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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閆澤呼吸著喉嚨里的熱氣舔了一下徐皓的耳朵,壓低聲音含糊說

    “你他媽還知道個反攻……”徐皓說,“我當(dāng)然知道反攻,我補課了好嗎,我不信你今天沒爽?”

    閆澤表情變換了一下,那叫一個陰暗不定,跟徐皓對著吼,“我爽個屁!”然后又舔了一下徐皓的嘴唇,身上的動作顯得有些急躁,閆澤說,“我要做!”

    徐皓想了一下,有點猶豫,說,“額……正常的可以,深度不行�!�

    閆澤這時腦子不太清醒,“什么什么玩意?”

    徐皓說,“就是咱倆只能我給你擼出來你再給我擼出來,再別的我家沒有潤滑和tt,做不了�!�

    閆澤雙暖瞇起來,盯了徐皓幾秒鐘,翻身下床就開始滿世界找手機,徐皓心想這大哥別是要叫人空降吧?這得多尷尬啊!連忙去攔住閆澤,終于連蒙帶騙地把兩人的事用初中二年級的手法給解決了。

    第60章

    徐皓在一片日光中醒來,冬天晴朗時的陽光發(fā)白,睜眼的時候,正有一線白光掃在閆澤的側(cè)臉上,剩下的鋪滿了半壁墻面。

    閆澤平躺在床上,睡姿比較常規(guī),這也不是倆人第一次一張床上睡覺。閆澤平時看著挺張揚一人,沒想到睡覺還挺老實,睡著了就不太動了,但就是喜歡著人,甭管睡得多么沉,總有一塊皮是貼著的。就好比現(xiàn)在閆澤一只手背就貼在徐皓肚子上。

    閆澤眼瞼不安分地動了兩下,看樣子將醒未醒。徐皓支起一只胳膊撐著頭看著閆澤,沒多久閆澤睜開眼,視線聚焦幾秒鐘,半張白墻反光,徐皓臉上也有晨光的暉色。然后徐皓撐著頭笑,像是等待了一段時間,臉上頗有些自得的樣子,露出年少時期常笑露出來的兩顆虎牙,“怎么樣,我家的床是不是睡起來特別香呀?”

    閆澤看著徐皓,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抱住徐皓的腰,腦子昏昏沉沉的,連笑都慢半拍,悶著聲笑,“徐皓,你怎么這么好看?”

    徐皓說,“2017第一天,你別這么肉麻好吧?”話音未落,閆澤另一只手壓在徐皓的后腦勺把他貼著臉壓了下來,兩個人你壓我我壓你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人裹在被子里,身上都蒸出一層薄汗,徐皓在廝磨中喘了口氣,說,“我告訴你,你別亂來。你別逼我現(xiàn)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閆澤一個翻身壓到徐皓身上,那表情要是擱在一般電視劇里絕對是個典型的反派人物。閆澤喘息著貼著徐皓的臉低聲說,“就你?我亂來怎樣?”說著,把徐皓的兩個胳膊往床上一壓,閆澤抬起頭,雙臂飽滿有力,裸露在外的肩頸線相當(dāng)好看,又開始低著嗓門撇粵語,“你就死撐好啦,到時有你求我嘅時候。”

    徐皓如此一聽,也不知道從小腹還是從胸腔突然躥上來一陣邪火,躁動且劇烈膨脹起來,就好像源于某種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和滿足欲,令徐皓呼吸沉滿,眼神頓固,面對眼前這具漂亮且極具爆發(fā)力的男人軀體,徐皓人生中第一次的想,他不僅想打敗他,還想壓垮他。

    徐皓這么想就這么做了,他撈住閆澤上方的頭,用力地吻住,親吻之間沒忍住用牙齒輕輕撕咬了幾下嘴唇,然后壓著閆澤的脖子直接摔在床上,力道不輕,閆澤因為憋氣受激表情甚至扭曲了一瞬間,隨后徐皓軀干滿懷覆蓋上去,手掌揉抓般順著閆澤的胸肌和骨骼一路向下,動作有點粗暴,兩個人的喘息立刻粗重的交纏起來。

    徐皓感覺自己連同末梢神經(jīng)都快燃燒起來,最后一點思維是在想,多少年了,原來他沖動起來還是這么不計后果。

    然而沖動了幾分鐘又開始面臨沒有潤滑也沒有tt的問題,時間這么早周圍藥店未必會開門,兩個人面面相覷幾秒鐘,閆澤猛地翻床下去,再一次開始摔褲子找手機,徐皓也被憋得不行,索性就讓他找去了,結(jié)果閆澤擺弄手機沒一會,徐皓家門就被敲響。

    徐皓連忙從地上隨便找了條褲子穿上,對閆澤感慨,“這效率我服了,這人別是就住我家樓底下吧?”

    閆澤把手機放下來,消息才剛發(fā)出去兩分鐘不到,他也挺蒙。

    門口敲門聲一陣接一陣,徐皓單穿了一條睡褲光著膀子跑出去開門,門一開,跟王浩然對上了眼。

    王浩然不知道什么時候配了個眼鏡戴在臉上,很學(xué)術(shù)派,看見門開了就要往里走。

    徐皓一愣,手比腦子還快,一把把門摔上。

    外面王浩然立刻錘門并吆喝起來,“噯,什么情況?徐皓?你不是要約我談項目嗎你就給我關(guān)門外?開門開門!”

    徐皓兩步躥回臥室,在閆澤詫異的視線中開始翻找衣服,語氣急促,“我靠!王浩然來了!我都忘了我跟他約過要談項目,快快快我衣服呢!”

    閆澤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操,他什么時候來不行非得挑今天早晨?讓他走行不行?!”說著那架勢就得往外闖,徐皓趕緊把褲子扔閆澤臉上,“你干嘛去啊,你倒是穿褲子啊!”

    閆澤憋一肚子火,徐皓這項目他是知道的。年底的時候徐皓聯(lián)系過王浩然兩次,為了咨詢馬修之前力保的環(huán)保項目,只是因為王浩然那個月一直在出野外,所以兩個人沒能見上面。后來王浩然在郵箱里看了徐皓發(fā)過來的項目資料,主動給徐皓回電話,表示自己對這項目內(nèi)容和研究表示非常感興趣,并電話里跟徐皓扯了一通學(xué)術(shù)觀點,徐皓就邀請他回來的時候來家里做客,順便細(xì)聊。

    對于徐皓和閆澤而言,兩個人的工作細(xì)則和社會資源對方絕不插手,這是自打在一起之后就默認(rèn)過的。尤其是徐皓,這方面固執(zhí)得很。所以閆澤就算再不爽,一時間竟然也不能拿王浩然怎么樣。

    兩個人亂七八糟地湊了兩套衣服,徐皓又從臥室跑出來,開門的同時順便還把客廳電視機打開,偽造出一種好像在看電視的樣子。門外已經(jīng)沒有敲門聲了,徐皓再次打開門,王浩然面帶微笑地看著徐皓,旁邊還站著一個戴墨鏡的黑衣男子,長得非常像九十年代港片里的黑社會大哥,手里提著一個神秘的黑袋子,也面帶微笑地看著徐皓。

    那黑袋子不用拆也知道是什么東西,徐皓一把撈過來一連七八個“謝謝謝謝辛苦辛苦”把黑衣大哥手里的袋子接過來,又把王浩然迎進門,徐皓說,“哎呀,你出野外回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這不是……”一扭頭,發(fā)現(xiàn)王浩然注視著前方,笑法不太像個人笑,眼鏡片子還反光。

    徐皓沒說話,再一扭頭,見閆澤身上套著一件白色衛(wèi)衣一個黑色運動褲,衣服全是徐皓的。閆澤左腳一個藍拖鞋,右腳一個黑拖鞋,慵懶得像在自己家,此時正翹著二郎腿長手長腳地搭在沙發(fā)上,后腦勺擱在沙發(fā)沿上睨著王浩然,笑得也不是個人樣,“來這么早,別人不睡覺?”

    王浩然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徐皓微笑著說,“我勸你說這么多回,敢情兒你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他是個什么人你不清楚,你還跟他繼續(xù)胡鬧?徐皓你腦子里長瘤了?”

    雖然私底下王浩然對閆澤頗有微詞,但就閆澤這德行確實很難讓人幫他說好話,王浩然有點意見也正常。這兩個人不對付,所以徐皓一直盡力不讓這倆人碰上面。但今天是個意外,而且徐皓沒想到王浩然會當(dāng)著閆澤的臉放這種狠話,一時間驚住。

    這下好了,閆澤臉上那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沒了,他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一把扔在王浩然眼前的地板上,直接給木頭地板干出來一個小坑,然后閆澤站起來左手指著王浩然往這走,“你他媽的會不會說人話?不會說就滾!”

    徐皓一看地上,這他媽的不就是他那天在拍賣會好幾十萬帶回來的后現(xiàn)代藝術(shù)品嗎?但這會也沒工夫心疼錢了,徐皓張開雙臂攔住要動手打人的閆澤,“噯噯你別沖動,他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咱這么多年老同學(xué)了不要鬧這么僵嘛……”

    王浩然臨危不懼,冷笑一聲,“我跟你說過了,他這種人就是會仗勢欺人。我開玩笑?徐皓你他媽就是腦子讓屁崩了才會覺得我在開玩笑,我告訴你,你跟他這么下去拖死的還是你,你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尸,到時候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八百年沒聽王浩然說過重話罵過臟字,徐皓今天算是開耳了。再接著,閆澤這邊徐皓徹底攔不住了,這大哥早晨沒用完的力氣這會全來了,閆澤右手扒開徐皓的肩膀,左手一把抓住王浩然的衣領(lǐng)子扯到自己跟前,隔著徐皓竭力阻攔在中間的身軀跟王浩然對吼,“我們要怎么樣干你卵事啊?操你媽的,我們好得很,你才要去死,你再這么瞎幾把扯你信不信我弄死你?!”說罷,閆澤兩只手都占用著,后仰使勁一個頭槌撞上王浩然的鼻梁。

    ……

    徐皓從冰箱里拿了兩個冰袋出來。

    王浩然坐在客廳餐桌旁的椅子上,閆澤坐在另一頭的沙發(fā)上,兩個人臉色都很不好看,衣服上分別沾了點血,是王浩然的鼻血。此時王浩然正用一大包紙巾捂著鼻子,鼻子上面還貼這一個退燒用的冰貼。

    徐皓先走到沙發(fā)旁邊掀開閆澤頭發(fā)看了看,額頭一點事沒有,徐皓說,“頭硬,佩服�!北蜎]有給他。閆澤懷里圈著一個沙發(fā)上的抱枕,頂著一張臭臉,也不看徐皓,玩命給電視換臺,那遙控器算是倒了霉了。

    徐皓又走到餐桌旁邊坐下,把冰袋給王浩然,王浩然拿過來一個抵到鼻子上,痛得他一陣抽氣,低聲罵道,“真是有病,這人有病吧?”徐皓說,“哎呀,都是老同學(xué),給點面子嘛。這都什么時代了,你得試著面對和接受這種關(guān)系呀?”

    王浩然立刻撇開冰袋給徐皓展示紅腫的鼻梁骨,鼻音嚴(yán)重,開口語氣非常憤怒,“我接受個屁,我又不是恐同?說到底你以后就算有絲分裂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把你當(dāng)朋友我才會說這個,我不是對你倆沒信心,我是對他沒信心!你看我鼻子?他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倆這以后日子怎么過?”

    徐皓給王浩然倒了一杯茶,說,“哎呀,其實我倆平時挺好的,他平時脾氣也沒有這么差的,額……”徐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感覺這話說得不是特別有信服力,于是換了個話題試圖轉(zhuǎn)換王浩然的心情,“噯你配新眼睛啦?不愧是讀博士的人哈,這一戴上眼鏡果然就顯得整個人特別有學(xué)術(shù)水平……”

    王浩然手持冰袋抵在鼻梁上,透過眼鏡面無表情地看著徐皓。

    第61章

    徐皓沒有非得解決王浩然和閆澤之間的矛盾。這兩位不是一路人,更玩不到一起去,解決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還是那句話,對于看不順眼的人,互相不接觸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徐皓趁著王浩然心情看上去不那么糟的時候,試探性地跟他提了兩句項目的事,沒想到王浩然一提起這件事狀態(tài)來得很快,一掃剛剛死氣沉沉的樣子,沒說兩句,就從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電腦,給徐皓展示他這段時間的想法概況和搜集的一些論文資料。徐皓的電腦也在旁邊,兩個人索性就在餐桌上討論起工作來。

    王浩然有備而來,其中涉及到大量深度專業(yè)內(nèi)知識需要跟徐皓解釋,隔行如隔山,兩個人交流起來還是費了不少功夫。再次脫離工作狀態(tài)的時候是徐皓家的門又被敲響,徐皓站起來想去開門,但閆澤離門較近。閆澤在沙發(fā)上趴了一上午,此時人看著有點懶洋洋的樣子,走去開門。

    接著,就見門外進來五六個廚師裝的外國男人,動作迅速且旁若無人,連鍋帶盆在客廳寬敞的茶幾上擺好,在桌子中間擺上花瓶,插了束鮮花,人就匆匆走了,關(guān)門幾乎不帶聲響。

    徐皓被這舊社會資本主義的陣勢弄得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這下好了,王浩然肯定會以為他們天天都這么過。徐皓再看向手表,時間將近下午一點,上午跟王浩然聊得投入,竟然沒發(fā)現(xiàn)時間過得這么快。徐皓說,“既然……既然那什么來飯了,邊吃邊聊吧?”

    王浩然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表情也挺微妙的,說,“算了,今天聊得差不多了,下午我還有事�!闭f罷,往徐皓斜后方掃了一眼,接道,“再者,我看另一位這表情也不是多歡迎我,好像我們占用了他家的地兒一樣,真是可笑�!�

    徐皓今天才發(fā)現(xiàn)王浩然的嘴還挺厲害,一瞟旁邊閆澤那臉色鐵青,快跌破臨界點了,而王浩然鼻子還腫著,徐皓真怕閆澤一火起來再給王浩然來上一拳,便忙又把話題扯回來,“那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頓好的,順便聊聊分紅的問題,是這樣的,我覺得你可以兼職來給我們當(dāng)個技術(shù)顧問什么的,……”

    話音未落,王浩然擺擺手,對徐皓說,“咱們這個關(guān)系,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這里面的很多觀點不是我的,是我導(dǎo)師的。我出野外的時候閱覽你發(fā)給我的資料,被他無意間看見,他對這個項目也非常感興趣。分紅還是技術(shù)顧問什么的都無所謂,但如果這個項目的南極科考隊還在招募期,我們團隊也想帶幾個人進去。當(dāng)然,如果這件事令你難做,就算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皓稍作思考,答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次南極科考隊遠不到飽和的人數(shù),你們語言方面都沒問題,又是專業(yè)的,這應(yīng)該不會令我難做。晚些我聯(lián)系一下,有信了給你回復(fù)?”

    王浩然從進徐皓家門首次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他用拳頭輕輕錘了一下徐皓,說,“靠譜,那我先走了,電話聯(lián)系�!�

    到樓下送走王浩然,再回來,閆澤仰面躺在沙發(fā)上,一只手遮在額頭上,另一只手垂在沙發(fā)外面,飯菜怎么端進來的就怎么擺著,蓋子都沒掀開。

    徐皓盤腿坐到茶幾下鋪著的毛毯上,掀開眼前最近的鍋蓋,一股子鮮美的俄羅斯紅燴湯氣息撲面而來,燴湯番茄味十足,上等小牛腩燉的軟爛香濃,那香味甭提了,資本主義的力量還是強大。

    徐皓一邊開餐蓋一邊看閆澤,“你怎么突然這么萎靡?”

    閆澤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面無表情地樣子,拿起勺子,從鍋里舀了勺湯,又放下,說,“沒食欲�!鳖D了一會,又說,“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話沒說完,余光瞥見到徐皓放下了湯勺。

    徐皓臉上那種輕松的表情突然消失了。他眉峰微微收斂,視線沉凝下來,看著閆澤,像是在等他說下文,但是沒等到,便問,“你就怎么樣?”

    閆澤看了一眼徐皓那表情,嘴唇動了一下,破天荒沒有繼續(xù)放狠話,而是自己拿著勺子攪和碗里的湯。沒多久,閆澤又悶悶不樂用自言自語的音量嘀咕,“你聽他那說的是人話嗎?他把自己當(dāng)誰了?”

    徐皓用筷子輕輕抵住閆澤不停攪合自己碗的勺柄,閆澤的手就停在那個地方,握著勺子,一動也沒動。然而兩個人視線仍然是沒接觸的,徐皓看著閆澤,閆澤看著碗,于是徐皓又問,“你還沒有回答我,沒我你要干什么?”

    閆澤忍了一會,突然憤怒地抬起頭,“王浩然惹到我了,我想讓他付出些代價,不行嗎?你又不是沒聽到他說的什么話。我們在一起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憑什么指手畫腳?每次遇到這種事你總是偏袒別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閆澤這一套控訴下來,令徐皓也覺得上火。其實王浩然有些話說得不錯,閆澤這脾氣徐皓比誰都清楚,付出代價,什么代價?他閆澤到底知不知道他們這群人所謂的代價會對別人的家庭造成什么影響?隨后用徐皓用筷子點了點閆澤眼前的碗沿,說,“閆澤,你覺得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是嗎?你說我偏袒別人,你想跟別人換換是不是?”

    閆澤如此一聽眼睛都瞪紅了,一下把勺子摔在碗里,吼他,“你他媽敢?!”

    徐皓一把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也徹底火了,“閆澤,你再給我摔一個試試?我他媽現(xiàn)在就把你換了你看我敢不敢?”

    閆澤瞪著徐皓,一步從桌子上跨過來,把徐皓按倒在地毯上。他攥緊徐皓肩膀處的衣服,眼色赤紅暗得可怕,“你換誰?你敢?你換誰?”

    徐皓躺在地毯上,用力推了一把閆澤,沒推動,說,“行,動手,你想動手是嗎?”兩個人臉離得很近,徐皓突然發(fā)力起身,伸手一把鉗住閆澤的下顎抬起來,能感到閆澤劇烈的呼吸通過骨頭傳遞到手指上,徐皓說,“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就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徐皓這輩子就沒怕人威脅過,有種你就繼續(xù)說,你看我敢不敢!”

    閆澤死皺著的眉峰突然一松,視線無措了一秒鐘,又盯緊徐皓把臉湊得更近,咬牙切齒地吼,“徐皓你什么意思?”

    徐皓鉗著閆澤的下巴把閆澤從他身上推開,從地毯上站起來,“字面意思,把我家鑰匙還給我,你最好自己冷靜兩天!”

    說罷,人就往臥室里走,背后突然被人大力一撞,徐皓用雙手緩沖了一下,卻整個人臉朝前被擠在墻上。

    閆澤背后,一只胳膊緊緊勒住徐皓的腰,另一只胳膊抱住徐皓的脖子。他在徐皓的背后顫抖著呼吸,劇烈地呼吸,牽扯出一些氣音,然后用臉用力地蹭徐皓后頸和頭發(fā),“我不走!操,你敢……你干什么讓我走!我明白了,都怪王浩然那個傻逼!都怪他!……”

    閆澤對著徐皓后腦勺吼得那叫一個大聲,使出很大的蠻力把徐皓壓在墻上,不肯把徐皓松開。而徐皓這個姿勢很不好著力,臉都擠扁了,給徐皓氣夠嗆,沖著墻喊,“我操,你他媽把我放開!你要把我擠死嗎?你能不能像一個成年人一樣解決問題?關(guān)人家王浩然什么事?”

    閆澤繼續(xù)吼,“就是因為他!他不來什么都好好的,他一來什么都不好了!昨天你還說要跟我好好過!今天就他媽讓我走!你怎么能說話這么不算數(shù)?你這是在騙我感情你知道嗎?”

    徐皓臉貼著墻,差點沒被氣笑了,主要是這個姿勢真的讓人有點好笑,徐皓說,“你倒說說我怎么騙你感情了?”

    徐皓在墻上趴了一會沒那么氣了,閆澤的聲音也沒那么狂躁了。他在后面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帶著鼻音,跟王浩然流鼻血有一拼,“你想跟我分手�!�

    徐皓見縫插針的轉(zhuǎn)過身來,閆澤左手抱著徐皓的腰不放開,用右手掌頻繁的揉眼睛,放開左眼去揉右眼,還臭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他幾百個億似的。徐皓說,“我什么時候說要分手了�!�

    閆澤說,“你剛剛雖然沒明說,但是你就有那么點意思�!�

    徐皓說,“我沒有。”

    閆澤說,“你有,我就是太了解你了,不然你為什么讓我把鑰匙還給你。”

    徐皓說,“你了解個屁,我那是讓你氣的,你還說人王浩然說的不是人話,你說的那叫什么人話了?”

    閆澤把手放下來,兩只手抱著徐皓的腰,埋著頭用臉去蹭徐皓的肩膀,聲音發(fā)悶,“那我說的也是氣話,誰生氣不說氣話,你生氣不也說氣話嗎?王浩然說話讓我生氣是因為他跟很多人的觀點一樣,他們對我有偏見,而他跟你關(guān)系又這么好,我怕你受影響。唉,反正你不懂。”

    說到最后,閆澤還很深地嘆了口氣,聽那意思是愁得不輕,徐皓說,“我不懂什么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你,人家怎么說你我自己不會分辨呀?他們哪有我了解你,對不對,要不然我怎么會跟你在一起?”

    閆澤鼻音濃重,聲音低且沉,說,“你不懂,別人也不懂。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包括我。”

    徐皓身體一頓,視線落在不再冒熱氣的餐桌。

    鮮美的食物即將失去熱度,就好像時間被定格在某個即將劃走的保險期內(nèi)。

    沒由來的,閆澤這句話讓徐皓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其實很多小男孩心里都有一個騎士夢,類似良性大男子主義的某種意識形態(tài)的雛形。

    就在徐皓還愛玩變形金剛的年紀(jì),他也有一個騎士夢。

    總有一天,他徐皓將憑一己之力打敗惡龍,拯救被擄掠的公主。那公主一定要美麗、善良、柔弱。他可以從惡龍的城堡里用雙臂將公主抱出來,然后像對待最鮮嫩的玫瑰一樣,守護她,保護她。雨雪會令鮮花枯萎,大風(fēng)會令花瓣散落,如此嬌艷,甚至是騎士自己都不敢輕易地觸摸它。

    這時,這位騎士就會對這朵玫瑰說這么一句類似的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包括我。”

    第62章

    但說到要跟另一位騎士談戀愛,這個小時候的徐皓是沒有想過的。

    小孩子眼里的愛情都是童話,哪里想得到有一天愛情會變成了兩個精力過剩的男人的故事。既沒有美感,也缺乏浪漫。誰也變不成誰的玫瑰,誰也當(dāng)不了誰的公主。

    其實徐皓不明白兩個騎士到底該怎么談感情。在兩個保護欲都過剩的男人之間,即使明確關(guān)系了,仍會常年維持在一種類似交鋒的狀態(tài)。童話世界塌了,戰(zhàn)后世界來了。然后兩個人只能在一次次槍火的廢墟中達成和解。

    過年的時候徐皓回山西,除夕夜那天,表弟不看春晚,非要到徐皓房間里用電視看電影,徐皓躺在沙發(fā)上跟表弟看了一會,差點睡著。

    凌晨的時候起來,表弟還在徐皓屋里吵吵,徐皓受不了了,去陽臺抽煙,順便給閆澤打了通電話。閆澤在挪威,他媽媽身體一向不是太好,最近在挪威療養(yǎng)。

    徐皓這邊凌晨12點,那邊傍晚五點多。

    兩個人聊了點沒營養(yǎng)的內(nèi)容,互相問候了新年好,閆澤問他,“你又抽煙了?”

    徐皓看著手里的煙桿,也不知道閆澤是怎么聽出來的,就說,“習(xí)慣了好難戒的�!�

    閆澤那邊頓了一會,說,“那你不要抽了,我也戒�!�

    徐皓一邊抽煙一邊含糊著笑了一聲,說,“這話真不像能從你嘴里說出來的�!�

    閆澤那邊悉索聲響了一陣,然后貼著手機呢噥,“徐皓,想你了。”

    徐皓說,“你干嘛那么小聲,難道周圍有人懂中文嗎?”

    閆澤突然用英語說道,“沒有,但我想是我的表情暴露了,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所以我換了一間沒人的房間�!�

    徐皓也用英語回他,“那我也是,我親愛的男朋友�!�

    閆澤說,“你接的是我的這一句,還是我的上一句?”

    徐皓說,“當(dāng)然是上一句,哦,現(xiàn)在是你的上上句。不然我為什么要用英語告訴你?”

    閆澤那邊突然低沉地笑了起來,在2017年的除夕夜,山西的凌晨,映著滿天星輝閃爍。

    閆澤又換回中文,說,“你表弟幾歲了?你確定他聽不懂英文嗎?”

    徐皓繼續(xù)用英語回他,“我想……初中了吧?管他呢,聽得懂又怎么樣,我又沒說什么敏感詞。”

    閆澤指出,“但你剛剛說了Boyfriend,對吧�!�

    徐皓說,“小破孩知道個屁的‘Boyf……’oh

    fuck�。 币换仡^,見他表弟不知道啥時候就站在窗臺門口,嚇得徐皓差點把手機順著窗臺扔出去,趕緊說了一嘴把電話掛了。然后他表弟用一種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的眼神指著徐皓說,“好哇,你偷偷抽煙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要告訴舅舅妗��!”說著就要往外跑,被徐皓一把抓回來,捂住他的嘴不讓表弟亂喊。

    徐皓對表弟說,“孟天寶,大過年的你別吵吵,想要什么好玩的表哥給你買好吧?”

    表弟眨巴著眼看著徐皓,那意外之喜的表情甭提了,等徐皓放開他的嘴后,立馬說,“我要PS4!”

    行,有備而來。就徐皓他姑家這個條件不可能連個ps4都滿足不了表弟,主要是表弟平時學(xué)習(xí)不咋地,然后徐皓他姑父就對表弟的零花錢管得很嚴(yán),怕他學(xué)壞。徐皓說,“那玩游戲機不會影響你學(xué)習(xí)成績嗎?”

    表弟立馬扯著嗓子往外喊,“舅——!”

    徐皓又一把捂住表弟的嘴,說,“行,全當(dāng)我給你壓歲錢了,你想買什么自己去買可以嗎?”

    表弟一想,也行,就點點頭。徐皓放開表弟的嘴,表弟說,“那表哥給我轉(zhuǎn)賬吧,省得回頭被發(fā)現(xiàn)我還得充公�!�

    還轉(zhuǎn)賬呢,徐皓踢了表弟一腳,這小子跟猴子一樣躥床上去了。然后徐皓又問,“孟天寶,你今年期末考試英語考多少分?”

    表弟臉色開始變化,“額……額……不是吧表哥,大過年的你跟我提這個?”

    徐皓把轉(zhuǎn)賬頁面調(diào)出來,手指放在待確認(rèn)的按鈕上,表弟一看眼睛都亮了,徐皓又問,“孟天寶,期末英語多少分?”

    表弟立刻投降,“55分,表哥,一分不差55分!”

    徐皓問,“滿分多少分?”

    表弟支支吾吾,“額……額……滿分一百二……”

    徐皓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該放心還是該憂心,“……滿分120你考55,孟天寶,有你的。姑父不是打算高中把你送出國,你打算出去當(dāng)文盲嗎?”

    表弟盤坐在床上,表情有點苦惱,劃拉著手機屏幕,“其實我不想出去的,表哥。你也知道,咱們男人,對故鄉(xiāng)都有牽掛�?墒俏野植焕斫馕�,他從來不聽我的意見�!�

    徐皓,“……反正不管怎么說吧,孟天寶,我勸你好好學(xué)習(xí)�!�

    大年初二,徐皓一家三口去奶奶家吃早飯,一大清早就聽見表弟在隔壁跟姑父吵架,吆吆喝喝十分叛逆。不多時姑父拽著表弟的衣領(lǐng)子登門,表弟衣服皺巴起來,繃著一張臉又倔又臭,兩個人的陣勢把徐皓爹媽和奶奶都驚住了。奶奶忙走到表弟前面幫他整理衣領(lǐng)子,“大寶這咋了?”

    表弟一看見自己姥姥,沒繃住嗚嗚開始哭,姑父跟奶奶說,“媽,你別管,這臭小子就是欠揍了�!比缓蠊酶父祓┑鶍屨f,“你知道這小子干什么好事了?他花了一萬多塊錢給人小女娃買名牌包!”說著,姑父用力拍了一下表弟的頭,罵道,“我讓你早戀,我讓你不學(xué)好,我讓你亂花錢!”

    表弟一抹臉上的淚,惡狠狠地瞪著地板,吼道,“我沒有亂花錢,我花的是表哥給我的零花錢,那就是我的錢!我愛買什么就買什么,你管不著!”

    姑父一聽,火氣更旺,抬腿一腳踢在表弟腿肚子上,“敢頂嘴?不是亂花錢,你表哥也在創(chuàng)業(yè),他的錢好賺嗎,給你就讓你這么花?你現(xiàn)在有什么能力早戀,有什么能力這樣花錢?你花的都是別人的錢,你現(xiàn)在不努力,消費的所有東西遲早有一天都是要你自己還的,孟天寶,都是你自己償還的!”

    表弟說,“永遠都是這一句,永遠都是這樣。咱們家什么東西不是明碼標(biāo)價的?動不動就要我還這個我還那個!別人都有ps4可以玩,就我沒有!別人都可以給女朋友買名牌,就我沒錢!嗚嗚,再這樣下去嘉嘉都要不跟我好了,嗚嗚,咱們家只看得到表哥,他多優(yōu)秀,他多努力,沒人看得到我,沒人管我死活!”

    說著,表弟摔門跑出去,看那樣子跟要沖出去就不回來了似的。姑父正在氣頭上,說,“讓他滾,一天天不學(xué)好,讓他滾了就別回來!”

    徐皓穿了件衣服跟出門,眼疾手快在門口院子里把表弟抓住,表弟眼淚鼻涕一起往外流,但是很硬氣,不吭聲。

    兩個人在馬路邊上坐了會,大年初二的早晨,街上沒什么人。路邊到處都是炮仗的碎片和紙筒。徐皓問表弟,“孟天寶,你多大了?”

    表弟抽著氣說,“初三�!�

    徐皓說,“我問你幾歲了�!�

    表弟說,“十五�!�

    徐皓說,“孟天寶,可以的。十五歲就知道給女朋友送名牌,嘉嘉是嗎?她全名叫什么?”

    表弟抹了把無聲流淌眼淚,說,“任思嘉。你跟我爸都一樣,你們就笑我好了。嘉嘉是一個好女孩,她值得這一切。表哥,你也在談戀愛吧,你不是應(yīng)該會理解我嗎?”

    徐皓說,“你怎么知道我在談戀愛?你偷聽我電話?”

    表弟很不屑,囔著鼻子說,“誰聽得懂你們在說什么鳥語,看你表情我就知道啦,笑那么傻。舅舅和妗妗要是知道你找了個洋妞,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應(yīng)�!�

    徐皓想了一下,決定轉(zhuǎn)移話題,就說,“其實我跟你一樣。我十五歲的時候也有女朋友。校內(nèi)的,校外的,一學(xué)期好幾個。那個年代的小孩大概比較樸實,沒有人需要我送名牌。我平時多開兩句玩笑吧,接她們在球場遞過來的水,路過教室里借本書,次數(shù)多了,就變成了我的女朋友。跟你不一樣的是,英語滿分120的時候,我都考115。所以這個問題說明什么?還是得好好學(xué)習(xí)�!�

    表弟前面聽得還挺投入,一直聽到最后一句,那臉色變的,然后發(fā)出好大一個不屑地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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