記正面拳!
直擊的力量過于霸道蠻橫,馮喬語當場四仰八叉,隨即歪頭吐出兩顆帶血的門牙。
“跟我姐道歉�!�
陳硯扶了扶拳頭,這一拳正中那狗東西的狗牙。
南瀟看到他拳頭上突兀的兩個骨節(jié)都磕破了,血珠汩汩外涌。
“你,你給我等著!”
馮喬語捂著漏風的嘴巴,連滾帶爬地跑出門。
陳硯厭惡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整束玫瑰,起腳射門一般直接踹出去:“把你的花圈帶走!晦氣!”
咣當一聲,他反手關上門,將眼鏡往鼻梁上一扶,湊近南瀟身邊。
“什么品種的瘋狗,你都給放進來?這么饑不擇食?”
南瀟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我跟他已經(jīng)分手了�!�
“沒跟我媽說?”
陳硯抬起手,將南瀟剛洗過的一縷發(fā)梢從脖子上的防水紗布貼處挪開。
那發(fā)梢還濕著,打著自來的彎卷,一下子勾住了陳硯的心尖。
他將目光落盯在南瀟裸色的唇瓣上,剛想上前啄上一口。
“你,你的手在流血�!�
南瀟驀地向后一退,捉住陳硯的手,卻也叫他撲了個掃興的空。
“嗯,那你怎么補償我?”陳硯抿了抿唇,“我這可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
南瀟不太認可。
因為馮喬語只是罵人,沒有動手。
所以陳硯只是為了泄憤才揍他。
當然,如果不是陳硯突然過來了,自己原本也是準備要動手揍人的。
“幫你上藥吧�!�
南瀟把被馮喬語撞到的椅子扶起來,將陳硯拽到沙發(fā)上。
與那盒緊急避孕藥一起擱在茶幾上的,還有紗布面前和碘酒。
南瀟剛買來涂外傷的,物盡其用。
碘酒冰涼,但刺激濃度不高。
但陳硯一直喊疼,十有八九是夸張的。
于是南瀟不得不用力捏緊他的手,像給小貓剪指甲一樣。
“你怎么到這來了?徐太太和徐小姐呢?”
看這個時間,南瀟估計陳硯最多也就陪坐了二十分鐘。
“不是相親么?相完了,就走唄�!�
陳硯慵懶地往沙發(fā)上靠了下去,瞇著眼,看南瀟捏著棉簽,動作細細顫顫。
他很享受她這樣專注地對待自己的樣子,從小到大都是。
因為只有這一刻,他會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好像她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南瀟。
“你是覺得徐小姐不合適么?”
南瀟換了根棉簽,輕輕壓住他那塊翹起來還在滲血的皮肉。
這么大幅度的動作,他卻反而不叫疼了。
“合適,你給我選的,當然合適�!�
陳硯意味深長地看了南瀟一眼。
南瀟手上動作一頓:“所以,是定下來了對么?”
“先相處看吧,再說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說不定,我也是跟那姓馮的渣男一樣,回頭被捉奸在床呢?”
“你怎么知道?”
南瀟眉頭微微一擰,棉簽差點掙斷了。
陳硯裝糊涂:“什么怎么知道?”
南瀟:“馮喬語跟以前的姘頭搞在一起,被我當場捉奸,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也就是兩個禮拜前的事,南瀟根本沒告訴過任何人。
......
陳硯輕咳一聲,偏開臉:“你自己跟我說的,你忘了�!�
南瀟可沒那么好糊弄:“陳硯,你前天才從國外回來,我夢游跟你說的么?”
她明明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陳韻儀都還誤以為自己跟馮喬語依然在談戀愛呢。
可陳硯卻連馮喬語睡了以前的姘頭,甚至被她在外地碰巧捉奸這些細節(jié)都知道!
“你給他下的套?陳硯,是不是你——”
“我下什么套?”陳硯嗤笑一聲:“是他姓馮的自己管不好自己,我有按著頭強迫他睡了那女人?”
“你——”
南瀟氣得一時語塞:“你以后少管我的事!”
陳硯冷笑:“那姓馮的就是個垃圾,騙得了我媽,騙不了我。我若不管你,將來搞出烏七八糟的事來,難道丟的不是我陳家的臉么?”
南瀟原本還想爭執(zhí)兩句,但聽他說騙的了他媽的那一瞬間,心里微微漣漪起一陣酸楚。
馮喬語那樣道貌岸然的混賬,其實陳韻儀也未必就真的會被蒙蔽......
只是聯(lián)姻這種事,背后永遠鉤稽著利益關系。
她十三歲被陳家收養(yǎng),雖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興趣特長也樣樣傾注培養(yǎng)。
但她高考選專業(yè)的時候并不能選擇自己心儀的計算機,只能選擇財會,商務英語這一類。
因為她知道,她將來是要給陳家效力,要給陳硯鋪路的。別的女孩口口聲聲說不要當“扶弟魔”,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逃離原生家庭。
可對南瀟來說,陳家養(yǎng)育恩情大過天,這些反而是她必須要報答的,理所應當?shù)摹?br />
總之......
南瀟用拇指按了下腫脹的太陽穴:“總之就是,我的事我會自己安排好。你不用擔心會給陳家添麻煩。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張了�!�
“你就吃這個?”
陳硯顯然并沒有在聽南瀟說什么。
南瀟垂了垂眼睛:“不安全,吃了保險�!�
她說的是避孕藥,而陳硯指的卻是剛剛送到門口的外賣。
“地溝油,吃了保險?”
陳硯瞇了瞇眼睛,不明所以地反問南瀟。
南瀟回神過來,小心地抽走茶幾上的避孕藥盒:“哦,你說外賣啊�!�
陳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否則,你以為我說什么?”
其實他看見那盒藥了,但他什么都沒說。
南瀟想,這些原本也用不著他多提。
早在三年前他出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她說的很清楚了。
南瀟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樣,干凈,識趣,懂事。
總不會真的連這點麻煩都不會自己處理吧。
“沒什么�!�
南瀟晃了下心神,起身去拿外賣袋子。
那是她洗澡之前叫的,蘿卜牛腩蓋澆飯。
三塊胡蘿卜,兩塊白蘿卜,拇指蓋大小的幾塊筋頭巴腦的牛肉。
陳硯嫌棄地看了一眼,沒等南瀟動筷子,他起身就手便給倒垃圾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